“小姐,你躲在这里啊,真是叫我好找!快跟我来,你阿妈唤你过去。”这时,车厢的门帘被掀开,进来一位老嬷嬷,一把拽住赵怜云细小的胳膊。
赵怜云用力挣扎,并大叫道:“我阿妈早死了,她不是我的阿妈!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老嬷嬷冷笑一声,强行将赵怜云往车厢外拖去。
她就是曾经服侍赵怜云的那位,被赵怜云屡次捉弄戏耍,如今看到赵怜云的凄惨模样,老嬷嬷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报复的快感。
“放开小云姑娘!”费才吼道,一拳将老嬷嬷击倒。
老嬷嬷被这一拳重击,滚出了车厢,她站起来,摸着青紫的眼眶,尖声嘶叫起来:“你打我,你一个奴隶居然敢打我这个平民?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我要告发你,你死定了。按照规矩,你将被抽筋扒皮,尸体吊起来曝晒,直到晒成干尸!”
老嬷嬷愤怒极了,蓬乱的头发,阴毒的目光,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跳脚的老母鸡。
但她的叫声,的确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费才捏紧双拳,愤怒地瞪着老嬷嬷,死死地护住身后的赵怜云。
赵怜云拨开费才的胳膊,站在车厢的台阶上,她白嫩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对着老嬷嬷冷笑几声:“怎么?你要制费才的罪?好啊,很好!你去告发他吧,不过按照规矩,你得事先向他的主人打招呼,要求赔偿。既然如此,你就去找少族长吧。费才他可是马英杰大人的奴隶长!”
“什么?!”老嬷嬷大吃一惊。尖叫声戛然而止,心中的愤怒宛若潮水般消散。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惶恐。
就他,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居然是马英杰大人的贴身奴隶?还是负责马英杰大人起居生活的奴隶长?
打狗也得看主人。
老嬷嬷虽然是凡人,身份比奴隶要高一层,但费才既然是马英杰的奴隶长,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她不知死活地真的告发,恐怕反被赵家族母牺牲吧!
震惊之后,感到大失脸面的老嬷嬷。将脸色阴沉下来。她死死地盯着赵怜云:“小丫头,就算是马英杰少族长的奴隶长也护不住你。你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你的阿妈就是咱们赵家当今的族母。你给我听好了,族母大人已经给你定下了亲事,嫁给潘家的大公子!你给我好自为之!”
“什么?!”赵怜云失声惊呼。
“嫁给潘家大公子,也算是你的福分了。”老嬷嬷阴笑连连。
赵怜云浑身一软,当即瘫倒在车厢的木板上。
“小云姑娘!”费才连忙去扶她。
老嬷嬷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快意无比,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开。她还需要向赵家的族母去复命。
赵怜云面无表情,巨大的打击让她一时间心灰若死,任凭费才将其抱进车厢内。一连三天,她都龟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费才苦劝无果,无奈之下只能喂她一些吃喝。
赵怜云形如木偶,任由费才摆布。
费才也不能一直陪她,每当马英杰召唤时,他就得立即赶过去。
突然的剧变。冰冷的现世,将赵怜云心中身为穿越者的虚浮的骄傲。击得粉碎。
她陡然间,深刻无比地明白过来:即便是穿越者,也不过如此。凭什么在原来的世界里平凡无比,到了这个世界就能呼风唤雨呢?
而且身为女子,在北原中就得受到摆布,天生便是政治联姻的货品。北原女子只能依附男子,不能拒绝男子的强娶。这是巨阳仙尊定下的规矩。
以前,她听巨阳仙尊的事迹,感觉像是听一个故事,听英雄的传奇。但现在,她切身地体会到巨阳仙尊带给她的磨难。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是巨阳仙尊的口头禅,他一手营造出北原男女地位的极端不平等,现在已经成了赵怜云心中最痛恨的对象!
“难怪苏仙夜奔的故事,这么深入人心,引得北原少女们争相效仿。与其被动的接受命运的摆布,还不如主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尽管这个行为,也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想到这里,赵怜云对当今恶劣的生存环境的认知程度,又深刻一层。
“魏家的大公子,是出了名的废物。肥胖如猪,满脸麻子,修为也只有一转巅峰,却好色如命、薄情寡义。正是因为他的无能,才导致魏家立他的弟弟为少族长。”
“老娘我就算死,也不嫁给这头死猪!但我该怎么办?我只是凡人,还没到十三岁,无法开窍,就不能修行。很有可能,我根本就没有修行的资质。而我的杀父仇人是窦鳄,五转蛊师,如今投降马家,成为盟军的高层!”
“我能依靠谁?我该何去何从?”
迷茫,彷徨,恐惧充斥赵怜云的心。
一直到第四天清晨,费才掀开车厢门帘,带着饭菜和清水钻进车厢。黎明的光,也顺势照耀在赵怜云的脸上。
赵怜云醒来,缓缓睁开浮肿的双眼。
“带饭来了?”她一把抓过费才手中的饭菜,开始狼吞虎咽。
“小云姑娘,你好啦?”费才惊喜道。
“嗯,我想通了,靠人不如靠自己。虽然我有了婚约,但至少要在十六岁,才能实行。我还有时间!”赵怜云目光炯炯。
“啊,小云姑娘你不想接受定亲啊?”费才愕然,在他的印象中,北原女子一旦被订下亲事,只有接受一途。
赵怜云大翻白眼,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哼,老娘我可不是凡人,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不过,我如今不能会部族里去了,短时间之内只能住你这里,要靠你了,费才。”
“没问题啊。”费才拍拍胸脯,傻笑道。
赵怜云心中一暖,语气转为柔和:“费才,你的阿爸也死在战场上吗?”
“是啊,死了。那段时间,我可伤心了。不过在咱们北原,死人是很正常的。阿爸战死,是男儿的光荣。”费才呵呵笑着道。
“果然是成王败寇!绚烂耀眼的王位下,铺设的是万千白骨。”赵怜云心中感慨万千,又随后咒骂,“坑啊,老娘居然被穿越到这种世界里来,小身板还未长成,就被人预定了,真心伤不起啊!”
……
一封信,摆在方源的面前。
这封特殊的信,是出自敌方大将之手,公然发出,现在被狈君子孙湿寒带来。
方源展开一看,这信乃是常飚亲手书写,全是怀念往昔,但奈何分侍两主。在死战之前,邀请狼王出营详谈,共叙旧情。届时将有常极右相随,可令你等父子相见。
“好计。”方源看完,在心中冷哼一声,将信放下。
这时,孙湿寒微笑着道:“异兽狼群以及五转潜魂兽衣蛊,都已经到了。但盟军诸将,却因此信犹豫。还盼狼王大人大义灭亲,以释清白。否则,这异兽狼群恐怕……”(。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9
第一百二十五节:为他整理容貌()
刘家防线,营帐内。(文学网)''
“母亲,父亲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常极右神情犹豫,嘴唇蠕动了半天,这才问出心中最想问的话。
他没有见过常山阴一面,当年常山阴母亲身中剧毒,常山阴与哈突骨死战时,常极右还只是肚子里未出生的婴孩。
他的母亲倪雪彤,满是愁容地叹了一口气,用深情和怀念的语气道:“我的孩子,你的心动摇了吗?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要担心你的父亲,他是北原的传奇,当年一己之力斩杀哈突骨马帮,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常极右打断母亲的话:“阿妈,你说的我早就听腻了。从一出手开始,我就听着这些故事长大。我走到哪里,做过什么,身边总会有人说‘看,果然是常山阴的儿子’。父亲就像是天上的雄鹰,飞在天上,将巨大的阴影投在地上。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见到他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就是想听听他……”
常极右的话没有说完,营帐的门帘就被掀开,走进一位精悍逼人,威势凌厉的中年男子。
正是常家当今的族长,常山阴曾经的兄弟,四转高阶的风道强者常飚。
“拜见义父大人。”常极右连忙施礼。
“我的孩子,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的母亲有话要说。”常飚温声地开口道。
“是。”常极右只好离开了营帐。
门帘被放下,又有护卫把守着。营帐中就只剩下常飚和倪雪彤二人。
“夫君!”倪雪彤投入常飚的怀中,双眼流下柔弱无助的泪水。
“唉,这些天。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常飚将倪雪彤抱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爱妻的秀发。同时催动蛊虫,隔绝声音的外传。
倪雪彤低泣着道:“右儿又向我打听常山阴的事情,我该怎么说?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心里涌动着冲动,差点要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他根本就不是常山阴的亲骨肉,而是我们俩爱情的结晶!”
常飚身躯一颤,他的心中何尝不是纠结。充满了痛楚?
他沉声道:“这都是我的无能!当年我们青梅竹马,是常山阴横插一脚,觊觎你的美貌,在我们成婚的那天。将你抢走。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暗中和你来晚,有了常极右这个孩子。可是一旦常极右出生,检测血脉,查出真相,那就完蛋了。于是我和哈突骨商议,最终将常山阴陷害。”
“后来我以常山阴兄弟的名义,将你娶回来,将常极右纳为义子。这些年来。部族虽然境况不好,但却是我们最幸福快活的日子。常极右也被我成功地立为少族长。但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更不能将这个秘密吐露啊。”
一旦将这个秘密吐露,常飚、倪雪彤二人就成了众矢之的,背负“奸夫淫妇”的骂名,一生都抬不起头来。又陷害亲族强者,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局,可谓罪孽深重!
而常极右,也会成为被人不耻的“私生子”。不管是他的少族长之位,还是常飚的族长之位,都会岌岌可危,被野心家算计动摇。
正道有正道的游戏规则。
一直以来,常飚照顾亡兄的妻子,对义子视如己出。这样的义气,叫人佩服。这样的美德,叫人赞颂。
正是因为如此,常飚才以微弱的优势,成为常家的新任族长。
一旦这个真相暴露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部族中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不会放过他。为了招揽常山阴,但有一丝可能性的刘文武,也不会放过他。
到那时,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和倪雪彤,带着自己的亲骨肉常极右一起私奔,成为魔道蛊师。被正道唾弃,被部族追杀。
“为什么?为什么!长生天要这么对待我们!我们明明是真心相爱的,却沦落到如此的境地!明明常山阴才是凶手,是恶徒,为什么却受到赞扬。而我们只能活在面具下,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蒙骗?”倪雪彤痛哭流涕,情绪十分激动。
这些天,她的心理压力大极了。
自从“常山阴”重新出现,她就再也睡不好觉,曾经的梦魇再度复苏,令她陷入深深的困扰和忧虑当中。
“你说,刘家盟主是不是想招揽常山阴?如果常山阴答应,我们是不是要过以前的那种日子?常山阴这次四处宣扬报复,是否发现当年是我们合力算计他的?他要真的重归部族,我们该怎么办?”在爱郎的怀中,倪雪彤仰起脖子,连连发问。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啊。”常飚温柔地宽慰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首先,常山阴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就是凶手。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早就直接宣扬,令我们名誉扫地了。他只是怀疑常家有内鬼,但不确定究竟是谁。”
“刘家盟主的确是想招揽常山阴,他到底是狼王,奴道大师,没有哪路大军的盟主不想得到他的帮助。但刘文武公子绝非庸人,他心中雪亮,明白招揽希望渺茫,行此计的最大目的是离间,还有动摇狼王的斗志。”
“你想想看,常山阴还不知道常极右的真正出生,心中认定这是他的儿子。身为一个父亲,他会有什么想法?这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一想到常极右可能被他的狼群杀死,在将来的大战中,他还会全力以赴吗?”
“是这样……”倪雪彤听了这番话,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常飚满脸柔情,轻轻地拍抚倪雪彤的背。
营帐中,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但是这样的时刻。还能持续多久呢?
不管是常飚,还是倪雪彤的心中都没有底气。
嘭!
一道身影,破开大蜥屋蛊的窗口。直接横飞出去。
狈君子孙湿寒栽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地爬起来,惊怒中夹杂着怨毒和慌张,他立即嘶声大叫起来:“狼王动手了,狼王对我动手了!他要反叛了,他要杀人了,救命。救命啊!”
孙湿寒乃是黑楼兰身边的红人,他的求救声很快吸引了许多蛊师围观。
方源冷哼一声,顺着窗口跳出来。对准孙湿寒又是一脚。
孙湿寒不敢首先催动蛊虫,只能躲闪。
但方源及时变招,右拳横扫,打在孙湿寒的鼻梁上。
孙湿寒惨叫一声。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再次栽倒在地上。他满脸是血,鼻梁被方源直接打断,门牙也掉了两颗,好不凄惨。
但寻声而来的蛊师们,却没有动手,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方源,还是孙湿寒,都没有催动蛊虫。这就没有坏规矩。顶多算是口角。
人和人相处,总会有些摩擦和矛盾。相互之间发生口角。也相当正常。只要不催动蛊虫内斗,就不算触犯违背了毒誓。
“常山阴,你太嚣张了!你的妻儿都在敌军阵营,我只不过是来好心劝你,你居然恼羞成怒,殴打我!你这是心中有鬼!”孙湿寒爬起来,嘶叫着,声音尖锐刺耳。
这话不禁让周围的蛊师们,窃窃私语起来。常山阴和常家的联系,众所周知,这些天来也被黑家大军上下议论纷纷。
看着孙湿寒看向自己的得意而又阴毒的目光,方源不屑的一笑,根本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再次挥动了拳头。
砰砰砰!
方源招招势大力沉,孙湿寒虽然也有点力道底子,但哪里比得上方源在力道上的巨大投资?
几下招架之后,他再次被方源打倒,躺在地上,被方源乱拳围殴。
“狼王厉害啊,虽然是奴道大师,但力道底蕴也很强。”众人惊异。
“打得好,狈君子这个贱人我早就想揍了。”又有大军高层暗中称快。
“常山阴,你真当我好欺负的!”孙湿寒被揍了一通,浑身无处不痛,脑袋也昏昏沉沉,但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愤怒和羞恼。
“你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方源冷哼一声,再度出手,一轮暴揍。
孙湿寒被打得满脸开花,口吐鲜血,门牙全部掉落,后槽牙都阵阵摇晃。
“狼王好凶残啊……”
“孙湿寒说到底,也是是四转强者,居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太逊了吧。”
“笨!这是他发了毒誓,不敢催动蛊虫。真正要论近身战,狼王可是奴道大师,还要被孙湿寒压制呢。”
众人议论声渐大,不管是常山阴还是孙湿寒,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现在他们居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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