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追兵不见了,又遇上个杀人‘催眠师’,难不成我他妈真的真的穿越了……”程松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经穿越,他刚想抓住那恶毒催眠师好好拷问一番,却见另一个背着重剑的随从,举着一面足球大小的小圆盾,缓缓上前,似乎对程松生了好奇之心,要活捉程松。而那“催眠师”眼睛里金光缓缓变亮,明显又要害人!
程松吃过一次亏,赶忙低垂下眼睑,反手探出腰间手枪!
自己虽然抢马在先,算不上正人君子,可对方动辄要杀人,又如此阴狠手段,差点让他死不瞑目!
事已至此,只得干他妈的!
蓦地里,一声枪鸣,那催眠师额头上顿时就多长了个眼睛,这眼睛黑洞洞的,一道血箭从洞里飙射而出,人软趴趴地就倒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就再没了声息。
这一下电光火石、兔起鹘落,金光刚起,就飙了血箭。金发少年还不明就里,那持盾汉子却已然瞠目结舌,仔细看去,他那一双牛眼里真是人间百态聚会,什么愤怒、欣喜、惊慌、庆幸、后怕、兴奋、犹豫、得意和狐悲之意等等等等,走马灯似的依次上演了一遍,直等程松举枪射来,这才回过神来。他就地一个翻滚,竟是躲开子弹,反手提起那阔背大剑,动作矫健如行云流水,几步就冲将过来,身至近处时小腿一蹬,已然一跃三米多高,一招“力劈华山”自上而下,刀势压顶,威不可挡,转眼间程松就要变成两个。
程松一击制敌,刚想乘乱再杀一个,算那持巨剑小盾的汉子机警,竟是没能成行。他眼见那飞起的汉子带着它的刀,已然逼到近前,不知怎地,竟依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见他上半身不住地左摇右晃,仿若筛糠,无论怎么摇,脚下就是半分也没能挪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他情急之下回头举枪连射,却见那汉子所持小盾陡然放光,辐射出一圈圈半透明的水样涟漪,将怒啸而出的子弹尽数挡住。
程松一时间不由得万念俱灰、面色如土。
刀锋劈下……
“砰!”
突兀间炸开的一声巨响,惊起一片林鸟,反器材狙击枪巨大的弹头正撞在小盾发出的水波之上,如狂浪翻滚的水波瞬间向四周席卷,似乎要强行卸去这一枪之威。波纹撞到程松身上,生生将他推出七、八步远。
这一枪,却是嘻哈趴在直升机顶上,远程支援!关键时刻,他总算醒了过来!
能够击穿坦克装甲的反器材狙击枪,竟是也没能突破那轻如烟尘的水样波纹,只是这次,那波纹像是沸腾一般,鼓动个没完,足足过了十几秒,这才重归平静。刚才还飞在天上持剑下劈的俄国大汉,此刻竟是被击得倒飞出去,翻了几个跟头才堪堪止住退势,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煞白,整只左臂都颤抖不已,像极了小说里跟人对掌不敌,反受了极大内伤的武林人士。他那原本泛着银光的小盾,也已然变了模样,宛然若凡铁般漆黑。
“上帝,美国……俄国队长!俄国队长!你看到了么吗头儿?俄国队长!我是不是疯了……对了,头儿我建议你赶紧躲回来,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往你那边赶去,有好几百号人。”耳机里,嘻哈语气极其兴奋,像是终于碰上了最最期待发生的事,不由得有些语无伦次,就连“队长”二字他都没再喊,似乎没有那面闪闪的银盾牌,都不配被人称做“队长”了。
程松压根没注意嘻哈说了什么,他还深陷在那一剑力劈华山的暴烈中,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高高在上、震慑人心的威势,还有那种连动也不能动的无力感……
程松顿时陷入了无以复加的震惊之中。
远处传来嘹亮的号响,号声急促刚劲,在这高低起伏的丘陵上传得老远,又有一个方阵调转戈头,奔袭而来,轰隆步履声中,扬尘四起。
第4章 慌得一批()
乍闻号声,程松头脑霎时间清醒了不少,僵硬的四肢渐渐动弹了起来,他抬眼一看那到现在还有些发懵,但是表情已然越来越“狰狞”的金发,顿时觉得再想着抢“大马”无异于亡命自杀,他抄起步枪,拔腿就跑!
“我们好像真的穿越了!你他妈到底醒没醒啊,快接着射他啊!”他一边冲着耳麦大声咆哮,一边直向原路冲去,连回头观望一眼的功夫都欠奉。
“头儿,你疯了么?番茄架子遮住了视线,他不跳起来我就无法瞄准。你快躲进地里,我这边好像有点状况,你一定要撑住啊!”嘻哈语气急促,说完竟是再没有了声音,无论程松怎么骂他,他连屁都不放一个。
“躲进地里?怎么躲?刨土把自己埋了?龟儿子!”程松心中的草泥马飞驰,跑得比他还快。他耳听得身后蹄声渐近,想是那金甲黄毛追了上来,忖道:“原来是一个黄毛小子,单枪匹马跑来送死,老子是不是该先做了他?”程松虽是如此意淫,却并不敢回头反杀,因为超能力者身边的人,可能也是超能力者,这些人很可能还有一个响亮名字,叫复仇者联盟。
所以程松决不硬钢,只在密密麻麻的番茄架子中拐弯抹角、穿来穿去,专找些不能跑马的密集处奔逃,还不时回头射上几枪,蛇皮走位,滑不留手!
金发少年手里倒提着宝剑,两眼通红,一泡猫尿儿在眼珠子里打转儿。催眠师想必是他管家之类的亲近角色,和少年相处的时日比他亲爹还多,这下死得莫名其妙,就算少年是个心如铁石的豺狼,想必也是得难受上好一阵子的。
他是皇家出身,虽然平时不爱欺凌弱小,可既然欺负了,就也懒得纠结对错。而且他始终认为,乔治叔叔又没拿那人怎样,为什么要杀人?却不知乔治早就要置程松于死地,只是没让他知道罢了。
少年不明就里,越想越气,越气越是伤心,不由得情不能禁,哭了出来。他仰着头,泪水无声从两颊滑落,滴上盔甲,滑到柔软的马鞍上,不见了。蓦然间,少年好似想起了什么,慌忙伸出胳膊在脸上一抹,锋利的金甲护手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了出来。
鲜血混合着眼泪,滴落在金色重甲之上,又落入土中,少年猛然抬头,立剑于眉宇之间,前额抵住剑脊,神情肃穆,竟是自言自语起来。少年话音不大,却入耳极深、异常清晰,至于到底说了什么,程松却是一句也没听懂,只觉得语调悠扬,好似哼唱,倒是意想不到的优美动听。
“这是RAP?”程松脚上跑得飞快,眼睛和耳朵却密切关注着金发少年,听到他唱起了RAP,不禁一头雾水,却又莫名担心,暗衬:“难不成是在念咒语?要念这么久,难道要放大招?”
程松换上弹夹,反手扣下扳机,想要打断“歌声”。
枪弹所及,沙石乱飞,子弹“叮叮当当”地射在少年和马身之上,却全然被盔甲挡住,一人一马全都毫发未损。寻常动物就算没有受伤,碰到这等动静,不是受惊人立,就是掉头鼠串,没成想这一匹却像是无知无觉,只扬起脑袋,乜斜了程松一眼,鼻子里喷出一道长长的鼻息,昂然不动。
“哎!你这畜生还会逞能!”程松心里暗骂,回头对准大马一顿连射,直打得它上火花四溅,它却依然没事儿马一般,好整以暇地立在那,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程松没能吓走它,却成功激怒了它。
这种时候,程松哪里有暇照顾一只畜生的情绪?怒就怒吧,你奈我何?
他一路上使出吃奶的劲儿疯狂逃命,突然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就好像主角逃命的时候总得出些事故,程松的鞋底毫无征兆地一阵打滑,他控制不及,当即摔出了老远。他也没心思怨天尤人,吐出嘴里的茄汁蘸泥巴,拔腿就要接着溜,可刚一发力,又一个马趴扑在地上。
在这满地番茄的烂路上摔个跤而已,程松觉得挺正常的,也没多想,爬起身来又准备继续跑路,可没成想他刚爬起来,足底一滑又滚倒在了地上。这一下,程松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身下的土地,可他左右观察了半天,却压根没看出那土地有任何变化,就是摸上去特别……柔滑!那感觉,比冰面还要滑上十几分,又特别柔不受力。
“真他妈放大招?”他抬眼看那高头大马已然缓缓而来,不禁更是焦急,一时间也顾不得脸面,四肢着地,像是水蚂蚱一般缓缓向前“游”去,可这地面虽是高低不平,却就是滑不留手,无论程松怎么扑扇,都快不过寻常老爷爷散步,可把他折磨得浑身冒汗,嘴角都要急出了燎泡。
“东人,你阴谋杀害我国咒术师,罪大恶极,我以国王之子的名义,宣布你有罪!执行死刑,立即执行!”金毛小子手持长剑,直指程松,神情庄重肃穆,竟是颇具威严。
程松压根不想管那作弊少年说了些什么,他只注意到大队人马的喊杀声已至近前,不由得浑身炸毛,当即厉声大喝道:“全都不准过来,子弹不认人,别逼我开枪!”
结果,指挥军官似乎是听懂了程松要“开枪”,顿时一声令下,前锋整齐后退,盾牌手立刻上前补位,长方形的盾牌一面紧贴着一面,把程松的枪口挡了个严严实实,仿佛连水都泼不进去。这一下,可把程松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暗骂:“不知好歹的瓜皮,你们也都会魔法么?难道以为这薄铁皮板能挡住步枪子弹?”
要是盾牌能抵挡火枪射击,那枪炮存在的意义在哪?程松犹豫再三,眼看那薄铁皮墙已然抵近他身前二十米之内,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他瞄准人群,扣下了扳机。
“叮、叮——”两声脆响,尖锐刺耳,子弹打在盾牌上,迸射出点点火花,盾牌表面凹进一个个锃亮的弹坑,竟没有一面被射穿。
“我靠,你们这是什么金属?氪金还是秘银?这么高产的么?”程松心里骂娘,当场表达了对这铁皮厚实程度的强烈质疑,同时更表达了他对自己新发现的极度得意!
在这一片滑不留手的番茄地里,程松像是滑滑梯一般向后飞退,简直是贴地飞行、风驰电掣,步枪喷射的火舌成了他最为有力的推进器,带着他一枪绝尘,直退了十多米,方才触上正常路面,止住去势。
程松翻身而起,掏出一颗手雷,止不住想丢进人堆里,让这帮龟儿子好好做人,不要作弊。然而天不随人愿,还没等他拔开保险栓,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人哀嚎,吓得他差点把手雷都给扔了。那叫声凄厉哀婉,仿佛是失去了至亲至爱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痛。
“怎么回事……老子又出现幻觉了?”程松隔得远了,看不清那边战场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时间管人家的闲事,自己正跑得飞快。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刚才帮他解除催眠的“武林红领巾”又来了,可听到后来,却发现音色不同,而且那哀嚎声此刻已经变成了嘶吼。
那边的包围圈里,刚才还在生孩子的女人,此刻正跪坐在地上,小腹的隆起已然消失不见。她手里正抱着一只初生小猫一般的动物,毛茸茸,湿漉漉的,却呼吸微弱,几不可闻,想必活不过一时三刻了。她仰着头,将满腔的悲愤都化作了一声宛若豹吼的摄人怒音,这吼声仿佛能震人心魄,骇得周围的士兵们止不住全身颤抖。
她眼中的泪水兀自不停地往下落,人却站了起来,她郑重地将自己怀里濒死的小生命递给了一个高大的汉子,亲了亲它的额头,猛然转过身,挥出手。
刹那间,鲜血四起。
程松抑制不住好奇,向吼声源头张望,只见成片成片全副武装的战士,刹那间仿佛被人肆意收割的麦子一般,仰天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场面极其诡异。
第5章 姘头?()
程松看得呆了。他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前进,手臂一挥间,一大片军士就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似乎在那股可怕的力量面前,普通人的性命,几如草芥。
如果不是她移动速度极其缓慢,走起路来仿佛脱离带水、颇为费力,她眼前这几千名士兵,恐怕根本不够她杀个痛快。
士兵们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少些个反应快的已然丢下兵器,悄然隐没在了人群里。几千人的队伍噤若寒蝉,好似谁先说话,谁就要惨遭不测一般。一时间,偌大的田园里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久战不下,士兵们其实早就怯了,碍于上级严令,又欺对方人少,一直坚持到现在。此刻一见对方大发诡威,这些大头兵们毕竟也没啥死战到底的信仰,终于再也不敢坚持。
不一会儿,逃兵越来越多,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转身就跑,又被自己人挡住了去路,霎时间你推我搡地乱成一片,场面已然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终于,不知是谁先被吓破了胆子,发出一声高耸入云的凄厉惨叫。这一叫,好似点燃了士兵们蓄积已久的恐惧,人群像是爆炸了一般,逃兵溃散向漫山遍野,霎时间散落得到处都是,任凭执法队如何杀人监阵,也再于事无补。
金发少年猝不及防,眼见乐极生悲,他只能在马上不住喝骂,欲要强行收拢溃兵。可常言道“兵败如山倒”,此刻逃命要紧,大头兵们浑身解数使将出来,竟是一个个快如虎狼,哪像是刚刚还以多欺少、久战不下的败旅?
此刻金发少年似乎已然绝望,他不再喊话,只坐在马上,举起长剑,再次高声念出一段歌声也似的音节,抑扬顿挫,悦耳依旧。
程松大惊,撒腿就跑,却见那少年安心“唱歌”,压根看也没看他一眼,不禁暗忖:“看来这次不是冲我‘唱’的,难道是用咒术约束逃兵?要不咱随便偷一匹跑路得了?”他一扭头,刚巧瞅见个细皮嫩肉的将官骑着战马,急匆匆逃了过来,程松顿时心中暗赞老天有眼,掏出手枪,瞄准了那将官的右肩,扣动了扳机。
“啊……”只听得呼声轻响,可刚叫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显然是被生生忍住了。那马上将士滚地葫芦似的落下马来,程松瞅准时机,抓住缰绳,一个纵跃翻上正奔驰着的战马。他刚坐直身子,似乎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刚才那声音……是个女的!算了,这种时候还管他是男是女啊!”他虽然想回头去看看那姑娘,却又担心嘻哈安危,只得狠下心肠,一夹马腹!
可还没等他发力,蓦地里只觉后颈被人牢牢钳住,一股大力直把他带离了马鞍,霎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像是被人从八楼生生推下一般,“砰”的一声闷响,全身骨架仿佛散了一地,动一下都疼。
“狗贼!”程松眼见这女子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皮甲根本不甚合身,仿佛是偷了人家衣服,混上了战场,宽松的连身外氅之下,显然藏着具苗条的身段。她肩膀上的皮甲被钉了一个窟窿,涓涓地往外冒着血水,把整个前襟都染红了。她那一声暴喝气势汹汹凶,声音却是格外娇脆。
程松当场求饶!
“咳咳……哎呀自己人!咳……打错了!咳咳……姑奶奶!误会!好汉饶命!听我解释!”程松强忍着脑中的天旋地转,好容易没有晕过去。他舔着个脸,嘴里坚持着求爹爹告奶奶,希望这位女侠能原谅他年少无知不懂事,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手却悄悄摸向手枪,眼睛偷偷瞄准她大腿。他不想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不过此刻情况如此紧急,趁机打一发手枪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少女眼见程松满脸是血,还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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