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很快觉察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当他看到来人是我时,神情温和了许多。
“你醒了。”我轻声说道。
“你还好吗?”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问道。
“别动,好好躺着,我没事,我身上的毒比你要轻的多。”
影还是吃力的坐起身来,艰难的喘息着,仅仅是这样一个起身竟然让他如此吃力。
“还会痛吗?”我心疼的看着他问道,我也尝过那种五脏俱焚、生不如死的感觉,肖凡说过,影身上的毒性是我的十倍之多,他该有多痛。
“还好。”影淡淡的对我笑道。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影,求你一定好好的,不要有事,否则我该怎么办?你等着,不用多久,我一定带你离开,等回到金花,一定能有办法解我们身上的毒,好吗?影?”我抱着他说道,我不敢想象如果影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会独活,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没事,我很好。”影声音里带着笑意,“师兄呢,他还好吧?”
“他人还好,只是他的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肖凡,说他可怜还是可恨,说他脆弱还是狠心。
“你不会留在他身边对吗?”影继续吃力的问道。
我有些猜不透影的想法,他这是也在跟肖凡争风吃醋吗?
我与影的关系,最近我一直都在考虑如何跟他说明白,他是我的亲人,是亲爱的人,却不是爱人,如果我那些毫无顾忌、毫无避讳的言行让他误会了该怎么办?他如此不顾一切的护着我,如果当他知道我并没有把他当**人又该怎么办?我一脸犹豫的看着影。
“影,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你懂吗?为了你,我也可以做任何事情,你是我的亲人,你明白吗?”我有些语无伦次。
“念儿,你怎么了?”影不解的看着我问道,满脸的疑惑。
我重新抱上影,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看着他的表情,“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亲人,可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我是有夫君的。”我紧张的抱着他,想象着他该是怎样的失望伤心,心里痛骂了自己千遍万遍,然后一切像是静止了一样,屋里静悄悄的,我靠在他的胸前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会儿后他的胸膛轻微的震动着,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难道影也被我气疯了?我急忙抬头看他,却见影一脸轻笑的看着我。
“你整天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笑着说道。倒是弄的我一脸狼狈。
“我是觉得你对我很好,所以。。。。”我继续语无伦次。
“你是金花貌美如仙的娘娘,是金花皇帝宠爱的妃子,不是吗?”他还是一脸轻笑的说。
这是我跟他说的,在我们一起前往昭明的途中,我曾多次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对他吹嘘等我梳妆打扮后会是怎样一副美若天仙的样子,我还厚颜无耻的对他炫耀金花的皇帝有多宠爱我,我是受不了他那沉重的爱才逃出来的。
“你是个特别的女子,没有普通女子那些世俗的顾忌,你古灵精怪,却总能让我感到温暖,从小到大,我在乎的人就只有师傅与师兄,我原以为事事为了他们就是对的,这就是我人生唯一能做的,是你让我有了其他的认识,也是你让我感到了真正有亲人的感觉,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亲人,别胡思乱想了。”
“影,你真好,真是通情达理。”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感谢上苍让影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师兄是有些偏执了,可他对你似乎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并不想留在他身边,可是你总有种能感染别人的能力,或许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你能改变他,帮帮他,念儿,好吗?”影看着我问道。
“好,是你的师兄就是我的师兄,我一定尽力去说服他,你就放心修养,我一定想办法解毒。”即使在这样的处境下,有个能可靠可信的人在身边也是让人高兴的,我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
“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影。”影笑着对我说。
“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影继续一脸溺爱的看着我。
第二日一早,我极不情愿的随肖凡进了昭明的皇宫,可是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甚至昭明的皇帝都没有从“百忙之中”抽个空来见见我们,我被肖凡带入了一处清幽的别院。
“这里是母后生前居住的地方,除了我跟父皇,其他人极少来这里。”肖凡早已恢复了往日那份放荡的样子,他轻笑着打量着寝宫里的桌椅物件,笑容一直挂在嘴边,可是他的心真的也是在笑吗?我静静的看着他,他或许是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久久的站在梳妆台旁,呆呆的看着锦盒里摆放整齐的凤钗头饰,又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挪不开视线,或许他是在想念自己的母后吧。
晌午时候,宫人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膳,就连对我,他们也是客气恭敬的很,肖凡陪我用完午膳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继续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园子里的一切,我是不喜欢留在这样一个充满另一个陌生女人痕迹的院子里,别人的那些回忆、留下的那些痕迹总会让我缩手缩脚的,我呆的并不安稳,我披上厚厚的外袍,来到院子里,站在寒风中,打算着我与影的以后。
第五十六章 太多的爱()
“你就是凡儿带来的女子。”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却看见一个威严却略显苍老的皇帝站在门边。
“见过皇上。”我乖巧的说道,他那身龙袍就是他身份最好的解说。
“你可做好了与他共度一生的准备?”他审视我问道,这个皇帝虽然面上毫无喜色,可是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能如此询问将与自己儿子成婚的人,计较的却不是对方的身份地位,似乎也应该是位好父亲的。我只是低着头并不回答他,若是我告诉他不准备跟他的儿子共度一生,那他是会训斥自己的儿子放了我呢,还是会训斥自己的儿子然后杀了我,我拿不准。
“怎么?是朕的儿子不能让你动心吗?”听起来他语气里对我的沉默有些不满,或许他认为此时我应该信誓旦旦的对他表露我对肖凡的爱恋及忠诚?
他走近了我,看着装作乖巧顺从的我,“这幅长相倒也说得过去,可还不足以让凡儿不顾一切才对,告诉朕,你有何不同?”他继续自说自话。
我只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肖凡能快些回来啊,他的这个父皇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对他深恶痛绝,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很不乐观,可他如今对我的关心追问,似乎看来对肖凡也并不是全然不在乎的。
正思量着呢,胸口却又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肖凡还不甚了解尽欢颜的发作规律,每次送上解药都不及时,这让我受了不少折磨。很快,我满头是汗的倒在地上,每次这种内脏揪在一起的感觉都有让我有种想要挥刀自尽的冲动。
那位皇帝准确的抚上我的脉搏,“是尽欢颜?”他一脸的严肃,房间里,他拿出解药喂我服下,他竟然也有解药。“你为何会中毒?”他对着疼痛已经缓解的我问道。
“是肖凡。”我喘息着说道。
“你是他千方百计想要迎娶的女子,他为何给你下毒?”他一脸的不信。
“我是金花人,我有自己的夫君,我并不想要嫁给他。”事到如今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皇帝能替我主持公道,更何况他也有解药,说不定能有彻底解毒的办法。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最近频繁有金花来客就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不再多说,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父皇。”肖凡已然在我已经彻底败露之后终于姗姗来迟。
“你这孽障,哪里弄来的尽欢颜竟如此害人?”昭明皇帝对着肖凡咆哮不已。
“师傅留给我的好东西,哪有不用之理。”肖凡一脸不以为然,根本没把他那快要气炸的老爹放在心上。
“孽障啊,如若不是看在你母后与师傅的面上,朕。。。朕恨不得取了你性命。”昭明皇帝继续捶胸顿足说道。
“要取你就拿去,我也痛恨身上流着你的血。”说完肖凡夺门而去。
多么嚣张的儿子啊,就这样的儿子还是太子呢?我疑惑的看着这对父子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闹剧,心里疑惑着呢。
昭明的老皇帝目送完儿子远去的背影,然后一脸哀伤的也抚上那面铜镜,“柔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我没有教好他,你会怪我吗?”说着他竟有些老泪纵横了。
他该有多爱他的妻子儿子啊,我心里想着。
“咳咳。。”我忍不住打断他的忧思,“皇上,那我。。。”我也知道现在问不是时候,可不趁现在抓紧问,等他情绪平静了,说不定会反怨起我来呢,因为我已经十分肯定他很爱自己的儿子。
果然,他还没有从先前缅怀爱妻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五脏俱焚的感觉很痛苦吧?柔儿忍受这样的痛苦足有三年。”说着他还是深情的看着那扇铜镜。
这是我又一次清晰的听见他叫柔儿,我记得肖凡刚刚故去的那位太子妃也是叫柔儿的,难道肖凡娶她仅仅是因为跟他母后同名。
“嘿嘿,娘娘也中了这种毒吗?”我讪笑着没话找话,我是想说我的事情的,谁问你肖凡那死去的娘亲了啊,无语了。
“是啊,她也中了这种毒,每天过的生不如死,可却舍不下朕,硬生生的撑了三年,直到有了凡儿。”他继续说道。
我惊讶的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我随便问了一句,竟然是真的。
“为了能让凡儿健康的活着,柔儿就那么去了,可还是没能完全清除凡儿身上的毒,最后就连任平也去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终于换来了凡儿的健康。可这个孽障却从不知道珍惜,他恨我,恨柔儿,也恨他的师傅,我们是让他受了不少苦。”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您是说肖凡的娘亲与师傅都是为了救他才死的?”我有些不太确定,这好像与肖凡说的版本不太一样。难道中间有什么误会?
“尽欢颜无药可解,唯一能解毒的希望就是有人将毒素吸入自己体内。”说着他终于转身看着我,可能是有些同情我现在深重剧毒的境况吧,“可若是对方不能很好的控制吸入的毒素,就会立刻被体内混乱的真气所伤,当场毙命。”
“那也就是说中毒后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了?”我激动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除非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救你,并且这个人要有相当的武功修为。”
听罢我顿时觉得没了指望。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任平研究了多年,虽然不能解毒,可是也制出了能缓解毒发痛苦的解药。”说着他拿起身旁的瓷瓶把玩着,“凡儿是铁了心要把你留在身旁,离开了他,失去解药,毒发时有多痛苦你应该是知道的。”他终于恢复了最初见面时帝王的威严,“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如他所愿,你都得嫁给他,或许朕真的欠他很多,他想要的,朕没有理由不助他。”
第五十七章 往事如烟()
变态啊,半点人情都没有的父子二人,真不愧是父子。
“皇上,我是金花人,我已有夫君。”我不得不再次强调。
那位皇帝盯着我,一脸的不解,仿佛是在问,金花人又如何?有夫君了又如何?
算了吧,我还是省些力气吧。
“皇上,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那草民就随太子去太子府了。”我说着起身下床。
肖凡都走了,我还留着这里做什么,反正老子儿子一样的不讲道理,去到太子府上起码找机会我还能去看看影。
那皇上也并没有阻止我离开,于是我又是一路昏昏沉沉的回到太子府,肖凡对我的主动“回府”的行为很是满意,他破天荒的大发慈悲,允许能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自己便去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去了。
明日就是人妖口中的大婚之日了,我该如何是好,我还是没有想出对策。傍晚时候,我更加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到当初嫁给轩辕炎时,虽然也是被逼无奈,可我却不曾如此抵触,现如今一想到明日又要跟另一个人拜堂,想到明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我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连平日里肖凡都会对我毛手毛脚的,明日大婚之日,洞房之时,他若是真是想要做些什么,毫无疑问我也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那时我该怎么办,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也不能让他得逞,头可断,血可流,身不能再失了,可以对我任意妄为的人有轩辕炎一个就够了。
我已非清白之身,再加上前世各种开放思想也存于脑中,按理说我应该不会将女子的清誉看的如此之重,可现在我却不是这么想的,现在我想要用性命来保护自己的清誉,至于是为什么,我还说不上来,我姑且将这种想法完全归结为自尊自爱的表现吧。
又一次想到轩辕炎,我心里酸酸的,委屈极了,可他现在也似乎成了支撑我活下去,逃出去的最大支柱,逃出去,回到金花,见到他,然后呢?我也不知道。
晚膳过后,我还是一个人呆在屋里,下人们送来的嫁衣首饰都刺眼的摆在桌上,明晃晃的让人心神不宁,我无暇去欣赏它们的华丽与精致,心烦意乱的坐到床上,床上放满了我的行李,那是下午肖凡刚遣人从我府上搬来的,几乎是我所有的家当、衣物都在这里了:前卫性感的睡衣、样式独特的衣衫、样子怪异的运动鞋,还有我所有的珠宝首饰,肖凡说知道我舍不下这些,就让人给我取来了,说的倒是好像他有多了解我,他到底有多了解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舍不下什么,他能知道?他还说,我府上他也有派人看护,又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让人去取,可现在我只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要,现在唯一渴望的就是自由与健康。
我气愤的将一件件我曾经视为珍宝的衣物首饰都扔到地上,以此来发泄我的不满,一阵清脆的铃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起身捡起地上刚被扔出的两对金镯子,陷入了回忆。
那是**年前轩辕炎给我的,后来我到了冽风就将它们取下了,可不知这镯子到底是设了什么机关,我虽是问了不少能工巧匠,可还是不能把看似简易的开关打开将它们完好的取下,只能斩断了镯子才从四肢上拿了下来。它们也就从那以后一直残缺的躺在我的首饰堆里,渐渐被我遗忘。
如今又看着这小巧的镯子,儿时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我、娘亲、父皇、大哥、三哥还有轩辕炎,那时候我该有多幸福,那时候的我是最幸福的?我如梦初醒,原来那时候的我是最幸福的,可后来为何变得不幸?
正当我拿着镯子思量着,可能是由于氧化或是佩戴打磨的缘故,让镯子内侧的一行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是轩辕炎的字迹,不知道他是如何刻上去的,可那是他的字迹没错,他的字,霸气苍劲,龙飞凤舞的。
这两句诗是我告诉他的,那时三个哥哥跟着同一个太傅学习,其实我是对古代那些酸腐的诗文没有什么兴趣的,上辈子用来读书的时间已经花去不少了,这个我还是记得的,所以今生我已然对成为才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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