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秘史 by 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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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秘史 by 生生死死-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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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更甚,说了,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许尚有生机,毕竟自己顶替元文昊的事又不是他搞的,是上天安排的。“我是借尸还魂。不过你放心,你可以将皇位传给你想传的人,我对当皇帝没兴趣,也不会做危害你们王朝的事,而且我是怎麽到了这个身体都无从得知,如果你觉得我占据了你儿子的身体,你可以想办法让我的魂魄从这个身体里离开,将你儿子的召唤回来。”
      元文昊虽这样说,但一想到如果真这样,势必会跟文清他们分开,心中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自私地希望元睿可以放他一马,他还真是……舍不得清儿他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元睿对他後面的话并未搭理,只微些好奇地问:“借尸还魂?那你本来是谁?”
      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之前,大约是他的儿子元文昊坠马的那天,他的皇後找到他,惶恐不安地说她做了一个梦,说是儿子跟她说他活不下去了,不想再活了,要走了,以後让别人代替自己照顾她。
      当时元睿以为是皇後听到元文昊坠马受了刺激才生出的臆想,但後来在对元文昊的观察中他发现自从坠马後,这个元文昊真的不再是自己以前那个儿子了,才渐渐相信了皇後所言并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元文昊临走前的托梦。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跟元文昊提,就让元文昊对此事心存一点惶恐更好。
      当下却听元文昊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魂魄会跑到另外一个空间继续生还。这有点像仙术中的结界吧。每个空间都是一个大的结界,我一个不小心,从其他一个结界闯进了这个结界。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元睿听了元文昊的解释,先前微锁的眉峰稍解,淡淡道:“依你的能力,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想你看得出来,我是很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的。”
      元文昊注意到他强调了“皇後”两字,於是便道:“我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恕我直言,据我所知,先前的太子性格怯懦,并不适合做这个王朝的储君,而元……”元文昊本来想说元文磊,转念一想怕元睿说自己有荐自己人之嫌,於是便转而道:“而其他三个皇子显然更适合,不谈祖宗规矩,只从您个人感情上来讲,您为什麽只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呢?”
      “既然你说不谈祖宗规矩,那我也从不谈祖宗规矩这方面说起,如果要谈祖宗规矩,其他几个儿子就更没有理由可以获得储君的权利了,除非我搞废嫡那一套。”
      元睿说到这儿时,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果然,但听他说道:“你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听说了我并不是先帝的儿子,而不过是皇族而已的事吧!”
      元文昊点头。
      先帝在位五年,无所出,最後在病危时,朝臣几大势力恶斗後,匆忙间选定了洛江王的儿子元睿为储君,这个洛江王当年混得并不好,势力单薄,选定其子元睿为储君,朝臣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想找个好控制的。
      “我的孙皇後,那时已是我的王妃,她性格温良而少言,而且也确实跟我的昊儿一样,颇为怯懦。这样的女子我显然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我跟她的关系,虽然不至於犹如陌生人,但也不过相敬如宾。但是……”元睿叹了口气,接著道:“但是她待我极好,後来遇到过的女子竟无一人比她待我更真更诚。我原不知道她待我好到什麽程度,只知道在洛江时无论我在外面多久回来,她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将我侍候得无微不至。後来……在上京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她爱我更甚过爱她自己的性命。”
      “我这样一个微寒王子能够成为储君,自然令那些有权势的人眼红,路上暗杀不断。那天也是一场暗杀。我跟皇後躲在马车里等待侍卫们打发掉那些暗杀者,突然就有人冲破了包围挑开了车帘刺了进来。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皇後的警觉性倒是比我还强,已是扑在了我的面前。刀直刺进五内,虽然我拼了全力将她救了回来,但二十多年来这个刀伤一直痛苦地折磨著她,让她生不如死,不能久坐亦不能久卧,还不能受寒,一遇阴雨天气就疼痛难当。这只是我了解的,事实上她从未向我叫过一声痛,说过一声苦。……”元睿声音微哑,闭起了双眼。显然元睿想起了当年的事,也显然元睿对皇後的挡刀举动非常感动。
      元文昊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不行,像这种严重的刀伤一般很难治得不留後遗症,所以伤口会经常发作,折磨著病人。想到孙皇後一个弱女子,受这种男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元文昊不由恻然,现下已慢慢有些了解元睿立储的情结了,说到底,无非是感恩的报恩情结。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只要皇後能够活下来,我这一辈子即使不能让她活得有多好,至少会让她活得平安。”
      “做了皇帝後,我无权无势,若要想在朝廷上站稳脚,光凭小聪明是不够的,不娶些重臣之女为妃那是不可能的。皇後看我娶进一个又一个女人,并没给我添任何麻烦,没有嫉妒,没有哭闹,没让我操半点心,我本来准备的安慰词甚至没用上地方,我想她是理解我这麽做的原因的,不过,我新人不断,难免有时会冷落她,我想她心里还是不太愉快的,所以她只呆在凤仪宫,从不外出,闭门谢客。”
      “因为当年那一刀,我一直担心她不能诞下皇子,幸好天佑我的梓童,过了几年还是诞下了昊儿,虽然昊儿性格软了点,但还不至於昏庸,我当时就想,我也不能期盼得太高,这样就行了。不过他性格太软,在宫廷中实在难以生存,我不得已,这才年年表现出忽视他的模样,尽量让想害他的人能将注意力转到我表现出重视的人身上,为他减轻点负担。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卫紫保护不周,还是让昊儿遭了人的毒手……”
      元文昊听了元睿的话,心下微觉不快,道:“元文昊是你的儿子,元文磊何尝不是,你次次将元文磊置於风浪尖上,待他这样凉薄,太也残忍。”
      元睿看元文昊这样维护元文磊,明了地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磊儿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才这样做的。难道你不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吗?”
      元睿的神情语气让元文昊脸上微红,暗道元睿既然在自己身边派了人,自然对自己跟磊儿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当下只作不语。
      话说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元睿便开始说真正要交代的事。
      於是顿了顿,元睿便接著道:“御医说,梓童只怕熬不过今年,所以……”元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边你不用守了,回东宫准备接位的事吧!我会安排礼部跟你交代相关事宜的。”
      元文昊挑眉,不是太明白皇後要仙去与自己继位有什麽关系。
      元文昊虽未说话,但那疑惑的表情元睿已看得明白,於是便解释道:“那日大难,我曾对自己说过要给她最好的,现在,她自己是皇後,她的儿子是储君,然後,我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自己做上太後,这样也算不虚今生吧。”
      元文昊对眼前这个皇帝颇有点发自内心的尊敬了。一个人对自己许诺而後实现诺言那是常有的事,但难得的是元睿几十年了竟然还能保有这个想法没有改变,处在他这个位置上还真是不易,由此可见,元睿倒是个性情中人。
      想到元睿算是个男儿汉,元文昊不由道:“您跟皇後娘娘提过了您对她的重视吗?”
      “嗯?”这下轮到元睿不明所以。
      “我想如果陛下将自己对她的心意一一说明,皇後在这最後一年会过得更加幸福。”
      “……朕只要做朕该做的就可以,说出来未免做作。”顿了顿,元睿轻叹,似是想到了什麽,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况且我心里另有所系之人,所以给不了她男女感情,这些补偿其实远远不够,本也是我这做丈夫的该给的,所以还是不说吧,一直以来,她毫无私心地为我付出了那麽多,只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无法给予她同等的感情,所以我对这个结发妻子一向愧疚,有时都想,如果我喜欢的人是她该有多好,一切都会很完美,可惜造化弄人……”
      这确实是造化弄人,事实上让元文昊赶快接掌皇位,除了御後身体不行了的缘故,还有一部分也是他的私心,想著卸下了帝王的责任,或许自己可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追求些普通人的感情,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枉想。想到自己那个还没有一点希望的感情前途,元睿不由有些唏嘘,暗觉自己是在找罪受,只是这罪还是份死罪,他曾想过很多方法来解脱,可怎麽也解脱不了,老天就是要让他受折磨他也没办法……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边元文昊听元睿说起感情问题,倒不由微有些讶异,想问元文宇的事,可是又不便询问,只得压住了自己的好奇之心,暗道只怕这元睿平日里找不到人说这些话,碰上自己这个局外人,又对他没什麽危害的局外人,这才倾吐的吧,毕竟人人都有想说说心事的时候,多少年为帝,无法跟人作最真实的交流,只怕已让他积累了很多想说的话。
      却说元睿说了些题外话,可能是觉得说得太多了或者是觉得跟元文昊说这些不合适,於是便顿住了,转而继续谈皇位的事。
      “你做皇帝我没什麽意见,除了你的灵魂不是昊儿,就身体上来讲你仍然是昊儿,仍然是梓童的儿子。不过,”元睿声音突转冷硬:“我要让你知道一点: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梓童,如果你登帝位却不孝顺我的皇後,我能让你上去,自然也能让你下来,哪怕你有元文磊张燕铎等人的支持也是扛不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元文昊苦笑,暗道这元睿倒也是性情中人,是条汉子,让他还能说什麽?
      於是便道:“孙皇後的事你放心,我会敬她如母的。至於这皇位一事,等孙皇後他日仙去,我也会还给你们元氏一族,你也不用担心。”
      元睿听他这样说,微微一笑,道:“你就是灵魂换了,其他血缘什麽的仍是我元氏的,皇位一事,只要你干的好,没有让射雕出乱子,也是无妨的。”自己的儿子托梦过来,要换个人过来孝顺他娘,那麽眼前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了麽?皇位有什麽好换的。
      元文昊听了元睿此言,不再在皇位问题上与他过多推辞,将来有什麽将来再说,眼下他只想问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听说皇宫有专为君主逃生的密道,这是真的吗?”
      元文昊尽量以淡然的表情问,手心却陡地生出一层汗意。
      据他了解,这个密道只为每代君主所知,上一代的君主告诉下一代的君主,其他人无从得知。
      而这,正是他一直需要得到的东西。
      在很久以前,因为他摇摇欲坠的身份让他逃都没法逃(其实就是现在都一样,到哪去了身边明卫暗卫一堆,根本无法单独行动),当时他就一直打著这个密道的主意,因为密道只有帝王一人才会知道,他到时要是卷了金银细软从密道逃跑了,等到了安全地带再易了容,外面自有他逍遥的地方。
      当然,到现下,他对这个密道情结多多少少没那麽强的欲望了,牵绊太多,让他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也舍不得舍弃心里的某些人,所以只想著顶多也就是偶尔出去遛达遛达,可以放松放松自己,免得整天在皇宫里闷死人。
      元睿再怎麽情报网射雕第一,再怎麽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拥有读心的本事,所以自然不知道元文昊曾想逃跑的事,这时见元文昊相询,便点点头坦承相告:“当然是真的,哪个王朝没有专为君主逃生用的密道?而且这些密道也都是上一代帝王临走前告诉下一代帝君,连皇後都不会告诉的。”顿了顿,元睿接著道:“──那图纸就在我的寝宫床柱里,前面,左边的那个床柱,到时你继承皇位了,自己找来看。”
      元文昊知道了这件事,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件事终於落了地,让他得以轻松地询问元睿其他事,於是便道:“我还有一些事要问您,不知道陛下能否为在下解答。”
      “哦?你想问什麽?我看看我能不能为你解答。”元睿挑眉问道,其实心里知道元文昊可能有很多疑问,这在他找元文昊问话前已做好了为元文昊解惑的心理准备,毕竟嘛,自己多多少少也是做了些事,唔,细数起来似乎还不少……
      当下便听元文昊道:“我收到那麽多封信,卫紫已跟我坦白是你送给我的,这事卫紫应该跟你说了。所以有一点我不明白,当时文宇受难时,你怎麽让我问计於张燕铎而不是直接跟我说如何救呢?您让我问计於张燕铎,不怕我受他裹胁吗?”
      “哦,你问这个啊!”元睿当下一笑,道:“不,我不怕你受他裹胁,相反,我是故意让你问计於张燕铎的。张燕铎是扶助元文磊夺取帝位的张氏势力的主骨,有他在张氏势力的一天,我哪里放心将皇位传给太子?幸好这人野心勃勃,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方找到了他的弱点。只是这人虽然自己有别的想法,但是如果没有让他可以生出异心的东西,他当然不会脱离张氏势力。所以我……就将你是一个别有特色的人这件事故意泄漏给他知道。……”听元睿这样说,元文昊不由大骇,暗道原来张燕铎知道自己能力不错,亦有元睿在背後的推动,并不只是他自己单方面察觉出来的。这个元睿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幸好元睿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元文昊额头微有薄汗,暗想即使他有软肋元文宇,自己只怕仍不是他的对手。“後来,张燕铎果然对你起了兴趣,也果然离开了张氏势力。你有他相助,再加上文磊,朝中还有什麽人敢架空你?如果张燕铎将来骄横了,你可以联合文磊和田奉和等人,相信制得住他。”想到这儿,元睿语重心长地交代:“你好好控制这三股势力,一旦其中有哪一股生出了异心,你就联合其他两股灭了该股,明白吗?”
      元睿的话虽残酷,但确又是现实状况,所以元文昊当下叹服,道:“您……虽然没有让王朝得到长足的发展,但御下倒是很有一套,令人敬服啊。”
      元睿听元文昊说自己没有让国家得到长足发展,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道:“你说我治国不出色,胆子倒不小。”
      元文昊本与他谈得兴起,一时忘了君臣,此时想起,不由挠了挠头,赔了不是,道:“是我失礼了,您别见怪。能御下有方已是大大不易,我是真心钦佩至极。”
      元睿看他神色紧张,只哈哈一笑,道:“不用紧张,难得与人谈话如此开心,你有什麽直说无妨,我断不会怪罪你。事实上我这点能力也算不了什麽,不过帝王之术而已。其实管理一个国家是件很累的事,因为万人中总有一个才能杰出的,你要管理好这个杰出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你就会被他算计。他们这些人,纵然不敢谋反,但只要有可能他们总想控制住皇帝,成就自己的荣华富贵。当然喽,如果你更昏庸一点,谋反也是会发生的事啊。所以,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跟大臣们斗智上,具体除了管束众人,还要在国事问题上衡量该采用谁的想法最不会出乱子,只有小部分时间才能从我本人出发关心一下天下,不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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