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厉害,针锋相对。
叶雾美向周围看了看,她的母亲和陈叔叔都在看着他,眼里充满乞求。
叶雾美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
她对自己说。
——现在就进行?
——稍微等一下,我再释放几个文件,让他充分热身。
医生说着,又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
在电流的刺激下,陈童在病床上扭动了几下,似乎很难受。
——可以了。
叶雾美向陈童走过去。
——等等,可以的话,能不能脱掉上衣,让Ru房充分暴露?
叶雾美犹豫了一下。
陈叔叔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母亲、女护士和医生。
——你不会想让我也出去吧!
医生还在和她开玩笑。
叶雾美把上衣脱掉,胸罩也解了下来。
——就当他是你孩子。
母亲一边把衣服接过去,一边说道。
母亲的话让叶雾美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不再僵硬。
——抓住他的手,放在你的Ru房上。
医生发出了指令。
叶雾美轻轻拿起陈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Ru房上。
出乎她意料的是,陈童的手很温暖,并且一点都不狂躁,还在轻轻的颤抖。
——果然有反应。
医生叫了起来。
——看他的脑电波,比原来强了好多。
——他之所以握着你的Ru房就安静下来,你的Ru房还真成了唤醒他记忆的重要手段。
医生还在喋喋不休。
叶雾美已经不用去看所谓的脑电波了,她发现,泪水正从陈童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一滴一滴洇湿了枕巾。
那天晚上,叶雾美是和母亲一起回去的。
她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有一种莫名的快乐填满了她的心。
长期以来的郁闷心情,已经几乎烟消云散,她是一个很容易快乐的女孩,因为她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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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却似乎并不开心。
——住院处又来通知了,让补交住院费,再交两万块,我哪交得起?
母亲说道。
她的话像一块阴雨云,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下就让叶雾美重新变得昏暗起来。
——那能怎么办?
——办法总会有的。
母亲岔叉开了话题。
——美美,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外婆家住,你偷着出去玩,结果被一个坏人领到玉米地里那件事?
叶雾美自然没有忘。
一个男人让她躺在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上,不停地抚摸她幼小洁白的身体。
那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叶雾美一直把它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从来不敢触及。
很多时候,她都告诉自己:那是一个幻觉。
她的大脑自动隐藏了和那件事情有关的全部记忆。
——那你记不记得有一个小男孩一直看着你?
母亲又问道。
叶雾美想起来了。
她被那个男人猥亵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小男孩的面孔在那些植物后面注视着她。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叶雾美一下变得很烦躁。
——那就是童童,要不是童童看见,跑回来告诉我们,你早被那个坏人弄死了!
母亲说道。
这是许多年来母亲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童童为什么会在那里?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要不是童童救了你,你早就被毁了!你记住,童童对你有恩!
母亲重重地说了一句。
叶雾美弄不清母亲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什么,或者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惟一知道的是:她又欠下了一笔良心债!
虽然欠债的并不是她,却注定要由她来偿还。
母亲的说法矫枉过正。
按照叶雾美的性格,她本来是可以帮陈童进行恢复治疗的,就是搭上自己的Ru房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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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雾美不是要为陈童的受伤负责,也不是想报答什么人。
她对自己说:要对得起陈童的那些眼泪!
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为他流过泪!而第一个为她流泪的男人,不但是她的弟弟,而且还是植物人,这让她感觉很奇怪很另类。
就是单为这种感觉,她也会做下去。
但母亲的话把她的心情全毁了。
叶雾美心里升腾起的一种崇高博大的爱,却被所谓的感恩之心劫持。
就像一个女人在深夜被强Jian,强Jian她的竟是她最喜欢的男生一样。
叶雾美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母亲总是给她打电话。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陈童又想你了。
她会这样说。
母亲是在提醒她:又是提供性欲唤醒服务的时间了。叶雾美知道,她的任务重大,必须用她发育美好的Ru房,去唤醒弟弟的记忆。
这件事不经点破还好,点破之后,就变成了一种奴役。
叶雾美曾经建议母亲用她自己的Ru房去让她的儿子恢复记忆。
母亲对此予以否定。
——不要说陈童,就是连那个老东西都不喜欢摸我的Ru房,它们像两个水袋子,下垂得很厉害。
母亲无奈地说。
母亲给她买来了味道浓烈的香水,只有半老徐娘和情人幽会时才会使用的香水,让她喷洒在身上,说是可以刺激陈童的嗅觉。
母亲给她买来了丰|乳霜,让她抹在Ru房上,让Ru房二度发育。
——再大一些就更好了。
母亲看着叶雾美的Ru房说。
叶雾美猜测,按照母亲的想法,叶雾美最好每天喷上浓烈的香水,脱掉上衣,裸露Ru房,坐在陈童的床前,让他的手尽情地摸个够,让他尽快苏醒。她最好还能把陈童的脑袋捧起来,贴到她赤裸的Ru房上,再唱上一支小曲,那才真的够味。
每当这种想法浮上叶雾美的脑海,她就觉得很耻辱。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地走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这个圈套是被所谓的崇高和亲情覆盖的一块沼泽,迷惑力很强,一旦走进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可怕境地。
事实正是如此。
陈童健全的时候没有做到的事,现在已经全部成为现实。
除了不能把叶雾美放到床上尽情蹂躏,他都做到了。
叶雾美欲哭无泪。
被迫做这些事情,叶雾美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娼妓。
仅靠物质是不够的,母亲还要为叶雾美树立光辉形象。
——唉,要不是他姐姐的奶子,这个孩子就毁了!
母亲总是这样对周围那些陪护家属说。
脑科病房陪护的家属每天都有很多,都已经颇为熟悉。
每当听到这些话,他们会不断地点头,对叶雾美的做法充满敬意。
男性家属看着叶雾美这样做,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植物人陈童躺在床上,肆无忌惮地抚摸她的Ru房。
那些女性家属也都Ru房肿胀跃跃欲试。
第一次看到叶雾美这样做的时候,他们都感动得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都说母亲最伟大,想不到姐姐也像母亲一样啊!
他们无比感慨地说。
但他们现在已经渐渐习惯,熟视无睹。
叶雾美的做法已经成了治疗方法的一种固定格式,并且相对来说已经保守。
同病房的一位大姐已经远远走在了叶雾美的前面。
她的丈夫因为交通事故也变成了植物人,已经在病房住了很长时间。
在叶雾美的启发下,这位大姐不但敢于赤裸Ru房让她的丈夫揉捏,还敢为她的丈夫手Yin。
她曾经对叶雾美的母亲说,这么干的话,虽然劳动强度大,但是效果也更明显。
她的丈夫恢复情况是这个病房最好的,已经能够睁开眼睛四处环顾,像一个刚刚睡醒的婴儿。
当然,她的这些举动只能在深夜里进行,在她认为别人都睡着之后。
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整个病房都会发出满足的叹息。
叶雾美就是在那时候和马克打得火热。
据我猜想,正是陈童的抓摸刺激了她的性欲,所以她要找到一个男人,把她的性欲释放出去。
马克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的一个最合适的人物,而我不是。
和我在一起,叶雾美得不到任何有效刺激,还会更加欲火焚身。
后来,叶雾美就发生了图书馆的风化事件。
叶雾美失去工作之后,每天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出去和马克约会。
虽然她没有告诉母亲这件事,但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母亲听说叶雾美和一个外国人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被开除公职,觉得是一件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因为陈童,她早就和叶雾美断绝关系了。
——这是什么世道?她爷爷是烈士,倒在了反动派的枪口下,叶雾美倒好,跑去和帝国主义的儿子睡觉,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大声地对陈叔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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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以前对叶雾美还有一分信心的话,那现在已经彻底绝望。
叶雾美却一点都没有绝望。
叶雾美非常想嫁给马克,因为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
——马克会帮我脱离苦海。
叶雾美曾经这样对我说。
叶雾美看出了母亲对她的不满,不再准时去医院,为她的弟弟提供唤醒服务。
这也是马克的意思。
马克对叶雾美及母亲的做法很不理解,他认为与其说这是一种治疗,不如说是一种摧残,或者说是一种性骚扰。
——这是一种很不人道的行为,不论是对陈童还是叶雾美都是一样。
马克这样说。
——如果反过来就更容易理解,让一个男人每天去按摩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妻子的胸部和身体,和她发生性关系,别人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禽兽。虽然女人对男人这么做看起来不是那么猥琐,显得很高尚,但从其根本意义上来说,并无任何不同。
马克又说道。
叶雾美听了,觉得马克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她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把马克的话对母亲做了如实陈述。
母亲勃然大怒,大骂马克不是东西。
—外国人懂个屁!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人道,什么是人道?让陈童赶快醒过来,这就是最大的人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干?还不是给逼的!你让那个什么马克驴克的听着,他要是给老娘一千万,你叶雾美就不用来医院,老娘就给他讲人道!我跟你说,叶雾美,你别跟着那个老外瞎起哄!你说,你跟陈童,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就不人道了!
母亲气过了头,差点昏倒。
叶雾美吓坏了。
她赶忙和陈叔叔一起,把母亲抬到支起来的行军床上。
母亲缓了好大一阵子,才恢复正常。
看来,陈童的治疗还是要进行下去。
叶雾美脱掉外衣,把陈童的手拿过来,伸到自己的衣服里面,握住了自己的Ru房。
——马克,救救我。
她在自己的心里祈祷。
她忽然痛了起来。
陈童的两个手指夹住了她的|乳头,正在进行揉捏和挤压。
叶雾美疼出了一身汗。
她一下清醒过来:如果陈童抚摸自己的Ru房是爱的话,那么揉捏自己的|乳头肯定是一种恨,是一种充满恶意的折磨,是一种蓄意的惩罚。这就是说,陈童是清醒的,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叶雾美觉得浑身发冷。
她扯下陈童的手,拎起自己的衣服,从病房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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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没有让陈童碰过自己的Ru房。
母亲终于放弃民族大义,苦口婆心地来劝叶雾美。
——多大的事呀!不就是拧了拧|乳头!孩子小时候,谁没咬过妈的|乳头?你当陈童是个孩子不就完了!
母亲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压抑着她的愤怒。
母亲恨叶雾美。
在她内心深处,叶雾美不但断送了她的幸福,而且造成了陈童的痛苦,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不是孩子,他是成年人,他这么干是居心叵测!
叶雾美恨恨地说。
Ru房是文化,|乳头是Se情,她忽然想起了马克曾经对她说的话。
她可以容忍作为植物人的陈童的侵犯,但不能容忍他的玩弄。
——你真不去医院了?
——真不去了,反正也没什么用,都这么长时间了,陈童不是还像死木头一样!
叶雾美的话把母亲惹怒了。
——你可不要后悔!
母亲威胁她说。
——我有什么后悔的!
叶雾美没有松口。
——好吧,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把这套房子卖了!
母亲一字一句地说。
——你把房子卖了?
叶雾美还没回过味儿来。
——是,我把这套房子卖了!
母亲盯着叶雾美,一字一句地说。
——你把房子卖了我住哪?
——爱住哪住哪,你不是和那个马克驴克的好嘛,你找他要地方住去!
叶雾美被噎住了。
——你知道不知道,为了给陈童治病,我们已经破产了!
母亲哭了起来。
——你还管不管我的死活?
叶雾美指责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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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陈童换成你,我也会这么做!女儿,原谅妈妈好不好!
母亲哭着说道。
叶雾美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雾美知道,为了给陈童看病,母亲已经把能找的亲戚全都找了一遍。
但没有几个人借钱给她。
人们都已经知道了她和陈叔叔的事情,对她的做法颇为不齿。
虽然他们表面上没有对她说什么,但在暗地里,都对她深恶痛绝。
母亲实在没有办法,为了给儿子治病,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把房子卖了。
既然木已成舟,叶雾美没有去和母亲争论这件事。
她只是觉得,她再也不欠这个女人什么东西。
她们两清了。
母亲告诉她,自己已经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战的一切打算。
她要把大部分的钱存起来,当作儿子的康复费用。她会拿出很少一部分,和陈叔叔在郊区租一套农民房,和陈童一起搬过去。那个地方空气很好,有助于儿子恢复健康。更重要的是,可以节省下大笔的医疗费用。
为了生计考虑,他们还打算开一个小杂货店。
叶雾美听着母亲的话,没有任何表情。
母亲给了叶雾美两万块钱卖房款,说是给她的嫁妆,总算没有母女一场。
叶雾美把钱装进兜里,什么话都没说。
我陪着叶雾美最后回家一趟,把她所有的东西取出来,彻底地从这套房子搬出去。
她的所有东西装了三个箱子。
母亲已经有了她的归宿,剩下的,就是叶雾美自己的生活。
叶雾美的母亲还没有办完陈童的出院手续,暂时还没有走。
她像僵尸一般在藤椅上坐着,看着我和叶雾美搬上搬下,面无表情。
母亲没有说一句让她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的话,这多少让叶雾美有些失望。
叶雾美一直幻想,如果离开家的时候,能够和母亲抱头痛哭一场,再挤出几滴猫尿,那就是一场完美的告别演出。
但是现在,她只能一个人离开。
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叶雾美没有把东西搬到我那里,而是要搬到乡下外婆家。
叶雾美站在路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