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写封贺函给禧沙,才能更显我的心意。”
哎哎,这会儿宓勒可明了了,看来触怒陛下,害得陛下「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他」没错,不
过隔了一年多没见,怎么这对「小夫妻」还是一样,不时都在闹脾气呢!
嗯,依他看,陛下和某人九成九是因「闺房中事」而起到勃……要不,陛下颈边的红痕是打哪儿来的?
“……勒……宓勒,朕问你,你怎么不答呢?”
闻言,宓勒慌忙地说:「恕臣无礼,方才一时出神,没听到。”
“出神?你出什之神啊!”
该说还是不该说呢?宓勒顽皮地一笑说:“臣是在想,这堂堂元帅府内,竟被养着咬人的虫子,实在太可
恶了,应该要告诉司大人,请他好好地惩罚那些清洁不力的奴才才是。”
“朕不懂,你被咬了吗?”
“陛下,是您被咬了,您颈子上都被咬红了一块,还肿着呢,难道您不知道吗?”
好似夕阳的红晕,刹那间满布俊逸的脸,绚丽无比。
“还是说,臣猜错了?”
“咳”、“咳咳咳”,飒亚连连咳嗽数声后,才说!“大……大概是虫子吧!朕没注意到。”
“是呀,真是只可恶,该受千刀万剐,不知命之将绝的虫子呢!”痛快地骂着,宓勒小心地不让飒亚的银
眸看穿自己,要是让小皇帝察觉他知道内情,甚至还是偶尔帮司珐尔粉饰太平的共犯,那他就算能协助自皇帝
重掌政权,也肯定会被发配边疆的。
“不要再讨论虫子了。”唱唱拉着衣襟,飒亚重提前面的问话说:“我方才问你,你知道司珐尔在图谋什
么吗?”
“咦?”宓勒一脸无辜的反看着飒亚。
“不要给朕装傻,我问你的是……为什么司珐尔突然说要回皇城来?!”
眨眨眼,宓勒微笑地说:“司大人没跟您禀告吗?”
“他有说也等于没说。”挺直了身,银瞳进出威吓的光芒。“你该不会也要给我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吧?宓
——勒。”
“臣惶恐,臣会将我所知道的,据实禀报陛下,半点不敢隐瞒。”恭敬地低头,他说。“臣以为,司大人
是为了参加十五日之后将举办的黑月祭而回来的。”
每十年,天上的月亮将会被黑夜吞噬一次,称之为「黑月」,对于信奉天主圣君的西琉皇朝而言,烈日是
天主,明月是主母,因此天上主母被黑夜吞没是件可怕又令人敬畏的日子,为了安定民心,他们都会于历书上
记载着即将有「黑月」来临的当天晚上,彻夜进行盛大的祭典,好平抚夜神的愤怒,让祀尽快将主母释放。
“这次的黑月祭,南夷大人非但下令要所有在朝官员参与不说,还广发请帖,邀集各国使节,以及许多贵
族、富翁们列席。我猜想司大人或许也接到了请帖,而且打算参加。”
“是吗?原来是黑月祭啊,那他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拿什么杂事来搪塞朕。”
“想必司大人认为这是区区小事,不足惹陛下心烦。”
“算了,谁管他认为什么。来吧,喝杯茶,告诉朕,近来朝廷内外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是。”
宓勒当然不会提及有关动乱、饥荒或任何会让飒亚皱眉头的事,当他接过飒亚亲手为他斟的茶时,他心想
:陛下,您就安稳地在司珐尔的怀中,享受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吧!其它的,臣会和司大人一起替您扛下的。
此时,宓勒出许是太久没有和飒亚接触了,他竟没有发现,在飒亚闪动的银眸底下,有一抹极浅极细微而
难以察觉的……怅然。
黑月祭,是吗?飒亚垂眸,望着杯中的茶,静静地笑了。
第六章
掌握着短暂,无人监视的空档,一场密谈正在进行。
“日子是订在黑月祭举行的当天,不会有错。”
“您确定吗?陛下。”
“利用黑月祭,将可以召集所有的人马,并能不动声色。若是我,绝不会放过这大好良机。而且时间恰巧
又在十五日之后,以他行事缜密的个性看来,剩下的这段日子将可以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做完整的沙盘演练。”
“那么陛下我们也停在那人之前……”
“是的,这儿有封信函,你务必要交到那人的手中,记住,绝对必须是亲手,不能有任何疏漏。”
“小民明白。我会以生命保护这封信函,并绝对交给本人。”
“嗯,有劳你了,平满。要找到不惊动他人而能进入宫廷的法子不简单,但你要尽早完成。”
“是。”
“下去忙吧。”
“……”
“怎么,还有疑问?”
“小民只是想再请问一下陛下,为何不直接利用小民献给您的药呢?”
“……朕有朕的想法,你不必知道这个。”
“小民失礼了。那,小民告退。”
门轻轻地阖上,飒亚等平满离去后,深吸口气再吐出,揉着自己深锁的眉心,一股身心俱疲的感受,让他
渴望些许的沉淀空间。
吹熄了屋内所有的灯火,让屋子笼罩在斜阳浅照的阴暗。
好累,要瞒过司珐尔的双眼,是件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劳心劳力数倍的事。那双蓝钻锐眸是那样犀利,而
他又是这般的不擅于隐瞒。有时候觉得司珐尔快看穿了,他就会故作开朗,要不就佯装生气,总之是于方百计
把司珐尔目光移到别处去。
他恨透了这样不诚实的自己,但……为了成全大局,别无选择!
掏出藏在衣袖中的药包,每当自觉快撑不下去,或即将动摇心意,想把一切都对司珐尔倾吐的时候,他就
会拿出这包毒药来,让它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是场不容许逃避的对决,一场早该进行的对决,要是继续
软弱,举棋不定、放纵容忍,处处退让下去,那么这辈子他谁出救不了!
我会用到它的。
回想起之前平满所提出的疑问,飒亚冷冷笑着。
倘使司珐尔输了,那一刻,我会赐他这包药,并且看着他亲口将它喝下。让这刹那间蔓延过身体的烈毒,
夺走他的性命!
合上掌心,收起。
若是我输了,那一刻……
飒亚听见门外传来有人接近的脚步声,是司珐尔。
“怎么又不与灯,你最近好象特别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说着,司珐尔
顺手将最靠近门边的烛台点亮,一缕光打破沉默的暗,也宣告休憩的结束。
重新戴起的面具,脆弱地贴在脸皮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不想召人为我点灯罢了,没什么。”
“又说这种话,奴才就是要让你使唤,不是让你惯坏做神仙的。平满呢?他不是该跟在你身边,为什么不
见他人影?当初你跟我说,你需要能跟着你的人手,硬是要我接纳他,结果现在这家伙却在打混摸鱼,我看还
是把他遣回家乡吧。”
司珐尔是看在飒亚难得跟他「要求」的分上,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我们不是交换好条件了?”飒亚不满地一哼。
司珐尔半蹲在他身前,执起他的双手说:“我不是要毁约,只不过你想要人手的话可以再找,多得是可用
之材。”
“平满博学多闻,不只是替我推车椅子或协助我的人手,我仰赖他的学识,能替我解闷。”飒亚实在不想
再讨论这件事。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的访客呢?都走了吗?”
“都是些浪费我时间的家伙,我懒得;一一接见,全交给总管去应付了。”
轻拂着飒亚的脸颊,他执拗地说:“去找阿山怎么样?他以前就是你的贴身护卫长,我想他也能胜任你身
边的——。”
“闭嘴,珐尔。”
难得的,直接叫了他的名,飒亚以一指堵在他唇瓣上,并说:“你希望我收回交换的条件吗?”
这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司珐尔不想为了解决平满那号小人物,而浪费了飒亚好不容易才肯答应他的条件—
—无论两人争论时,他再怎么令飒亚生气,飒亚都不可以搬出「禁欲」条款来对忖他。
看来,得暂且再容忍那家伙一段日子。
反正一等黑月祭来临,他把南夷露露和一干逆臣由宫廷中铲除后,重回皇宫的飒亚也不可能再把贱民留在
身边了。
“禧沙殿下、禧沙殿下,您不能直接就闯进……”
一脚踹开了南夷露露所在的议事厅大门,己不见昔日可爱面孔,彻底成长为挺拔少年的禧沙,火爆又冲动
地跨两个大步走向她说:“臭婆娘,你居然没告诉我!”
“禧沙殿下,真是稀客,您来到我这儿,想指点臣什么呢?”
猛力地拍打着南夷露露面前的桌子,禧沙火冒三丈地说:“还有什么!你明知司珐尔回到皇城,居然不派
人将这件事告诉我,你知道我派出多少人主找那家伙的下落吗?我要见他,问他把我皇兄——陛下藏到哪里去
了!”
“请您别这么生气,如果说您要见他,当面质问他,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臣可以马上就派人命他进宫
来。”露露浅笑着回道。
“去,立刻把他给我捉来。”
“捉?殿下您这话就不妥当了,司大人并无触犯王法,怎么能捉他来呢?”
“藏匿陛下还不算是滔天大罪吗?”
“殿下。”露露笑里藏刀地说:“没凭没据的,您怎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话?陛下他是龙体违和,在安全的
地方养病,为了使陛下的龙体能早一日恢复健康,所以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这全是陛下的旨意啊。”
禧沙咬牙切齿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我亲眼看到皇兄被那家伙……”
“您什么也没看到!”提高音量,压过禧沙,咄咄逼人的露露踏前一步说:“隔墙有耳,您莫非是想大声
嚷嚷,让陛下的威信受到挑战,让天下的子民对陛下产生不信任吗?”
晤!禧沙闭上嘴,一双黑黝的眼愤怒地张着。
“不要忘了,您能位居东宫,说话这么大声,是谁的功劳。一旦您与我可爱的渼儿成亲后,还得尊我为岳
母,我们是这样密不可分的关系,劝您记住这点。”露露捅了人一刀,也不忘给糖。“我这就遵从殿下的意思
,请司大人进宫谒见殿下,您请坐。”
禧沙气愤地转过身,坐到露露让出的位子上。
一想到再过不久,终于可以探听到皇兄的下落,禧沙雀跃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他是既高兴又愤怒、紧张
。不晓得司珐尔那家伙会不会从实招来,万一他不讲呢?嗯,那就动用士兵把他捉起来,严加拷打!
不、不成,南夷露露不会答应的。
咬住自己的指尖,禧沙心一横,不如干脆向司珐尔下跪,求他把皇兄还给天下好了!……皇兄、皇兄,明
知您人就在眼前,却远似天边,该怎么做,禧沙才能找您回来呢?
将近两年的光阴,臣弟无时不后悔着,为何当初自己手上没有任何能捍卫皇兄的力量,眼睁睁看着那恶人
掳走了皇帝哥哥,却什么也不能做,使得天下落入了南夷露露这婆娘的手中,并强迫臣弟得娶她的女儿!
您知道吗?那婆娘甚至想离间咱们之间的手足亲情,她告诉臣弟:
你别想我,签署下这婚约,将您一人留在豺狼虎豹堆里,自己却选择远走高飞的,是你那又爱又敬的皇哥
哥,是他弃江山而就美人,狠心的人是谁你该明白才是。
再说,东宫殿下,您此刻在朝中,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我,我会为您格挡敌人,也会为您铲除异己,一等
陛下退位的时机到了,我也会让您登上是皇帝宝座的。不管外界再怎么批评议论,说您的黑瞳不是最正统,那
也无所谓,就算您真的不是皇室的一员,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又如何?东宫登基即位是最名正言顺的,不是吗
?
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的南夷露露,太可恨了。诬蔑了他禧沙不说,竟也不放过可怜的、己殁的丽妃
娘娘,以恶毒谣言破坏一名死去的女子清白。
我真想,好想,一刀杀了这可恶的臭婆娘啊!
然而再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禧沙心知现在不能动她一根汗毛,就像是失去温暖的毛皮,狮子也会在寒冷
的冬天死去,朝廷内外人人皆知禧沙与露露处不来,却也都认定了这二者密不可分,需要一个挡箭牌光明正大
地进驻西琉朝廷的露露,和需要强有力的支撑伞保护自己度过政争的禧沙,恰好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我一直忍辱偷生所等待的,就是皇帝陛下、飒亚哥哥你回来啊!我不懂皇哥哥为何离开,但我明白您一定
会回来的!
禧沙深信不疑,只要是皇帝哥哥回来,自己就不再需要看南夷露露的脸色,更不必再容忍这些在西琉境内
张牙舞爪、恣意横行的外来强盗!
“启禀大人,司元帅晋见。”
“去请他进来,还有你们所有人都下主吧!殿下和我与司大人有要事相谈,不要让人来打扰。”
禧沙跳了起来,他愤怒地望着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身的隆重朝服,缓缓地走过来,但那眼神和过去一样冰
冷无情,脸庞也同样凝结着骇人的冰霜,这是个禧沙从小到大都不曾喜欢过,往后一辈子恐怕也不会愿意让他
靠近的人物。
但,飒亚哥哥却……
烙印在眼底的一幕,禧沙始终耿耿于怀,他想破脑袋也无法了解,真的无法了解这样一名教人惧怕的男子
,如何能获得皇兄宠信,一直担任皇兄的左右手,甚至到现在也只有这里人是最接近皇兄的,联系着皇兄与司
珐尔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露露殿下,许久未曾向您请安了,近日可好?”漠视着周遭,司珐尔朝她微微拱手说。
“差是不差,说好也没好到哪里去。倒是你,司大人,这一年多的放逐生涯,怎么不见你憔悴、苍老,好
满足器量偏狭的我,让我嘲笑一句:你也有今日啊,司珐尔呢?”露露不无嫉妒地打量着他,摇头叹息。
“很遗憾,摆脱了朝廷烦人的琐事,我是既逍遥又轻松的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自然是容光焕发。”
“我想也是,一切都顺从你的心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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