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进今晚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反正陈之远那小子能折腾,林休的地盘刚并过来,他就噘了个屁股地跳过去指手划脚了,自己这个做老大也懒得管他,该让年轻人跳跳了,迟早自己还不是要让位,他可没想过自己要做一辈子黑社会,不过陈之远好像是很乐意。
他刚在门外就听着他家请的小保姆正在房间里叫嚷:“老东西,快吃啊!别弄得到处都是!”
萧进血气一涌,拿钥匙一把捅开门,冲进去就看到他爸坐在轮椅上满嘴都是汤糊,他请的小保姆手里正拿着汤勺往老爷子嘴里灌。看到萧进,他爸的一张老脸瘪得更厉害,昏花的眼睛里象是有泪,但又流不出来。
“他妈的,滚!”萧进炸了似的大喝一声,吓得那小保姆手一抖,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下,急匆匆就从萧进身边闪了过去,还穿走了他家一双拖鞋。
“爸……”萧进过去就跪在他爸脚下,急忙拿了手帕替他擦嘴,可是他爸就那么冷冷地盯他一眼,又闭上了眼不看他,不想看他。
从萧进进黑帮的那天,他爸就发誓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几代都清清白白的老萧家偏生落到萧进这儿就出了个逆子,老人家怎么都气不过来,他累死累活大半辈子供萧进读书上大学,最后却供出个混混,想到这事,做父母的谁不气。平时他的血压就高,后来有一回在电视里看了萧进因为斗殴被抓,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立马给气得晕倒在地,送医院说是脑溢血发作,救回来就是现在这模样了,不能动,说话也困难,几乎只能任人摆布。
萧进不能说不是孝子,他知道他爸偏瘫了,立即把他接来和自己住,还专门请了个保姆照顾,可是他平日里也忙的找不着人,又因为他爸基本是看了他就来气,这几年他和他爸住一起就象躲似的,怕又气着老人家。
他原以为不让老人家看到自己就好了,可是没想到请的保姆竟是这种货色。萧进哭了,他从他爸眼里看出了那分丝毫不肯消减的憎恶,多少年拉,他爸还是恨有他这么个儿子,想到这儿,萧进突然举起手猛扇自己的耳光。可是,一直到他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鼻血都流了出来,老人也没睁眼看下他。
天不早了,萧进看老人没要理他的意思,他也只好不管自己是不是被厌恶,亲自服侍了他爸上床休息,整个过程里,老人家始终闭着眼不看他。
收拾好一切后,站在门外,萧进才觉得自己两腿发软,他想起刚才他跪得太久了,也太累了。
这时萧进才觉得脸痛的厉害,火辣辣的,他摸着脸,膝盖发酸,一下就坐到了椅子上。屋里没开灯,暗暗的,萧进觉得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心里,一点一点的痛,越痛越厉害,他心里闷得慌,急忙朝窗外看去,对面的楼房都灯火点点,那光看起来也是那么温暖。不知不觉萧进就坐在椅子上,羡慕似地看着别人家的灯光,一动不动。
陈之远嘴边叼了根烟,穿着身刚买的普拉达,整个有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在里面,刚到林休的地界上就有不少期望他以后罩着点的老板地头纳上供来,反正钱来得容易也不怕他大手大脚。陈之远周围站着的几个小弟都是林休的手下,现在都过来了,他被萧进派出来负责查卧底的事,谁都清楚,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得罪他。
“你们发现林休身边当时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他半眯着眼吐了圈烟丝,正儿八百地坐在太师椅上,把着扶手,完全一派老大作风。
这话一出,下面那几个人都开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憋口气怎么也整不出声。陈之远做那儿烟都快烧完了,终于还是忍不住敲着催,“我说我问话呢,都哑巴拉?”
又隔会,一贼眉鼠眼的小子开口了,说话还磕磕巴巴的。
“说,说起来,休哥身边的李,李二毛最,最诡异,那一阵都看他鬼,鬼,头,鬼脑的。”
你他妈就够鬼头鬼脑的,陈之远暗骂了句,又盯着那小子说,“那啥李二毛怎么个鬼、鬼、头、鬼脑的?”他学那小子磕巴学得活灵活现,下面那些小弟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就在那儿硬噎着。
“那、那一阵,他总是不见人影,到出事了,也,也不见……人影。”
“那他不跟休哥被警察打死了吗!”旁边一小子终于听不下去了,接口说。
“啊?他还,还欠我钱、钱、钱呢!”那磕巴小子象真是不清楚这事,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的。
陈之远算是清楚林休手下这班窝囊废了,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儿是给人耍了。萧进啊,萧进,是不是你故意派我到这儿来出洋相的?
“得,我惹不起你们。我走还不行。”陈之远气不打一出来,站了起来就要走,没想到手一抖烟灰就落到他的普拉达上了,这可急得他跳脚,他妈的,好几万的衣服呢!
“远哥,我有话想对你说。”说话的是林休的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叫黄奇,陈之远这种地位的老大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为出事那天林休没带他这种小杂碎去才逃过一劫,他犹豫地看着陈之远很有点要说些什么秘密的感觉,陈之远当下也看出来,他叫退了身边的人,就留黄奇一人在屋子里。
第006章
“什么事,你说吧。”
“我也不知道是谁出卖的休哥,不过那天带头去抓休哥的警察我后来撞见过,我当时吃了粉准备过一条巷子抄近路回去,结果那巷子里有个面摊,我随便瞥了眼人,就看到那警察穿着便服坐那吃面,身边还坐着个男人。”
“靠,就吃碗面有什么好希奇的。”陈之远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心想自己平时也爱吃牛杂面,难道吃碗面就和卧底扯上关系了?
这一吓黄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两个手纠在一起好一会也没再放个屁出来,陈之远等得不耐烦,刚准备掐了烟头闪人,他又听黄奇在后面说,“我想他一个大警察怎么会没事绕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吃面,再说了,我看他身边坐那男人也挺眼熟的。”
这话让陈之远恍然大悟,他立即倾了身子上去问,“你看清楚那男人是谁了吗?!”
“没,没,我就看到他个背影,后来我怕那警察发现我在看他就跑了。”
“就一背影你都能觉得眼熟啊?小子,我可服了你拉。”
整半天黄奇觉得眼熟的居然只是个背影,陈之远这下可被气得想笑,但他仔细想想或许这个背影就是那个该死的卧底的,他喷了口烟,又把眼微眯了起来,“那你能说说这背影什么样的吗?”
“挺高大的,很有气势,要是我再看一眼,准能认出来。”
“得了吧!帮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大哥小弟,谁会没事站着让你一个个地认背影啊!你小子没吃错药吧?!”
陈之远最后觉得自己居然听这小子说话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话,他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黄奇那张又呆又懦弱的脸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进哥,怎么这几天都看你闷闷不乐的呢?”趁了没人,好不容易回一趟酒吧的陈之远就躲进萧进的单间里找他亲热。他坐在正在看帐簿的萧进身边,拿手挠对方的鬓角,说起话来也满是亲昵,自打萧进对他说了个爱字,还把他干了一通之后,陈之远就觉得自己这身骨头杂在萧进面前就变得这么淫这么贱了呢?
“有什么可乐的。”萧进发现自己这两天因为忙着几个场子的事,稍微没怎么盯着下面的人就乱来,看了这上面写的花花绿绿的进帐出帐他看了就火大。
“百事可乐嘛!”
“还可口可乐呢,”萧进没好气地白了眼他,把手里的帐簿一放,问陈之远,“对了,那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半天没头绪,谁也说不出那混蛋到底是谁。”陈之远说话的时候无精打采,他没把自己有了点眉目的事告诉萧进,万一到时候真是黄奇那小子耍自己,他还不糗大了。不过,这事是挺让人头大的,陈之远也不由地问了声萧进,“进哥,你觉得到底是谁卖了林休?”
“我那儿知道。”萧进无精打采地哼了声,按摩起自己的太阳||||穴。出来混,什么都得担,你位置高了,事也就来了。好事坏事都落自己身上,萧进只觉得累。
“累拉?”
“恩……”看萧进不舒服,陈之远倒不介意做个按摩师,几下跪到沙发上,替萧进松动起了僵硬的肩膀。
萧进把身子往长沙发上靠了靠,闭了眼,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自从他辞退了那个黑心的小保姆,他爸的事都得由他看着,半夜也不敢睡塌实,还得悄悄去他爸那儿看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口渴不舒服之类的,年纪大了,又是偏瘫,指不定……自己家里就这一老人了。萧进不再去想,轻轻抓过陈之远替自己松着肩头的手摇了摇。
“之远,我看我们什么时候还是别干这行了。”
“这话可不象你萧老大说的。”陈之远笑出了声,还觉得萧进在给自己开玩笑,他们刚刚并了林休的势力做到现在,眼看以后坤帮多半都是萧进的天下,现在这时候他却和自己提什么急流勇退的馊主意。
“你不还差两年四十吗,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了?老实告诉我,你下面是不是那个了?”
“哪个了?”萧进听陈之远笑得寒,睁了眼就去看他。
“阳痿了。”陈之远在萧进耳朵旁边一吐了这三字儿,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闪得远远地看着萧进大笑。
“臭小子,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阳痿没!”
萧进装做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跟着陈之远满屋子撵。
毕竟这只是酒吧里僻出来的小包间,也没跑几下,陈之远就无路可退了,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出去,身子被萧进压着抵在门上,手已经摸到门把手了,但他一点也不愿意打开门,一点也不愿意从萧进的视线里逃开。
萧进下面那东西说不得,陈之远这么想的,因为他隐隐已经感觉到了那隔了层衣料的凶器正硬硬地抵着自己下面那话儿,不过好歹他也慢慢地硬了起来,证明自己不是阳痿,当然萧进更不是了。
“小子,你老和我犯冲,会死得很惨的。”
那张比陈之远更成熟和阴沉的脸此时正夹了点狠,夹了点乐地笑着,看得陈之远头皮发麻,靠,他就喜欢萧进这表情!
“死就死吧,死你手上,老子乐意。”陈之远声音一哑,不等萧进说话就凑了上去,吻了萧进一脸唾沫星子。
两人也没顾还站着就使劲地亲了起来,萧进觉得陈之远的舌头把自己的魂都快勾了出去。他感叹着岁月磨人,下面却不由自主地硬得厉害。又在陈之远的吻里熬了会,萧进再也管不了多的,一把扯住陈之远的头发把他硬生生拉开了自己的脸,喘着问:“帮进哥Kou交好不?”
“好。”
陈之远把萧进那东西含在嘴里后立马就塞了个满,他的舌头几乎就动不了,只能笨拙地一前一后地动着嘴替萧进那儿泻火。萧进的手从他的头顶一直摸到脖根,在那停着,又摸着他的下巴,来来回回地,整个人都快化在陈之远嘴里了。
萧进快泻的时候,觉得那玩意突然紧了下,他赶紧把闭着享受的眼一睁,果然看见陈之远拿手掐着他命根子,还拿牙在上面轻轻地咬着。这不轻不重的折磨把萧进愣是整得身子发软,根本就没法去推开那个跪在他垮下,却象骑在他头上那么嚣张的男人。
“姓陈的,你玩我吗?”萧进不停地呻吟着,一边撑着后面的墙,一边笑。
接着又一阵要命的摩擦,陈之远的牙刮在萧进那东西上的感觉简直实在太刺激,萧进一个忍不住把墙重重地一靠,身子一挺,叫了声就射在了陈之远嘴里。
“咳,咳……”陈之远被萧进呛得够呛,他嘴也没擦就皱着眉站起来看着萧进近乎虚脱的脸又笑了起来,“怎么这么早就泻了,说你快阳痿了还不承认!”
萧进转着眼珠看了眼陈之远,竖了根中指在他面前,“有你的,这么折磨你进哥,真是长大了。”
“爱你呢。”陈之远厚了面皮又凑到萧进面前,拿出副色鬼的眼神打量着对方因为疲惫而显得特别动人的脸,这次吻了他一脸Jing液。
两人之间耳鬓厮磨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萧进不自觉地抱住了陈之远,一如陈之远抱着他。那种总徘徊在萧进脑子里的空虚好像一下就被填满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冷冷清清的家里看着别人万家灯火一样的感觉,很温暖。
第007章
林休一折,坤帮在毒品交易上一下就陷入了低潮,王坤也是老了,没办法,他琢磨了下手下这还剩着三个得力助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坤帮毒品的事交给了萧进.反正林休的地盘也给他了,当然生意也得给他。萧进起初不愿意接受,他向来不想和毒品扯上关系,所以,王坤以前也没难为他,把这生意丢给了喜欢搞新花样的林休去打理。不过,现在林休死了,毒品生意又不是碗轻松的饭,况且萧进手下场子多,让他卖起来也方便,王坤这次还真就没管萧进乐意不,硬要他接下这活儿。
陈之远看出萧进不乐意,可嘴上还得劝,“做就做呗,反正挺来钱的嘛。”
“钱?这种钱赚了我都不想要。”
总之萧进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动不动就开始撒气,陈之远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再去招惹他,还想着哪天是不是给他买点什么治疗更年期的药来吃吃。
“对了,你上次说带我出去玩,什么时候去啊?”
过了两天晚上,陈之远趁着在萧进家蹭饭吃的空,嘴里扒着饭,却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萧进当时正拿着饭勺一口口往他爸嘴里送,老人家木无表情地一点点咽着,眼神直直的。
“最近是没空了。”萧进一想到现在林休以前的多生意和地盘全归自己打理,又加上家里的老父亲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他那儿还有心情带陈之远去个没人认识的地儿滚地板去?
“切,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陈之远哼了声把菜碗里最肥的一块肉径自夹来吃了,端着碗走到萧进身边,“把伯父也带出去走走嘛,他老人家整天就憋在这屋子里好受啊?”
“爸……”萧进突然觉得陈之远这小子总算像是说了句让人听得的话,他替他爸擦着嘴角的饭粒,用眼神征求着意见。
萧进他爸虽然人瘫了,可脑子还没胡涂,想他跟一个混黑社会声名狼藉的儿子出去,他觉得自己的老脸实在是丢不起,他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了压抑的气流声,萧进听得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清楚楚听到他在说什么,滚。
陈之远大概也是听清楚了,正扒着饭的表情一下就呆了下来,米粒在嘴里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萧进尴尬地冲陈之远笑了笑,说,“我爸不想出去,算了吧。”
“哦……”陈之远愣愣地应了声,急忙转过身去把饭猛地往嘴里塞,他要堵住自己这张臭嘴。他不是不知道萧进和他爸那种关系,可他居然为了让萧进带自己出去玩说那种蠢话。真他妈蠢啊你,陈之远,亏人家说你是坤帮有史以来最帅最酷最型最聪明(自封)的大哥!陈之远在责怪自己说话不谨慎的同时也进行了一番自我褒扬后,这才慢慢地把饭都咽了下去。
因为林休地界的生意又开始重新起步,有些人就想趁乱抬杠,陈之远那阵是两头忙,手头还要去处理萧进交给他查卧底的事一时也管不过来。直到又有人跑来告诉他,有人在以前林休的地界现在萧进的地界里公然抢他们生意卖起了白面儿,这时陈之远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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