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遇到的……不一定是爱情吧……”
喔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见学闵轻叹。
所以你放弃了？你觉得我比你更爱凌竹甚至是小默？
感情你就郁闷这个呢？
我的笨学闵。
怎么这种事情，一直都这么笨。
“对……”
我强撑着眼皮，笑，“可是我先遇到的，不是你啊……”
是雪敏吧……
他比我身边得任何人都要扎得深，如果我真的爱他，那么凌竹也好学闵也罢，我不过都是个喜欢而已……但是……如果我爱的人是现在的人，那么我对他，那就不是爱情了。
“是哪一种呢……”
我握住学闵的手，“你能给我答案么……”
“能……”
他搂住我，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要上街。”
第二天，我很早就爬起来。
“还要寻财路？”学闵笑着给我梳头。
“不是……对了……记得我说过读书得事情了么？”
“不行。”
“为什么？”
“情势不一样了，如今小皇帝可是对咱们山庄虎视眈眈呢，咱们若是培养了少年子弟进京赴考，皇帝决不允许咱们的人考进去的。若是考进去了，在朝廷中形成了念雪庄的势力，岂不更加糟糕，到时候小皇帝就真的要坐不住了。再说了，武林大会结束以后，咱们无形中得到了武林的撑腰，小皇帝不敢动咱们，咱们也就不去招惹他了……”
“有道理……小皇帝？”
我抓住敏感词汇。
“恩，你睡着得时候，武林大会一结束，就是皇帝双十得寿辰。”
“小小年纪心肠如此狠毒啊。”
我还记得凌竹的毒伤，那一次暗杀真的把我吓傻了。
“他能稳定政局，统治一个国家，虽然只长你几岁，确实厉害啊。”
“也是个祸害。”我嘟起嘴，学闵失笑。
窗外飘起小雪，又快到我的生辰了，什么时候我也能双十，像那个小皇帝一样意气风发，而不是窝在家里整日儿女情长。
“你比他幸福，云儿，起码你能随时上街玩不是？”
“可不是！”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早粥后凌竹一个人离开，我用赤紫教的听床用的法术一直听着凌竹得声音，直到声音渐渐模糊，定是走出很远很远了，我推开碗，道，“我走了。”
“嗯。小默陪你去吧……”
“好，顺便遛狐狸。”
“我不去。”小默闻言就撅嘴。我无视小默一脸怒容，循着声音自己就走了。
不过因为竖起耳朵只专心听凌竹一个人的声音，我的眼神就发呆了。
一路上撞了不少的人。
我跟着声音，和凌竹至少相差几里地，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料到我在这样跟踪他吧！
终于我听到他进了屋子，有熟悉得声音传来。
我抬头，发现自己没头苍蝇一样已经撞进了一间酒馆。
是念雪庄得产业，我亮了亮手腕的信物，小二会意，连忙引我上楼上得雅阁。
自从那一次酒馆惊魂之后，学闵就三令五申，以后见到了信物，不可张扬。
小二端来了很名贵得茶，精致的茶点，我却眼睛发直呆坐在桌子前，耳朵里直听得见远方得那些声音。
“你来了。”
是水月不败的声音，他们还在京城？
“嗯，云儿好像察觉了。”
凌竹落座得声音。
“定魂丹不是给你拿去了？”
灰发美人的声音。
凌竹点头，过了会轻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磅！
我打翻了眼前得茶杯，小二忙过来擦拭。
“你怎么跟云儿说的？”
水月不败得声音。
“我说你在宝座后藏了聚魂宝剑……”
凌竹波澜无惊的声音。
“要有那东西！老子还跟你发什么愁！”灰发美人得声音，“云儿还真信了？”
“嘘……”
水月不败突然出声，似乎做了个手势，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了。
够了，今天的逛街，真是太惊喜了。
估计是我的法术被水月不败发现了，我收起，才注意到桌前得茶渍。
“主子，要不要上菜？”小二小心翼翼地问。
“再添一副碗筷吧，然后下去吧……”
“是。”
又添了个杯子，几盘茶点，小二退下去，整间雅阁只有我一个人，端着茶发呆，隔开了酒馆的喧嚣。我在等人。
过了一会，一只黑色凤蝶从窗子飞进来，一道黑色得影子现身，凌竹面无表情地坐到我身边。
“喝茶。”
我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不喝了……”
他闷闷接过杯子，不说话。
“我都听见了……”我淡淡道。
“水月不败发现了……叫我过来……”
“过来做什么呢？你也不肯说的吧……”
“我是骗你的……我只是……”
“不想让我担心什么的？废话少说！”
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凌竹定睛看了看我，顺势抱住我。
“对不起。”
“闭嘴！”
“我确实骗你了……”
“你闭嘴！”
“没有聚魂宝剑，水月不败没有抽出一根魂魄给那女人毁……事实上……他只是偷偷留下了我一根魂魄而已……”
“你就这一根魂魄，也撑着来见我？”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学闵，我还是一条魂的时候，水月不败一直和我说你的样子，你不肯见学闵，学闵说不出话来，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出现……你就该恨我了……”
“我确实恨你了！”
“……三魂七魄，什么的，我也不懂，水月不败说……我这一根魂，也能成｜人形，只是少了什么七七四十九的……我不懂……”
“那你懂什么……”
“我只想快点见到你……不想你折磨学闵，也折磨自己……”
“你信不信我折磨你！”
“……信……”
“你还能活多久……”我怎么这么镇定地就问出口了？我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流，我，真的坚强了？
“从见到你那天算起……四十九个月……每半年要去拿一次定魂丹……”
“小默学闵都知道？你们都瞒着我？”
“对不起……”
“说了叫你闭嘴！”
我深吸一口气，满鼻都是他的檀香。
“有延长寿命的办法么？”
“有……”
隔了好久，凌竹看着窗外得天，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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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完）
“你还能活多久……”我怎么这么镇定地就问出口了？我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流，我，真的坚强了？
“从见到你那天算起……四十九个月……”
“有延长寿命的办法么？”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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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想办法？”
凌竹放开我，突然笑了，“云儿啊，你说说，你有多讨厌我？”
“这还用说么……”
他说有办法，我就安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手脚冰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抖得不成样子。
“你冷啊……怎么发抖呢。”
凌竹摸摸我的头，我躲开，“被你气的……”
“云儿消消气……”
满眼的戏谑，我推开茶杯，直接啃上他的唇。
凌竹一把就将我压在桌子上。
我推开他，说，“那办法是什么？”
凌竹笑，“先让我亲亲哦，我再告诉你……”
“不行……”
我极力推着他得肩膀，腿却勾住他的腰。这招是赤紫教的，叫做‘欲 擒 故 纵’。
“你告诉我要怎么做？要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还能拖到这个时侯！？”
“先吃饭，我饿了，吃完了就告诉你。”
凌竹不要脸地撕扯我的衣带。
“你先说……再吃……唔！”
被他封住口，再难已发出完整的声音了。
事后凌竹脱了黑衣裹住我，我埋在他怀里被他抱出楼，我说，我要洗澡。他就要了间房，等我洗完。
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凌竹已经从附近得成衣店买来了新衣裳给我换了。
我吃了晚饭，正值傍晚，凌竹带我出去，却没有回庄。
我们要了马车去了郊外。
他说要带我看看落日。
我嗤笑着和他爬上一个难看得小土坡，看着火红的太阳被乌云遮住。
凌竹问我，“云儿，你有多讨厌我……”
又是这个无意义的问题，比起这个问题得答案，我更想知道怎么救他。
于是我不耐烦地抓头。
我说，“我多喜欢你，就多讨厌你。”
凌竹疯了似的抱住我，肉麻地晃悠晃悠，然后不断地叫唤，“云儿……云儿……云儿……”
“你别肉麻……不是都吃饱了……”
我没推开他，比起学闵，我很少和凌竹拥抱。
这种感觉，陌生又美好。
他突然笑道，“那我问一个肉麻的问题……”
“你问……”
“要是我和学闵小默都掉下水潭，你先救哪一个？”
“当然一起救！你怎么问这个？你是大姑娘么？”
“那要是只能救一个呢？”
“别闹了好吧……”
“你会先救谁？总之……不是会我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凌竹，你救命的法子呢？”
“云儿啊，对不起，我们三个你都喜欢的吧？我刚才叫你取舍，你很为难吧……”
“凌竹，今天的你很奇怪……”
“就让我放纵一回吧……我不是杀手，不是学闵的手下，我只是你的凌竹……”
我只是觉得古怪，凌竹还是凌竹，他想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有着不一样的目的，他为什么这么问，他想知道什么？
我疑惑不已，觉得刚刚好些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正当日头消失的时候，余晖下，不速之客出现了。
我以为是凌竹故意安排的好戏，哪知道他也一脸的奇怪和谨慎。
我的耳朵好使，最先听到兵刃打斗的声音。
有凌竹在，我是不怕出事的。
凌竹主动要去看看。
我，们趁着越来越重得夜色偷偷浅向林子深处。
可是很不凑巧，我们到达的时候，除了地上的一堆死人，只剩下一个没死的，拄着一把剑，奄奄一息地靠在树上。
死人我们熟悉得很，一身黑衣，奇怪的兵刃，是杀手。
杀手都死了。
靠在树上得是个满身是血的少年，我们悄然走近，他却没有丝毫反应，竟是昏迷过去了。
满脸血污看不清样子，但是衣裳挂着的是户部尚书的家辉……
竟然是朝廷的人，户部尚书掌管经济，咱们念雪庄可得罪不起的人！
和凌竹换了个心思，凌竹点头，挥手招来暗中跟踪保护我们的几个聚贤楼的杀手，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救了回去。
学闵吓了一跳，责怪凌竹不小心，还是叫小默去找医馆的人来。
忙碌中，我将学闵扯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我说，“学闵，凌竹都招了，你告诉我，救他的法子是什么？”
“……”学闵只是看我，说，“他没告诉你么？”
“没有……”
“那就是你做不到得选择，凌竹他只有不说……”
“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法子，即便是有了，你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
我怎么能会不答应……
学闵犹豫了一阵，叹了口气。
“救凌竹需要小默的狐珠，云儿，你能害死小默，然后去救凌竹么？”
……“要是我和学闵小默都掉下水潭，你先救哪一个？”……
……“那要是只能救一个呢？”……
……“你会先救谁？总之……不是我吧……”……
凌竹！！
凌竹！！！
我顿时眼前发黑，一头栽进学闵得怀里。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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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小默得狐珠，云儿，你能害死小默，然后去救凌竹么？”
……“你会先救谁？总之……不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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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眼前发黑，一头栽进学闵得怀里。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昏倒真是个逃避现实的好办法。
但是我却不得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床边得人是小默。
还是那个样子，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床头，趴在上面看我。
看我醒了，小默吐了口气，“你可醒了，你要是睡下去不醒了，学闵哥哥又要掐死我了……”
学闵那么温柔，他哪有这么暴力？
我用眼神询问。
“哼……”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小默瘪瘪嘴，仿佛在告诉我，他温柔，那也是只对你。
“小默……”
躺了一会，我突然开口。
“嗯？”
“你有一岁了吧……”
“……你很关心这个啊……被一个一岁的小鬼吃掉是不是很不甘心啊……”
“你！”
“怎么？”
“长得这么快，那明年得这个时侯，你就变成老头子了吧！”
“不会。”
小默笑道，“我有狐珠呢，有他在，我默大爷万寿无疆青春不老！”
狐珠……
我一震，不敢再看他，他却扭过我的脸，落下一个轻吻，“我的狐珠在心脏里，笨云儿想要么，想要的话，我把我的心……一起都给你……”
我别开脸，用手挡住眼睛。
“小默。求你了……别逼我……”
“学闵和我说，咱露馅了，笨云儿知道了，凌竹正懊恼呢……”小默突然喃喃自语，“挺好的，我知道了，刚才就跑去问凌竹，凌竹说你谁都要救，我一听就开心了……”
小混蛋！竟然还敢跑去问凌竹！？
小默拉开我的手，露出我有些发怒的眼神。
“笨云儿，起码我知道了，原来你舍不得我……”
他摸上我的衣襟，抚上我跳动的胸口。
“你这里，原来有我了……我还在那里每天惶恐，还怕你梦醒了，就不要我了……”
我的怒火顿时溃不成军，我只有闭上眼睛，选择，我做不出来，我真的做不出来，“小默，别逼我……”
“不想逼你……所以凌竹才不想告诉你……”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也不一定要做出选择……”
“那你让我睡了吧，一辈子都不要醒，梦里我可以逃避现实，但是醒了，凌竹肯定不在了……”
“笨云儿，别再想那个梦了，有我在呢。”
“让我睡了吧……我真的不想醒了……”我有些呜咽，小默叹气，一直摸我的头。
我知道我的床很大很大。躺下几个人都不成问题，但是我醒来就下意识地看向床边的小默，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躺着个陌生人。
我正沉浸在痛苦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真是不成体统！”
我吓得顿时坐起来，才发现左边还躺着个人呢！
我怒视小默，小默会意。立刻无辜地摸鼻子，“忙成一团乱你就昏了，学闵请了大夫给你们俩看……就直接丢在一起了……”
竟然还盖一床被子！？
我看向旁边的人，竟是那个树林里的少年。
瘦瘦弱弱的，露出被子的手和练都是不见阳光得苍白，嘴唇无色，看来伤得不轻啊……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吵着‘让我睡吧逃避吧做梦吧’的时候，我被你吵醒了……”
“……”我看着他秀丽的面容，那孩子扭头看墙里，根本不甩我。
我顿时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