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了一次,两次,三次,最后终于回归平静。
丁沂冷笑一声,在沙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换了个台,继续看电视。
二十分钟后,他家大门的门铃声响起。丁沂仍旧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上。噪音在持续了五分钟后,也终于死心的安静下来。
丁沂关了电视机,洗漱完毕后心安理得的回房间关灯睡觉了。
幸好凌峭今晚参加唐欢的杀青宴去了,没有回家,不然指不定就开门去了。
睡下不久,迷迷糊糊听到大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以为是凌峭回来了,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谁知细细的脚步声却径直走到了他房间门口,“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又被迅速合拢,丁沂一惊之下,立刻睁开了眼睛。
凌峭绝不会在他睡下后,跑进他房间。
黑暗中看不清站在门口的人是谁。随着那条人影悄悄的移到他床前,正想掀开他的被子,丁沂猛然坐起,一把抓住那只无耻的手,冷声笑道:“颜暮商,你好本事啊!”
他什么时候拿到他家的钥匙的?!
(41)
被他擒住手腕的男人一点也不见惊慌,反而顺势就着丁沂的手一扯,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声笑起来:“你够狠心的啊,丁沂。打你电话也不接,连门都不给我开——钥匙是凌峭给我的,你被出卖了。”
丁沂眉头一皱,冷笑起来:“他倒是向着你。”
“是啊。”颜暮商厚颜无耻的笑,“所以他晚上不回来了,住唐欢那里去。你说,他这么善解人意,我们辜负了多不好。”
丁沂似笑非笑的盯着颜暮商:“那要怎么不辜负呢?”
颜暮商轻轻将他身子压下,贴着他耳朵低笑:“你说呢?我可是下午才回来的,时差都没倒过来就奔这儿来了,算不算惊喜啊?”
“我说…”丁沂的嘴角掀起一抹轻笑,忽然一个使劲,狠狠将颜暮商从身上掀了下来,翻身就压了上去,捏住他的下巴,目光阴冷,“你他妈当这儿是酒店,房间随便开,床随便上的?你还指望着给我一惊喜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抱着你哭,问你在美国有没有受委屈呢?颜暮商!”
颜暮商被他压在底下,竟然也不反抗,脸上仍是挂着那副懒洋洋的笑容:“你关心我?”
“放你妈的屁!”
“你今天火气很大啊,丁沂。你不是过了这么多年,修养已经好了很多吗?”颜暮商维持着被压住的姿势,平躺着望着自己上方的男人的脸。丁沂的头发长了一些,额前的浏海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脸上的疤痕虽然淡了一些,但依旧触目惊心的横在那里。伸出手,他轻轻抚弄上那道伤疤。丁沂的身子颤了一下,目光陡然一厉。
那是颜暮商曾经熟悉的,少年时代野蛮凶狠的丁沂。
“摸什么?”丁沂冷冷的笑,“你以为摸两下它就没了吗?”
“留着挺好的。破了相的老男人,除了我也没人要了。”
“啪!”的一声,颜暮商还流连在那张脸上的手被猛的打了下来。丁沂露在头发外面的一只眼睛阴狠的眯了起来:“是吗?”
下一秒,颜暮商身上的衬衫就被毫不留情的撕开了。丁沂的双手仿佛带着无穷的怒火,一只手扯下他的领带随手一扔,另一只手迅速的向下滑去,拽开了皮带,在触及到他裤子的拉链,正要也一把扯开时,忽然顿住了。
“就算对着个破了相的老男人,你也还是硬起来了啊?”丁沂的脸上浮现出恶意的笑容,手的动作也不再粗暴,而是轻轻的覆盖在了那灼热的器官上,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奔腾的热意。
不怀好意的收拢了一下手指,颜暮商从喉咙底发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喘。
丁沂的唇角慢慢的勾起,那双天生的笑眼弯了起来,即使有只眼睛已经不灵活了,但微眯起来的时候便看不太出来了。右颊上露出个浅浅的酒窝,冲淡了那道伤疤带来的狰狞感,黑暗中竟有种诡异的魅力。
颜暮商觉得自己的欲望又深了几分。
“我硬起来了,你不爽么?”颜暮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三分调笑,七分难耐,“你多摸两下,它会硬得更快。”
丁沂低着头,望着自己身下的男人。那张脸过了这么多年,仍是带着飞扬跋扈的俊美。颜暮商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秀长凤眼,沉浸在欲望中后更是闪现着情欲的水色,即使说着那么下流的话,却是性感得惊人。
丁沂觉得自己的体内也有一把火“腾”的烧了起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颜暮商…在那时候自己带着无比的绝望强暴他时,那双眸子里也只有赤裸裸的恨意和冰冷的不屑。他原本对颜暮商怀着满腔怒火,这个男人跑去美国两个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回国后一声不吭的就往他床上摸。可是现在,那股怒火也渐渐的转为了深深的欲火。
手像是带着自己的意识般开始隔着裤子轻轻抚弄起颜暮商的欲望,感受到那手心的挺立越发的昂扬起来,丁沂毫不犹豫的拉开了颜暮商裤子的拉链,探入底裤开始套弄起来。
汹涌而来的快感让颜暮商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丁沂服侍。难得一见的柔顺让丁沂不由自主的更加温柔,只想让颜暮商得到充分的满足后,自己就好开动了。
“丁沂…够了…”颜暮商难以忍耐般的吐出了一句。
因为欲望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并未传进丁沂的耳中,他仍然持续着手下的动作,另一只手也摸索着往颜暮商的后面探去。
腰忽然被一把搂住了,丁沂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圈住用力一翻,颜暮商压在了他身上。
“摸了这么久,换我了吧?”颜暮商低喘着笑道,迅速抓住丁沂的肩膀把他又翻了过去,一只手抽出了丁沂的睡袍带子,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那件睡袍,随即紧紧的捉住了丁沂的双手。
丁沂面朝下的被压住,刚刚还充当着主动一方的角色,突然之间的形势逆转让他懵住了。回过神来后正要反抗,颜暮商已经跨坐在了他背上,用睡袍的长带缠绕住了他的双手,用力的收紧,打了个结。
“你要干什么?!”丁沂大吃一惊,急忙回头怒叫道。
颜暮商微微一笑:“我要把你绑起来做。”
“去你妈的!”丁沂大怒,使力挣扎起来,“你快点放开我…颜暮商你听到没有?放开我!”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上一次?”颜暮商不急不慢的解开长裤的纽扣,连着内裤一起脱下来丢在了床下,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含住了丁沂的耳垂,“你的技术那么差,还是换我来吧。”
丁沂气怒攻心,他被颜暮商撩拨动了欲火,只想进入他的身体好好发泄。现在忽然换成他被压在了下面,还是这么屈辱的姿势,一瞬间他恨不得掐死这个趴在他身上的男人。
“你先松开我…”
“松开你?然后跟你打一架决定谁上谁下?”颜暮商笑起来,突然恶劣的狠狠咬了一下丁沂的耳朵,满意的听到他发出一声抽气声,这才调笑着道,“我可没那么傻,力气要留着来好好干你,是不是?”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这么固执这么可爱呢?看着丁沂脸涨得通红,大力的在他身下扭动挣扎,颜暮商更加用力的压在了他身上,一种征服的快感涌了上来。
就是这样!他幻想了多少次这样子把丁沂压在下面,看着他只能徒劳的挣扎,看着他被自己干到无力发抗,看着他只能喘息着任凭自己为所欲为!
颜暮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骨子里还藏着这么深的嗜虐欲。
“是不是和当年你用在我身上的姿势一模一样呢?”颜暮商贴着丁沂的耳朵,用猥亵不堪的语气轻声说着,在丁沂回过头想怒骂的瞬间,却一把将他的头狠狠按在了枕头里,声音依然是那么柔情似水,“不准回头看。”
“你他妈变态…”被迫把头埋在枕头中的丁沂发出了一声模糊的怒骂。
颜暮商温柔的笑起来:“放心,一会儿你就爽得骂不出来了。”
双手不紧不慢的抚上丁沂细薄的腰身,充满了Se情意味的抚摩着,昏暗的室内只见那光滑的肌肤上泛着暖玉般的光泽,在颜暮商肆无忌惮的爱抚下,渐渐染上了一层薄红。
“混蛋…”破碎不清的咒骂声断断续续的从丁沂的口中发出,双手被绑住,又被压在男人的身下,动弹不得。连最隐秘的部位也被不怀好意的摩擦搓弄着,实在是放不出更多的狠话。
这个男人…非要用这种手段来报复回来吗?!非要以这种令他屈辱难堪的姿势讨回当年所受的痛苦吗?!
这就是他们之间所谓的爱吗?!
身子忽然之间又被翻了过来,颜暮商看到丁沂因为绝望而紧闭的双眸,心底一抽,轻轻吻上了他的脸,伸出舌头细细舔干他眼角的一丝水痕。
“别恨我…丁沂…”他轻声说着,“我不是报复你。我想这么干你…我想了好多年了…”
丁沂咬着牙骂出来:“你他妈给我闭嘴!”
颜暮商一下子又笑了起来,用万分甜蜜的声音说:“我…想把你干到哭都哭不出来。”
“颜——暮——商!”
怒吼声随即被一双饥渴的唇堵住了,再不同于方才调教般的爱抚,颜暮商狠狠的在丁沂赤裸的身躯上留下鲜明的痕迹,丁沂痛苦的喘息着,暴风骤雨般的快感席卷而上,灵魂与欲望双重交织而燃烧。彼此渴望了十七年的激|情,终于放肆宣泄了开来。
仿佛没有尽头。
(42)
第二天早上,丁沂是呻吟着醒过来的。不是没做过爱,而是从来没有这么和男人做过爱,丁沂连自己到最后究竟是怎么被放开,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靠!”他皱着眉头低声的骂,“下次我…”
“下次?”躺在他身边的人忽然一个翻身搂住了他的腰,笑得下流,“下次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姿势,我发觉你的柔韧度还是很不错嘛…”
“滚!”丁沂一巴掌挥开凑在自己面前那张无耻的脸,一翻身就要下床,腰部却传来一阵钝痛,明显影响了他的行动。于是只好强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的抓过睡袍套在身上,慢慢的走进洗手间。
镜子里的男人眼睛红肿,神情狼狈,一副被压迫过头有气无力的样子。
丁沂愤怒的往牙刷上挤牙膏,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颜暮商你等着…下次我干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颜暮商像鬼一样跟在他身后,靠在洗手间的门边,笑嘻嘻的望着他:“真有魄力…可是你确定你行吗?”
丁沂脸色一赧,透过镜子看了看颜暮商锻炼良好的身材,再看看自己…不由有些暗自懊悔这些年来的疏于锻炼。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从小和人干架到大,底子还是在那里的,于是冷冷笑了一声:“行不行…下次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颜暮商抱着手臂,没有出声。丁沂刷了牙准备去洗澡,见颜暮商堵在门口,便推了他一把:“走开点,我要去洗澡。”
颜暮商伸手抱住他:“一起洗!”
丁沂面色一变,实在受不了这男人忽然之间变得肉麻起来,发狠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颜暮商笑了笑,打开衣柜翻出一件丁沂的睡衣,又顺手把自己昨晚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便走去客房的洗手间洗澡了。
等到丁沂洗完澡出来,颜暮商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坐在餐桌边等他。他身上穿着丁沂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正抽着烟。
丁沂恍惚了一下,忽然有种成家了的感觉。
“我在美国那两个星期。”颜暮商望着他,轻轻开口道,“虽然知道爷爷病危多半是我爸妈骗我的,但想着这次回去看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去了。所以还是想多尽尽孝道,陪陪他老人家。那些天我爸妈、伯伯、叔叔轮流上阵,费劲口舌劝我,骂我,威胁我说要是我真回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苦笑了一下,“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丁沂低着头,半晌才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吧?”
“至少还有个和朋友合开的小公司。”颜暮商无所谓的笑笑,“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养的。”
他望着丁沂的眼神,温柔而执着,却又无比自信。
是啊,这个男人如此骄傲,又怎会允许自己失败。
丁沂瞬间原谅了他在美国那么多天没给自己来个电话,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也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这个男人一贯是这样子,只肯把风光的一面让给人看,骨子里拒绝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几天后,凌峭出国了,唐欢电影拍摄结束,也要四处去做宣传。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子。
颜暮商紧张起来:“你不会还想着要追求丁沂吧?”
唐欢“哼”了一声:“你放心吧,我买个房子你紧张什么?不过打算以后偶尔回来住住罢了。现在租出去,也不是白放着的。”说话的时候面上是又气又恨的样子,也不知道有谁得罪了他。
丁沂和颜暮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鄙视,你堂堂大导演还缺这点钱?不过看唐欢面色难看,都放在了肚子里不敢说破。
颜暮商为了积累创业资金,卖了自己那栋市中心的高级住宅,搬来和丁沂同居。几个月后,他的公司渐渐上了轨道,又有丁沂帮他介绍客户,很快便风生水起。
两个人都是事业忙得不可开交的,偶尔一起坐在家里吃个晚饭,便觉得无比满足。
七月凉夏的傍晚,丁沂坐在阳台上抽着烟,看着楼下不知谁家的小孩子追逐笑闹着一路走远。饭厅里颜暮商叫他进去吃饭,伴随着碗盘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丁沂不由的笑了起来,两个从来不会下厨的男人,现在居然也能有模有样的轮流做出饭来了。
懒懒的把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扔掉,丁沂应了一声,往门内走去。
十七年的过去,像是一场反反复复无法清醒的噩梦,幸好最后睁开眼,发觉生活竟能如此平和而美好。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只妖孽,就算踩死碾碎风干磨成灰也无法消失,但总有获得小小幸福的权利。
哪怕只是劫后余生般的小小幸福。
全文完
后记:这个文终于写完了,实在是破了我的记录,也真是折腾死我了。原本只想写个单纯的情敌变情人的文,不知怎么越写就越变味…BUG也到处都是,有力气了慢慢改吧…
这个文算是我的文里难得的结局比较明朗的一个文了,哈,其实39章时就打算完结的…恶趣味啊,想想还是多写两章吧,42这个数字比39要好看点啊…结局就算只是个庸俗的HE,但至少能让人觉得开心吧?我老了虐不动了,两只妖孽能幸福就尽量让他们幸福吧…
多谢一路追文蹲坑的亲们…真是很感激,说实话这文要是没人看,我八成一半也写不到就弃坑了…汗。
接下来暂时还没有具体计划,回头去填旧坑(目前手头三只坑:《半寸灰》、《十字街头》、《盯梢》)还是动手刨新坑(打算开个坑虐虐某只朋友,笑)都在考虑中…继续擦汗。
鞠躬退场~
※※※※※※
Nothing I must do。。。。。
Nowher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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