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明智的……如果傲罗们忽然从天而降,十三年前逃脱审判的你们还能有多少人免于牢狱?你?卢修斯?抱歉,这么多人当中我似乎只认得你,不如你为大家做一个例子,现身说法一下准备用什么方式逃脱新的指控?”
“……主人,您在开玩笑……”
“玩笑?哦,这的确够有趣的,的确像个玩笑。”莫里亚蒂边笑边道,语调几乎有点含糊不清,“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更正式一点的。我想过几种出场方式,比如假装成伏地魔的魂器,吞噬了我的主魂;再比如假装成黑魔王的儿子,弑父后顺理成章地接管属于他的势力……不过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这副身体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应该嘉奖西弗勒斯工作的出色,除了不太像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应该有的体魄,它基本上可以称得上完美了。强壮又年轻,比我本人还英俊一点。这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傻…瓜们?”
食死徒们之间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一个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响了起来:“抱歉,您说什么?”
“傻…瓜们!”莫里亚蒂向后退了几步,兴高采烈地喊道,“一群自以为聪明的傻…瓜!魂器、凤凰社、伏地魔,没想到吧?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纯血新生,也没有什么巫师莫里亚蒂,从来都只是普通人吉姆,犯罪者吉姆——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开心吗,傻…瓜们!”
话说到这份上,没人再听不懂了。卢修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扯下兜帽,脸色难看地向前一步:“你疯了——”
“我疯了吗?不,不,我刚刚才重获新生。”莫里亚蒂大笑着后退,把手按在了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虫尾巴的手臂上,“你大概是忘了怎么用正确的语气跟我说话吧?”
比之之前更加灼热的疼痛从黑魔标记上烧了起来。卢修斯禁不住伸手捂住了右臂,冷汗涔…涔。
虫尾巴抓…住了莫里亚蒂的袍角,语气微弱又可怜:“主人——我的主人——恳求您慈悲地施以援手……您答应过的……您答应过我……”
由于失血过多,他现在几乎有点神志不清了。莫里亚蒂弯下了腰:“我答应了什么?”
“您答应过……我的手……”虫尾巴涕泪横流,脸上满是祈求。他本来可以用简单的咒语为自己止血,可是他的魔杖已经在之前的搏斗中被纳吉尼折断了……尽管他对莫里亚蒂充满恐惧,为了自己的生命,他还是大着胆子地提出了请求。
“可怜的虫尾巴,那是伏地魔答应的,并不是我呀!”莫里亚蒂用一种假惺惺的语气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颊,“不过……一个人如果没有手,的确会给他造成很坏的影响……”
“主人……主人……我慈悲的主人……”虫尾巴脸上闪过惊喜,扑在地上亲吻他的袍角。
“不过如果是一只老鼠,有没有手,就不会有人在乎了。”莫里亚蒂微笑道,垂下了杖尖,“虫尾巴……你就做一只老鼠吧!”
惊喜还没来得及从脸上消退,虫尾巴霍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惊惧。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躲避,近在咫尺的杖尖便射…出了一道白光。虫尾巴尖叫起来……等到白光消失,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只奄奄一息、皮毛斑秃的睡鼠。
“莫里亚蒂!”哈利愤怒的喊声响了起来。他终于挣脱了绳索,握紧了自己的魔杖,怒视着莫里亚蒂:“你这是在谋杀!”
“哈利呀哈利,你可不是基督耶稣,怎么能拥有这样一副慈悲的心肠呢?”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竖起魔杖,像是要吹散硝烟一样地对着它猛吹了几口气,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哈利,“彼得·佩蒂鲁难道不是你的仇人吗?我记得正是他出卖了你的父母,才让你的父母惨死在了伏地魔手下?”
“可你不能——你不能把他变成一只耗子!”哈利大声道。
“穆迪把德拉科变成过白鼬以后,你不是觉得很爽吗?”
“我——我从来没有——”哈利有点结巴了,“况且德拉科……穆迪是我们的教授!他只是想给德拉科一个教训……而虫尾巴就要死了!”
“吓坏了吧,哈利?平时的你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里亚蒂叹了口气,“如果穆迪是个食死徒呢?”
“什——什么?”哈利一下子惊呆了。
“穆迪是个食死徒,不然三强杯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门钥匙,而你,四年级的学生哈利·波特又是怎样顺利地通过了迷宫,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靠近了奖杯的?”莫里亚蒂怜悯地看着他,“巴蒂,是时候和救世主正式认识一下了。”
一个身影一瘸一拐地从圈子里踏出,摘下了兜帽。食死徒中产生了一阵骚…动,没人会认不出那标志性的魔眼和拐杖……可是莫里亚蒂称呼他什么?巴蒂?
众目睽睽之下,小巴蒂打开了随身的弧形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魔药。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转眼之间,假腿和魔眼就落在了地上……他很快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形象,向着莫里亚蒂深深鞠躬:“主人。”
哈利目瞪口呆。
“我和你不一样,哈利,在我的教条里,吉姆·莫里亚蒂的利益天然不容侵犯,谁敢对拿破仑发起进攻……”莫里亚蒂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唔,当然要受到严厉的惩罚!虫尾巴只是怠慢了我,所以我准许他留得一条性命。可是普理查德先生就不行了,他竟然敢嘲笑小吉姆,小吉姆就只好让他去地狱里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了!”
“普理查德也是你杀的!”哈利的喊声变了调。
“说得好,‘也’,我的手上真是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了。邓布利多是不是很好奇那个所谓的‘凤凰社’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等你回去后就可以告诉他,全都是我一手导演的戏码了。”莫里亚蒂无趣地摆了摆手,“看我欺负小朋友有意思吗?夏洛克?你是不是该出来说句话了?”
第80章()
食死徒们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样地站在那里。今天晚上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已经太多了,伏地魔的身死、号称窃取了纯血荣耀的麻瓜疯子、打入了霍格沃茨的食死徒、凤凰社背后的真…相……种种件件都那么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这些事情,哪怕平时只知道其中一件,也足够他们私下会晤多次、费尽心思地趁乱牟利了,然而现在这些可怕的真…相却被人一股脑儿地揭露了出来……他们想很快做出反应,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不少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卢修斯,希望他能带头给出点意见来。还有一些人则隐晦地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个位置,周围都空落落地没人,那代表着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同伴。而那个位置上现在站的人,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们却都知道,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有传言说斯内普早就投靠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了这里?莫里亚蒂说邓布利多对此毫不知情,可是斯内普又为什么要帮他害死自己的旧主人?
这和卢修斯对莫里亚蒂表现的效忠一样,同样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无法理解,拿不出对策——那就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因为莫里亚蒂在——“吞噬”?——了伏地魔后,似乎也拥有了他的某些能力……魔力什么的就不说了,他竟然能够触发黑魔标记!
黑魔标记是伏地魔发明出来给门徒使用的特殊标记,也同时是一种魔法契约。它们把身体的主人和伏地魔紧紧联系到了一起,伏地魔可以藉由它来召唤自己的跟随着,而食死徒们也可以凭借它来召唤伏地魔……莫里亚蒂所拥有的力量,方才他们已经初见端倪,他们此刻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也完全可以合谋起来围攻莫里亚蒂和他现在笼络的党羽,可是……如果失败了呢?如果莫里亚蒂和伏地魔一样,灵魂不灭呢?只要黑魔标记还在,莫里亚蒂就找得到他们……
——静观其变,也许是个好办法。
连一向狡猾又善于投机的马尔福家主都没有动作,其他食死徒就更不会轻举妄动了。
莫里亚蒂就更不会在乎一群人肉布景板了——哈利几个也好,食死徒们也好,除了他和夏洛克之外的人,在这场戏里都是无足轻重的配角而已。他有点好奇夏洛克会怎么做……从虫尾巴眼睛底下消失的那一着,夏洛克显然是用了隐身衣。如果不是事先预料到了变故,夏洛克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准备呢?
验证了这一点,莫里亚蒂却并不觉得开心。他把…玩着魔杖,看向哈利身后,目光有些涣散。
“……吉姆·莫里亚蒂。”
半空中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一拨,银光闪闪的隐身衣如水银一般从空气中滑落,露出了一个瘦高的人影。
……夏洛克·福尔摩斯,成年版的。
莫里亚蒂看着他,舌头舔…了舔齿缝。巫师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个,袖子挽到肘上,手里不再是魔杖,而是莫里亚蒂所熟悉的手…枪。
“夏洛克,我真的不太能明白你。难道你觉得手…枪可以敌得过魔法吗?”
“抱歉,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在口袋里时刻备一把手…枪才会觉得安心。”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道。和莫里亚蒂一样,他丝毫没有在意食死徒们围成的那个圈子,把隐身衣递到了哈利手上,走向了圆圈的中心。
哈利已经彻底懵掉了。在隐身衣之下,他接住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形状有些熟悉——可是——
忽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袍子下摆被人拉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哈利悄悄地向后退去。
“看来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莫里亚蒂的目光从哈利消失的那片黑暗里收回,语气有点无精打采,“拖得可真够久的……是不是?这本来是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
“胜负。”
“对你来说,分出胜负的方式就是一死了之?”夏洛克声音低沉,“可是对我来说……如果不能让对方知道真正的结果,胜负就永远分不出来。”
“哦?你指的是你自己认为自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莫里亚蒂扯了扯嘴角,讽刺意味十足,“这么一说,的确有点不公平,因为我不可能再认可这种胜利了。你·失·去·了·让·我·认·可·你·的·机·会。”
夏洛克有些沉默。莫里亚蒂扬声道:“让我猜猜看,如果你伟大的杀毒软件,你人生的光辉约翰·华生听到了这种论调,他会怎么说?”他捏起了嗓子,故意模仿华生的腔调,“‘听着夏洛克,你,打败了莫里亚蒂,尽管他那么可恶,那么诡计多端,你还是打败了他,成了最后的那个胜利者。听着,是你而不是其他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成了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而在生者的眼里,只有活着的人才是胜利者。’……我表演得像不像?”
“……约翰不会这么对我说话。”夏洛克轻声道,“而我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竟然会在你身上留有这样大的遗憾。”
“是啊,似乎可以理解。”莫里亚蒂冷冰冰地道,“因为就算是你可爱的约翰,也依旧是个普通人,而你早就领教过普通人的思维是什么样的了。”
夏洛克凝视着莫里亚蒂:“不——是因为我不能让别人发觉,我和你是一类人,吉姆。”
莫里亚蒂干巴巴地笑了起来:“听起来真好笑,嗯?我们是不是曾经有过类似的对话?”
“有人对我做出过评价,说我没有心,我一度以为那是错的。”夏洛克缓缓地举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莫里亚蒂,“直到我又看到了你……你就是我。换位思考一下,为什么我们总能这样轻易地猜到对方的心思?固然我们对彼此并不缺乏了解,头脑也同样聪明,可这样代表不了思维的一致。我就是你,莫里亚蒂……崇拜你爱着你憎恨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重生在了我的思维里?”
莫里亚蒂的笑容又消失了:“你爱我。”
夏洛克唇边反倒出现了一抹笑意:“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围观的食死徒:“……”蜜…汁尴尬。
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了——好几道目光都汇聚到了卢修斯的身上,卢修斯顿时感觉压力大增。又顿了大概半分钟,他看到莫里亚蒂和夏洛克似乎都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就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主人……”
他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卢修斯,如果我是你,我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莫里亚蒂幽幽地道,“如果你一点也不好奇伏地魔的真正死因,为什么小巴蒂会成为穆迪,魔法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现在尽管可以走人。”
“……”卢修斯尴尬地把脚收了回来。
夏洛克凝视了莫里亚蒂半晌,枪口慢慢放下:“……看来你已经决定要做个了断了。”
莫里亚蒂声音含混地笑了起来:“做个了断,做个了断,这句话听起来真好笑。不过这大部分可能都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总喜欢反复无常——我也一直觉得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恰当的机会,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做个彻底的了结。最好是了结掉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性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充满憎恨。夏洛克却不为所动,依然凝视着莫里亚蒂:“……为什么?”
“因为这游戏没法玩了。”莫里亚蒂摊开双手,笑着道,“怎么样都好——可是,夏洛克呀夏洛克,你为什么偏偏要爱上我呢?”
夏洛克轻轻吸了口气,移开目光:“看来我们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了。那么,从哪里开始?”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基佬优先。”
“……”
夏洛克被噎住了。他顿了两秒,才重新开口:“那么,我们这一次是在公平的环境下开始的对决……你有你的准备,而我刚好也有我的,我们扯平了。”
“公平?”莫里亚蒂无聊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哦……可能吧……这么说我失算了?麦克罗夫特就不用说了,我以为你还会在乎你的那些朋友……”
夏洛克笑了起来:“老戏码。我一点也不意外你针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毕竟你手里至少还有一个‘凤凰社’……不过这是个虚幻的世界,你做了些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哦哦哦……我真为麦克罗夫特感到可怜,他知道他弟弟有多不把他的性命当回事吗?”莫里亚蒂晃了晃脖子,向夏洛克走近,“‘虚幻’?这个词用得真好……你可是全靠虚幻才活到了现在啊。那么,真实的福尔摩斯先生,你能告诉我吉姆·莫里亚蒂到底是真是假吗?他到底是不是你一个人臆想出来的?他究竟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你的假想敌?至于你,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又真的存在吗?哈,哈,你开始思考我的问题了?不必,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探讨哲学的。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洛克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他目光落在了虚空中,嘴唇微动:“……如果你指的是我对你产生了某种超乎预料的情感的话,医院楼顶上。”
“什么?哪一句?”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很聪明’。”夏洛克说道,“我忽然间意识到我所面对的这个人可能比我更聪明……我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才能逼他落入罗网。我设想了十三种可能,而它们可能一点用也没有。在天台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