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养的反派BOSS- 第40部分

　　　　很久之前莫里亚蒂就萌生了结束游戏的念头。莫里亚蒂，犯罪界的拿破仑，黑暗帝王——他一向都喜欢随心所欲。暗中观察二十年，然后扔出三千万来找个乐子，这样的事情他的确是第一次做，但这并不代表夏洛克的特殊性，仅仅只是因为能让他这样找乐子的机会不多而已。

　　　　莫里亚蒂的游戏，他有权力制定游戏规则。所以在游泳池边，他去而复返，决定干掉自己的游戏对象。这的确是心血来－潮，不含任何逻辑，因此当夏洛克的枪口对准地上的炸药时，他也的确感到了意外……他头一次那么清楚地知道夏洛克不但是个智力上可以与他媲美的游戏对象，同样也是个行为上可以和他比肩的强力对手。他知道夏洛克一定会开枪，而不仅仅是虚张声势的威胁——一瞬间他就重新估量了夏洛克的价值，下意识地考虑起了更改游戏的规则……艾琳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他有了个合适的借口结束了这场对峙。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重新出现在了夏洛克面前。

　　　　他清楚自己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那时候的夏洛克太迷人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危险，却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危险……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正常人呢！而莫里亚蒂已经嗅到了这层正常外表下的不正常……他一步步引导，耐心织网，慢慢看着猎物步入陷阱而毫无所觉，然后忽然发力，将整个世界在夏洛克面前颠覆……先是跃上云端，而后坠落深渊，这会给夏洛克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光是想想，就足以让莫里亚蒂肾上腺素飙升了。

　　　　可是游戏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莫里亚蒂已经打爆了自己的头，人死如灯灭。后续的剧情进展已经和他无关了，他扔掉了一切，责任权力夏洛克乃至全世界……可夏洛克偏偏把他从棺材里挖了出来，让他复活在了自己的思维当中。他不仅仅是对莫里亚蒂产生了执念，甚至还爱上了他……

　　　　莫里亚蒂不可能会高兴。他不介意陪夏洛克继续玩玩无伤大雅的游戏，逼－迫他露出更多真面目；他也不介意偶尔和夏洛克进行些什么身体上的交流，毕竟他心理上是个成年人，如果身体有所需要，满足身体需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偏偏无法忍受夏洛克爱上自己——这简直是一种侮辱！夏洛克是怎么想的？嗯？一个能和他在精神上产生共鸣的充－气－娃－娃？

　　　　显然他们冷战的这段时间里夏洛克掌握了一点说话诀窍。他把莫里亚蒂比喻成病毒——这正合莫里亚蒂的意。再看夏洛克的时候，莫里亚蒂终于觉得顺眼了点。

　　　　“悬崖上。”夏洛克说道，魔杖上发出的绿莹莹的光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诡异，“我意识到了你的破坏力……你就是侵入我硬盘的病毒，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杀毒软件来对付你？我只想到了约翰。”

　　　　“哇哦——没错，多么善良、正义、心肠软、笨乎乎还对你言听计从的忠诚小伙伴啊！”莫里亚蒂讽刺道，“你在他身上过足了当主人的瘾吧？就像养只笨狗狗一样地对待约翰·华生？”

　　　　夏洛克和他面对面地站着，目光交错。他的神情显得极其冷静，像是莫里亚蒂的话没有引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

　　　　“你真让人失望。”莫里亚蒂做了个嫌弃的动作，坏笑着倒转了自己的大拇指，“乖宝宝夏洛克～既然你已经有了杀毒软件，那么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你的病毒呢？一把匕首，一个阿瓦达，甚至只要一个想法，吉姆·莫里亚蒂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啦！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没了！你可以得到清静了，夏洛克，清清白白地下葬，然后用你残缺的灵魂继续深爱远方的约翰。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嗯？难道你不爱他吗？可惜圈养这一招对我没用，夏洛克！我恨不得你马上就能消失，彻底死掉。我多么希望此刻能够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夏洛克·福尔摩斯已于x月x日下午x点在x医院去世……”

　　　　“——我做了一个梦，莫里亚蒂。”

　　　　夏洛克声音很轻，几乎有点让人听不清楚：“一个对我来说再好不过的梦……我有个想法。你知道平行时空吗？”

　　　　莫里亚蒂耸了耸肩。

　　　　“那简直就是平行时空的我自己，真实得不可思议。”夏洛克继续道，“还记得新娘的案子吗？现在回忆起来，我甚至能清楚地记起你都曾经在哪个我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出现过……比如停尸房，再比如考迈克家。可是在那个梦里你不是真实存在的，你只存在于我的幻想里……我必须要借助毒品才能见到你。你让我知道了很多东西，给了我破案的线索……然后，大概梦境和现实之间完成了某种折射，我意识到我们必须要分出高下……我必须要从梦里醒来。我们在莱辛巴赫瀑布前交手，你完全压倒了我，而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可是约翰出现了，他用手－枪对着你，让你束手就擒，然后一脚把你踹下了悬崖……”

　　　　莫里亚蒂讽刺道：“听起来好像很爽？”

　　　　夏洛克耸了耸肩，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我不否认这一点。”

　　　　“你真让我感到恼火。”莫里亚蒂认真地道，“你的妄想症是不是该治治了？”

　　　　他把手指放在太阳穴上转了转。

　　　　“吉姆，”夏洛克灭掉了魔杖顶端的光，低声道，“你认为你是真实的吗？”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一分钟后，夏洛克再次把魔杖点亮的时候，他面前除了一个摇摇摆摆走来走去的“约翰·华生”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他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对付了博格特，顺着那条岔路走了进去。

　　　　／

　　　　莫里亚蒂的心情现在矛盾极啦。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夏洛克其实还抱有期待，因为夏洛克从前在面对类似的处境时曾给过他惊喜。他已经清楚了夏洛克是个天才……可是怎么样呢？最终他还是个普通人。什么你是我我是你的把戏，莫里亚蒂独一无二！莫里亚蒂世界之王！莫里亚蒂永远遵守规则，莫里亚蒂自己就是规则！

　　　　所以因为夏洛克的告白，莫里亚蒂的游戏欲一落千丈。他决心结束游戏，却没想到自己仍然在用一种符合天才的模式去结束游戏——他完全可以再逼着夏洛克做一次选择，越快越好，却居然遵守了剧情，还认为自己已经缩短了时间……纵然这也是出自他自己的选择，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莫里亚蒂越想越是不舒服。

　　　　这种选择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他仍然想把游戏继续，想要看到夏洛克逆袭，证明自己不是个普通人。他觉得夏洛克恶心——可这当中又有多少成分是因为夏洛克没有尽快开始应对而产生和发酵的？

　　　　他早该想到的，夏洛克想继续进行游戏。

　　　　夏洛克尽可以去猜测和证实一些事情，没关系，反正他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莫里亚蒂郁郁不乐地踢着脚下的树枝，走出了树篱。

第77章（）　
哈利和塞德里克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搏斗。他们遇上了一只八眼巨蛛，蜘蛛原准备袭击塞德里克，在弄伤了哈利的腿后被两人合力击昏在地。奖杯就在几步之外，闪闪发亮，带着诱人的光芒。可哈利和塞德里克却因为奖杯而发生了点小小的争执——并不是争夺奖杯的归属，反倒是在推辞这一荣耀。

　　　　“你去拿吧，哈利，”莫里亚蒂听到塞德里克说，“你救了我的命……”

　　　　莫里亚蒂安安静静地听了两分钟的废话，在他们僵持住的时候走出了树篱。他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动静，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响很快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塞德里克和哈利一起回头，正看见从迷宫通道中慢吞吞走来的莫里亚蒂。

　　　　“嗨～”莫里亚蒂懒洋洋地举手打了个招呼，“我想你们该不会介意我打断了你们的品德角力？”

　　　　“……莫里亚蒂？”哈利说道，有点为他这一自己没见过的面目而吃惊，“你……呃……你来的好快啊！”

　　　　“因为有人在帮我。”莫里亚蒂转了转魔杖，走近了他们，“哈利，你应该知道，任何比赛，只要通晓□□的人帮助都会容易很多……你是曾拯救了魔法界的英雄，应该会有无数人愿意为你提供帮助……当然啦，在你还能发挥吉祥物作用的时候。朋友真重要啊，不是吗？”

　　　　哈利脸上流露出了迷惑，塞德里克却露出了警惕的神情：“谁在帮助你？”

　　　　“干嘛现在揭晓答案？”莫里亚蒂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奖杯上，“我们难道不该划分一下奖杯的归属吗？”

　　　　塞德里克看了眼哈利：“奖杯是属于哈利的。”

　　　　哈利仍然在纠结：“可是——”

　　　　莫里亚蒂拍了拍手，重新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听我说，听我说，你们浪费的时间够长了。我有个建议，为什么不直接分蛋糕呢？见面分一份，我们可以同时来拿这个奖杯——反正我们都属于霍格沃茨，一起拿和一个人拿不是一样的么？”

　　　　塞德里克微微皱眉，谨慎地道：“可我们是先抵达的。”

　　　　“我也不介意你先去拿这个奖杯。”莫里亚蒂耸了耸肩，“去拿啊！”

　　　　塞德里克招架不住了。他把目光投向了哈利。可哈利更加的不知所措——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莫里亚蒂……或许在校长办公室里见识到了一部分。可在他的印象里，莫里亚蒂一直是一个乖巧沉默、总带着天真羞赧微笑的病弱男孩……莫里亚蒂现在的表现让他想起了曾经见到的汤姆·里德尔，年轻英俊的黑发少年，热心又善良，却转眼间撕去了伪装，变成了他的敌人……

　　　　“……莫里亚蒂，”哈利有些心惊胆战地开口道，“为什么你……”

　　　　“哈利，我不想解释。”莫里亚蒂适时地流露出了几分焦灼，“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哈利动摇了。他想起了之前在校长办公室的会面……也许是邓布利多交给了他什么任务？可什么任务是和奖杯有关的呢？

　　　　哈利脑海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念头，却一闪而过。他迟疑了几秒钟，点了点头：“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拿吧……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也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走向了奖杯。哈利由塞德里克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向目标接近。三强杯有两个把手，莫里亚蒂耸了耸肩，主动把手放在了奖杯上空，塞德里克和哈利则分别握住了把手。

　　　　“那么……数到三，好嘛？”不管发生了什么，比赛终于要结束了，哈利也有些放松下来，“一—二—三——”

　　　　他们同时抓…住了奖杯。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哈利感到他的肚脐仿佛被扯了一下，双…腿离开了地面。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手，却怎么也做不到……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人影猛地从通道中扑了出来，同样抓…住了奖杯。

　　　　霍格沃茨的勇士们，在迷宫尽头消失了。

　　　　／

　　　　双脚重新落到地面的时候，莫里亚蒂如愿地看到了一片墓碑。黑暗的天穹上闪着些许星光，不远处是一座山岗，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住宅轮廓。

　　　　他松开了手，其他几人显然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三强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莫里亚蒂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夏洛克就站在后面。

　　　　他还在急促地喘着气，显然之前刚刚经历过一番剧烈运动。察觉到莫里亚蒂的目光，夏洛克把手撑在墓碑上，踉跄着向他走了一步：“如果我没及时赶过来怎么办？”

　　　　莫里亚蒂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那这游戏可还怎么玩啊！”

　　　　夏洛克笑了，眼睛闪闪发亮：“吉姆，你总说这是个游戏……可你却从不给它命名……如你所见，我的判断力和逻辑都跌了一个水准，可你没发觉你自己也是这样。我想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闭嘴！”莫里亚蒂愤怒地道，一魔杖捅在了他肩膀上，“等着吧！夏洛克·福尔摩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利小声道：“等等——福尔摩斯？为什么你会在……我们在哪儿？”

　　　　“奖杯是个门钥匙？”塞德里克皱着眉，低头打量，“有人跟你们说过吗？——这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吗？”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不过我们也未必需要这个答案……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把声音压低一点，躲到旁边的阴影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夏洛克说道，语气里却难掩兴奋。塞德里克拉了把哈利，两人都矮身藏在了墓碑后面。

　　　　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却不闪不避，仍然站在那里。他们没过几秒就听到了脚步声，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他走得不快，穿着一件连兜帽的斗篷，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当他一步步走近的时候，哈利忽然间感到伤疤在剧烈地疼痛。他忍不住捧住头颅，跪倒在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忍耐不住地发出了呻…吟。

　　　　“虫尾巴，看来我们多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一个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干掉碍事的。”

　　　　黑影犹豫着抬起了魔杖，莫里亚蒂却笑了起来：“你就那么不喜欢我？”

　　　　伏地魔大笑起来：“哦……久闻大名，莫里亚蒂。有人对我保证说一定能把你带到我的面前，可我不觉得你会让自己涉足险境……＇显然我错了，你是个大胆无畏的窃贼＇。”

　　　　他说到后半截，声音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嘶嘶声。莫里亚蒂同样用蛇语回答他：“＇你就那么肯定我的身份＇？”

　　　　“难道你对我还怀抱着父亲一样的孺慕之情吗？”伏地魔冷冰冰地嘲讽道，“我的儿子？”

　　　　塞德里克在墓碑后面，听得心惊肉跳。他捂住哈利的嘴，想拖着他悄悄离开——可伏地魔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厉声喊道：“我告诉过你，虫尾巴！”

　　　　虫尾巴不再犹豫，冲向了那块墓碑。夏洛克却挡住了他：“障碍重重！”

　　　　虫尾巴被挡了一下，夏洛克跑向塞德里克，拽着他消失在了草丛之中。哈利被他们遗留在了地上，依然头痛难忍，几乎在全身发抖。

　　　　“你的情人抛弃了你。”伏地魔说着，似乎乐不可支，“真是愚蠢……如果你愿意为他求情，我没准会决定留他一条性命。虫尾巴……我没让你去找他们。先干完活再说。”

　　　　虫尾巴却看看莫里亚蒂，迟疑道：“主人……”

　　　　“把我交到我儿子手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戏谑。虫尾巴走到莫里亚蒂面前，恭顺地将手上的包裹递给了他。莫里亚蒂接过包裹，从布缠绕的缝隙里看到了一张扁平的蛇脸、一双红色的眼睛。他嫌弃地把包裹举得离自己远了点：“哇哦，这可真恶心。”

　　　　“你的胆子可真大。”伏地魔冷冷地道。

　　　　“如果我在这时候干掉你，很多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吧？”

　　　　“而你不会。”伏地魔笃定地道，“邓布利多迟早会知道他看走了眼……他总是会看走眼。”

第78章（）　
他们对望了几秒钟时间，虫尾巴已经喘着粗气地把哈利拖到了前面的一座墓碑上，变出绳子捆住了他。莫里亚蒂也走了过去，怀里抱着婴儿似的伏地魔，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哈利惊诧茫然愤怒的目光。

　　　　但他的嘴被虫尾巴高效率地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条大蛇缓缓地从黑暗中游走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微弱的光。

　　　　“有一位忠诚的仆人为我带来了一些消息。”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