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是个孩子，世间所有的存在，都是这个孩子做的梦，等梵天醒来的时候，世间一切的存在都会消失，好比贫僧记忆中消失的东西，或正是梵天梦中的景象，残留的，不过是虚无……”
古怪僧继而说道，这一说，又无由惹得周峰挑起眉头：
“这么说，你是自己都不清楚记忆中残留的那些是否真的发生过，所以你才无法跟我说个明白？那好，权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你记忆中还残留哪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
这话一出，古怪僧当场默然，该说是周峰的问法太过犀利，还是古怪僧被自己编织的‘谎言’逼到了绝路上呢？
总之，他没有沉默太久，只顿了顿，旋即淡淡道：
“即便我说了后，你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以至于变得跟我一样，甚至忘记自己是谁，从而真假不分，你亦想听？”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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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峰却是想不到，古怪僧会拿这种话‘应付’他，可同时，他似乎也理解了古怪僧的古怪——或许，这家伙真的没假装什么，他的确是经历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所以才变得如此奇怪！
“我不敢确定什么，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众生芸芸，都不过是一个叫做梵天的孩子做的梦，那梵天又何以存在？”
略一思量，周峰沉声道。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梵天能存在，那么众生一定有存在的意义，这世间百态，固然不是一件事能说清的，但有得说不好么？
“好吧，你听着，我做过一场梦，梦不止五百年，从宇宙之初开始，有一元灵，于混沌中诞生，它是万物始祖，一气之下化三清，便是众人皆知的盘古大神，也不过属其化身之一，
至于盘古开天辟地的事迹，天上天下流传甚广，在这里，我就不与你叙述，只与传说中不同的是，创始元灵不仅化出过三清以及盘古，六御神魔，皆出其类，而在当时，三清还不算什么。”
古怪僧酝酿许久，随之说起的话，恰似一部创世纪，然而周峰听得并不入神，因为这种说辞，早就是烂大街的调调！
如果仅此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古怪僧的说辞有了‘变化’：
“在三清尚未得道时，天地有别，魔源自元灵浊气，神源出自元灵清气，清气中，尤以六御最为出色，只元灵抖三抖，十洲三岛生，六御入主，设立天界，同时，万物生灵自然滋长，
再之后，三清得道，创三教化世人，与此同时，西方出了两位道人，其一名接引，其二为准提，便是这两位，创立了西方教，至此，天地有变，三清教下世人争伐不断，直引得天灾连连……”
听到这里时，周峰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妥’，不妥之处恰恰在于古怪僧这个版本中，至始至终没提到佛祖！
只没等他把这个疑问抛出来，古怪僧接着道：
“天灾之下，六御不忍，遂想解脱众生，不曾想，三清顺势而为，直接将人祸引到了天界，最后，本为原始神明的六御纷纷被‘逐’出了天界，十洲三岛由此易主，三清坐大，重建天界，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天界更名，改称为仙，三清协同西方教，统称五圣，联手划分了三界，并制定了全新的秩序。”
“等一下！如果是这样，那后来的圣战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这里，周峰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圣战？从来没有圣战，不过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他们以为能够通过‘得道’来窃取六御苦心结下的天界果实，可他们却忘了自己是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守不住的……”
当古怪僧用一种无比讽刺的口吻说出这些话时，周峰渐渐分不清哪个版本是真，哪个版本是假。
一如古怪僧之前说的那样，在听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后，他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从来没有圣战，只是那些所谓的圣人自食恶果么？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真相与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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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说的这个版本有太多纰漏了！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仙界是怎样的，当年那场圣战又究竟是为何爆发。复制址访问 hp：但如果依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六御复生，重归仙界想夺回属于他们的地盘？”
从古怪僧口中道出的说法实在太‘离奇’，周峰无法认可这种版本，因为截至到现在‘公布’出来的情报，都指向了佛祖寂灭轮回，若是按照古怪僧的说法，佛祖寂灭轮回岂非无中虚有？
“六御复生这个说法并不恰当，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当年的六御去哪了，是死还是如何，只有历史才清楚，也有其他版本，如太清道德天尊扶持了六御之一的昊天至尊，从而设立了天庭，”
古怪僧没有一味反驳周峰的言辞，反顺着的他话淡淡道：
“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昊天至尊即玉皇大帝，这有关于天庭的说法，亦不算完全虚构，只是那个时代没能保持太久……”
“没能保持太久？什么意思！”
周峰闻言，无由忙不迭的问道，唯问话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好像变得格外‘紧张’起来，这种紧张，岂非有所指？
“你知道的，何必问我？”
古怪僧接踵的回答，不由令某人震了震身子，霎时徘徊在周峰脑中的念想，恰恰与传说中的那部游记重叠了！
圣战是假，引者为真，人们只知道某只猴子大闹天宫的风光，却没能想到风光背后的‘肮脏’……
“从来没有佛祖，也没有五指山，天宫一战，那猴子胜了，它真的终结了天庭那个时代，只是真相被掩藏了下来？”
直到这时，周峰似乎才‘明白’过来，说猴子可怜，不是因为它什么都没能改变，也不是他败在了佛祖手下，只是因为它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所谓的大闹天宫，不过是被人利用的？
“一半对，一半错，的确没有五指山，但佛祖真的存在，只是佛祖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样子……”
古怪僧紧接着的回答，再一次出乎周峰的意料，如果说佛祖真实存在过，那么其原本面目又是什么样的呢？
人们似乎都进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佛祖一上来就是佛家之首，其身旁侍有两大菩萨，门下弟子更是个个出奇，可好像没人想过，佛祖根本不是佛家之祖，佛教，更不是佛祖创立的！
“看样子你总算想到什么了……”
这时，古怪僧仿佛能看破周峰的心理，说着又是面露戏谑道：
“世人之愚昧，正有只会看表象这一说，他们只会推崇至高无上的存在，却不会去思考佛祖何以能至高无上，其明明不在创始元灵所化当中，却能以后来者身份，做到了唯我独尊的地步。”
这话一出，周峰心境大颤，颤不知何来，应当是某种共鸣，同时，他的脑海里呈现出一副不可名状的画面！
画面中，有谁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便是这一说，奠定了后世尊其为世尊的说法。
其不是谁，正是如来佛。
舍我其谁？
“那么，佛祖到底是谁？”
恍惚中的思想，隐约接近了真相，可实际又是那般飘渺。
周峰搞不懂，如果这一切都是佛祖安排好的棋局，包括那只猴子在内的无数人，都不过是佛祖掌间的棋子，那佛祖，又能是谁呢？
“如来如来，如诸佛而来，故名如来，可谁又能真正说出佛祖的来历呢？若是能，天底下就不会只有一个如来佛了……”
古怪僧没能给出解答，只神情惘然，说着又是摇头道：
“我知过去七佛，最后一位便是如来，可如今，如来又在哪？没了，都没了，就像那只猴子，在历史长空中留下壮哉的一笔便没了后文，所谓的斗战胜佛，也不过是后世添加的笔触罢了。”
一语甫毕，周峰愕然的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这才是历史的真相么？可，可是，那西游又算什么？这也是虚构的么？
“不……不对！那猴子是菩提授法的对吧？可菩提没道理教出一个破坏天庭的恶徒吧？这没有道理！”
脑念转动间，周峰又抓住了其中的一个漏洞，不管怎么讲，这个事实是古怪僧无法否认的吧？
然而说出这话的话，万万想不到古怪僧会如此回答：
“菩提？菩提即准提，表面看来，他的确是站在三清那边的，可实际上，没了原始六御的仙界，不过是老君一者操控的，包括那玉皇大帝，亦不过是傀儡罢了，菩提又分到了什么呢？”
“什么也没分到，只是占了一方超强势力的名头，可这种名头，甚至不入天庭正统行列，至于玉清和上清，也只一心在三十三重天之上修道，根本没有再掺合到这种事当中……”
这话一出，周峰彻底震惊了，难道说，菩提授法，只是不甘事后被老君摆了一道，这才教出那猴子大闹天宫，且在授法时，特意嘱告猴子不可告诉他人谁教的法术，也正是为了避嫌？
不，不对，这已经是广为流传的事迹，
菩提老祖怎么可能如此‘愚蠢’？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时谁也没看破这点，等到酿成恶果的时候已然迟了，后世流传下来的游记，仅仅是‘有心’人为了欲盖弥彰著写的假象，真正的历史，谁还会惦记呢？”
古怪僧再一次看破了周峰的思想，说着又不免面露讽刺道：
“自古以来，为人歌颂的事迹大多跟英雄挂钩，至于这种英雄是否是杜撰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看到的东西，真或假，有关系么？没有，都是假大空罢了……”
一句假大空，道破了天机，也道出了多少代人的可悲，可真正值得心酸的，又哪里是看客？悲的，是那些身不由己的棋子啊！
“那金蝉呢……金蝉又算什么？如果没有西游，那只猴子后来又去哪了？”周峰睁大了眼睛，尽显出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只古怪僧对此，似乎没了话可说，唯低下头去，喃喃自语道：
“是啊……那金蝉呢？金蝉又算什么？猴子又哪去了？”
“不要重复我的话！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别告诉我剩下的都不记得了！”周峰见状，却是难抑情绪，近乎低吼的说道。
这一吼，并没惹来方文师兄妹的注意，周峰不知道，从古怪僧开口的那一刻，两人便处于秘法传音的状态中……
有些事，终究是不能让‘外人’听到的，至于说给周峰听，亦是因为他早就处在了这场棋局中！
“如果我真的有意瞒你什么，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别忘了，在开口前我就说过这是一场‘梦’，我分不清这些是真的发生过，还仅仅是我的梦境，我会在这，也是为了找到答案……”
古怪僧略微一顿，继而飘忽不定道。
而直到他这么说，周峰恍然才‘清醒’过来—他又‘着相’了，明明这些都是没能得到证实的事，何必如此当真呢？
可，可即便这么说，又怎能当做没事发生过？
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被疏漏的，古怪僧讲这个‘故事’的意义，不应该仅仅是阐述自己的梦境，他应该还想表达出什么！
可惜眼下的周峰体会不出来，就像古怪僧之前说的那样，他不知道如何叙说自己隐约察觉到的‘真相’，之所以憋到现在才说，也是他不能确定，因为那种‘真相’，只是潜意识里的感觉。
你没有办法把感觉中的事物清晰的说出来，若不是周峰‘逼’着古怪僧讲，古怪僧甚至连这些事都不会说……
在那个关于佛祖寂灭轮回的真相以及世界终结的引子没有彻底显露时，没有人知道答案是什么，说越多，只会越迷离。
周峰迷离了，他忽而又想起了那段关于流放者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没有地方可去的，你让他们回去，他们找不到来时的路，找不到过去的家园，就会死在某个角落……
眼下，他周峰何尝不是那个‘流放者’？
包括菩提老祖在内的几个家伙，他们都是流放者，被那所谓的‘命运’流放，就像没有人知道佛祖是谁一样，周峰同样不知道菩提老祖，金蝉子，还有那只猴子哪去了—他们真的存在么？
周峰不禁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如果这些人事，真的只是梵天的一场梦，那么芸芸众生，又何苦挣扎其中！
不如放手，不如不去！
不去管那什么天道盟，青灵山也好，瀛洲堂也罢，说起来，这些跟周峰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本来就不该掺合到这些事中！
“周大哥！到了！这就是我说的那条河，过了这河，再走没多久就能抵达青灵山了，看，前面那片山影就是我们的山门！”
便在周峰心思复杂，渐生退意时，方文不时回头叫唤道。
这一道，不由将周峰拉回到了‘现实’，再到他看过去，果然能看到一条大河横生在路间，河的那头，影绰出群山！
这里，便是极东之地的界限了么？
那梦境与真实的界限，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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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群山出青灵（）
“这个世界有你不能到达的地方，有你不应到达的地方，有你一辈子也不会去到达的地方。你的世界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大，界限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可你却以为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不时间，古怪僧以这样一番话为同周峰的交谈划上了句号。
这番话，周峰似曾相识，只顾不上想出个所以然，来自眼前的大河便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一条无比奇怪的河流，横生‘插’在路的中间，宽约三丈又不知多少里长，可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令周峰感到错愕的是，这条大河居然有三条流向！
是的，你没看错，明明是一条长河，可河流却像受到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引导，从两边到中间，分别形成错开的流向，中间向西流，两边朝北流，且朝北流的这两边并不同步，堪称一奇景！
“这是？”
即便见多了各种怪事，可今天这个还真算是‘头一回’，周峰不觉惊奇出声，只话音刚落，方文笑着说道：
“是挺奇怪的，不过这河的历史比我们山门还长呢，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名堂，权当稀奇景了！”
谈不上解释的笑言，无由令周峰蹙起了眉头，恰在这时，古怪僧淡淡道：“三途川，西北流，往来生死，皆在其中。”
这话一出，周峰同方文不由露出了异色，看那样子，古怪僧对此，似乎颇为‘见识’，只不等两人问出口，古怪僧又道：
“传说这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河内流水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不同流速水流，因此被称作三途川，又称三途河，沿着西边那条流向，能直达地狱。”
听着这话，轮不到周峰心生疑窦，倒是方文瞪大眼睛道：“还有这说法？可我以前经常带师妹沿着河流走啊，也没见地狱啊！”
“是么？那你们走到头了么？”
面对方文的不可置信，古怪僧嘴角微翘，意味深长道。
“额，这个貌似真没试过，我记忆中，好像这河长得狠咧，没个上万里，千百里估摸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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