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香子连忙底下身,捡起背篓后匆忙撕草,草杆上的利刺直接扎进她的肉里,她好似不觉疼,手中的动作不减分毫。
严菲看傻在原地,她不知道青香子会活成这样,她以为进过城,见过世面的女子,在农村再不济也不会活成这幅模样。她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
待严菲缓过劲儿来,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神变了。
薛万虎稍有兴趣的看向严菲,见小丫头眼中露出的凶狠,他笑了,这一笑还停不下来了,直到笑出眼泪他才说道:“怎地?看上哥哥了?你晚上住哪儿?我去找你。”
“我住在老村长家,你知道那地儿吗?”严菲直起身,大眼眨巴两下,说不上的呆萌好骗好上手。
“知道!咋会不知道呢!你等着,我吃完饭就过去。”薛万虎眉眼都笑开了花儿。
青香子自知是很了解严菲的,她从严菲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妥,她迅速转头看向严菲。她心道:你想为我出头?哈哈可笑!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怜悯,我不需要!
薛万虎盯着严菲的身影远去,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用大拇指蹭了蹭嘴角,又转眸看了看青香子的腰身,他啧啧道:“同样是女人,差别咋这么大呢?”
“你以为你个女人是你能碰的吗?不自量力!她就是老严家的孙女,那个十几岁就考上大学的丫头,你一个屠夫还想染指她?找死!”
青香子言辞犀利地鄙视道。
“我看找死的是你!臭婊子!”薛万虎抡起胳膊就是狠狠一肘子击中青香子的胸口。
青香子一瞬间疼的窒息,跪倒在地半天没有出声。
薛万虎被激怒了!他还从没觉着哪个女人是他不能碰的,从来没有!
看着薛万虎怒气冲冠的离开,青香子咬着牙笑了。
“严菲,我等着看你凄惨的下场!如果你也被这屠夫强了身,那柱子还会要你吗?哈哈”
想到此,青香子抑制不住地笑了。
严菲转了几圈,找到几家人,打听到老严家举家南迁的消息。
“四叔?他把人接走了?真是天下之大,什么鸟儿都会有!严家老四难道转性了,从良了?”
严菲一路向回走,心头的疑虑如何也消之不去。
司发蹲在院子里望着天,他没有想到,那么聪明的女娃竟然出自这样的村落,太超出想象了。
“师父,今晚有事干了!”严菲一推开门就怒气腾腾地说道。
“干活没问题,能不能先把肚子填饱?一天没有进食了!”司发蹲在地上用斜眼仰视着严菲。
严菲一愣,转身进了厨房,片刻后,提着一只烤鸡走了出来。
“吃!”她把鸡丢给司发。
而此时,司发的表情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还是那种又大又绿的苍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三分钟做熟一只烤鸡吗?还不用生火?
“不吃?”严菲用眼神问。
“吃!吃!我吃!”司发捧着烤鸡,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待会儿我俩去找个壮汉练练拳脚,到时,你再现场指导我。”严菲摩拳擦掌的样子,让司发品不出这鸡肉是什么味,总觉得渴、干,难以下咽。
“徒弟,有水喝吗?”司发塞满一嘴的鸡肉,说话时渣渣乱溅。他终于确诊:我这徒弟是个暴力狂!
严菲走了一圈回来,手里端着一瓢水递给司发。
司发也不是讲究人,凉水就鸡肉,也就那么吃进肚里了。
第160章 收拾屠夫()
薛万虎一向是个张扬惯了的人,他天生力大,打小就是打架的好手,也因此谁见了他都会给上几分薄面。这几分薄面中有几分是害怕几分是敬重,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大家在面上还都过得去。
薛家村当是如此,在严家村更得如此了。
他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屠夫,蛮横起来,还没有谁能治得住他。
青香子是薛万虎的姘/头,没名没分的跟了两年,在严家村也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二人是如何走到一块儿的村里人不清楚,不过没多久那青香子父母留下的地和房子都被薛万虎蛮狠地收回来自己种了,她俩的小日子红红火火的过了起来。
严菲布置的所谓的机关,在司发看来,那简直就是在搞笑,钉板、铁锹把、水桶、水泥袋子……她想用这些密布的“机关”撂倒一个壮汉,真真是太天真了。
“师傅,你觉得我的陷阱术如何?实话实说。”严菲有点得意。
“如果你是想戏谑一下你家班主任,我觉得你弄得相当高明。”司发正捏着一根鸡肋剔牙,回话时眼神都没有抬一下。
“我这是被你鄙视了吗?”严菲嬉笑的脸一瞬间僵了。
“哪能啊?就看你的目的如何了?若只是想让你口中的屠夫吃点苦头,何必这么麻烦呢?”司发用手指捻了捻鸡肋,收起了眼中的笑意,道:“趁天黑,袋子套头上,一顿捶不就好了吗?”
“对敌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严菲回眸看了看门梁上吊着的水桶,心里忽生出一种幼稚感,再出口的话便变了腔调,说道:“做事不都追求仪式感吗?我这也算是一种仪式。这样就显得收拾此人的事势在必行。”
“原来如此!别人都说城里人会玩,我都不信。”
司发句句带刺儿,严菲的脸色由红转绿、由绿转青,最后马尾一甩转身而去。
恰是此时,司发左眉轻跳一下,嘴角挂上了一抹笑。
薛万虎正趴在老村长家的门板上向里张望,见门环没有拉上,他立马直起身抬脚踹门。
“哗啦啦”门梁上的水桶顺势侧翻,冰冷的水迅速向他飞溅而来。薛万虎见势反应很快,三步退回到门外。
虽说这个小插曲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他的裤脚还是被溅湿了些许。他脸上闪现了几分笑意,而后转化成大笑,笑到后来都开始扶着门框弯腰笑了。
严菲听到动静早已站在院里望着这边。
薛万虎泪眼朦胧中见了严菲,他一边抹眼角,一边说道:“好玩儿,太好玩儿了!丫头,爷对你越发感兴趣了。”
“对我感兴趣?如果你不嫌命长,那就来吧!”严菲忍着一肚子邪气,只等薛万虎再次踏进来。
闻言,薛万虎先是一愣,而后瞧见了倒在地上的铁锹,又抬眼看见了绑着一根线的水泥袋子,那角度似乎也是冲着他的门面来的。他正要发笑,又在地面上见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钉子尖,他不由蹲下,抛开侧方的土挖出钉板。
终于,他无法淡定了。这妮子太狠了!本以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没曾想,还是用了狠招。
“丫头,你这是找虐。爷今天非得让你知道厉害不可!”
薛万虎大步迈出,绕开了数个陷进,直逼严菲近前,他的眼白开始泛红,面目渐渐变得狰狞,他钢钳似的手掌伸向严菲。
突然,“嘭”一声巨响传来。
眨眼间,高大的薛万虎趴在了严菲脚下。
司发像无事人儿似的站在薛万虎身后不远处,一只作怪的脚慢吞吞收了回去。
“奶奶的,谁?谁敢绊我?给我死出来!”薛万虎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哟~这是谁家的狗啊?咋跑到别人家院里来叫了?”司发神色自若地暗讽。
薛万虎蹭一下跳起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数公斤重的拳头“呼啦啦”挟着风向司发招呼过去。
严菲离薛万虎很近,他的速度相当快,再加上他沉重的脚步声,她敢断定,若司发硬接下这一拳,那他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
司发的几根毛发在薛万虎的拳风中瑟瑟抖动,他的眼神却是平静如水,完全不像是在看一活物。
“轰”
薛万虎又被撂倒在地。
严菲竟没有看清司发的动作,就听到了薛万虎倒地的声响。
惊愕!不敢置信,茫然……薛万虎仰躺在地,眼神死死盯住司发,半晌没有挪动一下。
“小菲,你想要他哪个部位?”司发像看死猪一样瞟了眼薛万虎,转而问严菲。
“费他一条腿吧!”严菲笑着看向薛万虎。
“你们是什么人?想废了我薛万虎,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薛万虎大喝一声,又站了起来。
这次,司发的眼角多了丝认真。他没想到此人还能站起来,看来是个经得住打的人。
“小菲,看好了,我这套军体拳要比部队的实用多了。”
司发说话的功夫,脚步一动,如风如雨的拳头向着薛万虎扑去。
严菲屏气凝神的认真记,司发有快有慢的耍拳。
薛万虎毫无还手之力,硕大的身躯在司发面前就像是个庞大的蠢熊,任由司发耍猴似的戏谑。
渐渐地,他呼痛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少时,开始抱头鼠窜。
严菲眼睛亮了,这司发的拳头虽快但好似没几分力道,但听这薛万虎的呼痛声,感觉应该是疼到了极点。
“饶命,饶命啊!”薛万虎“噗通”跪倒在地。此时,他在村里的“硬汉”形象荡然无存,哭的就像个孩子似的。
“你知错了吗?”严菲厉声质问。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让他停下来。”
“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来找你,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我……”
“师傅,继续打!”
“不不不!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会改。”薛万虎已然崩溃,哭的是眼泪鼻涕的。
“你不该打女人!不该欺压女人!”
“是是是!我再也不打她了,我再也不欺负她了!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第001章 回到童年()
江洲市。。biquge。info
国内首屈一指的繁华大都市。
严菲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七年,即便是在生活最窘迫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过。她跌坐在冰冷的人行道上,雨水从她苍白的脸上倾泻而下,洗刷不掉她所遭受的任何屈辱。原本她有一头如墨的长发,此时却被人剪的参差不齐,好几处短的可以看到头皮,衣不遮体、伤痕累累、目无生机,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正在指挥一众男女撕碎她的生活。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煎熬的过程。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瑟缩在阴冷潮湿的水泥路上,耳边萦绕着无休无止的咒骂声,并且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如果她是个毫无知觉的人,那么她就可以无视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无视那些修剪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肉的声响,无视声声谩骂中的鄙夷和侮辱,无视被高跟鞋踩着碾压的手指,无视尽剩一条内/裤的身躯,无视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残忍的撕碎……
可是,严菲自小就是个敏感的女孩,她善于察言观色,善于用坚强的形象呵护自己的自尊心,善于用笑容隐藏自己的自卑。所以她看懂了路人眼中的鄙夷,那些目光像一把把钢刀,用割、刮、砍欺凌她仅剩的那一点点自尊,致使她体无完肤,这比实质的伤害更叫她痛苦不堪。
这些痛苦皆来源于一个叫江如晨的男人。
他是严菲的男朋友,交往了三年,此刻她才知道他竟然是个有妇之夫。
三年前,俩人在零度酒吧相识,严菲二十四岁,江如晨四十二岁。
上个月她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婴,想想孩子也才一月余。
今天早上,她被数个壮汉似的女人从被窝中拽起,揪着她的头发拖她下了楼,接着便是无止尽的暴打,直到她们打累了,开始站在一边开骂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被打成了勾引人家男人的小三和不知廉耻的婊/子。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机会反驳一句,到最后已没有力气去驳斥几句。
不远处的花园边上坐着一个身姿优雅的男人,他叫江如晨,是她孩子的爸爸,长相俊美、身材修长、举止文雅、气质不凡,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斯文败类!江如晨,林氏集团总裁,bj大学高材生。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体贴和温柔都是哄骗女人的手段。然而,那时候的严菲还看不清人性,也不懂,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用那么温柔的声音欺骗你,而且一骗就是三年。
江如晨像一道光冲进严菲的生命里,霸道的将宠爱和温柔塞进她的心里。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幸福,一种暖到酥的感受。
严菲以为遇到江如晨是老天给她的补偿,补偿她前半生跌宕起伏的艰苦岁月。
现实又是何其残酷,他可以面带讥笑地观赏她被人凌虐的全程,还能气定神闲的掏出烟,优雅的吞云吐雾。
忽然觉得爱情是多么可笑的东西啊!
站在一边发号施令的艳丽女子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可昕,是江如晨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老婆很漂亮,漂亮到可以否定他曾无数次称赞过的“你很美”。
他为何要放着这么美的老婆出轨呢?严菲至死都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孩子,症结是孩子!
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和一个需要传宗接代的使命,二者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骗走她的孩子。
生活有太多的不可逆,却没有严菲的一处容身之所、一颗后悔药、一杯忘忧酒。当她再也找不到孩子的时候,当她终于相信一切真的都是骗局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坚强下去的理由。
从林茂大厦的好的不离不弃、相守一生破灭了,她负气离开了裁缝店,学着别人去下海。带着姑姑省下的三十块一路南下,大字不识几个的她被人拐卖数次,二十岁辗转到了江洲。
绝处逢生,既然老天给她机会从头来过,那么她必须要好好规划一番。
那些欺她、辱她、轻她、笑她、贱她的人类,数年之后你且看她!
“江如晨、林可昕你们要好好活着,等我!”
第002章 随身空间()
严家村东头有一棵老榆树,树下有一口古井,每到夏日,村里人就喜欢在此纳凉。日子久了,人们有事没事都习惯到那里坐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便成了村中大小是非的来源地,也是村中各大会议的召开处。
严菲背靠着古井边的大石席地而坐,在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山头,空旷而又萧条,很有一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境界,她让耳朵留意着树下的老婶婶们拉家常,手里握着一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老严家的二瘸子又被抓了,就关在镇上的老监狱里,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小子又从死人墓里挖出宝贝了,听说卖了不少大洋,而那严老婆子一分没见着不说,现在还得到处借钱把二瘸子捞出来。”
“又有好戏看喽!二瘸子平时牛轰轰的,见人都用下巴打招呼,嗯,就这样点两下,斜眼瞟你一眼。什么东西!”
“可不是,他家老大才死了没多久,留下个孤女。听说孤女过给老三养了,才七岁,可怜的娃前些日子还大病了一场,娃娃好不可怜呢!他家那老三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锉磨那娃呢!”
“哎老严家就那老大一家忠厚老实,老大的媳妇儿还是个读书人嘞!要不是眼高把岁数等大了,随便可以嫁到镇上给条件好的当夫人去,也不用嫁给严哈子受老鼻子罪喽。”
“是啊!你们说,上西口的关家咋想的,把那么好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要啥没啥!”
“还不是在那饥荒年图了老严家一袋杂粮,为了那一口吃食,谁家不是养儿卖女的,也怨不得关家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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