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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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漫话-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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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穆夫人是当时一位不平凡的女子。古代礼法,凡是国君夫人父母已经死了只有奔丧可以回娘家,否则是违礼犯法的事。许穆夫人勇敢果断地冲破礼教的束缚,抗拒许大夫的阻拦,回到漕邑。在诗中提出“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向强大的国家求救,依靠他们出兵救亡)的主张,终于得到齐桓公的出兵帮助,恢复了国家。《左传》又说:“齐侯使公子无亏帅师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公子无亏是许穆夫人姐齐子所生,是她的外甥)。”可见《载驰》一诗在当时的政治意义与效果了。《韩诗外传》记载了孟子对许穆夫人的评论:“夫道二:常谓之经,变谓之权。怀其常道而挟其变权,乃得谓贤。夫卫女行中孝,虑中圣,权如之何。”孟子说她违背礼教的常道,采取权宜的回卫办法,都是从爱国思想出发。孟子对她的评价是很高的。许穆夫人是一位有见识、有斗争性的爱国诗人,也是世界历史上最早的一位女诗人。
  
  六、《诗经》中的赋、比、兴
  
  1、赋、比、兴的含义
  赋、比、兴是古人对《诗经》艺术手法的归纳。首先做这种归纳工作的,可能是周代王官太师。前面我们说过,太师的职务,是配制乐调,搜集民歌,教授六诗。雅、颂是贵族献的,原来藏在官府里,风诗则是从民间采来的,《诗经》的全部诗歌都掌握在太师手里。而他最重要的一个职务,就是教授六诗。
  六诗的内容是什么呢?《周礼·春官》说:“太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风、雅、颂是诗歌的分类,赋、比、兴是诗歌的艺术手法。我们看《左传》所记载的吴季札观乐和列国士大夫的赋诗言志,《礼》中贵族燕会时乐工的歌诗,除几首逸诗外,都是风、雅、颂的篇目。所以唐孔颖达《毛诗正义》说:“然则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词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诗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非别有篇卷也。”他用“体”和“词”来分别风、雅、颂和赋、比、兴的差异,并说明赋、比、兴不是另有篇卷,而是诗的表现手法。所以我们说太师所讲授的六诗,不仅谈诗歌的体裁,还谈诗歌的表现手法。古代学在王官,官师不分,官吏就是教师。民间无私学,只有贵族能受教育,人民是得不到学习、研究的权利的。诗歌既为太师所保骨,六诗又为他上课教材之一;那么,担负总结诗歌赋、比、兴的表现手法的工作,可能就是周代的太师。
  《周礼》六诗的次序,是风、赋、比、兴、雅、颂。风、雅、颂既然是诗歌的分类,赋、比、兴是诗歌的表现手法,为什么太师将风诗放在表现手法的前面呢,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一件事。因为赋、比、兴都是从具体诗篇里总结出来的,风诗里不论是民歌或文人创作,多半是在民间流传的诗歌。赋、比、兴是风诗的艺术特征,而雅、颂则多半是贵族文人的作品,他们往往从民歌中吸取一些养料,所以太师将风诗放在第一,雅、颂放在赋、比、兴之后。
  孔颖达说:“六诗次第如此者,……风之所用,以赋、比、兴为之辞,故于风之下即次赋、比、兴,然后次以雅、颂;雅、颂亦以赋、比、兴为之。”孔颖达的话,指出了赋、比、兴是民歌风诗的艺术特征,所以在风诗下即次赋、比、兴。雅、颂虽然也运用这些手法,但他们殊少创新,都是从民歌中吸取营养的。什么叫做赋、比、兴?从文字的含义讲,三者的区别是极其明晰的;而古人最早用赋、比、兴三宇的,就是《诗经》时代的诗人。
  《大雅·烝民》说:“明命使赋。”《毛传》:“赋,布也。”陈奂《诗毛氏传疏》说:“赋读为敷。”……朱熹《诗集传》:“浦,布也,布其师旅也。”按古时赋、敷、铺、布都是同音通假字,所以《诗经》里赋和敷、铺互用,都训为布,就是平铺直叙的意思。
  比字最初见于《卫风·谷风》的“比予于毒”。按这句的“于”字,当作“如”字用,如果译作今语,就是说“你比我象毒物似的”。《谷风》的作者用人们对毒物厌恶的心情,来比方她丈夫对自己的遗弃。可见比就是比喻。
  至于兴字见于《诗经》者,共有十六次《大雅·大明》:“维予侯兴”。《毛传》:“兴,起也。”中国最早的两部字典《尔雅》和《说文》,都训“兴”为“起”。按“起”和“启”也是同音通假字,就是启发的意思,所以《释文》训“兴”为“发”。《论语》说:“《诗》可以兴”,“兴于《诗》”,“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这里的“兴”和“起”,都含有“启发”的意思。不是单纯的“起头”或“开头”的意思。
  由上看来,《诗经》时代赋、比、兴三字已经被诗人普遍地应用。赋是铺陈,比是比喻,兴是启发,三字的意义非常清趋,是决不会互相棍淆的。古代研究《诗经》的学者,对赋、比、兴的艺术手法,多半下了定义。现在选择我认为较确切的四家,介绍如下:
  (一)郑众:“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①
  (二)刘勰:“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②“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①
  (三)朱熹:“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②
  (四)李仲蒙:“序物以言惰,谓之赋;情尽物也。索物以托情,谓之比;情附物也。触物以起情,谓之兴;物动情也。”③
  以上四家,对于赋、比、兴的含义,说得比较清楚。赋是铺叙,比是比喻,大家是一致的。至于对兴的解释,各人也都说出了它的特点。郑众的“托事于物”,即指兴的手法,是诗人将自己心中的本事或思想感情,寄托在自然界的景物上,实际上就是指出了兴句在全诗起了塑造形象、点出主题思想作用的特点。朱熹的“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李仲蒙的“触物以言情,谓之兴;物动情也”。三人的话虽不相同,但都指出了兴句是诗人触物联想的特点,也就是刘勰所说的“起情”。不过刘勰的话,又多了“依微以拟议”一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诗人借自然界的鸟兽草木、山川日月这些东西来歌咏人事,表现其歌颂或暴露之意。这就发挥了郑众的‘托事于物”这句话的意思。李仲蒙所说的物,即指诗人所见的或所要写的客观事物,情即指诗人所表现的主观的思想感情。他认为赋、比、兴就是情和物之间不同的联系,而所起的作用也不相同,语极精辟。朱熹的定义,简单明了地说出了三者的特点,博得后人广泛的应用。
  2、《诗经》中的赋
  赋在《雅》和《颂》里用得最多,《国风》中也不少,可见赋是诗人常用的一种表现手法。古代有人曾为《诗经》中的赋、比、兴做过一番统计工作。谢榛《四淇诗话》说:“予尝考之《三百篇》:赋,七百二十;兴,三百七十;比,一百一十。”他的统计可能有出入,但结合诗篇的实际情况看来,赋句确实占多数。孔颖达说:“赋直而兴微。”①赋是比较直捷、明显,不象兴那样复杂、隐约,使读者不易识别。因此后人对它的研究也较少。这倒不是他们轻视赋,相反的,赋对后世的影响并不亚于比、兴。班固说:“赋者,古诗之流也。”①刘勰说:“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②作为六义之一的赋,到了汉代,成熟地发展为一种文体。“六义附庸,蔚成大国。”③两汉是赋的盛行时代,至于魏、晋、南北朝,赋的写作者仍然不少;于此可见其影响之大了。
  《诗经》诗人运用赋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约可分如下几种:
  (一)全诗均用赋法者。在《国风》中如《二南》的《采蘩》《采蘋》《野有死麕》《驺虞》等;《邶风》的《击鼓》《式微》《北门》《静女》《二子乘舟》等;《啵纭返摹抖ㄖ街小贰对卦爻邸返龋弧段婪纭返摹逗庸恪贰犊紭劇贰赌竟稀返龋弧锻醴纭返摹毒友镅铩贰毒佑谝邸返龋弧吨7纭返摹妒逵谔铩贰杜占γ贰墩选贰督仆贰朵阡ⅰ贰队信怠贰剁灰隆贰督僮印贰蹲翊舐贰贰斗帷返龋弧镀敕纭返摹都γ贰痘埂贰吨贰抖轿疵鳌贰剁侧怠返龋弧段悍纭返摹囤灬病贰妒吨洹返龋弧短品纭返摹段抟隆贰陡狒谩返龋骸肚胤纭返摹缎∪帧贰段佳簟贰度ㄓ摺返龋弧冻路纭返摹锻鹎稹贰度粘觥贰吨炅帧返龋弧惰矸纭返摹端毓凇返龋弧夺俜纭返摹镀咴隆贰抖健返取!堆拧泛汀端獭分腥酶痴撸虿皇っ毒佟�
  这一类的赋,以《七月》为例:全诗共八章,写一年四季的气候,写农夫的劳动,春耕、秋收、冬猎、盖房、筑物;写农妇的劳动,采桑、养蚕、染织、制衣;写农民们的衣食住行,写贵族们的年终宴饮。经过各章错综复杂的叙写,他们一年十二个月的活动,一一都摆了出来,农氏被领主剥削的道理不言自明。这首诗,可称为诗人运用赋法的典型。
  (二)全诗均用设问叙述者。如《河广》、《采蘋》等都是。《河广》是春秋时代宋人侨居卫国者思乡之作。这位离开家乡,栖身异国的游子,由于某种原因,虽极思返乡,但终无法如愿,子是唱出了极为动人的《河广》。全诗不过两章,每章四句,一共八句,都用设问的赋式,杂以排比、夸张、复迭的修辞。当时卫国的都城在朝歌,和宋国隔着一条黄河口“谁谓河广?”“谁谓宋远?”是设问的赋,意谓黄河并不广,宋国并不远。“一苇杭之”,“曾不容刀”,则形容黄河之狭,只要一束芦苇就可以渡过去,这河面狭得连小船都容不下呢!黄河实际上是比较广阔的,这是夸张的说法。下句的“跂予望之。”“曾不终朝”,同样是夸张,是极力形容由卫至宋归家的路途的短近,跷起脚跟都能看见,不要一个早上就可以到达家乡,岂不是近在咫尺呜?
  诗不但用赋和设问、夸张的手法来突出它,而且还用了排比与迭章的形式来反复强调它。全诗两句一排,共为四排,这是排比。而一、二两章,只换了几个字,意义大致相同,这是迭章。于是宋国不远,宋国易达的思想感清,歌后就能完全为听者所接受了。不但如此,这诗还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宋国既近而易达,那么,为什么至今还不能回去呢?这当然有其客观环境的组力存在,不过他没有明白叙述罢了;可见诗人运用赋法立言之妙。
  (三)每章章首起兴,下皆叙述者。如《邶风》的《燕燕》、《王风》的《兔爰》等皆是。《兔爰》每章一、二句都是起兴:“有兔爰爱,雉离于罗。”(狡兔解放多自在,野鸡落进网里来)“有兔爰爰,雉离于罦。”(罦:兔网)“有兔爰爱,雉离于罿。”(罿:兽网),说明了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的对立由此引起下面的叙述。——抒写“我生之初”和“我生之后”的乐苦悬殊,甚至说活着不如无知无觉死去的好;这都是愤激之辞。这诗以赋为主,而兴是为叙述服务的。
  (四)全诗只首章或一、二章起兴,余皆叙述者。如《邶风》的《谷风》,《小雅》的《节南山》等。《谷风》是弃妇之辞。全诗六章,详叙当初为丈夫勤苦的劳动而如今被弃的痛苦与怨恨。其中有对薄情文夫的斥责,有对过去勉力治家的追忆、有旧人与新人苦乐的对比;这些都以赋的形式来表达。只有首章“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二句是起兴,兴他丈夫的暴怒,但不能占全诗的主要地位。《节南山》首章和次章的“节彼南山,维石岩岩”,兴太师尹氏地位的高峻显盛。其它七章都是叙事抒情。
  (五)杂比句的描写叙事诗,如《啵纭返摹毒淤衫稀泛汀缎⊙拧返摹端垢伞返取!端垢伞啡簿耪隆R徽滦垂业厥疲嫔搅偎肪秤拿溃值芎驮谩#ò础叭缰癜樱缢擅印倍涞摹叭纭弊郑蛔鞅扔饔茫屎闼担骸叭缰癜洌蚱涞厮卸街M跹┥皆唬骸绶怯鳎嗣毒傺啥松朴诮庑樽忠病!保┑诙滦鹗鼋ㄖ夷耸羌坛邢热酥尽5谌滦垂以斓媒崾低晟啤5谒恼略佑帽染洹叭缵査挂恚缡杆辜缒袼垢铮缌毸狗桑迂摇!笔肆盟母霰扔鳎稳莸钐玫暮晡盎觥3论妓担骸按苏滤摹纭撸晕搅缰蚊仓砸病!雹傥逭滦辞薰墓愦笊钤叮ヂ返钠秸褐母叽蟆=幼帕⑵摺恕⒕潘恼略蚴鞘硕怨抑魅说淖K讨牵M亲≡谡饫锷杏械某ご蠛蠡嶙鼍睿某ご蠛蟪晌势蘖寄浮4耸坑酶撤ǎ右员扔鳎愦尉唬栊瓷且皇捉虾玫男鹗滦淳笆�
  (六)诗的每章起兴不同,末一句或二句用赋式者。如《邶风》的《凯风》,但这是比较少见的。这种诗,兴句几乎多于赋句,但叙事仍为中心。陈奂说:“兴者,前二章以凯风之吹棘,喻母养其七子。后二章以寒泉之益于浚,黄鸟之好其音,喻七子不能事悦其母,泉鸟之不如也。”②各章起兴用以形象地说明下面所写的事实,孰主孰次,是很清楚的。《诗经》有赋、比、兴三种艺术手法,虽然“赋显而兴隐,比直而兴曲。”③,但赋却是基础。因为它是“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所以不需要多少说明,后世注释家、评论家对此也研究不多。从诗的性质来说,赋可以是叙事、描绘,也可以是抒情、对话,或者是发议论。赋、比,兴三种手法可以并用,但以赋为基础。比只能起局部的作用,赋中用比,是常见的它往往不关全局。至于兴,常能从形象上、感情上、思想上联系全篇,起着塑造整个形象与突出主题思想的重要作用,所以应该和赋同样重视,但兴句还是为诗人所要叙述的木事服务的。
  3、《诗经》中的比
  比的艺术手法在《诗经》中用得也很广,但远不如兴那样复杂,这里只作一些简单的分析。比的形式有许多种,约有明喻、隐喻、借喻、博喻、对喻几种,于此,可见诗人的多譬善喻。
  明喻的形式,是正文和比喻两个成分中间用一个“如”(或意义同“如”的他字)来作媒介。诗中所采取作比的对象,有的是日常生活中人们熟悉的某种东西,如“有女如玉”(《召南·野有死麇》)“彼其之子,美如玉”〔《魏风·汾沮洳》),“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秦风·小戎》)。这是用玉洁白柔润的属性,刻划诗中人物的容貌美丽和性格温柔。有的是人在感性上易于理解的功作或感受,如“中心如醉”,“中心如噎”(《王风·黍离》),“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王风·采葛》)。醉、噎和三年岁月都是人们容易理解的,拿它来比忧思之深和相思之苦,都会给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有的用具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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