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痛快一点。」说着,拿毛笔在他胸前心房附近画了个记号。
萧公子半信半疑:「把刀子插在这里,就不痛苦了吗?」说着,真的鼓起勇气,将刀子插进了胸前的记号上!只听他惨叫一声,胸前鲜血狂射,挣扎地躺在血泊之中。又痛又气骂着:「你骗我!好痛啊!我不想死了──救命!」
晋元边叫人来帮忙抢救,边掏出手帕,为他止血。
一阵混乱之后,终于,安顿好萧公子。众人七嘴八舌责备着晋元。
「我的确是有意让萧公子尝尝真正的痛苦,让他亲身体会死亡边缘的感觉,学会珍惜生命!所以,我在他胸口打的记号是有玄机的。」晋元指着自己胸口同一位置:「这位置叫“不死劫”──是心房一个神奇的位置,当被尖物剌中时,只要在血流干之前及时抢救,就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众人恍然大悟,明白晋元的用意。石长老更是欣赏晋元,连连点头。萧公子的事,给灵儿和逍遥很大启示。石长老也借机训着灵儿:「不要再藕断丝连,这样你和他都只会变成为第二个“萧公子”!」
见灵儿默默点着头,却不发一语,石长老斥责着:「要不你马上跟李逍遥成亲,从此远离南诏国;要不,你就坏人做到底一刀两断──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决定!」
「公主,与其继续痛苦,不如你就跟逍遥一起离开吧!保护南诏国的责任,就交给我们!」唐钰大器地说着,石长老露出欣赏的神色;威、震、彪、炳四人也同声附和着。
灵儿感动地看着他们,更加感到自己对国家的责任无可推卸,她打算在灯会之后,和逍遥说清楚,打算启程回南诏国,不再延岩。星夜。五光十色的花灯挂满街头,扬州城一片欢腾。
逍遥却没被这气氛感染,穿过花灯,见灵儿幽幽独坐,在她身旁坐下。二人看着灿烂的花街,狂欢的人潮──却是默然无语。
逍遥打破沉默,淡淡说:「你这个坏人做得真差劲透顶了!」
灵儿一愕,随即一笑,凝视着逍遥──她知道,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逍遥终于明白了。感动道:「对不起……」
逍遥一扫灵儿的鼻子,笑道:「当坏人──是我的专长!」
「逍遥哥哥这么可爱,谁忍心?」灵儿这句话,让逍遥感触很多,那语气态度,才是本来的灵儿啊!
二人沉默一阵,同时凝望对方,逍遥看到灵儿眼中尽是怜惜与内疚;灵儿看到逍遥响应她的是谅解与痴爱……
逍遥轻握着灵儿的手:「灵儿,我真的好喜欢你。就算你不要我,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你有你选择的路要走,我能为你做的,可能就是离开你!去吧!我永远会支持你,祝福你──即使,我们从此不见。」逍遥心痛,一咬牙真诚望着灵儿:「我们分手吧!我不会再见你!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回头,不会改变主意!你的事,我绝不再过问!」一口气,说完决绝的话,逍遥低着头,紧闭双唇。
灵儿望着逍遥。理智上早已知道终要分开,情感上,依然不舍!灵儿心痛,眼泪在眼眶打转──落下之前,一个转念,她笑了。她感到眼前的人,真的很爱很爱自己──这已是最大的幸福,夫复何求?
逍遥安慰着灵儿:「最初的时候会很辛苦的,千万别回头!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想到未来的日子,灵儿抚着腹部,她跟逍遥的孩子正孕育着,她保留了这秘密,让他可以继续追寻他的幸福。
「相爱,不如相知!」逍遥深情凝视着灵儿:「我们就真真正正的放手吧!」
此刻,二人纵有不舍,却已不再心痛不再迷茫。
相知,让二人勇敢!相爱,让二人幸福!
灵儿挽着逍遥;月如挽着晋元;阿奴也挽着唐钰,加上石长老,一行人来到山上。
阿奴指着天空:「唐钰小宝!你看!那魔术棒又出来了!」
「对呀!那五颗星又连在一起了!」唐钰也惊喜叫着。
「噢!这星象我从来未见过呢!真神奇!」晋元视为奇观。
逍遥指着天边,雄心壮志许着愿:「我李逍遥向着这魔术棒发誓!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大侠!斩妖除魔!锄强扶弱!」
月如豪气跳到逍遥身边:「我林月如要带领林家堡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成为天下第一女帮主!跟这臭蛋争第一!」
灵儿嫣笑着:「我赵灵儿要让南诏国的子民永远幸福快乐!世间不再有争斗!大家和平相处!」
「我刘晋元就算拋头颅、洒热血!也要协助皇上匡扶大唐江山!」
「我唐钰不怕任何艰难,要像义父一样!忠心铁胆;保卫国家!」
「阿奴要一世快乐!将我的快乐带给所有人!每个人也天天笑!天天吃!」
众人说罢,欢呼起来!石长老看着这班年轻人,欣慰笑着。
逍遥伸出了手:「今天一别,我们约定十年后再到此相聚!」
大家都伸出手搭上,承诺着:「不见不散!」
石长老也伸出了手,搭着众人的手,慈祥笑着:「不见不散!」
阿奴拿着大束「花火棒」走到众人跟前,发给每人一支。
「哼!这小玩意,我一百年前已经玩过了!」石长老神气一笑:「我没告诉过你们,我已经一百零八岁了吗?」
石长老拿着花火棒大耍武功,夜空下,七人一起划出无数璀璨的金光,紧紧交织着──就像七人的感情,永不分离!永不改变!众人随着石长老,将花火棒拋向空中,七道金光直飞上天!
「这一招是我们七人一起创的──就叫“爱无限”吧!」
众人兴奋欢呼着:「万岁!万岁!万──岁!」
七人感到生命真的美极了!
翌晨。逍遥趁大家还在熟睡,慢慢步出了客栈。
依依不舍一再回望,再聚首,也许真要十年后!
一转身,两张熟悉笑脸迎来──是月如与晋元。逍遥甚为感动!三人间,早已不需多言,只有一份知心。
「舍不得我,想与我一起行走江湖是吧!」
「非也!我在这里玩太久,是时候回长安了。」
「我要回苏州去看看那个老顽固!」
三人也是终须一别,逍遥忽感不舍,对月如说:「横竖我没事,就送你回苏州吧!」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晋元见逍遥一副鸡皮疙瘩满地的样子,改口道:「我直接一点吧!我舍不得大家,却又不得不走。」
三人互望,晋元的话,正是大家的心底话。
情意深深,尽在不言中。逍遥自若地观看四周景致。月如不时偷看着他,她实在舍不得!
良久,月如终于开腔:「送我回到苏州后,你有什么打算?」
「老实说,我真有点舍不得你。」逍遥望向月如:「不单是有点,是十分!」
「吹牛!」月如说着,脸上已泛起晕红。
「我是认真的!这段日子,我心里活着的是一个人;但是,我也深深感觉到,身边也活着一个人呀!」逍遥诚恳对月如表达自己的感觉。
月如半开玩笑掩饰心中的激荡:「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
逍遥笑着,摇摇头。月如打算鼓起勇气,对逍遥坦白:「李逍遥,我喜欢你。不──我爱你。」
逍遥愕然。他望向月如,感到怜惜。他的心,还未能马上自灵儿的那段感情释然。相爱,不如相知。月如跟他,也许未曾相爱,但其实早已相知。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灵儿,没关系,就算永远也放不下,也没关系。我可以容纳你心里面永远有她的存在。」逍遥感激望着月如,月如轻轻拍着他的肩:「像我这么大方的女子,不多喔!值得欣赏吧!」
「是的,是的!」逍遥仿佛真的从月如身上,感到一份前所未有的感觉──今天起,他的心开始留下给月如的空间,感受着月如对他的一切……两人正沉浸在爱意初萌的微妙气氛里,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两位少侠,你们是否有位书生朋友?快去救他啊!刚才有几个彪形大汉跟着他呢!」
逍遥和月如紧张地问着老伯:「他往哪个方向走?」
老伯伸手一指。月如跟逍遥立刻奔去。突然,逍遥停下脚步,问着:「恶女,往长安不是那个方向!」
两人惊觉事情不对,闪至草丛,赫见刚才的老伯竟撕下人皮面具,额上露出半月标记──正是拜月教徒!逍遥和月如骇然,互望一眼。逍遥恍然大悟:「一路有太多贵人指引我们找到妖怪和宝物,会不会太巧合了?从开始到现在,也许,都是圈套──拜月教的圈套!他们该不会是要对灵儿不利吧?」
月如跟着逍遥开步狂奔回客栈!
此时,客栈中已被拜月教徒袭击,展开一场血战!
石长老将教徒一一击毙;唐钰也不示弱,领着威、震、彪、炳,将众教徒一一打倒!但敌众我寡,几回合后,众人已渐显吃力!石长老大喝:「唐钰!保护公主离开!」
唐钰保护着灵儿、阿奴,往山路上狂奔!
忽然,前面一道光芒,从空中直射下来。唐钰立时拦身护在二女前面。只见光芒渐渐柔和;光柱中,一个身影慢慢步出──是一位白发老者。一看就是超凡出尘、武功盖世的高人!
「我是来带赵灵儿走的!」老者的口吻如同圣令,不怒而威,有种无法抗拒的庄严。
「不可以!」唐钰负起护驾的责任抵抗着,却连靠近他十尺之内的范围也无法靠近。
阿奴想施出仙法,手却仿佛被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一瞬间,只见一个光球从老者剑端射出,将灵儿包围住!天空一把长剑飞来,老者跃上长剑,御剑飞行──身法极其潇洒,完全不像凡人,身后不徐不疾拖着困住灵儿的光球。
「我是蜀山派的独孤剑圣!赵灵儿在我那里将会很安全!」空中传来那老者──独孤剑圣的声音。他将灵儿带走了──为什么连蜀山派掌门剑圣,也会卷入了这次的战斗里面?
唐钰和阿奴只能对着空洞洞的天空大喊着灵儿,心中浮起无数问号。
客栈里,只剩石长老一人奋战着;威、震、彪、炳却已不敌众人的攻击,相继阵亡!
此时,一阵怪风吹来,竟是拜月翩翩的来到了客栈;众教徒停下动作,向拜月下跪请安。石长老脸色一沈,带着无限恨意,盯着拜月;拜月却一脸笑意;无视现场已血流成河!石长老和拜月来到山巅上,二人目光对峙。突然,拜月跪下,向石长老叩首:「义父,孩儿不孝!」
原来,拜月就是石长老一直不愿提起的义子!
「错!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全无关系!我早当石杰人已经死了!」
「父子关系,岂是一句话就能完全割断?义父可知,孩儿深受你的影响!我之所以有今日,全都是因为义父你啊!」
石长老气极:「这是感谢还是讽剌?畜生!我教过你害人吗?教过你杀人吗?教过你妖言惑众、伤害无辜吗?」
石长老想起当日少年拜月在军营中,冷血残杀士兵的景象,仍痛心疾首!拜月十五岁那年……
石长老冲进军营,被眼前景象震慑,大喝着:「杰人,停手!」
军营中已躺着数具被割喉而死的尸体。少年拜月正蹲在一位已游体鳞伤的士兵面前,无视于士兵的哀求,提起匕首,神态自若地往他颈上一割,当场刀下又多了一条亡魂!
少年拜月回头──带着几分稚气,却又无尽空洞的眼神,让人望而生畏。他冷静拾起一条白布,慢慢拭净手上的鲜血,面露喜色。
见到他的冷血,石长老痛心欲绝:「错!!错!」
少年拜月冷静辩解:「义父,杰人做的是好事!」
石长老望着满地尸体,激动痛骂:「你──杀──了──人!」
少年拜月神色自若,一一指着尸体:「这个!人家父母双亡,他把人家弃路边而不顾!这个!每次出征也强抢民女!这个!经常掠夺民脂民膏!这几个!每次出征也逃避战场,不理同胞死活!他们都该死!」
少年拜月边数落着亡者的罪行,又似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般!石长老怒不可遏,重掴了拜月几掌,一手抓起他:「跟我走!」石长老痛心地说:「才十五岁,就杀人不眨眼,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你这人根本无药可救!」
「这等小事,何足挂齿!」拜月笃定地看着石长老:「我至今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这妖魔,毫不悔改!」石长老暴喝着:「你敢再说一遍,我马上杀了你!」
拜月想起伤心事,幽幽道:「四十年前,义父已杀了孩儿一次──难道,还想杀孩儿第二次吗?」
石长老征住!那件他不想忆起的往事,又涌上心头!石长老强行把少年拜月拉至山巅。
「畜生,给我跪下!」石长老怒吼着:「你取了十条人命!我要你亲自偿还!」
少年拜月冷冷道:「他们根本不算是人!」少年拜月争辩着:「真正的人,不会不仁不义!不会贪求利欲,望恩负义!我只是替天行道!」
少年拜月,已有一套偏激而独特的价值观,展现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派!石长老也被他似是而非的理论,说得哑口无言,怒骂着:「你还执迷不悔?我宰了你!」
少年拜月冷笑着:「义父,你不会杀我的。义父从不杀人!就算两军交手,也只把敌人击伤!」
他跪着抬头凝视着石长老,充满挑战意味。激得石长老咬牙切齿:「好!我就为你开杀戒──杀了你这魔鬼!」
石长老一掌轰向少年拜月天灵盖,痛得他满地打滚,哀嚎着:「做父亲的竟然真的忍心出手杀孩子?难道,这世间,人性真的已经泯灭了吗?」少年拜月忍着痛,站起来,狂笑着,一边眨着眼睛狂飙的泪。
「杰人──」石长老后悔自己出手太重,心疼唤着。上前把少年拜月搂在怀里,痛哭着:「孩儿!我的孩儿!」
「死老头,你去死吧!」被抱着的少年拜月,突然,目露凶光,朝石长老耳朵咬去,鲜血狂射!石长老掩耳忍着痛,难以置信地望着拜月。
少年拜月推开石长老,和他打斗起来,招招狠辣,仿佛要置石长老于死地;石长老却处处狠不下心,一昧闪避。忽然,少年拜月使出绝招,石长老直觉闪身一避──少年拜月冲过他身边,一声惨叫,失足直坠山崖!
石长老愕然,趴在崖边,伸手却没拉着他,伤心喊着:「杰人!杰人!」
只见少年拜月,堕入深渊,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石长老颓然跪下!他的灵魂,也随着少年拜月,一起坠入万丈深渊……石长老怔怔站着,多年前的椎心之痛被挑起。令他意外的是──拜月竟然落下泪来:「纵使我真的有千般不对,你真的舍得下手杀我吗?一点也没有不忍、心疼吗?」
石长老双手颤抖,强忍老泪,口是心非地强硬说着:「不!一点也不!」
拜月垂下头,颤抖着:「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爱存在?当父亲的,不是应该无条件地爱护孩子吗?就算是禽兽,也有爱护它们的父母,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会宽恕他们……」
石长老目光柔和下来,颓然道:「我自问对你仁至义尽!无话可说!」
「你几乎亲手杀死孩儿,那种椎心的痛苦,孩儿直到现在还无法释怀!义父,你真的一点也不难过?不后悔吗?」拜月含泪看着石长老。
石长老被拜月的话剌激着,一切往事涌上心头,他终于落下泪来:「是!我天天都在承受这痛苦,我怪自己当年妇人之仁──没一掌杀死你。弄到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