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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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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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应该选择的决斗方式,但是面对一个女人与我抢老婆,我实在无计可施。再后来的日子就一直没安宁过,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和贺昔终日以泪洗面,虽然她承认当初确如卿宴所言带着某种目的勾引了我,可她信誓旦旦地说她现在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面对爱人的背叛与妥协,我无所适从。以至于在贺昔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我在抽完了两包香烟都还打不通她电话的情况下,在她寝室的门口把一篮子的香槟、蛋糕和玫瑰用来填饱了垃圾桶圆圆的肚皮,然后我就看见卿宴那个妖女和贺昔下了出租车向我款款走来。我腾地一下被怒火点燃,冲上去要用我的双拳将这两个女人的生命扼杀在罪恶的孳生之中。不过贺昔像黄爷爷堵枪眼样的将卿宴那个妖女紧紧地护在身后,于是我的重拳烈掌就毫厘不差地落在了贺昔娇小的身上。没有解释,只有泪水。直到卿宴见我歇斯底里几近疯狂的样子夺路而逃之后,贺昔才小小声地反复对我重复着那句话——是她来找我的!是她来找我的!我只想在今晚和她断交!我真的是和她断交!

  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的控制,左手累了换右手,双手累了换脚踢,我觉得那时候我几乎把从小到大所受的所有委屈和晦气都撒在了贺昔身上。我那样动作夸张地打着她啊,可我却半点都不敢用力,生怕打坏了我的女人。贺昔就那样默默地承受着,一点儿也不反抗,只是恳求我不要将她和卿宴的事对任何人讲起。我的手终于在她抬头仰望我的那一瞬停了下来,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月亮忽然钻进了云层。我知道那晚它见证了我的罪孽,那晚,它也宣判了我的死刑。从此,我发现我的心脏阳痿了,除了贺昔,我变得无法再爱上任何女人。

  这一切,我以为都是卿宴那个女人惹的祸!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汽车终于到站。我收起纷乱的思绪,缓缓走出汽车站,一想到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快要实现,我兴奋得尿意顿起,匆匆跑进卫生间。一气狂泻之后,我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因为便池里那些黄褐不一的尿液给了我启示,一切龌龊的勾当在出炉之前都应该被装在美丽的腹中。所以我不能操之过急,我要为我的阴谋扯上一面正义的旌旗。

  日记还在,照片还在,带血的手绢也在,一切都安然无恙,一切都按部就班。

  阴谋即将得逞。 

第二章 第七节
 
  我看见卿宴的时候,她正拿着一张TWINS 的海报朝我走来。当然,她没看见我,我躲在她寝室楼下一个卖报纸的老头身后,用一张报纸紧紧地遮住脸,露出一对黑眼珠子偷偷窥视着她。那会儿我感觉自己有点像特务,只是脑袋上少了顶鸭舌帽。

  卿宴上楼去了。过了大约三分钟,我估计她已经换上了拖鞋,然后没洗手就喝了一杯水的功夫,我拨通了她寝室的电话。

  “喂!找谁啊?”卿宴的声音像个没牙的老太婆。

  “我找卿宴。”我压着嗓子学李伯清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个太监。

  “我就是啊,你是谁啊?”

  “我是你网友——帅得惊动党中央啊!你不记得了?”

  “嗯……好像没什么印象,你有什么事吗?”

  有印象才怪!老子连QQ都不上,何时成你网友了?

  “我想约你见一面,可以吗?”我掩饰着对她矫情的恶心,尽量让谎言听起来像真理。

  “嗯!我现在没空,晚上吧。”卿宴像个婊子,一钓就上。

  “那行!晚上你打我电话,号码是……”我赶紧掏出新买的一张神州行电话卡,看着上面的号码,一字一顿地念给她听。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趟川大,没费半点功夫就在篮球场上找到了鲍帅。后来鲍帅一听我的计划便兽性大发,趴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他掰着脚丫对我说:“我举双脚赞成!”我见鲍帅对卿宴起了狼子野心,不忘叮嘱了他一句,“豆腐可以吃,但是蛋糕不能动!”鲍帅嘿嘿地怪笑,很是玩味地逗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是不是你小子想乘人之危啊?”我没理鲍帅的挖苦,催他快点洗澡穿衣服,准备赴约。

  晚上卿宴如约而至,一身鸡相十足的打扮出现在金色年华的门口。我坐在进门的第一个包厢里,透过蓝色的玻璃橱窗看见那张面带桃花的俏脸,心想这个妖女还算有几分姿色的,为什么偏要做个男人婆跟我抢码子呢!“同志”啊——多么沉重的一个词。天下男人一声长叹!

  我迅速拨通鲍帅的电话,向这位金牌杀手下达命令:“猎物已到,action!”

  鲍帅闻风而动,仅用了五秒钟的时间便潇洒现身,当他一米九一的海拔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卿宴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望着那厮完全呆在了那里!我这位高中同学鲍帅实在是帅得名副其实。英俊潇洒高大雄伟不说,还长得白面奶油文质彬彬。看见这场我精心导演的网友见面会,我心里明白一出好戏将在今晚上演。我连敬了自己三杯,口中念念有词地对自己说:“苏南!你是个白痴,你是个天才!”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严重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悄悄溜到旁边包厢的外面监视这对狗男女时,透过茶色的屏风,我看见卿宴满面红光,一副潘金莲的模样倒在鲍帅怀里,眼睛里闪着撩人的热情,直勾勾地望着鲍帅结实的胸肌。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她卿宴堂堂一个女同性恋,居然会对男人有兴趣,这点实在是意外的意外。 

第八节
 
  意外终于发生了。一场不可预料的外遇,随时随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足以惊天动地。

  鲍帅把卿宴给奸了!其实严格地说算不上强奸,至少我认为那只是一次君有情,妾有意,半推半就的一夜情。只不过对卿宴而言,她是在喝了那杯要命的啤酒之后才让鲍帅有机可乘的。这一切,与我的计划完全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本来计划之中是鲍帅把卿宴灌醉之后,就应该轮到我出场。然后我会在卿宴面前烧掉那张照片,烧掉那本日记,烧掉那张带血的手绢。照片是贺昔送我的,日记是我写给贺昔的,带血的手绢是我和贺昔第一次做爱时留下的纪念。这些我全部爱情的见证,将在那个夜晚化为灰烬,就像我的爱情一样灰飞烟灭,全是因为卿宴那个妖女。我要让她亲眼目睹她的罪行是如何毁掉了一对幸福的恋人。令她今生今世,做梦都会想起我对她的仇恨。

  然而鲍帅那个家伙破坏了我的如意算盘。那个色胆包天的淫虫,只要三杯酒下肚,就完全成了禽兽。他居然在卿宴的酒里下了春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了我的监视,扶着卿宴使了个金蝉脱壳,直奔宾馆去了。

  令我吃惊的是,卿宴还是个处女!当鲍帅津津乐道地对我讲述那销魂的一刻时,我直感到脚底发麻。果然,麻烦不期而至,飞来横祸,谁也挡不住!

  接到公安局的传讯时,我正坐在教室里上课。两名刑警威风凛凛地押着我走出教室,经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那璀璨的光头和身旁的警察足以让每一个人产生理所当然的联想。我平生第一次低着头走出了那道大门,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在经过那里时,昂起我那高贵的头颅。那一刻起,校园里流言四起,有说我杀人的,有传我强奸的,后来听黑炭说,甚至有人在食堂里捶桌子敲板凳地大声宣布,苏南是个间谍!

  在警车上的时候,年长的警察问我“犯过事没?”

  我万般无奈,心想就我这劳改犯的光头形象,只要一进公安局,随便怀疑我犯了什么罪那是不像都不行了。我赶紧掏出学生证,必恭必敬地呈给那老警察,胆战心惊地对他说道,“叔叔,我是三好学生。”

  开车的小警察一听这话,一下子就乐得不可开交。他流里流气地问我:“你俩没轮奸她?”

  我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心想你他妈的还是警察啊!我看比强奸犯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没穿这身皮以前,也干了不少龌龊的勾当!

  年长的警察骂了小警察一句,然后就不再言语,那酷酷的样子真有点像地道战里的那个武工队长。

  我手心里渗满了汗,虽然当时鲍帅对我说起那事儿时,我就预感到了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我还是没料到会是警察找上了我。从我决定离开学校去找卿宴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他妈的不正常,意外接二连三地到来,令我完全应接不暇,招架不住。

  我没想过卿宴会去报案。虽然她与鲍帅的那一夜发生在药力的催效之下,但我以为她还是应该有一点点基本常识的,一对孤男寡女做场无伤大雅的爱,在这个年头就跟随地尿尿一样随便,何必拿法律的幌子来装清纯呢?然而卿宴却没有我所认为的那种“基本常识”,她很是认真地对待了这件既可严肃又可儿戏的事情。她将事情诉诸法律,这就使原本属于我们想像范围之内的事情后果步入了另一种约束力管辖的范围,而那另一种约束力恰恰是我们无力选择的,也是最残酷的一种人生规则。

  小警察把警车开得四平八稳,看样子他一点也不着急。常见着只有一名司机的警车在公路上呼啸而过,那速度都快赶上极品飞车了。我一直期待那样的极速体验。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名正言顺地坐上了警车,我心里渴望着那种在城市的阡陌交通上飞驰的感觉快点来临,可那小警察却似乎心情好得很,慢悠悠地开着警车与街边的自行车并肩散步。我的渴望,慢慢地被憋成了欲望,然而终究没能得到实现。

  几公里的路程那小警察足足开了半个小时。

  慢,通常只是一种速度,我却感觉到一股逼仄的危殆之味,随着空间的缓慢移动,那种感觉愈发明显。纷杂的思绪困扰着我的大脑,我开始有条不紊地胡思乱想。

  嗯,对!的确是有条不紊地胡思乱想着。刚开始我在想鲍帅该不该把卿宴给上了,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讨论的是必要性的问题,所以我想得很认真,综合各种情感与非情感的因素分析了半天,我得出结论——鲍帅上卿宴,完全就是寺庙里找妓女——搞错了对象。毕竟卿宴还是处女,这点毋庸置疑是鲍帅的不对。小时候我就知道第一个捅窗户纸的小孩总是要被打屁股的,虽然卿宴骨子里的性情与性取向都像个男人,但那层窗户纸的完好无损无形中让她身体的价值倍增,所以她的所谓贞洁也是师出有名。尽管我一直认为卿宴是个同性恋,她早已失去了言谈贞洁的资格;然而事实不容忽视,卿宴从本质上来讲仍然是个女人,一个被冻在冰箱里的新鲜的女人,这是问题的关键。

  后来我有条不紊的思绪被搅乱了,因为恍惚中警车已经开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第九节
 
  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我见到了鲍帅,一米九一的个头坐在那里,猫着长腰,勾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和潇洒倜傥。我看见他时,他用那双红得像桃子样的眼睛望着我,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位欢场浪子一下子就垮了,虽说他是因为荷尔蒙分泌过旺,一时冲动才致如此下场,但我还是觉得内心有愧于他。

  毕竟是我把他推向了犯罪的边缘,要是我不去导演那出荒唐的见面,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一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卿宴更加的可恶起来,这都他妈的什么年代了,一夜情材芩闱考?幸好在这里没有看见那个妖女,要是看见她,我非杀了她不可!

  警察对我的态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那个问我犯过事没有的老警察不再用一张酷酷的脸对着我了,虽然整个案件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我没有半点责任,但我还是觉得难辞其咎。

  还是那一老一少的两位警察。他们将我带进了一间笔录室,那位长得像武工队长的老警察和颜悦色地问我,“案情我们正在调查之中,犯罪嫌疑人已经交代了作案经过,不过我们还要作进一步的调查和取证。今天传你来,主要是向你了解几个问题。”

  我心里想着鲍帅会遭到怎样的处罚,希望不会判刑,所以老警察的话我压根儿就没听见。这老头子以为我紧张得说不出话了,又安慰我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按程序办事。王局长已经交代过了,你是学生,我们会给你的学校证明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的。”

  这句话我听得很清楚,不过并不是我真的用心去听他在说什么,而是我看见窗户外两个人正在谈笑风生地说话时,我不由自主地就听见了老警察的话。窗外那两个人一个是王局长,另一个是我老头子。所以当那个老警察说王局长已经交代过了这句话时,我的神经一下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忽然想起来,这位公安局的王大局长不就是那个经常到我家和我老头子下象棋的王胖子吗?

  我看见老头子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毕竟让他老人家亲自到公安局的审讯室来领我,实在让他那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所以他难免会给我一点脸色。但谁让我是他儿子呢?我想就是把我关局子里了,他也会让大哥抱一箱票子来把我赎回去的。

  老警察问我:“你为什么要让你同学,也就是嫌疑人鲍帅冒充你去见受害者?”

  我扬起头,望着墙上庄严的国徽,一种男人与生俱来的豪情在我心底涌起。我说,“我想让他做我的替身。”

  “什么替身?”

  “冒充是她的网友。”

  “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因为她认识我,却不认识鲍帅,就这样。”

  “见面之后呢?”

  “把她灌醉。”

  “下一步呢?”

  “然后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我就去换他。”

  “那你打算对她做什么呢?”

  对她做什么?我他妈能对她做什么?难道让我说我要在她面前点燃一支迷人的蜡烛,然后再轻轻地烧掉一张照片、一本日记和一张带血的手绢?说了你们也不懂!

  老警察的话激起了我的怒火,加上我觉得对不住鲍帅和对卿宴那个妖女的憎恨,所以我想也没想就对他说:“杀了她!”

  老警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他暗示性地对旁边作笔录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然后严肃地对我说:“你说的话是要作为法律证据的,不能有半句假话。”

  我胸膛里正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脑子里无数遍闪过卿宴那个妖女的面孔,一时之间,杀机顿起。所以这会儿谁在我面前提起卿宴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我要杀了她!”

  那个小警察停下手中的笔,蹑手蹑脚地出去了。老警察掏出一支烟,慢吞吞地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再深吸一口,又吐出一个烟圈。

  过了一会儿,小警察进来了,附在老警察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之后,他对我说,“你可以走了,改天我们再传你。”

  毕竟是第一次进公安局,我连凳子都没坐热就被打发走了,实在是有点心有余悸又意犹未尽的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拨浪鼓的时候,老头子黑着张包公脸一把将我拽出了公安局的大门,紧接着就飞起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破口大骂,“你龟儿子吃错药了?给老子丢人丢到公安局来了!”

  我捂着屁股,没有吱声,心里挂念着鲍帅,坐在老头子的车上昏昏晕晕的差点儿想吐。老头子依旧怒气未消,一边开车,一边给我痛诉革命家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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