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既种恶因,必有恶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志操忽然站起身来,叹息道:“老僧要分裂中土佛门,从此与你分道扬镳,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莫要它年让老僧给你收尸……”
东渡佛同样站起来,面带微笑道:“志操师兄既然如此,本座自然不会拦你,但是你想分裂佛门乃是不可能之事,如今整个佛门皆是念佛之僧,像你这种苦修之僧,满天下找不出十个。”
“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十人虽少,但却心中有佛,老僧就要十人,剩余皆归你吧。”
东渡佛哈哈一笑,道:“天下十万僧众,师兄只要十人,你这次分裂,摆明是要便宜本座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一直不曾双手合十,这次终于合十喧了声佛号,然而怎么听都没有那种沁心沁人之感,反而有种冷森森的味道。
志操长叹一声,迈脚向门外踏去,边走边道:“老僧意欲重回东北,从此坐守泾阳侯身边,哪怕做他府中之僧,也是一种修行。”
东渡佛眼神一冷,森然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去揭穿我的谋划?”
志操回首而望,淡淡道:“老僧不会去说,老僧也不用去说,泾阳侯聪明绝顶,他自己会发现一切。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那就走着瞧了!师兄好走不送,紫阳风已死,你武功已是中原第一,本座拦不住你,所以也就不拦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如果我能打杀了你,必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志操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出房门,但听佛号声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东渡佛站在房中冷冷直笑。
忽然门口人影一闪,两个武僧躲在暗中道:“佛爷,方丈此去东北,会不会坏我们大事?若是他把那些隐秘告诉了韩跃,那可要大大糟糕啊!”
东渡佛缓缓摇头,淡淡道:“他既然答应不会说,那就肯定不会说,志操虽然迂腐,但却是个奉守诺言的老僧……”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停,转而问道:“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可有进展?”
两个武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答道:“长安那边已经成功,总共有十名**、十名控人花送进太子府,李承乾乐不思蜀,最喜欢的是一号**,专门给他起名叫做称心,言其称心如意。”
东渡佛淡淡而笑,雪白的长眉无风自动,脸上显出悲怜天人之像,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我佛门虽是出家之人,但也有济世之心,必不能让太子后宅空荡。”
他看了一眼那个僧人,夸赞道:“此事你做的不错,等会本座休书一封,令你去做长安庄严寺的主持。”
佛门主持本应大德高僧才能担任,然而东渡佛却浑然不在乎,如今整个佛门都在他掌控之中,一纸书信便能任命主持。
那武僧大喜,连忙跪倒在地,行的不是佛门合十之礼,反而是俗世磕头叩拜之礼。
东渡佛挥了挥手,目光却望向了另一个武僧,淡淡问道:“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那武僧脸色一紧,小声道:“李靖这人很是谨慎,贫僧多次施展手段,可惜全都徒劳无功,到现在也没有接触到李靖。”
“调用两名控人花试试,若是还不成功,本座换人去干!”
武僧浑身猛一哆嗦,连忙大声道:“贫僧定然努力。”
东渡佛冷冷出声,森然道:“世人都言做事要有两手准备,本座行事却不然,无论太子还是韩跃,皆都要掌控手中,除他二人之外,那魏王李泰也须动手,还有皇家各个皇子和朝中所有大臣,总之一个也不能放过,唯有做到如此本座才能掌控一切,不管日后他们谁做皇帝,都得乖乖当我佛门的护教之人。嘿嘿,护教,护教,说白了不就是一条狗……”
两名武僧面面相觑,脸上皆都表现出敬佩之色,刚刚被封为长安庄严寺主持的武僧小心翼翼道:“佛爷,您为何不试试当朝皇帝,若是能够控下李世民,咱们佛门立即便能大兴。”
“控下李世民?”东渡佛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以为本佛没有去做么?”他似乎不愿多说,挥手轻喝道:“你二人去做事吧,本佛等着你们的消息。”
两个武僧合十一礼,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耳听身后房门吱呀作响,东渡佛缓缓关上了门窗……
……
……
七百里之外,东北山林。
几十堆篝火熊熊燃烧,战士们兴高采烈烘烤着野味,火边也有汉奴老人和小孩,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感激之色。
侯爷有令,今晚敞开肚皮吃,不再责怪他们背叛之事。
相比壮年汉奴,老人们至少懂得感恩,而孩子们什么都不懂,还有培养和改造的机会。
韩跃同样坐在一堆篝火旁边,他单手抱着丫丫,另一手却不断翻滚着手中木棍,仔细用篝火烘烤木棍上的熊掌。
林中到处都是肉香,小丫丫这时已经睡醒一觉,趴在他怀里不断吞着口水,虽然馋的小眼睛发直,但却乖乖趴着不动。
“爹爹不让吃,丫丫不能要……”
韩跃烤肉的手法很不错,一只巨大熊掌渐渐熟透,他小心撒上各种调味之料,然后又涂抹了一层细盐,等到熊掌的油脂将调料和盐分浸透,这才收回木棍小心撕扯,取那最肥美的嫩肉给丫丫吃。
“哇,好香啊!”丫丫不断欢呼,忽然用手托起一块韩跃撕下的熊肉,顾不得肉块滚烫,捧到韩跃嘴边道:“爹爹,您也尝尝,可香了……”
韩跃哈哈大笑,张开嘴巴舌头一卷,从丫丫手里卷走那块熊肉。
他正欲再撕熊肉给小丫丫,忽听林中传来一声佛号,有人淡淡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泾阳侯安享天伦之乐,贫僧却饥肠辘辘,无奈特来乞讨,不知您可大发慈悲,赏赐贫僧一块肉吃……”
说话之间,一个曼妙的身躯缓缓从林中走出来,赫然正是风华绝代的青月女尼。
铿锵
周围一片抽刀之声,十几个战士大喝道:“你这娘们深更半夜出现山林,莫非想要行刺我家侯爷不成?”
青月淡淡一笑,脚下莲步款款,她一路直奔韩跃的火堆行来,视周围刀兵于无物,边走边笑道:“贫僧乃是个出家之人,眼下又是孤身一人,如何能刺杀泾阳侯爷?”
韩跃缓缓放下手中熊掌,盯着她冷冷道:“但是你也不是因饿而来,山林之中多有野味,你若是真的饿了,随时可以猎取。”
“贫僧是出家之人,怎可做那杀生之事!”青月走到跟前,忽然双手合十,咯咯浅笑道:“泾阳侯当日曾说过,让贫僧吃那种肉,今夜您妻眷不在,贫僧特来讨那块肉吃……”
第300章 青月之死,韩跃之疑
“他奶奶的,这娘们还要不要脸?”李风华狠狠踢了一脚积雪,他猛然抽出大刀,转头对韩跃道:“侯爷,就是这个娘们,麾下不久前发现她在林中窥视,结果还没等上前探查,就被她用暗器打伤了腰部。”
李风华一脸愤然,大声道:“侯爷,麾下并不是恨她伤我,而是恨她无耻,此女明知我是您的手下,却仍然出手打伤。前后相隔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她又像没事人一样来找您……”
青月悠悠一笑,淡然道:“阿弥陀佛,方才贫僧正在洗澡,李将军无端窥探,贫僧身为女子自然要出手打你。贫僧之身,这辈子只可给泾阳侯一人看,李将军身为属下,不知道躲避主母沐浴么?”
“你说谎!”李风华勃然大怒,同时心中也有焦急,转头对韩跃道:“侯爷,麾下绝没有偷看她洗澡,此女在说谎,她想离间您和麾下。”
青月双手合十,脸上显出悲怜天人之像,暗夜林中,篝火熊熊,火光映照之下,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幽怨和委屈,轻声道:“泾阳侯,贫僧一辈子都不会对你说谎,说谎的是李风华将军。”
两人各执一词,周围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觉得李风华肯定没说谎,有人望着青月一脸委屈和无辜,心中却有些动摇。
“这个女尼姑如此美丽,说不定李将军真的贪图美色,做出那种窥视人家洗澡的事情,如果是我遇见了,可能也会这样……”
几个战士悄悄议论,李风华心中焦躁难安,他腰上本就有伤,气血翻滚之下,忍不住便咳嗽起来。
直到此时,韩跃终于淡淡一笑,他伸手将小丫丫递给刘黑石,叱喝道:“好好看护雪儿,若是敢让她冻着伤着,本侯爷一脚踢死你这黑厮。”
虽是喝骂,语气却带着无比信任,家人后宅放给刘黑石保护没错,这货脑筋不太好使,但却是忠诚第一人。
刘黑石咧嘴憨笑,两只大锤狠狠往雪地上一放,张开双手仿佛母鸡护崽一般,哈哈道:“主公放心,俺老刘最会看护孩子。”
韩跃点了点头,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负手望着熊熊篝火,淡然道:“青月,本侯爷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肯详细说与我听?”
他不等青月说话,直接追问道:“眼下天寒地冻,林中滴水成冰,本侯爷想问一问你,你在这种天气里洗澡?哪里来的水,哪里来的盆?”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眉头皆皱,许多人看向青月的目光带了一丝不善。侯爷说的对啊,这样的鬼天气别说洗澡,裹着厚厚的皮袍子都打寒颤,眼前这娘们虽然漂亮,但她明显是在说谎。
李风华如释重负,心中甚至生出一股莫名感激,做人手下最怕被怀疑,韩跃寥寥数语,却将他的污点洗清,这样的主公值得追随。
对面青月面色不变,忽然嫣然一笑,幽幽道:“侯爷您误会了,贫僧自幼喜爱清洁,哪怕是天寒地冻时节,贫僧也要保证每日洗澡。林中虽然无水,但是贫僧乃是用积雪擦拭身体,结果却被李风华暗中窥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幸亏当时贫僧脱的并不多……”
“你撒谎,你撒谎!”李风华顿时又炸了,指着青月手指发颤,脸上憋闷胀红,大吼道:“当时明明是你躲在暗中窥视,我察觉之后欲上前探寻,结果还没动脚,就被你用暗器打伤。”
青月忽然一撕肩头,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肌肤,冷冷道:“贫僧没有说谎,侯爷你看,贫僧上半身还湿漉着,这是用雪水擦拭身体留下的痕迹。”
篝火照耀之下,她露着肩头昂然站在那里,俏脸风华绝代,肌肤比雪还白,周围战士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许多人刚才怀疑她,现在又转变了想法,感觉真有可能是李风华偷窥。
韩跃大有深意看她一眼,淡淡道:“遮上肩膀吧,你若想跟着本侯爷做妾,身体可不能被别的男人瞧见……”
青月一脸委屈道:“侯爷,贫僧只是想自证清白。”
韩跃哈哈一笑,忽然迈步从离开篝火,一路向林中深处行去,边走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方才你露出肌肤,本侯爷竟有几分心动,腹下生出一股热火……”
这话说的无头无脑,偏偏青月却眼睛一亮,抬脚追着韩跃而去,淡雅笑道:“贫僧今夜便将自己交给侯爷,好好帮您消一消火气。”
韩跃也不搭话,只是快步向密林深处疾走,他不时回头看青月一眼,脸上带着一次冲动和亢奋。
“侯爷您不可如此,此乃妖女,妖女啊……”李风华大声疾呼,抽刀便要追进林中。
韩跃叱喝的声音遥遥传来,暴怒道:“李风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本侯爷想做什么还用不到你管。再敢聒噪烦人,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李风华大声道:“麾下便是被您驱逐,也不能放任侯爷被骗。”他手持大刀踉跄急追,撤动腰间伤势,疼的脸上直抽。
眼前忽然人影一闪,尉迟宝琳跳过来拦住他,冷冷道:“李将军,侯爷说的很明白,你再敢烦人,自己滚蛋。”
“你也拦我?”李风华大怒。
尉迟宝琳一脸无奈,低声道:“李将军,侯爷明显被那女尼勾动了心神,今夜之事还需克制啊,等到侯爷睡了她之后,咱们再想办法劝解便是。再说了,侯爷家中有五位主母,就算这青月能够进门,她也只能排在第六位。”
李风华重重把刀插在地上,一脸愤怒道:“此女满口谎言,分明居心叵测,我真怕侯爷要吃她大亏……”
“侯爷这辈子,从来不吃亏!”尉迟宝琳嘿嘿坏笑,指着林中道:“那女人不管目的为何,总之今天晚上她难逃一劫,最少也要被侯爷狠狠蹂躏。”
他大有深意看了李风华一眼,低声道:“至于睡过之后要不要她,那可就得看侯爷爽不爽了……”
……
……
林中昏暗,但是韩跃和青月皆是内力强横之人,借着雪光便能视路。韩跃在前面疾行,青月在后面追随,两人越走越远,很快到了一处密林幽深之地。
“此处不错!”韩跃忽然停下脚步,淡淡笑出声来,意味深长道:“上有古木参天,下有松软枯叶,只需稍稍清扫积雪,便是办事之地!”
青月款款而来,闻言挥掌猛扫,掌风四溅飞射,将一地积雪吹开。
“啧啧,好内功,可惜大材小用了!”韩跃赞了一声,忽然探手出掌,一把握住了青月高耸的双峰。
青月咯咯浅笑,柔媚道:“贫僧这掌力可不算大材小用,皎洁之躯即将奉上,这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说话之间徐徐脱下身上僧袍,然后又开始脱内衣,脱到胸前之时忽然娇媚横了韩跃一眼,咯咯笑道:“侯爷您把手拿开,贫僧把内衣脱了才好乖乖躺下,等会儿随便您怎么都行,现在不用这么急吧。”
韩跃双手仍然按在她胸口,忽然哈哈一笑,大声道:“别脱了,人活在世上一辈子,生死才是最重要之事,虽然应该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但是本侯爷怜悯你是女人,让你穿着裘衣离开……”
青月一怔,正欲问韩跃何意,猛觉胸口一阵大力袭来,韩跃刚猛无俦的内力一下涌来,瞬间震碎她的肺腑。
噗嗤
一口鲜血仰天喷涌,青月眼睛里闪着迷茫和不相信,喃喃道:“泾阳侯,你……”
韩跃一脸寒冷,沉声道:“本侯爷说了,此处上有古木参天,下有松软枯叶,如此幽深场所,正是办事之地。青月,你安心去吧,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野,会给你立一座孤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青月不断咳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虽然被震碎肺腑,然而内力保护之下一时还不会死,奋力嘶吼道:“泾阳侯,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不错,我就是在骗你,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洗澡的鬼话?”韩跃大喝一声,冷冷道:“你武功高强,我若不骗你,便不能贴近杀你,不能亲手杀你,我心中念头不能通达。”
青月不断惨笑,口中污血不断溢出,森然嘶吼道:“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可怜贫僧还想侍候你,想不到换来的却是杀机。泾阳侯,我自幼苦修佛门阿难真经,同时兼修西域天魔武卷,你虽然震碎我内腑,信不信我仍能垂死挣扎,将你格杀当场。”
韩跃一惊,运起内力便想再击两掌,哪知青月忽然一个前扑,双手狠狠搂着他的脖子,趴在耳边轻声道:“但是贫僧不会杀你,我舍不得杀你,泾阳侯,你埋葬我之时可否用树干给我做一块碑,写上泾阳侯之妾的字样。记住了,名字要写清楚,我叫紫霞,不叫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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