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和夏九滢听到老头儿谈起了他的孙女儿，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紧张之色，显然他们都在担心老头儿会因为提及伤心事而再次发病。
“老先生，您能不能看出来，我哥究竟是怎么死的？”唐心心又问道。
“呵，你以为老夫是神仙吗？”老头儿笑了笑，反问道。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老先生，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唐心心站了起来，说道。
“希望你节哀顺变，走吧。”老头儿没有在阻拦唐心心，摆摆手说道。
“再见。”唐心心又向肖远说了再见，然后匆匆离开了。
唐心心走后，老头儿看到肖远三人一直在客厅里站着没坐下，就摆手道：“你们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小丫头，你去冲一壶茶，老夫渴了。”
“我去冲茶？”林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是啊，这里你最小，难道你还让老夫去给你冲茶不成？”老头儿反问道。
“哦，好吧。”林然撇撇嘴，往厨房泡茶去了。
肖远和夏九滢坐到了老头儿对面，老头儿问道：“我的书呢？”
“我收起来了，您要看我再给您取出来。”肖远说道。
“不必了。”老头儿摆摆手，说道，“小子，从今天起，老夫要督促你学习，就从那本易经入门开始。”
“好啊。”肖远欣然答道。
“嗯，既然你也同意了，那么老夫给你第一项任务，就是将那本书在三天内一字不差的背下来。”
“啊，背下来啊！”
肖远闻言一惊，初中高中的时候，他最烦的就是背诵古文，那时的古文都是短篇，而且是相对较易理解的经典篇章，而那本易经入门艰涩程度远远超过那些古文经典，更不要说篇幅长度了，所以，当老头儿提出要他三天把易经入门背下来的时候，他的脸当时就苦下来了。
“怎么，有意见吗？”老头儿脸色一沉，问道。
“理解了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背下来？”肖远问道。
“当然要背下来了，不仅是那本入门，我给你带来的所有书，你都要背下来，这个没得商量。”老头儿挥一挥手，说出了一个让肖远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那一箱子书都要背下来，太可怕了。
“我抗议，你这是填鸭，就算我背下来了，不理解又有什么用。”肖远抗议道。
“抗议无效，小子，你不要不知足，我老人家难得有时间有心情调教你，你该感到三生有幸才对，这种事情要是让洪门那帮小子听到了，估计会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下来的。”老头儿驳回了肖远的抗议。
“他们羡慕你去教他们好了，我的学习方法是以理解为主，背诵为辅，你想要反其道而行之，会对我造成严重干扰的。”肖远继续争辩道。
“小子，你就不要挣扎了，这件事情昨天我已经和你师傅商量过了，如果你不愿意听话的话，就去找你师傅说理去吧。”老头儿很是得意的说道。
“我师傅也同意了？”肖远意外问道。
“同意了，我老人家主动提出要替他调教弟子，他敢不同意吗，小子，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你开始给我背书，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时间，必须把易经入门背下来，否则老夫就要惩罚你。”老头儿说道。
“可是……”肖远仍觉得心有不甘，最主要的是他不愿意背书，于是又想争辩。
“小子，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头儿却断喝一声，打断了他的争辩。
“我当然是男人了。”肖远答道。
“名言有云，是男人，必背书。”老头儿说道。
“这是谁说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这道理也不通啊。”肖远反问道。
“这句话是我说的，道理也是我说的，就这样了，你再胡搅蛮缠，小心老夫揍你。”老头儿两眼一瞪，大声道。
“肖远，你就答应下来吧，爷爷也是对你好。”夏九滢坐在一旁看到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有些担心老头儿发病，于是拉了拉肖远的胳膊，劝说了一句。
“好吧。”肖远本来还想继续反抗，夏九滢这一开口，却是瞬间将他给软化了。
“嗯，上善若水，以柔克刚，小子，老夫看出来了，你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啊，哈哈……”老头儿看到肖远答应了下来，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第570章 清晨教导
第二天，肖远照常在天没亮的时候起床晨练，昨晚热身运动回来后，却看到也已经在院里站着了。
“老先生早。”肖远和老头儿打了声招呼。
“嗯。”老头儿爱理不理的应了一声。
肖远觉得无趣，就没有再理会老头儿，在距离老头儿不远处站定，准备练习师傅传授给他的拳法。
跟随童半山学习过一段时间后，原来的超负荷极限锻炼因为存在很大的问题，已经被他逐步的抛弃，取而代之的是结合了五行八卦门一些理念的，相对较为温和的锻炼方法，虽然这种改变还没有太长时间，但是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好处，运动强度减弱了，身体的力量和爆发力却没有因此减弱，相反，还有一种缓慢进步的趋势。
站在院内，将师傅传授的五行八卦拳反复演练了几遍，肖远慢慢收功，从忘我状态恢复过来，却发现老头儿站在旁边，双手抱臂，在盯着他看，两只眼睛亮晶晶，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大清早的被一个老头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肖远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挠了挠头问道。
“没有，你很好。”老头儿答道。
“哦。”肖远应了一声，鉴于老头儿的喜怒无常和行为怪异，他没敢再去和老头儿多说话，而是继续无视他，摆了个姿势，开始打军体拳了。
“停，停。”哪知他刚打了三拳，就被老头儿喊停了。
“老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吗？”肖远问道。
“你进过军队？”老头儿问道。
“在军队受过训。”肖远答道。
“难怪了，小子，这套拳法我建议你不要练了，这种纯粹的杀人拳法，练久了身上会沾染戾气，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老头儿说道。
“您也这么认为？”肖远问道。
“怎么，还有人给你这么说过吗？”老头儿反问道。
“我师傅这么说过，他也建议我完全放弃这套拳法。”肖远答道。
“看来童小子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小子，既然你师傅都这样建议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练习呢？”老头儿问道。
“在我看来，戾气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这套拳法虽然全部是杀人的招法，但是杀人与否，却存乎于心，如果心有杀念，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有可能做出杀人之事，如果心中没有杀念，就算手持钢刀又如何？”肖远说道。
“小子还算有些见识，不过老夫和你意见不同，我看你练功，会很容易沉浸其中，进入忘我之境，在这种境界之下，你会不由自主的完全沉浸在拳法之中，我来问你，你练习杀人拳法中的每一个杀人招式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心中是否存在杀念？”老头儿反问道。
肖远沉默了下来，军体拳的每一个招式都是有所针对性的，讲究的如何高效快速的杀死对手，他在练习的时候，自然也会顺着每一个招式去想象，毫无疑问，这种想象就是赤裸裸的杀念。
“你承认了不是，我虽然只看了你的几个招式，但是从你的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得出来，这套拳法你浸淫极深，就算你平时能够能够控制自己的心，不使戾气外泄，但是当你在诸如紧张，愤怒，悲伤，兴奋等非正常的情况下，你还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不使戾气外泄吗，所以，老夫可以断定，你之前一定杀过人，你说对不对？”老头儿看到肖远沉默了下来，继续说道。
“是的，我杀过人，不过我杀的人要么是该杀之人，要么是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下杀的，老先生，难道在你死我活的情况，还要克制自己的杀念，任人宰割不成？”肖远反问道。
“老夫问你，你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吗，真的全部都是必杀的情况吗？”老头儿反问道。
肖远闭上了眼睛，想起他在卡玛那红楼所经历的事情，当他从大树上跳到楼顶，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断楼顶巡逻那人的喉管时，那人捂着喷血的脖子，瞪着自己的眼睛里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曾经让他心里产生过波动和恻隐，以至于潜入楼道后，抓到的那几个保安全部都是打晕了，并没有杀死，但是接下来一系列紧张的事件发生，却又将他心中的恻隐全部赶了出去。
格斗场更衣室里那些保安，在衣服脱光，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他全部杀掉了，现在想起来，那些人只不过是王俊鹏的走狗而已，他们本可以不死的……
老头儿看到肖远陷入了沉思，脸上的颜色变幻莫测，继续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子，你才二十岁，人生道路刚刚开始，双手就开始沾满血腥，以后你的人生还很长，难道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你都要用杀人的办法来解决吗？”
“老先生，以前我曾经被恶人过分迫害，以至于失去了理智，戾气入脑，听您一番话，我确实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肖远说道。
“嗯，孺子可教也，其实你也不用心理负担过重，年轻人保持一些热血也是好的，不过要把握好这个度，不要像老头儿我，老来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都是早年恶事做得太多遭到的因果报应。”老头儿摆摆手说道，说完后满脸的哀伤，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老先生，您节哀顺便。”肖远担心老头儿哀伤过度，再度发病，连忙劝说道。
“你不用担心老夫，来来来，老夫看你练得不错，和你过过手。”老头儿摆摆手，脸上哀伤之色尽去，对肖远说道。
“还请老先生手下留情。”肖远没有客气，能和这个老头儿过过招，体会一下师傅说的真正高手的实力，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来吧，老夫一只手，你尽管进攻，用你的杀人拳法。”老头儿向后退了一步站定，右手背到了身后，左手前伸，笑着说道。
“小子就不客气了，如有得罪，还请见谅。”肖远像老头儿抱了抱拳，客气一句，双手成抓住，大喝一声直取老头儿的咽喉而去。
第571章 有问题
肖远气势汹汹的进攻并没有给老头儿带来任何困扰，只见他身体往一旁微微一侧，抬手顺势一拨，肖远顿时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向波涛一般汹涌而至，带着他身不由己的歪向一边，蹬蹬蹬向前走了好几部，方才停下了脚步。＇无上神通＇
“什么感觉？”老头儿扭转身躯，面向肖远，面带微笑问道。
“老先生果然出手不凡，小子佩服。”肖远压下心中的震惊，抱了抱拳说道。
“少废话，老夫问你什么感受，不是听你恭维的。”老头儿对肖远的回答很不满意。
“老先生刚才的出手，让小子感觉如同大海波涛一般，虽温和，但却无法抗拒。”肖远说道。
“道家曰，上善若水，水是温和的，也是最养人的，但是水温和却不代表水可任人欺辱，水若伤人，则势不可挡，你再来试试。”老头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老先生，小心了。”
肖远再次向老头儿扑了过去，只不过这次使用的却是结合了五行八卦拳意的军体拳，不再是一味的刚猛了。
“来得好。”老头儿和肖远的手臂交接，断喝一声，手臂顺着肖远的胳膊往后一缩，似有粘性一般，带着肖远的胳膊在面前画了个圆，然后突然发力，带动空气，竟发出一声爆响，肖远被推得腾空而起，向后飞腾了将近两米，方才落地。
肖远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更加震惊，和老头儿刚才交手的感觉，让他想起了用手击打漂浮在水中的葫芦一样，用力越大，反击力越大，也幸好刚才他用了五行八卦拳的拳意，没有一味的刚猛，把力使老，否则老头刚才顺势推自己的那一下，绝对能把自己推得骨断筋折了。
“小子，这次有什么启发。”老头儿站立原地，手捻胡须问道。
“水遇强则强，小子有些明白了，多谢老先生手下留情，再来。”肖远没有再一味的恭维老头儿，而是说了自己的感受，却是摆出来五行八卦拳的起手式，军体拳却是彻底收了起来。
“悟性不错，难怪童小子上赶着要收你这个徒弟，来吧，老夫今天高兴，好好陪你玩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杀招，你的那个杀人拳法，真的只是小把戏，有害无益，不要也罢。”老头儿说道，说完仍然是左手伸向肖远，静若止水。
……
夏九滢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表，六点了，于是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后，穿戴整齐刚要打开房门出去，门却从外边推开了，肖远走了进来，只是他的形象却让夏九滢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
“被老头儿教训了。”肖远苦笑着说道，此刻他浑身泥土，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尤其是两只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夏九滢顾不得出门了，拉着肖远回了卧室，帮助他把上身的衣服脱掉，看着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心疼的要掉出泪来。
“你又怎么得罪他了，让他打成这样？”
“也没有得罪他，只是和他切磋了一番，这还是他用一只手打的，要是用两只手，我估计今天就躺床上啥也别干了，你也别怪他，他其实是在指点我。”肖远看到夏九滢言语间对老头儿有了不满，连忙说道。
“以后禁止你和他切磋，这么多乌青，你不怕疼，我都心疼死了。”夏九滢伸手抚摸了一下肖远肩上最大的一块乌青，心疼的问道。
“这点儿小伤，比起我在山狼小队训练时受的伤，简直不值一提。”肖远说道，本意是想要安慰夏九滢，却不想话一出口，夏九滢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掉了下来。
“滢滢，别哭别哭，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注意的，保证不再受伤了好不好。”肖远见状有些手忙脚乱，一边帮夏九滢擦眼泪，一边保证，胳膊的疼痛一时却是忘记了。
“你这人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太让人不放心了，我不要听你的保证，我要看你的行动。”夏九滢扭了一下身子，说道。
“好好，我保证，以后一定用实际行动，好好保护自己行了吧？”肖远连忙说道。
“你还保证？！”夏九滢瞪了肖远一眼，娇嗔道。
“呵呵……”肖远连忙闭上了嘴巴，呵呵笑着，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挠头，胳膊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夏九滢见状，连忙问道。
“被老头儿震了几下，胳膊疼的厉害，不过应该没受伤，活动几下就好了。”肖远说道，说着咬牙抬起胳膊慢慢的活动了几下，然后站了起来，往浴室方向去了，刚走到浴室门口，却看到夏九滢也跟了过来，就问道，“我擦一下身子，你跟来干什么？”
“你胳膊疼，我帮你吧。”夏九滢说道。
“呵呵，好啊，大清早有美女侍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肖远笑道。
“贫嘴。”夏九滢脸红了起来，抬手打了肖远一拳，在他痛呼声中将他推进了浴室。
……
中午，肖远下课后，前往酒店赴唐家二叔的约的时候，遇到了有些小麻烦，老头儿要跟着去，肖远劝说了一番，最终劝说无效，也只好由着他了，但是当他们来到酒店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