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蘸孟氲絑城来看看他们的婚房,不如就在Z城见面吧。对于这样的回答,苏晓瑾并不觉得意外,就苏国梁和王雪燕那种嫌贫爱富的做人方式,哪会让邓元平那样显贵的人物亲自登门?那会让他们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不过他们愿意来,就不用邓元平夫妇过去了,这样也挺好的。苏晓瑾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一口答应了下来。
初三那天,苏国梁和王雪燕到达了Z城,苏晓瑾和邓诺天去车站接了他们。
一走进邓家大宅,苏国梁和王雪燕就被眼前这气派、庄严又不失雅致的别墅给怔住了,瞪着眼睛,愣在了那里,但很快回过神来,怎么着也不能在亲家面前失了形象,立刻随着邓诺天和苏晓瑾进了别墅。
走进餐厅,邓元平和黄碧莲已经在那里摆了很丰盛的晚宴来款待这两位贵客的到来。开宴时,苏晓瑾的心里直打鼓,手心也不停地冒着冷汗,生怕她的父母说出一些莫名的话来,让她很难堪,邓诺天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放松点。
而那天苏国梁和王雪燕的表现却大大出乎苏晓瑾意料之外,从头到尾一直温文有礼、举止大方,甚至连邓元平提出送给他们一套别墅作为聘礼时,他们也婉拒了,说他们城里、乡下都有房,老两口要那么多房子也没什么用。这一切都让邓元平大有好感,真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啊,这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难怪会有苏晓瑾这样明事理的女儿!
苏晓瑾看着她的父母,一脸的狐疑,真不知那老两口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零食聊天,这时,黄碧莲不知从什么地方搬出一个台历走了过来,冲着苏国梁笑嘻嘻地说道:“亲家,结婚的日子我们选在三月份,您看可以吗?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换时间。”
苏国梁没有接过台历,摆了摆手,说道:“亲家,你们看着办吧,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就是,人家知识分子哪会信这种迷信东西!就你,特迷信!”邓元平立马拿过那台历,把它放在了一旁,一脸的尴尬。
黄碧莲狠狠地白了一眼邓元平,一肚子的腹诽,我迷信?当初也不知谁比我更积极地拿着生辰八字大老远地找名师算黄道吉日!
苏国梁抿了口茶,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也没太多要求,以后晓瑾就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那语气仿佛万分不舍似的。
苏晓瑾听了那话,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吃到嘴里的核桃感觉根本无法咽下去,今天她的父母实在太不同寻常了!王雪燕一直面带笑容坐在那里,不多言语,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而苏国梁则完全像一个一家之长,话语简短,却很有威严!其实苏国梁和王雪燕之所以会这样,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此时的苏晓瑾根本无法猜到。
那晚,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很晚才散去,气氛还算温馨、祥和。第二天,苏国梁和王雪燕便回去了,临行前,邓元平很是不舍,千叮咛万发嘱咐,让他们有空常来坐坐。
整个春节,黄碧莲有事没事都拿邓诺成开涮,邓诺成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虽有百般冤屈,却不敢说一句反抗的话,唯有暗暗默念苏晓瑾快点来,苏晓瑾一出现,黄碧莲便立刻弃了邓诺成,和苏晓瑾眉开眼笑地说起话来。
过完春节,苏晓瑾再去上班时,所有同事对她的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活都抢着帮她做,对她也都毕恭毕敬的,生怕得罪了她,这种感觉反而让苏晓瑾感到别扭,其实当初她不想过早暴露身份,也有不想面对这样情景的一面,可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这里不是G城,“天成建筑”也无法跟“邓氏集团”相提并论,所以在G城即便身份暴露了,她也能很自若地和同事处好关系,而这里却不行,这里人多,想法也多,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即便面上拿你当朋友,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很难猜测。
“华美”百货的附近果然要新建一个大型百货商场了,取的名字还别有深意,叫“胜美”,那意思不言而喻,摆明了就是和“华美”对着干!而这个项目正好是由“邓氏集团”来做,苏晓瑾看着那个项目方案,眉头不禁蹙在了一起。
邓诺天自然能够猜到她的想法,搂着她的肩,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更何况,这事还很难说,或许能给那条街带来更多的人流,促进这一带的发展呢!”
苏晓瑾淡淡地笑了笑,她自然也明白商场如战场,竞争激烈,烟硝味十足,到处都暗藏杀机。
“其实陈阳也不喜欢做生意,如果‘华美’真的不行了,对他也未必是件坏事,或许他可以更加安心地画画了。”沉默良久,她喃喃地说了这么句话。
见苏晓瑾那么说了,邓诺天紧绷的心也放下许多,说道:“陈大海那人做事一向谨慎,只是他那一套经营方式现在看来未免老套了些。”
“这么说,你也觉得他会败下来?”苏晓瑾问道。
“他不转变方式,肯定会有影响的,不过,人往往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一些道理,有时摔个跟头,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能悟出一些人生道理来。”邓诺天剑眉微挑,若有所思似地说道。
苏晓瑾回想着陈大海那张阴鸷、冷酷的脸,说过的那些冰凉、无情的话,心里也默认邓诺天的说法,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也没弄明白应该怎样做人,如果失去些钱财,可以让他明白做人的道理,真的没什么不好,更何况依陈大海做事的风格,即便真败下来,也不至于败得一塌糊涂,他定然会给自己留好后路的,这么想着心里更释然许多。
不知不觉在邓家大宅也住了快三个月了,每到夜晚夜深人静,邓诺天想跟苏晓瑾亲热时,她总是推脱,怕老宅隔音效果差会被邓元平和黄碧莲听见,即便勉勉强强同意了,也是动作轻缓,小心谨慎的,完全不能尽兴,看来她真的是被初夜那次给吓住了。
结婚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所有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天,黄碧莲拉着苏晓瑾一起去珠宝店取定做的首饰。珠宝店的营业员看见两个贵宾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很热情地接待她们,倒了两杯茶给她们,并招呼她们坐下,转身便去拿她们定做的首饰。
黄碧莲趁这空档又在店里闲逛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款式出来,仿佛怎么也看不腻,买不够似的。
而苏晓瑾根本无心再买,索性坐在沙发上喝起了茶,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不一会儿,刘惠娟便和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苏晓瑾的心里不禁掠过一丝不安。
刘惠娟自然也看见了苏晓瑾,用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对身旁的中年女人冷冷地说道:“这世上最可耻的就是那种想尽一切办法巴结有钱人的低贱女人!”
苏晓瑾听了,心里直打颤,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可她是陈阳的母亲,想着陈阳曾经对她说过的让她原谅他父母的那些话,她最终还是忍了。黄碧莲刚好没看中什么东西,正往苏晓瑾的方向走,自然也听见了,听完火直往上蹿,什么东西?!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她的儿媳!她当他们邓家的人是这么好欺负的吗?!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它是病猫!她根本忍不下去,快步走到了苏晓瑾的面前……
☆、第九十八章 盛大的婚礼
黄碧莲故意柔声地对苏晓瑾说道:“媳妇啊,人活在世上,可以没钱,没地位,可有一样东西一定要有!”
“什么东西?”苏晓瑾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良心!人最不可以没有的就是良心!人没了良心,那活着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黄碧莲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响亮,显然是说给刘惠娟听的。
刘惠娟听了不禁毛骨悚然,抬眼正好对上黄碧莲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更是吓得低下了头,真没想到黄碧莲居然也在,对黄碧莲,她还是有所顾忌的,早知道黄碧莲在,她是绝对不会说刚刚那句话的。
刘惠娟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拉着那个中年女人走出了珠宝店。
她走后,黄碧莲冷哼了一下,恨恨地说道:“儿子都变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悔改!这种人就应该让他们倒霉一辈子!”
这时营业员拿着珠宝盒向她们走来,黄碧莲的脸上立刻阴转晴,笑成了一朵花,打开珠宝盒,拿出里面的首饰,将它们一一戴在苏晓瑾的身上,满脸散发着喜悦的光芒,苏晓瑾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也一扫阴霾,心情舒畅许多,她对首饰并没多大兴致,过来买首饰完全是为了讨黄碧莲欢心。
邓诺天的别墅已经装饰完毕了,可黄碧莲不舍得苏晓瑾走,又留着他们多住了几晚,一直到结婚前三天,才忽然对邓诺天说道:“你可以搬到自己别墅去住了!”
邓诺天听了,总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我可以搬去了,那苏晓瑾呢?
他母亲真够过分的,居然抢老婆抢到这种程度,连住都不让住在一起了!
可他假装不生气,风轻云淡地对苏晓瑾说道:“老婆,快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搬!”
黄碧莲一听不高兴了,瞄了眼邓诺天,气呼呼地对他说道:“你没听清楚吗?叫你搬,又没叫晓瑾搬,干嘛让晓瑾去收拾东西啊?”
邓诺天这下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搬啊?”
“你不知道吗?结婚前三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黄碧莲振振有词地说道。
邓诺天顿时气得炸毛,问道:“这都什么时候的规定啊?”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规定,中国的这些老规定都是有道理的,你不会连三天都忍不了吧?”黄碧莲故意激他道。
邓诺天被黄碧莲这么一说,倒说不出话来,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邓元平,而邓元平戴着副老花镜,佯装看报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再去看苏晓瑾,那女人正在那里抿着嘴偷笑,更是气得无语,只好独自一人上了楼,去收拾东西。他现在可以肯定了,他母亲上辈子一定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和他抢同一个女人的男人!而那苏晓瑾那女人就更可恶了!平时要跟她亲热一下,推三阻四的,现在把他踢了,她倒笑得挺开心!完全一副幸灾乐祸、迫不及待的模样!
苏晓瑾已经开始休息了,每天和黄碧莲一起去做做面膜,逛逛街,闲下无事时,便坐在一起吃点心,苏晓瑾比较中意起司蛋糕,拿着调羹,一勺一勺舀着吃,样子很雅致,黄碧莲见了心生喜爱,也学着她的样,吃起了起司蛋糕。
一旁的邓元平看见了,忍不住冷嘲热讽道:“人家小姑娘这样吃当然好看,你一个老太婆瞎凑什么热闹啊!让人看着做作!”
黄碧莲一听,脸顿时沉了下来,冲着苏晓瑾气呼呼地问道:“晓瑾,我是不是很老了?我这样吃是不是很难看?”
苏晓瑾看着黄碧莲像孩子般生气的脸,忍不住笑了,安慰道:“不老,妈一点都不老,看上去才三十多岁!”
黄碧莲听了,心情立刻爽快许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还是我们家媳妇好,那糟老头子眼馋我们吃起司蛋糕,故意说那些话来恶心我!”说完又狠狠地瞪了眼邓元平。
邓元平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和女人争,他永远占不了便宜!
每天晚上,邓诺天肯定会打电话给苏晓瑾,听听她的声音,以解相思之苦,而那女人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言辞中没有一丝思念,絮絮叨叨地尽说些今天和黄碧莲去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情,满满的全是喜悦,仿佛没了他,她也一样过得有滋有味的!
这天早晨,邓诺天打苏晓瑾的手机,苏晓瑾刚好在浴室,没听见,他便把电话打到了老宅。
黄碧莲接起了电话,一听是邓诺天的声音,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啊?大少爷!”
“妈,晓瑾呢?我刚刚打她手机,她没接。”
“哦,她大概在浴室。对了,一会儿,我跟晓瑾一起去趟养老院,给他们送些东西去,顺便把喜糖也分了。”黄碧莲说道。
“去养老院?那妈您就别去了,我跟晓瑾一起去吧,分喜糖我们俩分更适合些。”邓诺天想着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苏晓瑾见一面,心里不禁一阵窃喜。
而黄碧莲却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几天你不能跟晓瑾见面!”说这话时分贝立马高了几分。
“妈,这也就一说法,没必要这么叫真吧?现在还有谁这么在做?”邓诺天急了。
“好了,你把公司管好就行,养老院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完,黄碧莲很不客气地把电话给挂了。
邓诺天望着那发出“嘟嘟”声的电话,一肚子怨愤,他这个妈,真的很过分!“三天不能见”不过是一很古老的说法,而他的母亲摆明了以此为借口,整整霸占他老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一面都不让见!人家是娶了老婆,婆媳关系水火不相容,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娶了老婆,母子关系水火不相容!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更让邓诺天郁闷的是,被黄碧莲一搅和,他居然忘了找苏晓瑾什么事!
Z城比G城大许多,邓家在Z城的养老院自然也比G城大许多,这里入住的老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不少都身患疾病,所以,这里的设备自然也比G城的齐全、先进。
苏晓瑾和黄碧莲走进养老院,刚放下送给那些老人的东西,便有不少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她们打起了招呼:“哎哟,这不是邓夫人吗!邓夫人的气色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咦?这位是谁啊?我们好像不曾看见过啊?”
黄碧莲一脸的笑容,笑呵呵地说道:“这是诺天的老婆,我的大儿媳!后天他们就要办婚事了,我们今天就是来分喜糖的!”
说着黄碧莲打开一个纸箱,从里面拿出喜糖,一一分给那些老人,老人们知道邓家来分喜糖了,全都围了过来,争着拿喜糖,沾喜气。
苏晓瑾看着那些此时都像个孩子的老人,忍不住笑了。忽然,一个老人扶着一棵树猛吐了起来,苏晓瑾的心一紧,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拍着那个老人的背,在她吐完后,用餐巾纸替她擦了擦嘴巴,然后又递了杯水给她,让她漱漱口,在老人漱完口后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她则转身将老人吐下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整个过程麻利、自然,没有一丝嫌弃。
黄碧莲见了,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深了,心里对苏晓瑾又多了几分喜爱。
养老院的那些老人们也都夸赞起苏晓瑾来。
“邓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好的儿媳!”
“是啊,现在的孩子都娇气得很,哪像这位姑娘这样!”
“邓家一向积善,所以老天也帮他们,这才娶了这么好的儿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依我看啊,这姑娘就应该是他们邓家的人!”
“……”
黄碧莲越听越高兴,嘴巴笑得合不拢,而苏晓瑾却羞得满脸通红,她不过是随手做了这么一件事,却得来这么多人夸赞,这实在让她不好意思。
回去的途中,黄碧莲问苏晓瑾:“你刚刚去侍候那老人,还帮她清理吐的污秽,你不觉得脏吗?”
苏晓瑾淡然一笑,说道:“说实话,恶心的感觉多少还是有的,可当时看她那么不舒服,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你看上去动作很娴熟,是不是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啊?”黄碧莲又问道。
“自己也这样吐过,身边也常会有人生病需要照顾,不过侍候老人倒的确是第一次。”苏晓瑾说道,她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她的父母对她极其冷漠,即便生病了,态度也很不耐烦,常常置之不理,所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苏晓瑾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