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乐没话了,反正这单生意够他赚到盆满钵满,主顾太牛气他唯有马首是瞻,至于别墅区修建好干什么他多话就属于管的宽。
兰思定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详细的设计理念老赌会交代徐守乐。
两人出了书房,老赌对喜笑颜开的徐守乐交代道:“以后再上岛见兰少自己细致着点说话做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混搅不清。”刚才侄儿的表现令他十分不满,年纪轻轻已经把欲望全写在脸上。
徐守乐眼色不错,脾气也好,被训还能笑着凑近:“叔,你现在真是发达了,以后可记得多给侄儿点方便。”
老赌是个实在人,跟油滑的徐守乐对付不要一个盘子里,但念在彼此的亲戚关系终究没再多加教训,只嘱咐一句道:“好好干工作。”
他能给方便但侄儿不一定能受得起,这些后话他也不想多说。
兰少此举是帮他,在独岛上修建居住区找谁修都是一样,偏生把便宜给了他,就是为了涨他的面子,老赌心里透亮,对兰思定更加感激不尽。
他把徐守乐带到另一间书房,拿了兰思定前段时间修整好的计划书,再说了些关于独岛的事,这才送侄儿上船离开。
回航的时候在海上看见了正往回游行的菲尔特等人,九张人脸上都透着深深的疲倦。老赌硬了下心没停船接应,因为他知道集训他不能插手。
不过一路上加大了马力,飞速的回了独岛,飞速进了别墅,飞速找到兰思定。
气还没喘匀兰思定倒先开了口:“到点呢?”
老赌嗓子眼发紧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兰思定也随着他点头:“走吧,去沙滩看看。”
三天集训完了,也是时候兑现他对小白的承诺。
到了沙滩上,海水浅滩之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人。
他们各个衣衫褴褛,身上都带着不少伤口,再经过海水浸泡和高温照射,饶是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过细菌感染导致发炎。
老赌带着人手中提着装满清水的塑料桶,将瘫倒的人拉离海水,用清水全冲了一遍,做了紧急处理。
“都还活着?”兰思定立在人群边,挺拔的个子颀长的影子,太阳在身后为他四周添了一圈光芒。
“老大,三天的时间,比三十年还长。”席尔瓦躺在沙滩上连手指都没有力气去动,却还鼓了最后一口劲对兰思定抱怨。
在海上不眠不休,长时间处于水压状态大量耗费的体力精力和热量,加上四周埋伏了各种要命的水生物。
能活着回来只能说是奇迹。
兰思定上前踢了踢席尔瓦的脚说:“还有力气反馈你的心得体会,要不再进去两天?”
席尔瓦一声哀嚎,偏头假装晕眩。
这是菲尔特坐了起来,垂着脑袋有气无力:“老大,小德在海上出现幻觉了,你先看看他。”
他们这群人里就属小德的体质最差,没遇见老大之前那小子是个宅在家里的黑客,以孱弱标榜自居,底子不行,眨眼十年过去现在也跟着他们一起集训,能熬过来确实不容易。
兰思定眼瞳微微收缩,在人群里找到已经睁不开眼的小德直接背在自己的背上:“老赌,上缴监控视频,把人收拾收拾。返回。”
小德整个人贴在兰思定的后背上,浑身酸疼眼皮沉重,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但还有知觉,能感觉老大背着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老大,我……不算丢人吧。”
兰思定驮着小德,心口酸了下,紧接着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腿:“不丢人,是条汉子。”
小德吃疼清醒了不少,不由咯咯的傻笑一声,一笑之下牵扯了伤口疼的倒吸了下凉气,这可不得了,整个人趴在兰思定背上开始不停的咳嗽。
兰思定心疼兄弟,将人装上车让老赌卯足了劲往别墅开。
一群人被卡车拉着回了别墅,白艾和费玲达也赶来照顾。
在客厅内白艾见一群爱笑爱闹的人跟刀山火海里兜了一圈回来般,个个身上的伤口都触目惊心,见骨见肉看的人揪心。躺在沙发上病怏怏的模样,连哼唧都没了声音。
她感受到了兰思定的严厉。
这男人说一不二,说把人扔大海里就扔大海里,一点犹豫都没有。
不过……虽说集训狠了点,可她理解。
兰思定下手总比自己的兄弟被敌人下手好,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平时经历的事也非同小可,在黄泉路上滚一遭回来,就比别人多一条命,同生共死患难过的本事更是旁人无法比拟。
白艾一边按照驻岛医生的指示处理手下的伤口,一边对皱着眉头的兰思定说:“心疼呢?”
兰思定犹豫了下:“有点。”
“如果时间重来一次还这么干吗?”
“不。”
哟,转性呢?白艾扭头准备戏谑,连费玲达都好奇的瞅了过来。
只听兰思定说:“如果重来一次,不会是三天,得六天,这点不要命的伤对他们来说算轻了。”
……
狠啊是真狠,白艾继续包扎伤口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费玲达也收起了好奇的目光,专心致志的用针线缝合。
被疗伤的伤员更是一起闭上了嘴,害怕表现的不够虚弱被狠心的兰思定再扔回海里。
这就直接导致本来应该哀嚎遍野的治疗现场,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器械的声音,谁看都以为别墅内是在上演一出哑剧。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期间费玲达有意无意的很是照顾白艾,一会儿让她休息,一会儿给她端茶倒水,因为知道她怀有身孕不能劳累过度,不然出点什么事,他们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拾掇拾掇直接去投海了。
伤员的伤口全部处理好以后,兰思定让老赌把人安顿好,而驻岛医生会守夜观察。
白艾累了一身的汗,被费玲达扶着去休息。
当费玲达下楼准备喝杯咖啡的时候,兰思定已经坐在客厅,他面色露黑,双眼沉浓,唇色无情道:“费玲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应该对我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 白艾不打自招
“老大……”费玲达腿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不会这么快就穿帮了吧。
兰思定见费玲达偏偏倒到的模样,更是笃定了想法:“站不稳?”
“没,是刚才蹲太久现在腿麻了。”她自认演技非凡,想不通哪里出了纰漏,虽然被抓包,但是未到最后一刻她决定打死都不承认。
“是吗?你的反应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费玲达干笑,沙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兰思定这状态她太熟悉了,跟着老大出生入死多年,看尽他对待敌手的决绝,不想有一天自己也会身处如此境遇,突然很想冲上楼把白艾拉下来当挡箭牌,她不想尝试千疮百孔的滋味啊!
兰思定顺手拍拍身旁的座位:“过来坐,我给你泡了咖啡。”
“老大,我喝茶就好。”费玲达步步为营,恨不能把前进的脚步扭转成倒退。
兰思定笑:“那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换壶茶。”
费玲达箭步冲向了沙发,端端正正的坐在兰思定身边:“不用,咖啡就好提神醒脑有助于集中注意力,老大,哪能让你劳累的跑前跑后为我泡茶啊。”
说完讨好的笑。
要遇见平常兰思定也就放过费玲达了,可事关白艾即使费玲达把脸笑到璀璨的快要炸裂他的脸色依然如旧。
抬了下手:“喝咖啡,喝完了我们再谈。”
这时候她连咽口水都困难,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如何下咽,与其慢慢被折磨仿若凌迟,不如给她个痛快。
费玲达但求解脱兰思定却不如她的愿,等她一杯咖啡喝完再倒上一杯:“别着急慢慢来,还有一壶。”
苦咖啡醇厚香浓,却镇定不了费玲达的高度紧张,她肾上腺素都快破表,被兰思定在一旁看着,感觉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压迫,开了空调的别墅内气温也在直线上升。
后背泌出一层汗,不知道是咖啡喝的太猛了还是兰思定的眼神太有力度。
终于等到费玲达把咖啡喝完,兰思定开了口:“小白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呢?”
“老大,真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向你打包票。”怀孕明明是好事,可她现在却被夹在老大两口子中间进退维谷。
兰思定已经怀疑不可能再轻易被费玲达忽悠,话锋一转:“要不要我让驻岛医生帮你把你诊断结果确一下诊。”
费玲达轻易缴械投降:“老大,我承认我有所隐瞒,但是我答应大嫂不说就得信守承诺,要不你上楼自己问。”
兰思定说:“你在教我该怎么做?”
“不敢,是天资不够,聪明比不上老大心眼又不及大嫂,两边都得罪不得,老大……开恩啊!”
兰思定想了想:“你立刻启程去北约一趟。”
费玲达费解:“老大,北约和大嫂有关系吗?”
兰思定横着眉抛了部手机出去:“没关系,有任务在当地,你落地后会有人联系你。”
费玲达如获大赦,手机一装:“老大,我出发了。”
她宁愿上战场也不敢再搅和进兰思定和白艾的私事当中,一溜烟的逃窜掉,连带来的行李都未收拾。毕竟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逃命的时刻她绝对会充分把握。
费玲达前脚走兰思定后脚就上了楼。
敲响白艾的房门,房中没动静。
兰思定自发的登堂入室,看见白艾正缩在被子里,紧闭的双眼微红的两腮,是熟睡的样子。
他不忍心叫醒她,可再不忍心也抵不住焦心。
费玲达的嘴紧如蚌壳,撬不出一句实话,光这一点就让他担忧,是小白的身体真的非常不好所以才让费玲达如此顾虑吗?
到底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小白才会隐瞒至此,如果不是刚才疗伤的时候,他从费玲达身上瞧出端倪,她们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费玲达平时脑子快动作粗,做事图完成却不讲究细致。为同伴疗伤她都抱以不治死为准则,偏偏对白艾举止小心,一副呵护有加的模样。
如果只是女人每个月的例行日子到来,费玲达殷勤的不免有些过火。
兰思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心里过了一遍,走到床边轻轻的摇晃着白艾。
白艾睡的正香,被摇醒也朦胧着,她虚眯了眼看清打扰她美梦的人是兰思定,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挑了上好的位置继续迷糊着。
“小白我有事问你。”兰思定小心翼翼的抱住白艾,作为发问人他忧心忡忡,本来被隐瞒他应该生气,可心里没底光有一肚子的担心。
白艾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其实脑子里已经转了成千上百圈,他能这么突兀的把她摇醒,应该是费玲达露馅了吧。
他之前能在她身上瞅出不对劲,当然更能在别人身上看出异常。
兰思定心细如发本就不好骗,白艾也没有长期隐瞒下去的打算。
兰思定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白艾睁开眼算清醒了:“没有。”
兰思定诈她:“费玲达把所有事都对我说了。”
白艾反诈:“你知道还问我?”
兰思定见一计不成,也不想再兜圈子,用劲连人带被的将白艾抱了起来:“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如果有问题咱们上岸。”
白艾整个人被埋在雪白凉被中,一片臃肿,她困难的伸出手揪着兰思定的衣领,身子往下沉:“我没生病,不用看医生。”
兰思定忽然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缀满了火药:“小白!你什么时候变着这么任性呢?”
白艾面对兰思定的魔音穿耳毫无心理准备,心突突的在嗓子眼溜达了一圈才落原位:“你吼什么吼?”
兰思定沉痛道:“为什么不看病,你身体不好应该接受治疗,你忘了你以前生病的时候吃药打针都不排斥,怎么现在脾气还拧了。”
白艾还在凉被里挣扎着,被兰思定抱成一团让她感觉他是在故意的恶整她。
于是提议:“你先把我放下来。”
兰思定很高大上的说:“你先跟我去看病,等我知道具体情况我再放你下来。”
白艾面红耳赤的掐兰思定的脖子:“你放不放?”她蜷着身子难受。
兰思定脑袋凑近点白艾,方便她掐的顺手:“不放。”
白艾也就装模作样一下,真要她掐她也下去手,知道兰思定是铁了心的要跟她耗下去,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他肯定会按他的方法找到真相。
反正瞒是瞒不住,不如她自己开口。
“兰思定,我怀孕了。”
……
上一刻还闹哄哄的卧房瞬间变得安静。
兰思定看着白艾,白艾看着兰思定,两人彼此对望连呼吸都能听见。
兰思定记得他一次出任务,记得他第一次击毙敌人,记得第一次进入中南海,记得第一次受到表彰,记得第一次被委以特别重任,记得第一次中弹,记得那些游走在生与死的日子,他记得很多第一次,每一次的心情都尚算平静。
可能跟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他在磨难中长大,自然学会了压抑情绪,军人切忌大喜大悲,追求冷静自持。
这辈子他以为除了白艾不会再有事情能左右他的情绪,但显然他高估了他自己。
听见她说怀孕两个字,他的心口好像被一波大浪毫无预兆的冲击,撞的生疼让他好半会儿都回不了神。
兰思定愣的很彻底,两眼发直好像魂儿都上了九重天……散了。
白艾怀孕,是他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这句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转了无数遍,随着时间流逝好不容易感受到其中的滋味,他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这很美好,美好到实在虚幻。
“你说什么小白,你再说一遍好吗?”兰思定在发愣后问。
白艾有求必应:“我怀孕了,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当爸爸了,上岛的那天我让费玲达帮我检查身体,号脉显示我已经有四个星期的身孕,因为我知道有了孩子你肯定不会再让跟着你一起冒险,所以三天前逼你签了那份契约。费玲达是被我威胁才不敢对你说出真相,一则我怕你用孩子限制我的行动,二则我怀孕的事本就应该我告诉你。”
既然已经说出口,白艾秉承一鼓作气的美好品德,由头到尾全部交代,一点没落下,听的兰思定的脸色越来越黝黑发亮。两眼里风云汇集电闪雷鸣。
待到她说完,兰思定深吸了几口气才幽幽开口:“你瞒着我就没有想一想东窗事发会是怎么结果?”
白艾赶紧搓揉起兰思定的脸颊:“想过啊,可我怀孕了,你不照顾孕妇的心情吗?”
兰思定表情很复杂,喜悦中带着怒火,怒火里夹着激动,整个人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已经找不到北,他要当爸爸了,要他骂白艾他死活是舍不得的。可不吼一吼这爱作怪的小女人,他又着实不甘心。
索性问起了白艾:“你说说你该怎么安抚我?”
白艾说:“你先放我下来。”
兰思定听话了怕伤着白艾,一点都不犹豫的把人又放回床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白被收拾了
小心的对待好像白艾是易碎的瓷器娃娃,他们的孩子孕育在她的肚子里,他高兴欣喜若狂,处于消化消息的阶段,没来得及将白艾的举动融会贯通的想一想。
整幅心思扑在媳妇儿身上:“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白艾带着小心:“你没什么想说的?”上一秒他还在求安抚,这么快就能当什么事没发生,不正常。
兰思定笑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白艾说:“我瞒着你你不生气?”
兰思定坐在床边轻言细语着:“生气拿你也没办法,你让我签了契约,联合费玲达一起骗我,你跟我说你肚子不舒服,还用女人的生理周期当借口,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隐瞒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你肯定会一直瞒到你觉得合适的那一天,前后你都想的很明了,知道你是孕妇我又爱你肯定不会难为你,你说的话我得听,我答应你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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