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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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赋-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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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都是少年,往后也是少年,永远都是少年。

    温若松道:“我也开始慢慢的练武了,可惜过了年纪,拜了一个师傅,他是一个道士,教会了我一些蛇鹤相争的拳法和身法,也只是能活动一下身子骨,真的让我上场杀敌,那是万万不能的,效果倒是也有,可总觉得不够用。”

    元铁山算是听出来了,这一次来瀚州不仅仅是为了公事,还有一些私事在里面。

    陈煜和元青元麟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候着下文。

    元铁山道:“老实说,先天罡气我怕是不能传授给你了,这门功法,需要童子身才能入门,修行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才可破身,你现在的儿子都比长得高了,先天罡气就算我想要传授给你,可你的身子骨不干净啊。”

    几人一阵无语。

    温若松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元铁山,苦笑道:“这话说的,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贪图你的先天罡气,你随意给我传授一些硬把式就行了,也能让我到时候继续陪着你金戈铁马的折腾,不过还是老规矩,你在前面,我在后面,若是和你并肩而行,我也只能拖后腿了。”

    元铁山爽快道:“这事儿好说,等吃过饭以后,我就随手给你写一篇适合你的武道功法,也是我近几年的些许感悟,你是文官之首,悟性奇高,应该是能体会到里面的博大精深的。”

    “不过话说礼尚往来,我都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了,你怕也得回敬回敬啊。”

    温若松放下筷子,没来由的豪情万丈道:“老哥你都这么爽快了,我还能磨磨唧唧的不成?”

    “你的小儿子在苍云城拉帮结派,有一统江湖的趋势,其触手渗入了拜月山庄,也和常帮纠缠不清的,这件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过些日子,灵州的风岭山脉,大概会有盐铁矿产,我就当做没有发现过,让你的小儿子捞点好处,也不会有啥副作用,如何?”

    陈煜心里一沉,觉得有些欣喜,他也算是元正半个师傅。

    当初元正走的时候,陈煜交代了许多事情,如今看来,元正都当真了,并且为之努力,陈煜的心里是由衷的高兴。

    元青和元麟没有多大的反应,三弟在外面搞了一些什么事情,等他及冠之年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清楚了。

    元铁山听到这话,重重的拍了拍温若松的肩膀,差点让温若松这把老骨头给散架了。

    “好!既然如此,老哥再给你送一份大礼,除了适合你的功法口诀之外,我再将我收藏的万年火灵芝送给你,到时候你吃了活灵芝,大概会上火,不过上火了尽量找你老婆,可别偷偷的去青楼啊。”元铁山豪爽道。

    温若松“……”

    “小弟在此,拜谢老哥了。”

第二百零七章 无为() 
元铁山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多年同朝为政,有啥好拜谢的。”

    温若松也觉得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元铁山还是那个丝毫都不讲究的元铁山。

    这一次来,温若松轻车快马,看似简洁朴素,实则在北方各地暗中巡游了一圈,本来他还打算去江南看看的。

    可江南那是什么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世家大族,读书人扎堆拉帮结派的地方,论出生,温若松比不过那些江南世族,也不去受那个气了。

    千年的王朝,万年的世家。

    有些士族之主,便是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得忍着让着,言语上也不会过分呵斥。

    大争之世到了,也几乎没有读书人什么事情,都是武夫打头阵,大魏有温若松这样的读书人,是大魏之幸,也是元铁山之幸。

    温若松说道:“其实这一次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过上两三年,你们都要忙活起来,而我这样的人呢,大概会在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地方享清福,略尽绵薄之力。”

    “这一次也是感觉到自己逐渐的力不从心了,便四处走走,该见见的老朋友,都见一下,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和老哥你见面,大概会是在什么时候了。”

    “我家小儿温严,以后也有劳老哥你多多照拂了。”

    元铁山正经了起来,没有继续打哈哈了。

    眉头微皱,问道:“你这是个什么情况,起初你书信过来说要在我这里喝几杯小酒,我以为你来了,就是喝几杯小酒,再说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可现在你这更像是交代遗言啊。”

    温若松苦笑连连。

    他不是武夫,便是元铁山传授他一些硬把式,温若松也很难有长足的进步。

    成为文官之首,已经有些年头了。

    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上下,看似是风光无限,可在陛下看来,更像是尾大不掉。

    读书人都觉得成为文官之首,可以扛起历史的车轮,可以风光无限,可以光宗耀祖,也可以为万世开太平。

    可是万世的太平,可真的不是那么好开的。

    温若松一生,虽说是儒家门人,可他并不相信儒家那一套,更多的是信奉道家。

    不知不觉间,已经犯下了很多的忌讳,也是到了这把年纪,温若松才反应过来,陛下也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理想的陛下。

    朝堂,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朝堂。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见到温若松如此苦笑,元铁山心里大概明白了。

    也没有说出什么意气用事的话,有些事是需要去做的,而不是说出来的。

    温严在一旁,暗自神伤。

    元铁山这一次很轻柔的拍了拍这个读书人的肩膀,笑道:“原来我们都误会你将贤侄派往苍云城的用意了。”

    温若松敬了元铁山一杯酒,说道:“我只能锦上添花,真的能雪中送炭的,还是王爷你。”

    元铁山也没有说多余的客套话,道:“以后贤侄的事,就是我的事。”

    “青儿,麟儿,待会儿吃完饭以后,你们就去后院里,结拜为异姓兄弟,也将你们的弟弟的拜进去。”

    温严终于明白了老父亲为何会来到瀚州,为何会如此朴素的来到瀚州。

    温若松笑道:“当年我是银子不够,多吃了一碗饺子,是你给我结账,现在我又是银子不够,你又请我吃了一顿饺子,想起来,我还真是喜欢欠你的人情啊。”

    元铁山道:“这有什么,活着的人,谁还不欠下别人的人情了,再怎么要强的人,也总归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不害怕别人欠我的人情,就怕没人连欠我的人情啊。”

    温若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陈煜心里对这位读书人油然而生了一股敬意,元青和元麟看了看旁边的温严,遇上弟弟那样的人,是他的不幸,可能有温若松这样的好老子,也是他最大的造化。

    酒宴过后,温若松也没有多余的耽误,等到自己的儿子和元家的儿子进入那个无人敢去的后院里结拜过后,便带着温严走了。

    来的时候,两袖清风,走的时候,还是两袖清风。

    元铁山和陈煜将温若松父子送出了瀚州。

    界碑出,初夏的风儿有些燥热,蝉鸣声,也烦扰着夏日。

    青青草坪,绿水无垠,远方的崇山峻岭,都是大好河山。

    元铁山说道:“这个老棒子,一辈子对得起天,对得起,对得起庙堂,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啊。”

    陈煜感慨道:“想来大秦和大魏开战之后,温若松会在前期执掌我们的漕运粮草,军备军饷一事,到了后期,也许是某个我们不熟悉的读书人上位,到了那一步,反还是不反?”

    造反这种事是诛九族的大罪,可陈煜是苦难过来的人,元铁山也是这样的人。

    规矩和法则存在自有其道理,其实很多人也不是多么的在乎规矩和法则,他们也只是想要活的更好一点,获得更自在一点。

    元铁山和陈煜就是这样的人。

    年轻的时候过五关斩六将,到了这把年纪,有着不俗武道修为的他们,仍然还在巅峰,仍然还是当初的少年。

    元铁山很认真的想了想:“不反,瀚州不是个出龙的风水,想来你也预测过无数次,只要我们反了,大魏崩乱,即便我们掌权,也经不起其余三国的摧残。”

    “当然了,若是其余的三国皇权社稷崩乱了,咱们就可以造反了。”

    陈煜点头道:“这一天,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那个孩子,以后应该如何处理?”

    那个孩子是温严。

    元铁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既然那个孩子那么的爱干净,到时候给他一份打扫军营官府的活儿,让他好好干着,我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但我尽量把一个爱干净的人,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灵州的风岭山脉里的盐铁,想来也有着常帮的人会介入,这一次的事,让正儿自己去解决,我们无须插手,也不好插手。”

    “明白。”陈煜低声道。

第二百零八章 老子不虚() 
后山的木屋,宽约五丈,高约三丈。

    木屋没有多余的修饰,更没有雕梁画栋,只是在屋顶正中央,有一鸾凤木雕,远望马场与秦岭。

    门前,有一块菜圃,初夏时节,倒也能种植一些晚菜,大概到了深秋才能下锅入肚。

    单容站在木屋下,木屋共三层,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尉迟阳小心问道:“姐姐一个人住的话,还要自己煮饭,不如我叫上几个伶俐的丫头上来照顾姐姐,给姐姐当做剑侍与园丁。”

    单容觉得站在屋檐的感觉很好,可以欣赏夏日的光,更能遮风挡雨,形单影只,头顶也是一片天。

    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想一个人居住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我会自己煮饭,自己种菜,所有的事情自己来,你只需要将粮油大面等送到这里就好。”

    “伶俐的丫头们固然可爱,可丫头们也是人,莫要真的当做奴仆了。”

    尉迟阳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元正,元正本来想站在屋顶上,站在更高的地方看一下马场,也能看得到更远的地方。

    可这是单容以后的道场,元正没有那么做。

    这一段日子,除了水云舟这个帮会外,还征服了其余的大小帮派约莫三十来个,都在灵州境内。

    在江湖上倒也没有掀起腥风血雨,擒贼先擒王。

    至于剩下那些难以处理的人,或是安抚怀柔,或是直接杀了,取决于其价值高低。

    元正的心有些乱了,这一段时间,自己的诸侯剑的确是进步了不少,却也有斑杂,瑕疵颇多,想要修复这些瑕疵,元正还得苦修很长一段时间。

    恍惚间,元正微微侧过头,半山腰上有一个凉亭,凉亭不大,也没有多余的桌椅,只是能遮风避雨罢了。

    吕安和尉迟维两人在凉亭里静静的等着,也没有到达山顶。

    后山的山顶,大概从这座木屋建成以后,就是拜月山庄的禁地了。

    若无重大的事宜,吕安和尉迟维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更不可能来到这个凉亭里等候。

    要说这些日子,元正干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成立了自己的帮会,名曰“云端之巅。”

    云端之巅的名讳,取自于狱魔。

    在秦国的时候,元正了解到狱魔是云端上国世代传承之剑,如今自己成为了狱魔的主人,引经据典一二。

    本来想直接引用为云端上国,可想来不妥,无论是大秦还是大魏,若是知晓元正是这个时代的云端上国的主人,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尉迟阳也留意到了凉亭里的吕安和尉迟维。

    吕安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尉迟维则是读过书的账房先生。

    两人出现在一起,很是有趣。

    单容道:“既然你们有你们要忙的事情,那就去吧。”

    元正和尉迟阳没有耽误,直接离开了山顶,两人乘风而行,瞬息来到了凉亭里。

    尉迟维和吕安同时微鞠一躬。

    这一段日子,拜月山庄里的骨干成员虽然嘴上不说,却也知晓,拜月山庄已然潜移默化的融入了元正的云端之巅里。

    也因此,尉迟维和吕安可以齐头并进,可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种融合的迹象,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云端之巅的出现,也让拜月山庄的油水翻了几番。

    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其实也不算什么。

    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一个月却有十两黄金,谁都会羡慕那个很低的位置。

    元正道:“你们两个应该是为了一件事而来到这里的吧。”

    吕安和尉迟维相互对视,然后点头。

    尉迟维让吕安先说,这个举动,让吕安对尉迟德尉迟维父子更加的感恩戴德了。

    到达一个位置,其实没有那么的困难,可到达一个位置,能够去做符合自己位置的事情,就很难了。

    寻常来讲,如吕安这等毫无背景落魄士子,很多时候是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

    可尉迟维和尉迟德给了吕安很多次机会,也指点了吕安很多,吕安也失误了很多,可那对父子,依旧信任着吕安。

    这份香火情,吕安打算用一辈子去偿还。

    吕安双手作揖道:“灵州风岭山脉出现了盐铁,铁矿居多,生盐居少,其价值无法估量,还未开采,数额尚不明确,灵州官府,对此事一无所知,二者为了养兵屯田,也不愿去风岭山脉里消耗兵源。”

    大魏如今的国库还是很充盈的,也多亏了温若松那个读书人。

    元正想了想,问道:“依你之见呢?”

    有些耳语,元正也有所听闻,尉迟德尉迟维父子处处让着吕安,处处护着吕安,让吕安有了足够的机会去品尝失败,去获得成功。

    有些人,失败了一两次,就在别人的嘴巴里定型了,然后从此一生,碌碌无为。

    有些人,失败了很多次,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窍门,受到某些启发,便鲤鱼跃龙门了。

    元正很想知道经历过失败和成功地吕安,到了如今能有几斤几两,也想知道,吕安对这件事是否有着主意,或是说,真的把他放在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上,是否可以挑起大梁。

    吕安沉思道:“官府不去搭理,无非是没有精力,也会和道上的江湖帮派有矛盾冲突,眼下这个风口浪尖,官府也要好江湖搞好关系,边境之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则是常帮。”

    “常帮里,高手如云,人才济济,有三万帮会成员,而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人,此事想要成,还得画龙点睛一二。”

    “我们需要一个高手,去震慑常帮的西蜀双壁,否则,我们必败。”

    “这份油水,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事,也是战略上的成败关键,我们得到,则我们有了起势的基础,常帮若是得到,在未来,也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甚至会因此事,常帮会真的归顺于大魏。”

    “我几番思量,火拼的可能性不大,可也要讲究一个吃相,或多或少,都要分给常帮一些油水。”

    “老话说得好,月盈则亏,我们吃了独食,堵不住常帮的悠悠众口,也会让常帮对我们心生恨意。”

    “常帮得了些许油水,纵然对我心生恨意,也不会是什么深仇大恨。”

    闻得吕安这些话语,元正还没有看出吕安的深浅,这文韬武略无关,更多的是一份老道的人情世故在里面。

    还好,到了点子上,吕安还能经得起考验。

    元正向尉迟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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