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主儿,谁敢来招惹?
元麟和元青得知消息后,没有多大的反应,一切如常,也没有刻意的谈论这件事,只是放开手脚的在苍云城浪荡潇洒了一圈,温严离开之后,压力骤减。
打算潇洒上几天,就回武王府,反正温严在苍云城这里是无功而返的,于这两兄弟而言,算是大功一件了,哪怕这个功劳是很被动的。
武王府。
元铁山和陈煜的神色很古怪,怎么都没有想到,温若松的精心布局,死于舆论当中,那位大舅哥,估计这会儿也只能苦笑连连。
陈煜问道:“温若松的来信怎么说?”
元铁山将手里泛黄的信纸递给了陈煜,一脸古怪神色。
陈煜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武王殿下调教出如此有为的儿子,实乃家门之幸,我家严儿,自愧不如,我亦如是。”
“然大争即将开端,殿下恣意妄为,也当以大局为重,以退为进。”
“舆论之事,老朽并不计较,日后若是来了殿下瀚州之地,还请殿下请我吃一顿酒。”
“若松奉上。”
陈煜放下信纸,咧嘴一笑道:“温若松要来瀚州,莫非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元铁山道:“有没有带着尚方宝剑,我是不知道的,可肯定带着一些我们不太喜欢的东西,替陛下巡游瀚州,找茬他是找不出来的,可必然能给我们添堵。”
“随意规划军阵布局,不是温若松能干出来的蠢事。”
“可若是咱们这里的某位小将军,或是很多位小将军其实是温若松府上的食客,咱们就不好办了,自家里有着别人的眼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让人难以放心啊。”
“说实话,温若松来了,我也想把他扔进粪坑里,可这样的事不体面,是小孩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我不能这么做,虽然我想。”
陈煜一阵无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温若松既然要来,谁也挡不住,大魏境内,除了后宫庭院,可还没有温若松不该去的地方。
元铁山沉思道:“我一直都在想,温若松出手了,那么庞宗也不会闲着,可事到如今,庞宗都没有多大的动静,这实在是让我不理解,他们两个,一文一武不分家啊。”
陈煜道:“庞宗只是出于利益才和温若松那样的读书人往来,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夫,也仰慕着王爷你,他想要将王爷取而代之,更想要压住温若松。”
“一个人吃馒头和两个人吃馒头,滋味是不一样的。”
如今的局势就是元铁山吃着大馒头,温若松和庞宗分别吃着不大不小的馒头,能管饱,但是不过瘾,底子不硬气。
读书人找武夫的麻烦,自古至今,要么就是读书人害死了武夫,要么就是武夫将读书人打一顿出一口气。
比较之下,武夫下手没轻没重,可读书人的心肠总比武夫更要歹毒几分。
温若松是不是一个歹毒的人,元铁山还真的不清楚,但他清楚,身边的陈煜不是一个歹毒的人,是一个闷骚的好人。
本想着让陈煜这个半吊子的读书人去对付温若松那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可这样不对,身份不对,人家来了,主人家自然要出来见客。
一时半会儿,元铁山还真的想不到怎么对付温若松,对付自己的大舅哥。
不对付也行,可要是不应付的话,庞宗那个老王八蛋也不会闲着的。
武王的心里很郁闷,招谁惹谁了这是?
大魏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了土地,也滋润了很多人。
雨幕中,元麟和元青松松散散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去之后,怎么交差也是个比较费口水的事情。
且回去之后,也不知道父王还会安排什么扎手的事情。
同样是在雨幕中,元正一行人踏上了去往西蜀的路,这一路上,注定不会很平静,找麻烦的人也在路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可如何是好()
春雨霏霏,路上行人欲断魂,因位清明节要到了。
从苍云城出来后,李鼎也有了一头自己的坐骑,是一匹品相上佳的甲等战马,毛发黑亮,一双眸子炯炯有神,透出野性的光辉。
据闻这头战马来自于秦岭里的野马之王,拜月山庄里的尉迟维花费了三月功夫,才驯服了这头野马之王。
名曰“奔雷。”
李鼎的坐骑在江湖上已算是极为不俗,多数行走江湖的人,不说甲等战马,能有一头小毛驴骑着都算是脚不沾土了。
可和身边的别云兽,万里烟云照,駮马,万灵鹿比较起来,李鼎的坐骑逊色了很多,可还好,奔雷的脾气很大,曾是野马之王,丝毫不怯身边的几头极品坐骑。
过山川大河如履平地,在甲等战马的确有这样的异类,奔雷也勉强可以做到过山川大河如履平地,速度而言,奔雷追不上万里烟云照等,可气势上不弱下风。
李鼎对自己的坐骑很满意,就是和哥哥一样,还缺一个趁手的兵器。
南阳郡的郊外,元正和单容很想回铸剑阁看看,拜访一下唐峰和唐澜,当初能离开铸剑阁和进入铸剑阁,都欠下了人家的人情,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他们本就是是非缠身的人,去了铸剑阁,也会给铸剑阁带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铸剑阁于李尘和李鼎而言,也是伤心之地,心里的那道坎算是过去了,可一想到铸剑阁里的种种往事,兄弟两人亦有一种另类的近乡情怯。
郊外的客栈里,客人依旧寥寥无几,但这里的酒肉还算是不错,价格也还公道,比南阳郡内的客栈要便宜不少。
几人没有进入客栈,而是在露天处围坐一桌。
这个客栈,元正觉得很有亲切感,当初就是在这个客栈,和师姐吃了一顿好的,在黄昏时刻的万里残阳里目送师姐远去,如今又回来了。
元正说道:“陈煜叔叔说过,有些人他志向远大,他有凌云壮志,可到头来还是要走一些回头路,当回头的时候,会渐渐地明白什么是人生的酸甜苦辣,那样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过来人才懂。”
李尘和李鼎想起了那个居住在半山腰里的农户,那位老伯一个人的日子,也不知过得如何了,打算在这里稍微停留后,便去那里看看,给那位老伯买一些礼物,和衣裳。
梦清秋则对大魏境内的一切都很陌生,这里的风土人情没有大夏那般开阔潇洒,反倒是有些拘谨而厚重。
这一次还是要的老母鸡炖汤,以及三五个时令小菜,搭配着米粥。
单容说道:“缘起缘灭,终有定数,还小的时候,我不懂这些,认为所有事都像是剑道一样,可以笔直端凝,可以一往无前,可现在也明白了,总有一些事,会让人身不由己,让人厌倦而又欢喜。”
这世间可以一心一意钻研武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说那样的人日后会在武道一途能有多高的成就,也许名扬天下,也许默默无名,可那样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福气。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都是闲事。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只有一件闲事,那该多好啊。
淅淅沥沥的春雨停了有两天了,阴天不下雨,最适合赶路,也最适合和故人畅聊情怀。
单容也没有如何的心事重重,事情来了,麻烦来了,去面对去处理就好,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重头来过,这便是单容如今的心境,倒也符合开战之前的氛围。
李尘道:“吃完饭以后,我想要回那个老伯那里看看,有两年没有见过那位老伯了。”
元正心里略微抽搐了一下,当初若没有那位老伯的接纳,还真的不知道该将李尘和李鼎往哪里安排,也曾在约定,若是日后江湖上不得相见,就在几年后的中秋过后相见。
结果和师姐也好,和李尘也好,都在半路上遇见了。
元正沉思道:“也好,反正咱们去西蜀,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在此之前,应该去见的故人,都去见一见,也不知道以后忙碌起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不方便去碰面的人,也只能指望以后有机会去碰面了。”
李尘和李鼎对视了一眼,都在思考着,待会儿应该去买一些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好。
元正玩笑道:“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老伯门外的看门狗,真的是一条极品看门狗啊,连万里烟云照都不怕,敢直接咆哮,甚至还想干翻扛把子,如此极品,我都怀疑是不是要成精了。”
俗话说,最值钱的莫过于牛黄狗宝,元正一直都怀疑,那条看门狗或许就有传说中的狗宝。
单容和梦清秋不太明白这三个男人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听这口气,也是一份善缘。
一瞬间,几人心有所感。
视线的尽头,道路淹没于丛林里,丛林里出现了一个骑着龙鳞马的高挑女子,正驾马而来,在其身后,更有许多女子都骑着龙鳞马,乌泱泱的一大片,约莫有三十余人。
若只是路过此地,倒也无妨,可明显,这一群风韵不同的女子,是杀气腾腾的来了,直指客栈这里。
宋雨是一位武道修为极为不俗的女子,二十来岁,便有了道境后期修为,胯下有龙鳞马,行走江湖也是无往而不利,底气足是源自于自己的实力,也源自于自己的宗门。
越女剑宗,是天底下唯一的女子剑道门派。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勾心斗角,是非缠身,越女剑宗里的女子,个个都是对剑道有着超凡天赋的女子,能进入越女剑宗的女子,以后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嫁人这件事上,都有着超然在上的主权。
这股杀气有些凌厉,有些刁钻,春雨停了,女人便来了。
眨眼间,宋雨便带着自己的师妹们围住了这个客栈,围住了元正几人。
场面很大,这些女子们各个气质不俗,锦衣玉带,至于模样嘛,也很少有难看的,多数都是少年的梦想。
李尘想要多看一眼,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倒是李鼎,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看向了宋雨一行人。
万里烟云照和駮马都是极为好战的坐骑,发出低沉的嘶吼,激荡一方天地。
宋雨怡然不惧道:“元正,有些事怕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直呼大名,元正也是一愣,单容一脸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从这架势,元正也能看出这是来自于越女剑宗的弟子,好奇而又无奈的问道:“我想知道,我有哪里得罪了越女剑宗吗?还是有哪里得罪了姑娘你?”
宋雨美眸含煞,也留意到了单容,更多的是留意到了单容的佩剑太鸾,直觉告诉她,那是一柄极为危险的剑。
同性相斥,在女子剑客里,还是很常见的。
宋雨道:“你也算是出身不凡,哪怕是庶子,也是贵子,可将温严扔进不雅之地,着实有些过分,此番前来,就是要替温严公子讨一个说法,也许温严公子气质儒雅,温润如玉,干不出心狠手辣的事情,但我不是那种人。”
也是事发之后,元正才知晓那位年轻公子就是温若松的独子,是有些不讲究,令元正恶名远扬。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替温严打抱不平的人,有些是出自于江湖门派,有些则出自于名门世家,多数都和温若松有着横向关系,温若松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上下,对温严也是爱屋及乌。
比较口碑,元铁山不是温若松的对手,元正和温严也是相差甚远。
可怎么都想不到,有越女剑宗的人为温严打抱不平,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都说越女剑宗里的小姐姐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妙女子吗?怎么也离开了剑宗,声势浩大的来替温严打抱不平了。
还是说有其余的事情夹在这里面,元正不解。
既然是女子,也不好下手,让女人打女人,似乎也有些对不住师姐单容和戴着面具的梦清秋。
宋雨没有下马,玉手搭在了自己的剑柄上,美眸里的光辉如灿烂的煞气,凝望元正。
元正苦笑道:“一个温严而已,真的让那么多的女人为之神魂颠倒吗?你们又何至于如此呢?”
宋雨冷声道:“我是来讨说法的,不是来听你絮叨的。”
身后的师妹们,多数都是在象境,话虽如此,越女剑阵一旦形成合围之势,也够元正几人折腾的。
元正提不起真元,也无法聚精会神。
男人打女人,是不对的,温严他可以得罪,因本身立场不同,可越女剑宗就不一样了,一旦得罪了越女剑宗,就等于得罪了全天下的剑客,在剑林之中无法立足。
这就是女人的面子,虽说有的时候不太好使,可有的时候也极为好使。
元正起身,浑身有气无力,苦涩道:“我要怎么给你说法,低头认错,还是自废武功?”
宋雨很认真的说道:“只要你自己给自己扇一百个响亮的巴掌,然后对着北方跪下,说一声你错了,这件事也就抵消了。”
元正一阵无语,到底是女人啊,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这么幼稚呢。
“这恐怕不行啊,我不想为难你们,就此别过,就当做没有遇见,你看如何?”元正尽量柔和说道。
严重怀疑,这背后有人指使。
一旦得罪了越女剑宗,也几乎在江湖路上走到了一条死路上。
眼下的情况就是,元正若是不动手,那就要跪下来,可若是动手,就会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是一个昏招,比将温严扔进粪坑里还要来的混账。
眼下的舆论,对元正谈不上多好,也不是很坏,可得罪了女人,事情就很难办了。
他本来就打算去西蜀那里搜罗人才的,在到达西蜀之前,定要干出那么一两件还算不错的好事来尽量增添些口碑,口碑这种东西看似无用,实际上管用的不是一星半点。
无奈道:“这样可好,我不拔剑,你若是能在我手底下走过三招,我不但跪下来,还会给自己多加一百个巴掌,甚至会自己找个粪坑跳进去洗个澡。”
“若你在我的手底下走不过三招,那你们就此散场,就当做是交了一个朋友,哪怕是不算朋友的朋友,如何?”
所有的坐骑都是龙鳞马,多数女子剑道修为不俗,真的打起来,会没完没了的。
江湖人,有没有顶级坐骑,是两码事。
宋雨微微一怔,作为一个剑客,不拔剑来面对另一个翘楚剑客,真敢托大啊。
若是输了,宋雨就丢了越女剑宗的脸,赢了的话,好像也不光彩。
元正的皮囊上佳,可惜不是宋雨喜欢的类型。
宋雨又想到若是这样自己都不敢接招,岂不是更加的丢了越女剑宗的脸。
心一横说道:“好,承蒙三公子赐教。”
单容和梦清秋都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吃着鸡肉,喝着米粥,味道不错,外面还有演武助兴的,这一顿饭的档次,已经算是很高了。
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都在里面,没有趴在窗户看,因为不敢看,有些热闹,尽量要避开。
可随着这一次的热闹过后,这家郊外的客栈也是声名远扬,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的。
元正向前走了三步,宋雨也下了马。
男女二人,相隔三丈而对望。
数十头龙鳞马的呼吸匀称而一致,隐约间有剑阵起伏,有端凝沉雄之势。
两人认真的微鞠一躬,行执剑之礼。
紧接着,宋雨便要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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