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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正纳闷呢。”韩秋突然换上了一幅认真严肃的面孔，疑惑地说道：“这首歌已经在网上传遍了，要想卖唱片，市场已经很小了。为什么还有人会出钱买断版权？居然一出手就是一百万，当真是花钱如流水啊？他们该不会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吧？”
“花钱如流水，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回报会像江河，他们肯为你出一百万，那说明他们至少可以从你身上赚到200万。”欧阳霏霏认真地说道。
韩秋点了点头，说道：“最近听到一句流行语：不要怕被人利用，就怕你没用。估摸着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说得对。商人是唯利是图的，永远不会做赔本生意。”欧阳霏霏伸手轻轻撩了撩耳发，对韩秋说道：“你这首歌，我现在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用途，但估计喊价500万，应该比较靠谱。”
500万？韩秋瞬间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擦，这么多钱，足够把哥活埋了！
一片晕晕乎乎中，韩秋和欧阳霏霏到了对方约定的地点。
见到对方的第一眼，韩秋的心理就咯噔一声！
映入眼帘的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气宇轩昂，精神抖擞，一看就像是春风得意的精英人士，年纪轻轻，已经快要跻身成功人士的行列之中。
“韩秋先生，你来了啊，这边。”他远远地看见韩秋和欧阳霏霏的身影，有礼有节地打了个招呼。韩秋一下子就听出来，给自己打电话的，就是他。
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这应该是一个挺优秀的家伙。
但就是怎么一个挺优秀的家伙，与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略显矮小，其貌不扬，脸上随时保持着微笑的中年男子相比，一下子就显得平庸了许多。从两人的气质中，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只是一个打工者。
真正的老板，却是这个满脸微笑的中年人。
韩秋在看到这个中年人的一刻，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不为别的，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中年男子，是个日本人！
“难怪这么有版权意识，原来不是中国老板啊。”韩秋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照理说，与重视版权的外国人合作，也是很好的事，但一想到合作的对象是日本人，韩秋的心理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其实以前，他对日本人虽然说不上什么好感，但也没厌恶到什么程度，但自从去美国参加那次国际数学比赛，跟日本人撕破脸皮连斗三场后，他对日本人的印象就非常非常不好了。
“韩秋，注意自己的情绪，说起来，赚日本人的钱，也不错。”欧阳霏霏是何等的聪明，见到韩秋的神色阴沉，怎能猜不到他的想法。当下也不好直说，于是通过手机给韩秋发了一个短信。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竟然通过手机短信在交流，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这种事，貌似热恋中的情侣经常干……
韩秋看了欧阳霏霏发来的短信，也在心里对自己劝道：对啊，千错万错，钱没有错啊，犯的着跟钱过不去么？既然是日本人的钱，那就别客气了，抄起厚背大砍刀，狠狠地宰吧！
“恩，霏霏姐，一会狠狠地敲竹杠，别给哥面子。”看着韩秋回的手机短信，欧阳霏霏会心一笑：这个家伙，真是……
那个看起来很优秀的年轻的中国人，在言辞举止中，对他的日本老板唯唯诺诺，极尽尊敬。他向双方做了介绍，这个日本人叫做井上，是一家大型企业驻中国分公司的负责人。
井上的话很少，但一直很礼貌，很低调，在整个谈判的过程中，一直没有怎么发表意见。
整个会议室里就听见他的中国助手的声音，他滔滔不绝地从东说到西，再从西说到东，围绕着韩秋的这首原创歌曲的创意，意境什么的，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有开口调整价格，也没有说半点关于用途的话题。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们能不能先把价格谈一下，这样大家的心理都有底。”欧阳霏霏见对方迟迟不表态，越发肯定韩秋的这首歌所创造出的价值，将会非常非常大，又秉持韩秋所说的不用给他面子的意见，高举竹杠，往死里砸！
“这样吧，我先表个态，报个价，大家可以慢慢商量。”欧阳霏霏伸出五个手指，要价500万！
韩秋纵然有点心理准备，但见她真的喊出了这个数目，也不禁眼皮直跳：擦，还真的是没有给哥面子啊！不过，我喜欢！
“五百万？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年轻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两人，连连摇头：“我们是在谈生意，不是在开玩笑，请明白这一点！”
然后，他开始分析，从音乐，歌迷，市场，营销等各个角度来计算，得出结论，这首歌能创造出的经济价值，不会超过200万。
韩秋和欧阳霏霏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对这个家伙有些鄙视：一个中国人，对日本主子这么尽心尽力干什么？
“五百万很适合，成交！”正在韩秋和欧阳霏霏为难之际，一直很沉默的井上当即拍板，尽管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但拍板的一瞬间，所露出的那股决断的气势，却显得震撼非常。
原本还想开口询问的中国助手直接闭上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拿出了合同。
这个日本人，是不是也太大方了点？
韩秋试探地问了一句：“井上先生，你们买这首歌的版权，将会用作什么用途？”
“这个，好像与贵方无关了吧。”井上礼貌地笑道。
“如果不知道用途的话，那么价格再高我也不卖。”
第353章 居心叵测
井上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瞬间有一点凝固，但片刻之后，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身边的中国助手则像看着一个疯子傻子般的眼神，看着韩秋，心里默默想到：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到手的五百万都不要，就为了知道用途？
买卖向来的原则是，一旦过户，概不过问。知不知道用途，对卖家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实际意义！
欧阳霏霏倒是没有任何表情，韩秋的表现在她眼里，完全没有出乎意料，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欧阳霏霏在纷繁复杂的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在识人相人方面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她深刻了解韩秋的性格，别看在大多数时候，都挺喜剧的，但一旦倔强起来，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用途对你而言，有任何意义么？”井上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语气不急不徐，显得胸有成竹。
凭心而论，只要这首歌的版权卖出去，使用权就不在自己手上了，对方做何用途，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知不知道，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对方的开价如此夸张，整整五百万，这是多少人辛辛苦苦，劳劳碌碌，终其一生也赚不到的钱啊。拿了这五百万，继续去做自己的实验，管他们拿这歌去干嘛呢。总不可能去给H片配背景音乐吧……
如果是别人开出这个价，韩秋或许压根问都懒得问一声；但现在要买版权的是日本人，这就得掂量一下了。
韩秋是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日本人的，以日本人的精明和商业头脑，以及对中国人的态度，难道还会在这里大搞慈善事业，帮忙穷苦人民？
井上越是不说，韩秋对此就越是放不下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日本人送中国人五百万，这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事。
“井上先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相互坦诚，不要有所隐瞒。”韩秋郑重其事地说道：“当然，前提是，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
话一说完，韩秋站起身来，转身缓步离去。
疯了！真的是疯了！见到钱都不准备要，这不是疯子傻子是什么？井上的中国助手心里一阵抽搐：TMD，老子任劳任怨，做牛做马，连五百万的零头都还没赚到，你倒好，直接将五百万往水里扔，真TMD是个木瓜！”
欧阳霏霏淡然一笑，站起身来，风姿绰约地跟上韩秋的步伐。
“两位请留步！”井上突然开口：“有话好好说，一切都可以商量。”
“其实没什么复杂的话，我只想知道这首歌的用途，仅此而已。”韩秋知道井上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是已经妥协了，于是坐回了座位上。但他的心里却越发的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用途，让对方对这首歌如此上心？
五百万，想也不想，就砸过来，仿佛砸的不是钞票，是草纸。
韩秋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话题：这五百万的单位，是RMB，还是日元啊？要是日元，那岂不是悲剧了？怪不得他这么大方呢！
韩秋的眼睛飞速地在谈判桌上的合同上扫了一眼，待得看清500万的货币单位是RMB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直直地盯着井上，等待他的回答。
井上的脸上依然洋溢着礼貌的微笑，像是一个慈祥善良，与人无害的好大叔，对韩秋说道：“我们在日本的总公司，是以开发游戏为主业的。你这首歌，我想买下来，作为游戏的主题曲。对了，合同里还有一个附加条款，这版权费不但包括这首歌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同时我们对你的肖像，也有使用权。”
这倒是了，日本的游戏业极端发达，要是大卖一款，就是上千万上亿的纯利润，在日本，动漫和游戏的配音配乐已经成了一个专门的行业，创造出的产值难以计数。
欧阳霏霏在心里不断地分析着。
不过即使是这样，出价五百万买一首主题曲，也是高得过分了……
韩秋大吃一惊：擦，最夸张的是什么附加条款，对哥的肖像的使用权？他们是不是疯了，哥这肖像有个鸟用，难不成还能卖钱？
对于自己的斤两，韩秋还是很清楚的。
他心里越发地疑惑了：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痴迷于游戏。井上先生，贵公司开发的游戏，能不能先给我感受感受？最近真是游戏荒啊！”韩秋在心里盘算着，无论怎样，先看看这游戏的内容再说。
居然有游戏要使用哥的肖像，这不是灵异事件是什么？
井上对韩秋这个合理的要求视而不见，转眼瞪了他的助手一眼，那家伙心领神会，忙不迭地解释道：
“韩先生，我们的游戏还没完成开发周期，正在内部测试的阶段，所以要先把你这首歌的版权买下来，才敢加进去嘛。”
他自认为这个理由很充足了，感受着井上先生对他的笑意和勉励，他的心中无比温暖。
谁知韩秋直接像个没事人一般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话：“等你们什么时候开发好了，咱们就什么时候再谈。”
欧阳霏霏再次跟上韩秋的步伐，心中直是苦笑：料想这家伙不会做生意，自己与他一起来，就是主持大局的，没想到……这一趟，真的成了秘书了……
不过，看到他能独当一面，自己的心里，终究还是高兴的。
“井上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待得韩秋和欧阳霏霏的背影走远了，助手战战兢兢地询问他的主子，在他的心里，井上可不像他时刻展露的礼貌笑容那般无害……
“局部处理一下，明天刻一张光盘给他送过去。”井上先生一脸地严肃，礼貌的笑容不复存在，阴沉的面容不怒自威，让助手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待助手离开后，他掏出电话，喃喃念道：“还是给外甥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吧，就怕他一激动跑到中国来……”
……
第二天，一张游戏光盘送到了韩秋手中。
“我倒要看看，这些小日本安了什么心，该不会是用你的肖像做那些……那些……游戏吧？”钟一一突然响起了什么似的，脸颊一红。
欧阳霏霏尴尬地笑了笑：“不至于，怎么会用男生的肖像呢？”
话一说出口，她不禁有些后悔：瞧自己的话说的，好像自己对那些游戏很熟悉似的……人家从来没玩过的……
擦！不可能吧！难道小日本已经变态到了这样的程度，把市场目标对准了广大的女性同胞？
韩秋看着这张光盘，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当时周洋手中的“独立日B”。
花五百万的代价，就为了开发一个H游戏？貌似不太划算吧……
韩秋带着忐忑的心情，将光盘放入了光驱中，打开了游戏。
《战国续——霸天下》，一个秉承了日本游戏的一贯风格，制作精美，场面震撼，剧情紧凑的游戏出现在屏幕上。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赞叹：“小日本虽然面目可憎，但制作的游戏，绝对是一流的。”
相比于时下泛滥的那些以骗钱为己任的粗制滥造的国产山寨游戏，的确不在一个档次上啊。将肖像用在这样的游戏上，似乎也不算委屈了韩秋。
这是一个RPG角色扮演游戏，有点像信长野望，不过剧情不同，描述的是日本的战国时代结束后，一个杀人狂魔带领军队海外发展，独霸天下的故事。
而这个主角的性格和身世，则与魔兽里的伊利丹十分地相似，而人物塑造的精致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伊利丹。
日本人对于细节的极端追求，由此可见一般。
用《语风的记忆》来作为这个游戏的主题曲，两者相辅相成，实在是完美到了极致……
“这画面真震撼啊，还很有那个时代的沧桑感。要是我们国家做游戏的能有人家一半的认真，那就好了。”钟一一看着画面啧啧赞叹：“这场面，真宏大啊，好有天下的那种大气！”
“哎，小日本的确厉害，虽然他们的战国争霸就像是几个村长打架，最后占领了县政府，但被他们包装的，像是史诗般的对决。”韩秋一边玩着游戏，一边不得不摇头叹道：“差距啊，真的有差距！”
“最可怕的不是差距，而是有了差距不承认。”欧阳霏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这款游戏要是正式发售，少说也能捞到几千万吧。”韩秋粗略地算了一下帐：“日本市场，欧美市场，这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中国市场和韩国市场就不用计算了，因为韩国人不会买日本的产品，中国人买的多是盗版。”
“咦，既然中国市场没什么油水，为什么又会用你肖像呢？”钟一一疑惑地问道。
韩秋楞了一下，然后继续玩游戏。
一瞬间，他震惊了：
游戏的主角打到了一个披兽皮，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而这个氏族的图腾，是龙。
旗帜，红色背景，五颗金色五角星。
一个青年跪拜着伏到主角的脚下，举手投降，这个青年的头像经过了处理，看不太清楚，但三人一眼就明白是谁了……
擦，居心叵测！
第354章 注意河蟹
对这个制作无比精良，爽快感无以伦比的游戏，韩秋突然间失去了任何继续玩下去的兴趣，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按照历史来说，日本的村长争霸……呃，姑且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战国争霸……那阵子，中国正是如日中天的强盛时期，但到了这个游戏里，就成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了，一个个长得跟叫兽似的，披着兽皮，举着石器，霸占着一片广袤的土地。
而猪脚的使命，自然是要把这片被荒废的土地给“解放”了，隐隐有点替天行道，拯救天下苍生的意思；
更夸张的是，原始氏族也就罢了，居然还来了一个超前千年的潮流，弄了一个五星红旗，虽然经过处理，五颗星的排列和图案不尽相同，但玩家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啥；
如果说这些玩意都还能忍受的话，那个跪伏在猪脚脚下的青年形象，就让韩秋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虽然脑袋经过了处理，但这游戏的画面实在是精细，人物刻画细腻无比，那神情和气质，来个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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