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道:“你也不用委屈,你们这些人太也愚笨透顶,单单是只认衣服不认人的。
我三番五次的给你们机会.你们却只道是我心下狠毒,难为你们。你问问面前这位相公,魔衣王子在半个时辰之内当真找不到么?只是他们不长眼睛罢了!”
思忘心中猛然一震。看那少女时,那少女冲他又是自潮地撇嘴,诡秘地一笑,那憎人当真向思忘躬了一躬,问道:“请问这位施主,到何处去,在半个时辰之内方能找到那魔衣王子。”
当此之际,思忘知道那白衣少女已然认出了自己,索性把心横了,两性发作出来,向那僧人亦是抱拳一礼道:“这位和尚,你们出家之人不打逛语,我这施主也不打狂语,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僧人登时惊得呆了,回头转了一圈仍是面对二人道:“我问的是那魔衣王子在何处,怎么你这施主说是不打诳语,却打起掸语来?”
思志气道:“你这和尚当真笨得到了家,当真是笨无可笨,只怕是已经笨到了尽头,怎么这么指点你,你还是不回头。”
僧人仍道:“我站在这里并没有要到那里去,怎么施主说我奔无可奔已经奔到了尽头?
我既然无处可奔,自是无可回头,还请施主指点于我。”
白衣少女已是笑出声来。
思忘道:“好吧,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就是那魔衣王子,魔衣王子就是我!”
那少女微笑道:“你自己承认了么?”
僧人却是睁大了眼睛道:“相公何故这般的消遣老僧?须知万般事小,生死事大,我们诸多人等面临生死关头,相公这般的消遣于我,可当真是罪过,罪过呀。”
思忘气得险些便一掌把那僧人打扁了。终于忍住了气道:“又不是我来问你,我自喝我的酒,怎么说是我来消遣你?你既来问我,我自当告诉你实话,信不信却由不得我,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已经告诉了你,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魔衣王子。”
僧人道:“相公此言差矣,那魔衣王子武功通神,而相公笨手笨脚的,定然不会是了,再说,魔衣王子,顾名思义,定然是身穿魔衣之人,而相公一袭白衣自然更不会是那魔衣王子啦。
你自承是魔衣王子,那不是消遣我么?”
思忘道:“我便是消遣你了,你待怎地?”他实在觉得那僧人不可理喻之至,因此这样说,那僧人却看了思忘一眼,又看了那一直微微含笑的白衣少女一眼,呆在了那里。
白衣少女道:“我说你们死得不冤,那自是没有说屈了你们,你们当真是只认衣服不认人的。你想魔衣王子目标那样大,他还会穿了那身魔衣招摇过市,叫你们去找他麻烦的么,现下人家自己告诉你们是魔衣王子,你们仍是不信,那不是笨到了极点,死有余辜么。你说,象你们这些废物,活在世上还有何用?”
僧人本欲再辨,但看那白衣少女脸色严厉,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白衣少女道:“你仍是不信,是么?我问你,那魔衣王子除了身穿魔衣之处,还有什么特点?”
僧人道:“武功深不可测。”
白衣少女道:“那么面前的这位相公有多深的武功。你知道么?”
僧人道:“他好似半点武功也不会的。”
白衣少女道:“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人,你可曾见过饮酒十斤,面不改色的么?”
那僧人登时张大了眼睛、呆在了那里。
白在少女道:“除了武功深不可测之外,还有什么特点?”
僧人道:“英……俊,年轻…漂亮……。
白衣少女向思忘微微一笑又问僧人道:“还有呢?”
僧人道:“背插无鞘宝剑。”这句话说得有些理直气壮,因为他看见思忘背上没插什么无鞘宝剑。
白衣少女看了一眼思忘放在桌上的包裹、问道:“可以么?”
思忘大方地一笑,点了点头。
那少女伸手将包裹打开,魔衣和无鞘长剑都露了出来,少女向那僧人一展:“你看仔细了么?”
那僧人立时跪在地上,“算我愚笨,算我愚笨,还望信使开恩,现下你已找到了魔衣王子,须得救他们一救。”
白衣少女将思忘的包裹仍是包了,放在了桌上;对那僧人道:“你也去罢,谁也死不了。”
那僧人先是一楞,随即站起身来,快步奔去,走到楼锑曰,磕地站住,转身问道:“他们当真死不了么?”
白衣少女道:“我说话自然算数,解药费已经交给了店小二,放在你们的酒莱之中,他们再死了,可与我昆仑信使无关!”
僧人突然仰天大笑,狂奔而去。
思忘听那憎人大笑,觉出有一点儿不对的地方,看那少女时,见她仍是那么若无其事地喝着酒,见自己看她,亦是抬起目光看向自己。
思忘问道:“你一进来就认出我来了么?”
白衣少女道:“不,是喝过三斤酒以后。”
思忘道。“我谢谢你陪我喝了三斤酒。”
白衣少女听恩忘如此说,先是一楞,随即便芜尔一笑道:“何必这么小心眼儿,我同你喝这许多酒,开心的很,每一杯都是真心实意地陪你喝的,可不止三斤。,思忘默然,道:
“那么我就谢谢你陪我喝的每一杯洒。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些人抓我?”
白衣少女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你没听见他们都叫我信使么?”
思忘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奉了何人之命行事?”
白衣少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随即声音极低地补充了一句:“你别怪我。”
思忘向她点一点头,也是轻声说道:“我不怪你。”然后站起身来,不声不响地拿起桌上的包裹,转身向楼下便行。
白衣少女叫道:“喂,白衣王子,你先别走,我有话说。”
思忘站住,回头看着她,道:“我可不是什么王子,我姓琴,名思忘。”
白衣少女奇怪地看着他,歪了头问道:“你性琴?怎么别人都传,你不是姓扬的么?”
思忘道:“我确是姓琴,现下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白衣少女顿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性杨,叫杨执。”
思忘点了点头,也不问那白衣少女到底是哪个执宇,却问道:“杨妓娘,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白衣少女见思忘说话冷冰冰的,脸上现出委屈的神色来,沉下了头,终于还是说道:
“杨公子,能不能看在我们同饮这许多酒的面上,送我一送。。
思忘点了点头:“好,我就送你一送,你要去什么地方?”
扬执道:“昆仑山。”说完了脸色平静之极。
思忘万没想到她说的这个送一送,却是要他送她到昆仑山,一时怔住。
杨执这次是在前面先行下楼面去,竟是也不回头看他。
思忘跟在杨执后面走,一面问道:“为什么要我送你?”
杨执道:“因为只有你能送我。若是别人送我,我定然走不出中原。”
思忘心下觉得奇怪,却也不便再问,想耍说是不送,一开口间便已答应了人家,然后才问人家去什么地方。现下想改口,却是已经晚了。
刚一出得店门,两人都是怔在了那里。
只见四方酒店门外,已是的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执兵刃的疤面人。在他们中间,也偶有一些面容正常之人,他们有的站在服饰相同的疤面人身旁,有的则是孤伶伶地立在那里。
那些人见两人一出店门,便都渐渐地向前靠拢,围了上来足有一百四五十人,顿即在两人周围围了一堵厚厚的人墙。每个疤面人都是面无表情地睁大着两眼.盯着那白衣少女扬执,还似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形貌恐怖骏人之极。
思忘猛然之间明白那僧人何以仰天大笑了,也明白这白衣少女何以那般委屈却仍是求恳自己相送了。
白衣少女道:“你们难道不怕死么?你们身上的毒药已解那是不错的,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地胡作非为,却是否得更要快些呢严那无耳僧人大声明道:“妖女,我们被你愚弄了这么许多年也活得够了,弟兄仍的容貌都被毁成这般样子,早已了无生趣都只盼着有一天身上的毒去了,把你这小妖女一口一口的咬住吃了,哈哈哈哈,今天便是这样的日子了!”
众疤面人也都跟着轰轰哈哈呵呵地大笑,脸上的疤痕本就十分难看,这般的张嘴笑起来,让人直是不忍观看,哪里有点笑的样子,分明是一张张恐怖骇人的鬼脸无异。
思忘说道:“在下琴思忘,我已答应送她回昆仑山去,还有各位看在我的面上今日不要为难于她,放她走路。”
那僧人道:“你道你是谁,你道你真是什么魔衣王子么?那魔衣王子已经前往洛阳去了,弟兄们已是打听得明明白自。哼,你们两个狗男女勾搭成奸,早就商议好了在这里做扣愚弄我们,你道我不知道的么,今日非得把你们两人扒光了衣服,放在一块煮来吃了不可,你还在那里装蒜么?”.白衣少女已是气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思忘最初那般的劝说,那是顾到了这些人曾到六合谷中去相救自己,其中定然有人与父亲杨过有些交情。此时听那僧人这般说,心下忽觉得这些人愚蠢可恶之极,活在世上实在是太也多余,一时之间他豪兴顿起,顽兴只也发作起来,不怒反笑,一阵笑声冲天而起,顿时把那些疤面的人笑声压了下去。
思忘笑毕了,冲那僧人说道:“你这个人太也没有记性,怎么耳朵已经被人割去了,又把那烂舌头伸出来捣乱。我今天发誓绝不杀你,但我定然割了你的舌头,让你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那僧人道:“你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大吹特吹,你道那些英雄侠士的名头都是咬出来的么?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出来的么?
你们两个狗男女。拿着那两个空洒壶比来比去的,就把我们吓得倒了么?象你这等连酒杯也拿不稳的绣花枕头;除了当作女人的玩物,就只配煮来吃了,还能用来干什么?快快地跪下嗑头,我们就让你死得快些,否则定让你们两个狗男女死得惨不堪言!”
那白衣少女只气得晃了晃,便欲晕倒,思忘忙上前扶住了。
疤面人群中立即传出极为下流、淫邪的笑声。
思忘将手掌轻抚在场执的命门穴上,一般浑厚之极的内力立即输入她的体内,她浑身一震,立即醒转,发现自己是依在思忘的怀中,面上一红,忙挪开了身子。
人群中立即传来一阵下流之极的骂声。
白衣少女已是镇定下来,道:“你们是要单打独斗,还是要群打群欧?”
那僧人道:“怎么都可以。对付你们这样的狗男狗女,原也不用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但为了让你们两个死得心服口服,就由你们来决定吧!”
有人接道:“何必让他们心服口服,我们一同上去,一顿乱刀乱剑将这两人剁了,每人分一块肉来吃了算了。我可是要抚一块松软的地方来吃。”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淫邪的笑声。
僧人道:“吃是要吃的,如若不吃,难解心头之根,心头之根不解,这几年的恶气定能不放,那也还是早晚要了我们性命,我说要他们心服日服,却正是为了分来吃了他们。”
有人问道:“为什么非得心服口服才能拿来吃了他们?”
僧人道:“只有他们心服口服,他们身上的肉才会好吃一些,否则如若他们心里不服,那可是无趣之极,他们的肉吃来可是没什么咬头。”.众人都道:“妙极,妙极,那回到六合谷中大家都听你大和尚的,今日也还是听你的罢。”
思忘适时才知道那瘦高的僧人便是那日在聚豪厅中居中面坐的和尚。
思忘问道:“你们面议完了么?”
僧人道:“商议完了,你们说要怎么打,便怎么打,你们说要怎么斗,便怎么斗,。
杨执道:“好,便以三场决胜负。你们可以跳两个武功最好的,也可以跳四个人出来,我们即只有两人。第一场由我来打,第二场便由这位琴公子打,第三场我们两人一同出场,你们也可以派两个人来同我们打。只是须得讲明在先,我们三场中如若胜了两场,各位便不得再为难我们,须放我二人走路”。人群中又是一阵大笑。
僧人道:“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们吃起来舒舒服服,你们说出来的条件,我们接受便是。”
杨执向前一纳道:“你们哪一位出场?”
疤面人中立即有十几人跳了出来,但立即被那憎人喝住了。
僧人道:“不用急,我保证待会儿大家都能吃到这妖女的一块肉,现在不用争也不用枪,先要让她心服口服再说”。
思忘本欲带着杨执一走了之,但他心下已是恨极了这些疤面人,只想把宝剑掳出来病痛快快地大杀一场。看到场执提出的条件,他心下已有计较,他知道杨执那一场无论是胜是败,都无关紧要。自己的那一场和自己同她联手的那一场却是必胜无疑。待得自己胜了,脱出了今日的包围,再找那僧人算账,割了他的舌头。
如若是自己孤身一人,再比这多些的敌人他也毫不畏惧,现下身旁有一个杨执,他不知她的功夫到底怎样,害伯万一有何闪失伤了她。因此那些疤面人的辱骂之声,他强自忍住了,心中却是愤怒已极。
疤面人中经过一番争执,走出了一位矮道人,向那里一站,直如木桩一般的沉实,显是有着极厚的内功修为。
道人道:“妖女,我也不用报什么名字了,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待会儿除了你身上的某一块肉从我的口中进去,从我的谷道中出去,咱们两人只怕再也没什么千系,你要借路哪,我只有这一条路借给你!”
众疤面人立即轰笑起来。
扬执道:“你们这些人容貌被毁,因此爱说一些难听的话来发泄,我也不用跟你们计较.现下我们两人比武,却是各凭真实功夫。你须得想得仔细了,到底用是不用兵刃。”
矮道人道:“我若用兵刃伤了你,只怕你将来的肉不好吃,就用这两只手掌罢,最多是将两只手掌变成拳头,你爱用什么兵刃都由得你。”
杨执道:“我用这个。”说着竟是从思忘的包裹之中抽出了一只巨雕的羽毛。
思忘吃惊不说,那些疤面人更是希嘘出声。显然他们不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刃,只怕连听说也都没有听说过。
思忘道:“杨姑娘,你须要小心一些才好。”他只道杨执向他包裹之中摸索之时,是在寻找那把无鞘宝剑,却不料她会将这羽毛抽了出来。这巨雕之羽虽然坚愈钢铁,但终究不是正经兵刃。思忘当初将这雕羽留下来,原只是感念那巨雕授功之德,却不是想拿来用做兵刃的。
杨执见思忘这般关切地叮嘱自己,向他报以感激的一笑,点了点头。
矮道人双手下垂,一副漫不经心样子。杨执把那雕羽拿在手里,甚是好看,向前一站,也不说什么,举起雕羽便向那矮道人脸上抚去。矮道人投料到这白衣少女一上来没有任何礼节仪式的就动起手来,匆忙之间险些被那雕羽抚中了。急忙向后跃开,白衣少女身轻如燕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仍是那么轻描谈写的一抚。
矮道人原可以不在意她的一抚,那雕羽虽说是坚硬异常,毕竟不同于武功高强之土所用的沸尘。若是几十年前女魔头李莫愁所用的拂尘,那自是非同小可,中脑立碎。雕羽却是直直地即不能当做剑来直刺,也不能当做拂尘来甩,即使被它抚中了!最多也就是勉出点儿鲜血出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