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
被握着手洗,这一洗就洗了半个小时。耳朵还有嘴唇都被丁宁用嘴唇仔细“洗”过,虽然很舒服,可脖子一直往后仰,酸死了。
“出去,我上厕所。”
“快点呀!”
等洗完手走出来,饭桌上多了一瓶酒,还有蜡烛。丁宁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递过一杯酒。安希装含羞的低下头,小声说:“丁丁,你爱我吗?”
“当然!”
“真的?”
“有多爱?是不是赴汤蹈火都可以?”
丁宁微微一笑,反问:“小猫咪有什么坏主意?”
“我想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虾米?不是我听错了吧?哈哈,丁宁几乎要狂笑,安安我求之不得呀!他忍住笑,温柔道:“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就是……”安希靠过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手指戳着他的衣服不说话。
“我抱你去。”丁宁急急地抱起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安希翻身坐在他身上,卷起毛衣,用力亲吻他的胸膛。丁宁抚摸着他的头发,舒服地享受着他百年一见的主动。
皮带被解开了,性器被隔着内裤舔舐。丁宁好几次忍不住想翻身压住安希,都被安希委屈的眼神止住:“你不相信我?”
全身热得不象话,电流满身乱蹿。空虚的性器极需一个温暖的地方来抽插,可是安希还在不紧不慢地又舔又吸。隔靴搔痒知道吧?就是这个感觉。狂风暴雨般的冲动被生生忍住,丁宁可怜极了。
等到性器滴滴答答流出东西,安希才停下来俯身去吻他的嘴。丁宁早就忍不住,舌头快要顶到对方的喉咙里,另一只手自然地伸到安希的后面,轻揉他的臀部。
安安今天特别热情,甚至故意在耳边喘气勾引他:“好痒啊,里面,好想你进去啊。”
还有:“里面都软了,你想干嘛?”故意把那个“干”字说得特别重!把“嘛”念成轻声“吗”。(安安完全堕落了~~~)
真是见鬼,听了这话,丁宁差点泻出来,好容易才忍住,正要大干一场。忽然,“喀喇”一声,丁宁抬头,手被铐在了床头。
又惊又疑:“安安,你干什么?”
安希笑嘻嘻道:“丁丁,你爱我吗?”
“当然,可是你这是干什么?”
“爱我就好了。呵呵,这是夏立给你的情趣用品,你不知道吗?”
“知道,可……”
“可什么?难道我不能用吗?还是你准备跟别人用的?”安希故意鼓起嘴。
“是,你当然……”丁宁硬着头皮回答。
“那就好了,你还要说什么?”
“不是,你先打开这个再说嘛,我们……”
“哦,你不喜欢玩儿这个呀?好,我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呢?”安希把一件件掏出来,笑着对欲哭无泪的丁宁说:“人家第一次玩儿,你说你喜欢什么,我就用什么,好不好?”
“不要吧,安安!”
“你喜欢这个吧,来试试!”
……
正玩儿得不亦乐乎,安希忽然想起来似的,弹起来:“啊呀,我的可乐鸡翅。”说完,立刻跳下床,跑了出去。剩下丁宁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还有跟他一样可怜的小弟弟。
18、分 别
丁宁要走了,今天的飞机。送他的人很多,公司的员工、家里的亲戚、往来密切的客户,还有夏立和管烨。可,他最想要看见的人没有来。
勉强笑着的丁宁,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左右张望。大家心知肚明,可就没有一个人捅破,木偶般说笑着,可见人是多会伪装。
夏立深深叹口气,把丁宁推进了他母亲的面前。什么都不用说,他知道,他的小姨是多厉害的一个人物。
“小宁,你不要怪妈妈。”
丁宁悲伤地笑起来:“我一定会恨你的。”
“小宁……”
“我真想不是你儿子。”丁宁淡淡地响应道,一种黯淡的凄凉从眼中流露出来。
“丁宁,小姨也是为你们好。再说又不是去英国不回来了,等小安家里慢慢能接受了,你们还是……”夏立的话一点都不安慰人,反倒白白惹人伤心。
“你们都不明白他对我有多重要,你们都不明白。”丁宁摇摇头道,接着就再也不肯说话,也不想看他们。
“难道妈妈二十多年的恩情都不如一个旁边的男人吗?”丁太太的声音尖锐起来,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丁宁不说话,站起来就要进安检处。衣服却失态的丁太太拉住:“小宁,你真的不肯原谅妈妈?”
倔强的丁宁,背对着她始终不回头。轻轻拨开母亲的手,决然地离开。
飞机昂扬地冲向云霄,安希的泪如雨般滂沱地落下。
“小安,回去了。”老人看不下去地叨叨道:“看好了就回去。真是不知道造什么孽,好好地喜欢一个男人。把我的老脸都丢尽。让你来大城市赚钱,钱没赚几个,还学流氓了……赶紧跟我回去,我托人给你在镇上的超市里找了个活,一个月也有五百来块……”
他慢慢地走在父亲的背后,佝偻着,如同老人一般。
“小姨,你会后悔的。丁宁不是玩玩,他们……”
“我就知道他不是玩玩,我才会这样做。”
身边高速公路上,飞驰着擦肩而过的是那辆熟悉的凌志。
…………
“你掉下去我害怕什么,你一掉下去,我马上跳下去。……我只想着怎么把你拉上来,我从来不相信你会离开我。明白吗?”
……
“真可爱!”
“好爱你。”
“我怎么会那么爱你呢?”
“真想把你吃了,这样就不会分开!”
……
“安安!”
“恩?”
“我,我想一辈子都能这样背着你,可以吗?”
……
一起看过的云,一起听过的歌,我都记得。
你睡觉的姿势,你亲吻的温度,我都藏在心里。
我们的誓言,我们的爱情啊,却无法兑现,散落下来,湿了一地。
安希呆呆地站定,看那车渐行渐远,一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天边。
19、真相1
“爸,你歇吧。我来就可以!”安希抢过父亲手中的菜刀。
老人咳嗽了几声,松开手坐在黝黑的板凳上,叨叨问道:“干活累不累?吃得消么?”
安希专心切着辣椒,回头温和笑道:“还好,放心吧。”
“家里住不惯么,我看你回来都瘦了。是不是家里的井水吃不惯,上回你寄来的钱我还存着,要不咱们也安上自来水?”父亲又咳嗽了两句,腰都弯了下去,抚住胸不住地喘气。
“不怕的。吃得惯,自来水你吃不惯吧?”
“真是委屈你了。”
“爸,你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好。我……”安希掩饰般抹了一下眼睛,嗓子发苦:“我给你丢脸了。”
“作孽呀!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你妈死得早,我没把你教好……”老人陷入回忆般絮絮叨叨,没有看见边切菜边落泪的安希。
难道真的有上辈子这种事吗?那么也会有下辈子吧?那,下辈子你还能找到我吗?要是找不到怎么办?……你忘记我,怎么办?
安希忽然执着起来,着急地想要挽回什么,可怎么看,双手都是空空如也。
“我们家的青椒肉丝都不放生姜的。”
“哦,南边的人口味就是不一样!”
……他得意又轻狂的笑起来,叫人又气又爱。
那次,因为生姜的事,生气了。他就跳钢管舞来讨好自己,他说:“我的本领有很多。我可以陪你吃饭,陪你洗澡,陪你逛街,还可以陪你插花,还有你生气的时候我可以讲笑话你听,你高兴,我就听你弹琴,要是你冷我还可以抱你取暖——”
“多久?”
“随叫随到。”
“我问,能有多久?”
“这么长。”
“这么长是多久?五厘米?”
“不是,是一辈子。”
……
他说:“安希,我要一辈子背着你,好不好?”
他说:“安安,我爱你。”
他还说:“安安,你就是我的宝贝,这屋子里你最宝贝。”
……
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海誓山盟,每次拿出来都幸福地叫人流泪。可是,现在你在哪里呢?
……
昏黄的灯光终于也掩不住他的眼泪了,父亲惊异地问:“小安你怎么了?”
“辣椒擦到眼睛里了。”
“小心点呀,我去给你找条毛巾。”父亲立刻站起来,摸索着去里屋。
安希凝神注视着父亲佝偻的背,不利索的脚步,当年乌黑的头发如今也变得斑白而稀疏。
谁把年华暗偷换?
而今生今世,我们还能再见么?
晚上,父亲很早就躺下了。北郊人一般睡得很早,这会儿在S市才刚刚吃饭呢!安希睡不着,掩上门出去了。
街上的人很少,零零散散地,有几个往家赶的乡人。弯弯曲曲的街道和小巷子,散发出一种古旧的味道,像陈年的旧画。年轻人看不到几个,他们都去城里打工了。城市里绝对看不到小贩不紧不慢地摇着铃铛吆喝着:“汤圆哟,又大又香的芝麻汤圆哟!”
悠长的乡音是那样熟悉而陌生,颤颤悠悠地飘向远方。
青石板路,安希走得高高低低,磕磕碰碰。
“小安。”迎面碰到儿时的同伴,他亲热地拉着安希的手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希微微高兴起来,笑道:“不久。打哪儿去?”
“去学校,今晚我的自习。”原来他在做老师,真好。
“你呢?回来玩儿么?是在开花店么?”
中学的时候,安希最喜欢上生物课,最想开一个花店。
安希难过地摇头不语。
“走吧,去学校看看。新修了栋四层的楼呢,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
真的不一样了,门大了些,操场也干净了不少。灯火通明的四层教学楼,满满是自习的孩子。乡下孩子读书特别上心,他们知道自己无路可走,除了念书。
“你看,这棵樟树还是我们植树节种下的呢!喏,记号还在。”
安希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见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我想开花店。”“我要当老师!”
嘴角不禁翘起来,树,变得很粗壮了。
“时间过得真快,都快三十了。”
“是啊,现在才知道念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是什么样的感觉。时间一长,什么都会改变,谁也不能阻止啊!”
坐在老师办公室,胡乱翻看以前的语文课本。耳边传来走廊一个学生琅琅读书声,安希笑了:自己以前也喜欢躲起来,晚自习上读课文呢!
他念的是哪一段呢?——是袁枚的《祭妹文》。
“……除吾死外,当无见期。吾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见汝,而死后之有知无知,与得见不得见,又卒难明也。然则抱此无涯之憾,天乎,人乎,而竟已乎!……………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倘有灵,可能告我?…………呜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
仿佛看见垂暮的袁枚,朔风中饮泣不止。风,吹起了他稀疏的白发;飞扬的纸灰,弥漫于天地间。
“阿兄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悲哉!呜呼悲哉!”
眼泪,一颗颗滴落,浸透了层层书页。
“早知道要和你永别,那我怎么前去远方游历呢,即使去游历,也还有许多心里话要让你知道,和你一起商量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除了我死之外,当然不会有见面的日子了。现我又不知道哪天死,可以见到你,况且死后有知觉还是没有知觉,并且能见面不能见面,又终究难以弄个明白。天意呢,还是人事呢,然而终究无法弥补了吗!……哭你听不见你说话,祭奠你又看不到你来吃。纸灰飞扬,北风浩大,阿兄要回去了,还不断地回头看你啊!”
安希泪眼朦胧,轻声念出译文,心绞痛起来,手按在胸前,几欲昏倒。
“丁宁!”
“丁宁!!”
“丁宁!!!”
虽不是死别,可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早知如此,我就不会老是把你丢在家里,跑去花店加班;早知如此,每次你要我陪你旅游我就不会推却了;早知如此,我就不骂你浪费了,你喜欢什么我们一起去买一车回来……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你一面呵!
而这一生,就这样永诀了么?
20、真相2
两个月了,丁宁音讯全无。不但丁太太,连夏立都找不到。手机不在服务趣,固定电话没有人接。联系学校,被告知丁宁一个月前就已经退学,不知去向。丁太太这才着急,飞到伦敦,把应该有丁宁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踪影。
“一个人如果想消失不见,就一定不会被找到。小姨,我看还是算了吧!”夏立安慰道,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叹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中原的小镇,这个时候是湿冷的冬季,空气中飘洒着下雪前特别的湿气。萧瑟的黄叶哆嗦着在枝头颤抖,风嗖嗖地扬起地上细微的尘土。人们裹紧外衣,畏缩着,拘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麻木和漠然。
“小安,你准备出去吗?”老人起身上厕所,发现安希穿著整齐地坐在床上发呆。
“啊?”安希惊觉,摇头道:“没有,爸,你怎么还没有睡着?”
“我去解手。”
“爸,最近好点没有?”安希边说边递给他一杯开水。
“咳嗽得更厉害了,最近跟你三妹怎么样?她妈妈说找个时间把你们的事情给办了,你看怎样?我看我的日子也不多了。看不到你结婚成家,叫我下去怎么跟你妈交代?”
安希心里一惊,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我……”
“三姑娘是二婚,又有个儿子。可人家都不嫌弃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当时丁太太找到安希的父亲,虽没声张,但在这个小镇,几乎没有什么丑闻是可以瞒住的。被打击到的父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不敢上街。如今也很少露面,乡人指指点点的眼神叫人抬不起脊背。
“我知道。”安希忍耻回答道。
“那我明天上三哥家提亲。”老人咳嗽着站起来,消失在幽暗的房间里。
给父亲的火盆填了些煤炭,乱糟糟的心情叫安希坐立不安。等不到熟悉的鼾声响起,他猛然站起来,来不及找出大衣,胡乱套了件外套,出了门。
风夹杂着落叶和灰尘,迎面扑打过来。安希走得比风还要疾,些许沙子钻进了眼睛,泪水就顺势流了下来。一会儿,泪水又干了,脸紧绷绷的,风吹上去,如同刀割。
北郊县跟南郊县的交界处,没有多少人家。有些钱的都搬到镇中心去,住在这里的多半是附近的农人,为了照顾庄稼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离镇中心很远,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