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太渊连忙制止他:“我人就在这里,怎麽可能破解你的禁制?”
“不是你还会是谁?”青鳞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剑架到了他的颈上:“你是不是记恨我不给你龙鳞,所以做了什麽手脚?”
“那我怎麽会还站在这里被你用剑指著?”太渊笑著用扇子慢慢移开了青鳞的玉剑。
“当今世上,除了你和寒华,还有谁能硬解我的禁制?”青鳞垂下手,玉剑铮然作响。
“硬解?”太渊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讶异:“怎麽可能?”
“别做戏了,你到底想要干什麽?”青鳞微眯了眼,散发出阵阵杀气。
“我发誓,绝不是我做的!”太渊高举双手,有点笑不出来了:“与其在这里问我这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去看看不是更好?”
青鳞皱了下眉,无数念头一瞬转过,狠狠地看了面前的太渊一眼,一个闪身,急速往殿外飞去。
太渊挑了挑眉,露出兴味,急忙追著去了。
尾声
逐云宫外,远远就能看见有个人影倒在梅林之中。
青鳞加快了速度,一个眨眼就到了那个人影面前。
等到看清那张失去意识的脸庞,他才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出来。
抬起头四处张望,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熟悉的气息,他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手一扬,地上的人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霞衣。”他语调平静地问著睁开眼睛的霞衣:“他人呢?”
霞衣的眼睛里映出了他阴沈的表情,猛然睁大,里面充满了惊骇和绝望。
“他人呢!”看见霞衣只知道发抖害怕,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扬高了声音:“说啊!”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霞衣惊慌地摇著头,否认著:“不是我,我什麽都没有做!是他,是他把我打伤的!他差点把我杀了!山主,山主你救我啊!”
说到後来,声泪俱下,抱住了青鳞的腿泣不成声。
“他要杀你?那你怎麽会跑来这里让他杀的?”青鳞踢开了她,一字一字地说:“这里不是彩霞宫,是逐云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会这样的!”霞衣往後挪动:“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说!他到底……”话还没有说完,青鳞突然抬头看向东方。
远处,一道七彩的霓虹,伴著大量的水雾出现在半空。
“咦?”太渊喊了一声:“护阵被破……难道是寒华……”
转眼看见青鳞已经朝那里去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传说,天城山深处,有一处深潭。
潭深万丈,不盈不竭。
可现在,这处深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往半空的白玉台阶。
七层的玉台,高悬在台阶的尽头。
或者说,这才是这里原本的模样,所谓深潭,不过就是列了阵势所表现出的幻相而已。
阵势被破了……
谁也不能有把握地说,这世上能有破解青鳞所列阵势的人。
就算是太渊,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能毫不费力地破去青鳞的阵势。
青鳞原本是掌管四方水域,八方界阵的术法阵师。他列在这里的,是揉合了虚无之力的护阵,要是能够硬破,何须费这麽大的周折……
其实,就算是寒华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太渊看了眼身边的抬头上望的青鳞,目光犹疑不定起来。
“怎麽可能……”青鳞看著被破坏的阵势,同样不能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
玉台高处,隐约可见飞扬的金色幡带……
等到了第六层处,终於可以看见高台上的动静。
长长的玉座上躺著的人依旧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的模样。
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跪坐在那里,那双透明的手攀上了那昏睡著人的颈项……
“住手!”青鳞急跑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那双看起来像是要行凶的手:“傅云苍,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被他抓住手的苍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他都已经死了……”
“他还没死!”青鳞面色又是一沈:“谁允许你这麽放肆的?”
“青鳞……他是谁?你最爱的人……真的……是这样的吗?”
“是你破了这个阵势?”青鳞并没有注意去听苍呢喃著的话语:“你怎麽做到的?”
“是不是?”苍抬头看他。
“你说什麽?”青鳞瞥了眼站在後面,看来并不准备有所行动的太渊:“跟我回去,以後不许你再到这里来,要是这个人少一根寒毛,我绝不饶你!”
“是吗?”苍看著那个躺著的男人,细细地看著那张昏睡著依旧极为美丽的面孔:“他早就应该死了。”
“闭嘴!”青鳞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许这麽说!”
“我就是要说!”苍站了起来,脸上带著诡异的微笑:“就算他再活过来,我也会杀了他,我活著,他就不能活著……我们两个,永远只能择其一!”
“皇兄?”就在这时,站在两人身後的太渊突然不大不小地惊呼了一声。
正要勃然大怒的青鳞因为他这声透著古怪的惊呼思绪一顿,连忙回头去看身後玉座上的人。
人依旧昏睡著,不见有任何的异样。
为防有诈,他急忙转头防备地看著太渊。
“你乱喊什麽!”青鳞走到太渊面前,不满地瞪著他。
“皇兄!”就在这时,太渊又朝他身後喊了一声。
青鳞看得很清楚,太渊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著,看得出他正努力克制著心里的紧张,力图镇静。
他和太渊相识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也很少看见老神在在的他这样不安。
“你在喊什麽?”说不被影响是假的,青鳞的语气也沈重起来:“他还没醒。”
“北镇师大人。”太渊眼珠一转,笑了一笑,语调竟然有点僵硬:“我又不是只有一位皇兄……”
“这里哪还有……”青鳞目光一滞。
“太渊见过皇兄。”太渊越过他,行了大礼:“皇兄别来无恙?”
青鳞猛然一震,转过身来。
太渊的面前,站著的哪有别人?
不就是那个白衣黑发,清贵傲然的人。
阳光照射在那张孤绝美丽的容颜……
傅云苍!
琉璃碎 第三卷《苍龙怒》BY墨竹
楔子
传说,天城山深处,有一处深潭。
潭深万丈,不盈不竭。
他站在云端,俯瞰著脚下群山环绕中的绿色深潭。
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从水面涌起,他心头一跳。
“就是这里?”他问。
“是……”在他身边的女子有些瑟缩地回答。
他收回了抓在那女子脖子上的手,那女子转眼逃逸不见了。
他低头看著,不理解心里的感觉从何而来。
有什麽事要发生了……想到这里,他的心狂乱地跳了起来。
“是什麽啊!”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他深吸了口气,平复紊乱的心绪,破除了笼罩在水潭上空的禁制,从天上落到了水面。
脚下,深色的水面倒映著他的身影。
“解阵!”他微一跺脚,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随著涟漪远扩,一阵大过一阵,不过片刻,就像平空起了巨浪,水花撞到了山壁,发出隆隆回响。
他站在涟漪的中央,半长的头发飞扬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脚下。
时间过去,涟漪越来越小,水面最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他皱起了眉,不明白为什麽会是这样,明明阵势已经发动……
突然,从水中冲出一股巨大的水柱,状如飞龙,直往他站立的方向扑来。
那水龙张开大嘴,看样子竟是想要把他一口吞下。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惊之下,只能用手遮挡住头脸。
耳边只听见“!”的一声。
等他放下了手,眼前的水龙早已不知所踪,空气里飞散著大量的水雾。
掌心有些微热,他打开看了,有细微的光亮在掌心的刻印中流窜,瞬间却又隐去。
这个时候,深色的潭水泛起强烈的绿光,随後从他的脚下开始,慢慢向四周消失。
他知道这水类似於阵里的幻相媒介,一旦消失,也就表示阵形已经被破除。
刚才看到守阵水龙的时候,他还以为没有办法了,没想到转眼形势大变,一下子解除了最後的防卫。
他不明白,为什麽这个阵这麽容易就被自己破除了?
难道说,还有另一层禁制?
潭水终於完全消失,显露出了被阵势护卫著的东西。
眼前的景色突然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周山壁渐渐褪成了白玉的模样,他的脚下多了玉制的长阶,台阶的那头,连接著白色的七层玉台。
这座隐於阵里的玉台,高悬在半空,看不见上面有些什麽,只望见白色的底座上,镌刻著华美无伦的图样。
他怔了一怔,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只是一时冲动,贸贸然地跑来了这里,不顾後果地解开了阵势……
……在这座山里有一个任何人也不能靠近的禁地。在那里,住著山主一生中最爱的人……
他用手把披散著的头发撩到脑後,目光里透露著恼怒的情绪。
不再多想,抬脚走上了台阶。
阳光从天空照射下来,折射成七彩的光芒。
他越往上走,心里越是觉得不安,几次三番停下了脚步,磨蹭了很久才走完了这一段并不很长的台阶。
已经可以看见,玉台最高处,撑著金色的华盖,飘坠著的幡带在空中轻舞,在日光里亮淂有些刺眼。
他慢慢地往上走著,慢慢把拳头越握越紧。
已经隐约……可以看得见躺在玉座上人影……
这位子就该是我的!
你闭嘴,你哪里有资格这麽说?
你又有什麽资格了吗?
原来是你一直想要除掉我!
你还不值得我花费心思。
难道说你对父皇……
现在除了我,还有谁配做天地共主?
你别妄想了,只要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凭你也想阻挡我?不自量力!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赶走了那些在脑子里回荡的杂声。
慢慢走到了玉座旁,他低下头看著这个躺著不动的人。
俊美的轮廓竟然有些熟悉……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摸上了那件华美的金色衣物。
飞龙……
沿著刺绣的轮廓轻轻移动,有些什麽东西从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我和你,生来就是仇敌,永远只能选择其一……
讨厌这个人!
不论他活著还是死了,不论他是不是青鳞爱著的人,都是那麽讨厌!
跪坐了下来,手慢慢地移到那看起来格外脆弱的颈边……
第一章
“住手!”身後传来著急的喊声,然後手被人一把抓住了:“傅云苍,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他用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语调说著:“他都已经死了……”
“他还没死!”那人恼火地抓紧了他的手:“谁允许你这麽放肆的?”
“青鳞……他是谁?你最爱的人……真的……是这样的吗?”他喃喃地问。
“是你破了这个阵势?”眼前的人像是没有理会他的问话:“你怎麽做到的?”
“是不是?”他抬起了头,看著这个感觉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的人。
“你说什麽?”那人只是盯著他身後说道:“跟我回去,以後不许你再到这里来,要是这个人少一根寒毛,我绝不饶你!”
“是吗?”他低下头,看著那个躺著的男人,细细地看著那张昏睡著依旧极为美丽的面孔:“他早就应该死了。”
“闭嘴!”他的手被用力地甩开:“不许这麽说!”
“我就是要说!”他站了起来,笑著,用上了心里所有不满和怨恨:“就算他再活过来,我也会杀了他,我活著,他就不能活著……我们两个,永远只能择其一!”
“皇兄?”
一个带著惊慌带著试探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
他看了过去,看见一张温文尔雅的脸。
他见过这个人,远远地在逐云宫里见过这个人。
他不认识这个人,可这个人为什麽这麽奇怪地盯著自己……
“太渊见过皇兄。”但那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行了大礼,嘴里说著:“皇兄别来无恙?”
他不认识这个人,所以他说:“我不认识你!”
“皇兄怎麽可能不记得我了?莫非是还在生我的气?”那个自称叫做太渊的人抬眼看他,露出有点讨厌的笑容:“早知道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我当时就算是拼了命也会阻止你们的!”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太渊,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麽!”墨绿色的身影挡到了他的面前:“你可以走了!从今往後,不许你再踏进天城山一步!”
“北镇师大人,你这是说的什麽话?”太渊甩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扇著:“我和自家兄长叙叙旧而已,你又为什麽这麽气恼?”
“兄长?他不是你兄长!”苍站在後面看不清青鳞的表情,只听见他冷历的声音:“他不过是个鬼魂,你到底又想玩什麽把戏?不要信口开河!”
“哎呀!我的信用真的有这麽差吗?为什麽每次我说真话的时候,你们总是不相信我呢?”太渊笑得有些狡猾:“我可以用圣君之名起誓,站在你身後的这个人,的确是我的兄长。”
“什麽?他……是……不可能的!”青鳞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要是他是你的兄长,我怎麽会没有见过!”
“大人啊大人!你的记性真的不怎麽好啊!”太渊表情古怪地看著青鳞:“你真的亲眼见过我所有的兄长吗?至少有一个啊……你真的忘了吗?”
青鳞的肩膀一僵,然後缓慢地转过头来。
他第一次见到青鳞有这样的表情……
“大人,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吧!”太渊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像是很开心地说:“你面前的这一位,是我的长兄,我父皇共工的长子,白王奇练。”
“奇……练……”苍无意识重复著这两个字。
“奇练?”青鳞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辩:“怎麽可能是奇练?”
“有什麽不可能的?”太渊回答他:“我大皇兄可是纯血龙族,就算遭受重创,哪怕我们都以为他无力再活了,他却活下来,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纯血……龙族……
竟然会是奇练?
为什麽会是奇练?
为什麽偏偏会是奇练……那不就是注定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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