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小李子从楼梯上跑上来,脸上青了一块,大叫:“主子,出什麽事了?”
不懂得仗势欺人狐假虎威,这孩子说到底还是老实。
後面跟著掌柜的和小二,那掌柜颤抖著声音叫道:“快快快去找人!”
裴公子在一旁笑得挺无所谓,真是见死不救啊。
花公子说罢,却没动手,一把粉末铺头盖脸的撒了过来,裴公子脸色一变站了起来,老子心想不好,赶紧闭了气息。没想到青袖叫了一声主子,一闪身到我前面都挡了。後面几个打手跟上就要动手,这时候还顾及什麽简直就是笨蛋,老子连忙大叫一声:“侍卫!别打坏我的桌子了!”果然马上就出现几个人把花公子一夥全搞定了,而且没伤桌椅一分一毫,还剩接近十个没进得来,站在一旁看。
老子不理那些侍卫们,把青袖按在椅子上,说:“青袖,来,喝点汤压压惊。刚才多谢你了。”这胆儿耗子小的孩子,居然也护我。
青袖乖乖听话喝汤,一边擦著额头的汗:“嗯,好热。”
老子跟著他说:“是有点热,大概吓的吧。”
二楼的人除了我们都走干净了,花公子一夥被捆了扔在一边,地上侍卫跪了一地,有个像是当头的,见我半天没作声,战战兢兢的说到:“小王爷息怒。”
我怒不怒?我当然怒了,他们有的就坐在其他桌子上,非等我叫了才出手。老子捡了花公子的扇子给青袖打扇,依旧没理他们。
那个当头的又说:“我等本来以为凭小王爷的身手,对付这麽几个下三流的绝对不成问题,又接了不能暴露您身份的令,才迟迟没有动手。”
理由充分证据十足,反正最终也没出个什麽事,但是还是得教训一下,老子说:“不懂变通,罚半月俸禄。起来吧。”一干人等松了口气。
老子手里继续打扇,一边对小李子说:“那帮人刚才撞到你了?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本王给你撑腰!”
小李子说:“多谢主子!”然後过去对著花公子打了两巴掌,说:“叫你走路不长眼睛!闹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接著又踢了几脚,一点没留情。原来这小子懂的。
小二带了几个打手上来,就呆呆的看著这一幕。
青袖又叫了一声热,不停的吃东西。我说:“慢点,吃快了也会热。”
“可是,心里头好烦躁……”说著伸手狠狠的拉了领子一把。
裴公子停下喝莲子粥的勺子,认真的看了看青袖,说:“这状况,怕是遭了那种药了。”
“那种药?”老子望著裴公子,他点了点头。“春药?!”又点了点头。
妈的!你个混帐花公子,老子过去踢了他一脚,问:“解药呢?!”老子已经够麻烦了你还用这种药来害人,你***是不是作者故意安排的?
花公子抖著说:“没…没…没…解药……”
***混帐!“真没?你可考虑清楚了!”
“真…真…真没……只要,只要…那个就……”
“押下去交给管这儿的,就说他聚众闹事,该怎麽办怎麽办。”
花公子大叫:“求王爷饶了小人,求求你了……”声音里已带哭腔,没用的男人,老子没理他。一个侍卫去拉他,他不配合,那侍卫吼道:“饶你?小王爷这已经是饶你了!就是现在把你千刀万剐,也没人能说王爷半个不是!”
青袖领子越扯越宽,脸也红起来了,口中不停的叫热,裴公子在一旁帮他制著,才没叫他把衣服扯掉。
“快滚!小心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花公子一群人被拉走了,青袖脸越来越红,眼神也不甚清明了,自己的衣服拉不了居然开始拉裴公子的。老子急得团团转,叫闲杂人等全部回避了,问裴公子:“没有解药,怎麽办?”
裴公子忙著阻止青袖拉扯,还要躲避著他,搞得有点狼狈:“大凡这种药,没有交合,泡个几个时辰冷水,挺过去也就对了。只是不知道青袖公子中的是哪种药。”
老子想了一想,打横抱起青袖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掌柜的,准备一间厢房,叫人搬浴桶冷水进去。小李子去请大夫,小张去请柳公子。”小张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有那麽个人。
青袖一得了人便紧紧贴住,嘴里含糊不清的叫著“主子主子”。
掌柜行动迅速,很快就把我们带到後院一个房间,小二抬了冷水进来。裴公子关了门,老子把青袖从身上拔下来,和衣塞到浴桶里头。
刚进冷水那一刻,青袖像是回了回神打了个抖,眼睛里头神色不明,又像是有些悲伤,还没有看清就又模糊了。接著又是开始扒衣服,衣袖都扯烂了还没扒下来,裴公子也也就不去管他了。
老子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等大夫,心里烦躁得很,流了一脸汗,身上还真有点热起来了。赶紧把眼睛往外瞟,虽然连窗户都是关著的。
青袖把衣服扯得差不多的时候,小李子终於领了个大夫在外头敲门了,裴公子帮青袖把衣服稍微理了理,让大夫进来了。
老大夫心无邪念,直接冲到青袖身边抓了手腕把脉,青袖便往他身上靠,被老子抓住了。老大夫连胡子都没来得及摸,著急的说道:“这可麻烦了!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老子问:“大夫,配得出解药不?”
青袖在我手里乱动,抓不著人,抓到浴桶边子就蹭了上去,还是喊著热,喊得老子也跟著他急热起来了。
“恕老夫直言,这无药可解。要解,只有一个办法。公子还是先将他扶出来罢。”
“没有解药?那不泡冷水怎麽办?”
老头眼睛一瞪,道:“不能再泡冷水了!这药性太烈,内热外冷伤身! ”
老子一听,赶紧把他从水里提了起来,直接抱到被子上躺著,这一身水下去,被子也该换了。
“大夫我们先出去说。裴旻,这里麻烦你了。”
掌柜的就在门口呆著,往里头望了一望,道:“小的叫人去换一床被子来罢?”老子点了点头,掌柜身边的小二就开跑了,腿脚大有压倒小李子之势。
接著柳如清急急的赶了进来,问:“主子,到底出了什麽事?”
老子讪讪的不好开口,大夫说:“中了春药。这位小公子恐怕是直接从口鼻吸入,便又烈了几倍。”
柳如清问:“可解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看了周围人一眼,道:“现今之计,只能找人与他交合,还必得是男子。”
柳如清楞了,掌柜的慌称去抱棉被跑了,老子踢了花盆一脚,真疼。
屋子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叫声,像是裴旻的。
老子推开门冲了进去,小李子留在外头守门。
裴公子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见我们进来连忙拉了拉领子,丢开青袖站到一边说:“我没办法了,主子你自己处理吧。”
老子尴尬啊,柳如清神情好像是想笑,又忍著没笑出口。
青袖才换了的衣服又坏了,脸色潮红,嘴里呜呜嗯嗯叫著不停扭动。
老大夫又上去把脉,老子连忙跟过去帮忙把青袖按住。
叹了一声,老头子说:“这是烈药,越发厉害了。当然要解也是容易的,老夫言尽於此,这里也没我这老头什麽事了。各位公子还是快做决定吧,告辞了。”
老头子说走就走,不留情面,柳如清跟出去拿诊金,裴旻在一边整理衣服,青袖巴到人就不放手,开始拉扯。
我好不容易把他甩开了,他便又去扯自己的,老子不得不又回去稳住他。
小二抱了被子敲门进来,把湿的换出来。新被子盖在青袖身上,老子也松了口气,扯吧扯吧,没了衣服还有被子。
老子坐到裴旻旁边,说:“裴旻,现在这…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吧?要不你……”
裴旻还在理衣服,没理我。
还没等小二走出门,青袖一把扇开被子,没了人阻挡,这次简直是神速,两把就把衣服扒了下来,该起反应的地方早已起了反应。老子一看不好,赶紧跳起来挡在他和小二中间,那小二也加快脚步跑出去,把门关得“!”的响了一声。
裴旻理了领口理衣袖,理了衣袖又理下摆,下摆理完了才站起来说:“主子,这事我可管不了了。”
裴旻往外走,青袖在床上扭动,伸手来抓我,嘴里叫著“主子,好热…好热啊…给我……”,抓了几次没抓著,一把反回去往自己胸口上抓去,血淋淋的,老子看得火气上窜。
“你就这麽想做?!非做不可?”
青袖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声:“啊~”
老子大叫一声:“小李子进来!非做不可是不是,谁怕谁啊!”
裴旻身子稳了一下,出去了。
37人生就是如此突然,不比那些写文章编故事的,讲究些什麽伏笔铺垫呼应。有时候听不到风声也可能下场瓢泼大雨,淋成个落汤鸡。就像我现在这样。
老子还记得昨天下午,小李子在外头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阵才进来,老子立马叫他出去买东西:“去买那个这麽长的,圆柱形的那种,明白了吗?快去啊!”
做就做,我又没说非要自己做!总不至於还要那种东西当药引子吧?
小李子出去了,我听到裴旻在外头跟他小声说了点什麽,小李子便说:“小的明白了!”然後裴旻又说他先回府去了,叫小李子明天早上来接我们。
然後两个人都走了。
後来小李子买回来东西,红著脸进来立马又跑了出去。
再後来我就躺在这里了,一只戴著暖紫玉佛珠的手搭在左胸上,正是青袖。老子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到了中途的记忆就模糊了,只隐约记得确实是做过了,真做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早知道会变成这样,那时候怎麽著也推给裴旻去做。实在不行,柳如清也好,医者父母心。
再再後来,就到了早上,王府的马车来了,小李子进来了,老子跑了。
走之前我检查了衣服里头,银票不少。还留了纸条,本来想写“我会负责的”,想了想又不是女人,就写了个“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老子没忘记刚醒来的时候看到青袖身下血肉模糊,不晓得是他还是我弄的。
於是如此这般,我就在一个城郊的河边找了间废屋子住下,从一来就没离过的几个人身边解脱了。
老子需要冷静一下。
老子现在不缺钱,屋子前头是一片鹅卵石,河水无污染无公害清得可以直接喝,周围有树有竹子,房子乱是乱了点收拾出来住人也还将就,隔得不远还有几户邻居都挺和善,老子也算是风雅一回了。
就是河边风大,怪不得这屋子没人要了。
老子一边在河边拿树枝叉鱼,一边想,青袖那一闪身,还真有点大白天鹅被吓飞起来啊……对了,就是翩若惊鸿的感觉。怎麽到了语境适合的地方反而开始忘成语了?果然地主老财们的生活腐化人呐!
裴公子似乎是被桌子撞了一下。
不对!窜词儿了。这回老子可是学聪明了,跟我留给青袖的字条一样,想那麽多干嘛?最後还不是什麽都改变不了,该面对的还不是要去面对。
我只是要冷静一下而已。
小少爷好像是有点功夫的,听侍卫头子的话就是那意思,难怪花公子被打得甩出去了。老子现在叉鱼三叉一个准就是再次证明,虽然这些浅水里的鱼都瘦得比青袖还瘦,反正老子也是抓著玩,情调!知道吧?这才像落魄公子的样儿。
要真为了吃还不上市场买去?又不是没钱!不过我可没上市场去,家里头的青菜,张家小妹子从地里拔来送我的;萝卜,刘家小弟弟替他姐拿来的;白米,李大娘给的,她家的闺女还没出嫁;只有酒是托赵老爷子一并打回来的。
总之老子现在过得照样舒服,牛肉吃多了上火,这回做个水煮鱼好了,材料齐备。
鱼肉下小酒,生活滋润呐,阎王爷。
阎王爷,目前手边没有香蜡,没你的份儿,最多送你一杯酒喝喝。
我把酒往地下泼了一杯。
赵老爷子眯著眼睛晕了一口,颤颤巍巍的说:“小夥子啊,瞧你这样儿,老头子我也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老爷子你又明白什麽了?”
老头子挟了一筷子鱼肉放到掉了门牙的嘴里,嚼了几嚼,语重心长的说:“小夥子手艺不错啊!这年轻人嘛,还不就那麽点事儿?老头子我见多了,两口子闹不过几天,照样好得不得了。”
我说:“老爷子你喝多了吧?”
“这麽点酒,哪儿多了?看你俊俏郎君的样儿,怎麽,家里头那个管得厉害了?外头有了容不下?”
老头一双精眼就像直瞧到别人心里头了,老子尴尬:“你真是喝多了,老爷子,喝酒是好事,喝多了就不好了!”
“我跟你说我没喝多!”老爷子发起威来还真有那麽点气势,不过马上又恢复那种老头子特有的音调:“再大不了就是老婆看上别的男人了!只要你好好待她,最後她还是得回你这儿!年轻人嘛,看开点,没个常数……嗯……常数……”老头脑袋一歪,趴桌子上睡过去了。
跟他说喝多了还不信。老子赶紧把他儿子叫过来领人,赵家儿子把人扶起来,一个劲跟我说:“我爹就是爱喝个两口,麻烦谢公子,对不住了。”
老子看得心里一动,说:“老人家有个爱好是好的,不好等没得供养了才後悔。只是别喝得太多了是实话。”
赵家儿子笑道:“正是这个理儿。我先扶爹回去了,谢公子也不要喝多了啊。”
半斤烧刀子,火辣辣的,我没敢喝多了。
喝到点儿上睡觉,睡起来了明天继续,清清淡淡的生活老子照样舒坦得很。
每天都想著再等一天,再过一天,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还没享受够。
过了五天,我还是觉得很舒坦。
第六天,老子叉鱼的时候发现我经常去那儿鱼变得很少了,只好换了个地方。
第七天,看到两条鱼老是游在一起,老子莫名其妙的想,怎麽裴公子也不来找我?结果那两条鱼就游走了,看来挺肥的。
第八天晚上,下了点毛毛雨,居然还有月亮,还是个细弯弯的,我才想起大概又该查账了。为了配合秋风秋雨的场景,老子炒了两个小菜,提了壶酒,在屋子外头摆起赏月。
这回买的是花雕,给赵老爷子也送了一斤过去。我还没喝过,老头子倒是说醇厚,是难得的好酒。
刚喝上没两口,有人来了。
张家的小妹子,手里抱著一团东西,羞羞答答的走过来,说:“谢公子,我前几天给爹爹做了件衣裳,没想到做小了点。想著最近也快入冬了,你这儿又当风,娘就说送你算了。”
老子惶恐,赶忙站起来跟她说:“张家妹子,心意领了。我身体好,不怕冷!”
张家小妹子一跺脚:“你这人怎麽这麽笨!娘都说好了,你就收下罢!”
唉,没办法,非得挑明了跟她说:“可是我入冬前就要回家去了,家里头还有人等著呢。这衣服,怕是用不上了,妹子留著给用得上的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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