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章突然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难道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学问,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将你的试卷拿来,老夫看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穆真的有些失态,不过他真的顾不得这些,说是让孙平步将试卷叫过来,但是赵穆却是用,与他那老迈的年龄绝不相符的速度,窜到了孙平步那一桌前,抓起孙平步手中的宣纸就看了起来,看着手中的三幅下联,赵章原本满是惊疑和不信的老眼此刻却是越瞪越大,久久没有反应。
“好!好!好联,堪称绝妙”,良久之后,赵穆中气十足的爆声喝彩响彻大厅,他那本该浑浊的老眼中此刻绽放出惊人的异彩定定地望向了孙平步,那眼中的火热,喜悦,惊叹,仿似孙平步变成什么绝世珍宝一般,让他着迷的不得了,
赵老爷子认为自己的表情理所当然,孙平步却是被这老头火热地盯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有些发毛。
正当孙平步要怀疑赵老爷子的性取向时,老人家终于压下了激动的心情,他转过身将手中的答卷递给了跟过来的中年文士,并开口说道:
“将这三幅下联交给楼上的那几个老家伙,让他们惊喜一下,速去”。
中年文士一脸惊讶地望了孙平步一眼,似是觉得能让这老爷子这样的失态的人物,是种非常罕见的场景一般,
他接过赵老爷子递过来的宣纸,向赵老爷子行了一礼后,急忙转身快步上楼而去。
“公子高才,老朽佩服!”待得看到中年文士上楼,赵穆一本正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孙平步一拱手,一脸叹服地说道。
“后辈末进,不敢当赵老爷子如此大礼!”
孙平步被赵老爷子这一出给吓了一跳,这位老人家的身份,在先前众学子们议论的时候孙平步已经听得非常清楚了,当朝知名大儒,景山书院名誉院长,三个儿子全是官身,两个孙子当官也是早晚的事儿,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正统官爵,就只是身份上,孙平步比起人家来连个蚂蚁也算不上。
这老人一大把年纪了,如此一本正经的和孙平步见礼,不得不让孙平步惊的心乱跳。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公子文采惊人,当得老朽一礼!”
赵老爷子老脸上满是诚恳和叹服,他一本正经,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怕公子笑话,这三幅上联就是老夫也不过只对出了两联而已,并且还是用了整整两天时间,而公子,却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是连第三联也一起破了,只凭此举,老夫敢断言公子在楹联上的造诣在整个江宁城无人能出其右!”
说罢,赵章再次满目火热惊叹地看向了孙平步。
“大意了”!
孙平步心中暗道失策,本以为这三幅上联只是有些难度而已,没有想到竟然难道让这位当朝大儒都要花上论天算的时间去破解,孙平步知道自己有些表现的过头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孙平步也绝对不会去后悔什么。
“今日既然出了这么大个风头,那就疯狂一次吧,也许能为自己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也不一定!比如,这位赵老爷子的看重”。
想到这里,孙平步心下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但是孙平步绝对不会想到,他今天将要经历的事情绝对超乎了他的想象,并且完全打乱了他为自己定制好的发展规划,让他无奈地踏上了一条非常特别的道路。
“您老……”孙平步刚要谦虚地说些什么,却是被楼上突然传出的声音给打断了,“赵老,楼上的几位大人有请孙平步孙公子!”
孙平步闻言就是一愣,楼上的那些大人物也听过我的名字?
不过,随即他醒悟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想起来那试卷上不是被自己写上了名字的嘛。
“既如此,那孙公子就同老朽一起上楼吧!”赵老爷子闻听楼上传出的声音,也是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回过了神,转头对孙平步说道。
“哦,好的,您老先请”。孙平步闻言,应了了一声,谦和地向赵老爷子说道,他神态客气却不谦卑,表现的不卑不昂,态度中的客气也只不过是尊重赵老爷子的年龄罢了,却不是他的身份。
孙平步随着赵章来到八仙楼二层后眼角一扫楼上的情景,就是一呆,皆因前几天夫子庙闹剧的两位主角竟然也都在坐,没错!正是那位面目威严的张大人和那位身份高贵的年轻书生,而看到孙平步的两人也是一脸的惊愕!
“是你这臭小子?”
“是你这糟老头?”
孙平步和那位张大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
“你敢叫我糟老头?!”威严老者一脸的怒气勃发,这臭小子,太没大没小了竟然敢如此藐视自己的威严,这楼上可全都是自己的老友啊,岂不是让他们笑话吗?越想威严老者的脸就越红,他接着没好气地说道:
“上次我老人家大人大量的放过了你,你不知恩望报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目无尊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您老人家开口就称呼在下臭小子,也没显出您有多大的肚量啊?”
孙平步也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真是又见故人,只不过这故人的态度不是很好,貌似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要说换个人上这二楼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或儒雅或威严的大人物们,在就吓的战战兢兢了,但孙平步不同,虽然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短了,即便是是孙平步毕竟没有接触过官场,也没有亲身感受过来自于官僚们的威势,
当然,夫子庙那次是例外,并且孙平步也确实不知道威严老者的真是身份。
饶是如此,他也不用卑躬屈膝,折下自己的腰。
“你……!”威严老者顿时气得想吐血,心说,这小子难道是老夫的克星吗?每次见到他,自己就气得不行。
“好了好了,老张,不是我说你,就凭你那身份和一个晚辈闹脾气,我说你是越活跃回去了呐!”
这时候,突然一道粗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孙平步转头望去,眼角就是一跳,说话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壮硕老者,为什么说壮硕呢?这位样貌粗豪,浑身透着一股铿锵铁血气质的老者身高至少一米九以上或者超过了两米!
孙平步对自己的目测水平没啥信心,但是这样也足够了,那老者两米左右的身高,四肢粗壮健硕,浑身肌肉累累,将那穿在身上的武生衫给撑紧绷绷似是随时都会裂开一般,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这老头简直就是一人形凶兽啊”!孙平步心下咋舌道。
77 初次接触()
孙平步随意观看一下二楼的情况,这里是一个环形的小厅,面积大约一百平方左右,小厅的中间摆了一张很大的八仙桌,东面,南面和西面都分别摆了一排椅子,
北面是一扇雕刻着仕女献画图的白玉屏风,屏风后面似乎是一件厢房,正南面摆着的椅子只有三把,东西两面各摆了八把。每把椅子之间都放了一只方形的漆木茶几,上面已经放了刚刚沏好的茶水。
而这位人形凶器一般的老者,和那位正在瞪着孙平步生闷气的威严老者,就坐在正南面的三把椅子的两边位置,
中间坐着的正是让孙平步怀疑为皇亲国戚的贵气书生,看着到这样的情景,也让他对这位贵气书生的身份有了些估计,孙平步心下估摸着,这位年轻书生的身份怕是非富即贵了。
这时带着上来的赵穆有些好奇了,他开声问那威严老者道:“之言,你认识孙公子?”
“在夫子庙遇到的刺客,就是这个臭小子了!”
威严老者没好气地说道,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孙平步一眼,孙平步本想也狠狠地瞪回去,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之言,还姓贺?
孙平步心下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这糟老头不会是县令贺之言吧?
“哦,原来如此,那可真是缘分了”,赵穆恍悟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指了一下威严老者,便扭头对孙平步介绍到:“孙公子,这位可是咱们仪阳县知府,贺大人。
说着,他面容一肃,看了一眼威严老者,然后接着对孙平步说道:“贺大人不论是为官,还是处事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孙公子不可对贺大人如此无礼。”
孙平步心里有些发毛,表面却是没有半点示弱。如果此刻因为知道了贺大人的身份而改变态度去谄媚地奉承贺之言,不说在场的众人会怎么看他,就是以孙平步的性格和为人,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因此,孙平步也只是不卑不亢的向贺之言一拱手,说道:“原来是贺大人,小子莽撞,不知贺大人身份,冲撞无礼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看到孙平步已经知道了之言的身份还是表现如此镇定自如,不卑不昂,在场所有人都是暗暗点头,性子沉稳,如果能过了今番考核,倒是个可造之材。
“不知者不罪,本府也有失礼之处,夫子庙之事就此作罢便是。”虽说孙平步表现的不卑不昂似乎还是轻视了贺大人,但是孙平步的态度还是蛮诚恳的,他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物,很是大度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三幅下联真是你作出来的?”
这时,坐在左边一位四十来岁,留着八字胡须,面相不俗的中年文士站了起来晃了一下手中的宣纸,向孙平步问道。
他得再确认一遍,眼前这才子是否恰如其实。
此刻,八仙楼里已经已经挤满了人,这其中,有闯到第二关的学子们,更多的则是在第一关就被淘汰的人,这众多的才子们全部挤到了八仙楼里,可不是为了看孙平步这匹黑马的,他们可是奔着苏如是大家的舞蹈,和小洛神白紫菡的琴曲而来。
“就孙兄的文采,之前不应该这么平凡才对!”在八仙楼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梁玉成看着孙平步,他有些不解,孙平步如此才华,怎么可能之前半点名气也没有?
“苦思冥想的作几首小词,然后招一帮才子争得面红耳赤,又或者阿谀奉承?这样很好玩吗?”孙平步看着大厅中喧哗的才子,随口说道。
梁玉成闻言,呆了一呆,像是没有想到孙平步会这样说,低头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孙平步说的有道理,便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听孙兄一说,草初也觉得,那样不免有些无聊了”
这会儿大厅里人已经是人山人海,但是苏如是大家还在准备表演的道具,因此厅中的众才子们都在聊天打发着时间,梁玉成扭头看看了张靖,见他正与一位才子在说些什么,表情动作有些夸张,转过头再看看孙平步,见他还是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梁玉成有些佩服孙平步的镇定功夫:
“这次斗联大会,孙兄脱颖而出,夺得桂冠,不知有何感想?”
孙平步闻言,抬眼看看厅中的才子,他笑了笑抬起一只手在大厅中的众才子间指了一圈,然后收回手,
“往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孙平步的名字”。
“呵呵!孙兄的想法真是特别。”梁玉成闻言禁不住地笑了笑,这位孙兄说话总是有些不同,你跟他说些话儿总得从另外的一些方面去理解,让人觉得很新鲜,一点也不觉得和他说话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有人博名是为了生活,有人博名是为了让人们注意他,也有人博名是为了将大多数人踩在脚下,每个人都是有追求的,只是我的追求是第四种而已”,
“唔……孙兄对名利,似乎看得很透彻!”
孙平步这句感慨的话让梁玉成有些侧目,他仔细地看看了孙平步,皮肤细嫩,俊脸儿黑发,确实是个十六七八的年轻公子的摸样,他有些奇怪孙平步这样年纪轻轻,为什么能说出如此老成的话?
看到梁玉成还想要问些什么,孙平步却没有兴趣在多说,而这时候大厅中倏然一静,孙平步抬头一看,便留意到了楼梯口的那一抹红影儿,
“表演要开始了”,他抬手指向了二楼的楼梯处,梁玉成随着孙平步的手望了过去,果然看到打扮的更加耀眼绝伦的如是大家,正好从二楼摇曳生姿地走了下来。
苏如是莲步款款地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大厅中央,这里已经为她腾出了足够的表演空间,她将嫩白如玉的小手往蛇腰上一合,向着厅中的众才子行了一礼,
“奴家如是,见过各位公子,今日如是有幸被诗会邀请而来,为众位才子献上一舞以慰辛劳,如是深感荣幸”
78 双美()
苏如是娇语哝哝,妩媚性感的妖娆身段儿更是引得众才子口干舌燥,只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下去,她见到众才子们望向自己的火热眼神儿,只是娇媚一笑,更是有意地扭动了一下娇细如柳的小蛮腰,勾起了大厅中一阵阵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转过头时,那美丽的眸子之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这些个男人看重的不是她的才艺,而是她的身体和容貌。
见到厅中众多才子们如狼一般的眼神儿,她心下有些悲哀,突然不想在多说什么,她莲步轻移走到了空地中央,一只白嫩若无骨的手臂微微抬起,玉手也捏起成了兰花,另一只手臂下弯放于细细的柳腰间,整个人摆成了茶壶状,
厅中众人知道她要开始表演了,一时间全部安静了下来。
苏如是在起舞姿势摆起的那一刹那,已经完全沉浸到了舞蹈的世界里,她倏然间旋开双臂快速地旋转了起来,那红艳艳的百褶纱裙被她旋转的如同一朵怒放的娇艳玫瑰,她的动作轻盈,时而优雅,时而癫狂。尤其是那柔弱无骨,曼妙无比的诱人身段儿,更是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然没有任何伴奏,却似已经舞出了一个无形的气场,一个充满妩媚和诱惑的世界,众才子们看得如痴如醉,心旌神摇,她时而展臂轻舒,时而抬腿横跨,舞姿摇曳间似乎月宫中的仙子飘飘然而踩云而下,脱去了性感似乎有一种除尘的气质正在缓缓升华。
一舞既罢,众才子们依然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等到大家清醒过来时,苏如是却是已经香踪渺渺,离去多时了。
“好!太美了……”
“不愧是大家,此等仙舞,已是登峰造极之境啊!”
“荆台呈妙舞,遮半罗衣。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真是太美了……”
“舞美,人更美,要是能够一亲大家芳泽,那真是生而无憾了!”
虽人以离去,但是厅中的众才子依然赞叹叫好声不断。
“早就听闻仪阳县的名妓,且各有所长堪称大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玉成看罢苏如是大家的舞蹈,忍不住地击节赞叹,这番话却是出自肺腑之言。
“我也是才发现,原来舞蹈可以跳到这种程度,”
孙平步也是眼中充满了惊艳和赞叹,他看了一眼厅中依然沉浸在刚才那种如痴如醉的意境中地才子们:“这苏如是大家已经不是在跳舞了,这样的舞蹈已经升华,她这是在讲述一种境界!”
就在众才子还在感叹苏如是大家的舞姿曼妙之时,随着“叮咚”一声琴响,喧哗的大厅瞬间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完全的寂静了下来,那琴音似乎能侵入人们的内心一般,只是轻轻的一个音节,便将众才子的心神完全的吸引。
众才子纷纷抬头间才嫣然发现,不知何时,小洛神已经姿势优雅地坐在了二层楼梯口处,那一块淡蓝色的丝绢遮住了她大半儿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