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璝忙答曰:“非是如此,刘备屯扎涪水,其意不轨,大有攻取益州之势!我三人本被扣留,马超兵马攻城,我等方才趁乱逃出。如今扣关,只求早日回成都,与我主汇报!”
孟达佯惊道:“刘备竟有如此想法?三位将军速速进城,我等徐图商议!”
于是便叫士兵大开城门,迎三人进城,并设下筵席,为三人接风,三人大喜,竟是喝了个烂醉,被孟达关入大牢。
不过对于三人的处置,孟达与费诗却陷入的僵持;孟达认为刘璝为刘璋心腹,不除必为后患;而费诗却认为,如今各为其主,原本将三人扣押已经算是不义,若是再杀之,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二人相持不下,最终还是孟达选择了妥协,毕竟都曾是刘璋的属下,赶尽杀绝实属不好;而且刘备入蜀之后,迫切的需要当地人才,若现在杀了三人,只怕将来会让蜀地之人寒心啊。
原本孟达以为自己将三人扣押,无人朝成都汇报,一切都都会按照之前的步子来。但他却忘了将此事汇报刘备,以至于刘备以为三人已经逃到了成都,在庞统与法正的怂恿下,终于提前起兵。
屯扎在阆中的张任听闻刘备果然起事,当即大怒,就欲兴兵攻打,但心想自己身负守阆中大任,若自己离去,马腾必然拿下阆中,便不敢轻举妄动,只令一使者自广汉郡进入成都,汇报此事。
得闻此事的刘璋大怒,他没想到刘备竟然真的如此两面三刀,便重新启用黄权等反对刘备的人,以蛊惑之罪将张松下狱。直到如今,刘璋都以为张松不过是被刘备利用了,哪知道张松的兄长张肃听闻弟弟被捕,以为东窗事发,便将张松联络刘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个清楚。
这下好了,张松的蛊惑之罪还有的救,现在这背主投敌之罪,是谁也救不了了。
刘璋尚且不知绵竹已经投敌,便让黄权领军一万前去绵竹增援,又从江州调来永安太守严颜,命之驻守广汉郡,将成都最后的两道屏障稳固。
刘备如今只有一万多兵马,北有马超,东有张任,但刘备知道张任不敢随意出击,自己只需要主意北方的马超便可。不过如果自己足不出户,只镇守涪水,无异于自杀,便令之前在南郡投降的霍峻以及庞统领一千人马留守涪水,自己则带着黄忠、法正等人,带领剩下的兵马朝绵竹走去。
听闻刘备进攻绵竹,马超立马来取涪水,却不想霍峻是个硬骨头,想啃都啃不动;他不仅不与马超正面进攻,反倒是运用蜀地优势屡屡骚扰马超,加之庞统辅佐,马超最终只能选择退兵。
另一方面,刘备走到绵竹城下,见城上旌旗蔽空,知道有刘璋增援,也不知其守将已经投靠了自己,便令军队与绵竹外布阵求战。
黄权与孟达、费诗二人建议道:“绵竹城易守难攻,刘备新来,我等固守城中,挫其锐气;待其疲惫之时,再做进攻!”
这三人中只有黄权不是刘备手下,孟达二人自然有意坑害他,便说道:“不可,之前听闻马超进攻涪水,若涪水被拿下,刘备必然强攻绵竹,届时我等必然算是惨重。不如趁其立足未稳,黄将军领兵共其正面,待我等发号,吾与公举(费诗的字,是不是很意外?)自山道进攻刘备,必破之!”
费诗亦是附议,而黄权本来打算坚守,听了孟达的话之后,也觉得颇有道理,心中不疑,便领兵三千出城对敌。
孟达与费诗岂会去埋伏?他们就是等着黄权战败,然后他们就可以拿下黄权,献关投降。
黄权出城后,听闻属下道:“孟达将军已经开始行动!”心中便不疑,哪知道这是孟达的计策?孟达只让数百兵马自小路进山,山道狭窄,便显得人很多的模样,黄权果然中计。
“如此,便依计行事!”
黄权领兵出阵,正遇刘备先锋黄忠,黄忠策马求战,黄权自知非其敌手,避而不战。黄忠求战不得,便来阵前厮杀,被乱箭射回,双方一时陷入僵局。
黄权这边列阵固守,静等孟达信号;过了许久,终于听见林中一声哨响,黄权立马出击,直取黄忠,不曾想一阵锣鼓喧天声,左边刘封,右边刘备,原来早有埋伏,朝黄权冲杀而来,黄权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险些被杀。
黄权不知费诗、孟达的兵马何在,便径直逃回绵竹,却不想城门开后,孟达与费诗二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你们?”
黄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孟达下令抓捕:“我等已投降刘皇叔,黄公衡负隅顽抗,与我拿下,扣押牢中!”
黄权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这两个叛徒的当,悔之晚矣,只能一面痛骂二人,一面被拉下牢中。
在牢中,黄权遇见了被扣押的刘璝、邓贤、雷铜三人,心中大惊,询问后才得知刘备早有反意,这三人被软禁涪水,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孟达给收押了。
望着这番景象,黄权只能叹道:“我主素无贤名,张松、孟达、法正等辈投降刘备,实属意料之中。”
雷铜忽然道:“素闻刘备贤明,之前在涪水也对当地人秋毫无犯,切胸有大志……不如我等与孟达一起,降了刘备吧!”
“放他娘的苟屁!雷铜,你我效忠刘璋十年之久,如今竟想临阵投敌,真非义士也!”
众皆视之,原是刘璝,此人素有义名,与张任并驾齐驱,但名声却不如张任。此人乃是刘璋心腹,忠贞无二,只怕刘璋是个如同夏桀的人,他也会全力辅佐吧!
“刘璝之言甚是合理,雷铜,休要胡说!”黄权附和道。
唯独邓贤默默不语,似乎自有思衬。
雷铜见二人如此抵制,反是劝道:“二位将军,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刘璋值得我等效忠?”
黄权并不说话,显然是被戳中了软肋,而刘璝则是骂骂咧咧:“我只知道忠臣不仕二主!”
这是观念的不同,不能说谁是对的;有的人为了功名,有的人为了气节,无法相比。雷铜知道刘璝不会投降,便换了个目标,朝黄权道:“黄公衡,你追随刘璋甚久,岂不知此人并非贤主?若他如曹操霸道也就罢了,但此人不仅未施恩于益州人民,也无征伐天下之大志,迟早会被吞并。如今刘备入蜀,乃大势所趋,还望将军三思!”
黄泉闻言,陷入了深思之中,想起之前自己倾尽肺腑之言,而刘璋依旧听信张松的佞言;如今刘璋虽然重新启用自己,但自己对刘璋的忠心,早就动摇了。
“容我思虑片刻……”
牢中之人正讨论着投降不投降的事情,而孟达早就在城上竖起了白旗,迎接刘备进城,百姓夹道欢迎。刘备严明纪律,不然士兵拿取百姓东西,受到百姓爱戴。
孟达与费诗二人表明忠心,刘备大喜,依旧让二人为绵竹守将,其余功勋,待拿下成都之后再做封赏,二人拜退。
刘备又听说孟达扣押了刘璝三人以及黄权,便命士兵将四人提出,雷铜很快表明了忠心,选择投降刘备,邓贤在多方思衬之后,还是选择投降了刘备。
到了刘璝的时候,刘璝各种辱骂刘备,毫无投降之心;刘备素来钦佩忠义之人,但此人无法为自己所用,势必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在法正的教唆下,刘备斩杀了刘璝,成全其气节。
等到了黄权的时候,却没有说一句话,刘备再三请求其助,黄权方才问道:“不知刘皇叔入蜀之后,如何待当地百姓?”
“自然是为人民父母。”
黄权不解道:“为何是父母?”
刘备笑道:“若民有罪,以法惩之;若民无罪,以律赏之。为父母者,取民之所得,给民之所需,富国强兵,民强则国安,民贫则国忧,便为父母也!”
简单的几句话,让黄权大体了解了刘备的志向;虽然黄权还不知道刘备是个什么模样,但这么一句话,他相信刘璋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或许正如雷铜说的,比起刘璋,刘备更值得让他效忠。
“惜负忠臣之名……”
黄权的一句话,已经将自己的立场完全表明。
第三百零六回 老将相争()
严颜,世传其传者甚少,仅仅知道张飞义释严颜,但这也只是成了衬托张飞粗中有细罢了。
严颜为巴郡太守甚久,几乎从刘焉时期开始,便一直任巴郡太守至今;传言其受张飞义释之恩,成为其宾客,屯守阆中,后无人知其踪迹。但也有一说,便是严颜听闻刘璋失了益州,自断头而死,故有断头将军一说。
严颜乃是一员良将,如今蜀中可用之人甚少,于是刘璋调离了严颜巴郡太守之职,令其镇守广汉,为抵挡刘备。
刘璋调拨了五千兵马在广汉,而成都所剩兵马无多,但刘璋似乎早有打算。之前李恢联络南中部落,刘璋心想,若是广汉已失,成都难以坚守,便南下建宁、云南等南蛮之地,自立为王。
这也是他儿子刘循给他提的建议,如果不是他儿子提起,以刘璋那懦弱的性格,只怕会选择投降刘备。
“若父亲投降刘备,最多封一个将军名号,困守于成都,当一个小小的富翁;若是不幸,刘备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将父亲杀害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刘璋,而当刘循提出南入蛮地,就地称王的意见之后,便理所当然的被刘璋接受了。于是刘璋整理兵马,将成都内的所有金银珠宝全数装车,便时刻准备带着余下的亲信,前往南中。
似乎对于广汉的严颜,他就没有丝毫的信心。
广汉的严颜并不知道自己的主公都准备抛下自己逃跑了,还在兴致冲冲的布置兵马,让手下卓膺、张翼二人领军一千屯扎雒城,自己则是领大军驻守广汉,互为犄角。
刘备大军压境,严颜喝令城内士兵坚守岗位,不可出战;或许是受了绵竹的影响,驻守于城门的将领都是严颜的亲信,其余将士都是驻扎于城墙之上,坚守岗位。
刘备依旧让黄忠前去挑衅,只见黄忠横刀立马,飞身至城下,朝城内大喝道:“城中守将何人,速来与我黄汉升一战!”
严颜一旁人说道:“将军,此人便是刘备的先锋,姓黄名忠,有万夫不当之勇,弓术如养由基在世,我等不可小觑!”
严颜自然知道轻敌的下场,况且年龄越大,经验越丰富,也越沉得住气;他任凭黄忠在城下叫嚷,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不过看着那名老将,严颜再联想起自己,不由得感觉老将相惜。
“你方才说他弓术超神?”严颜忽然问道。
“正是!”
严颜嘴角微翘,喝道:“取我弓来!”
良久,黄忠见求战不能,顿觉口干舌燥,有暂退之意,忽闻城楼之上有一声低喝:“老将,素闻你弓术超群,可识得益州弓神否?看我一箭,必中你马缰!”
话音刚落,只见一利箭自城楼上飞射下来,大有穿心之意,黄忠始料未及,那箭竟然不偏不倚,正中自己马缰!马匹受了惊吓,一时胡乱飞奔,城上严颜见状大笑,众军皆称神。
然而严颜还没有笑多久,城下黄忠暗暗感慨其箭术出众,有意压压他的火焰,便一边控制马匹,一边喝道:“城中大将休要猖狂,看我一箭中你盔上红缨!”
黄忠胯下马匹尚未安稳,黄忠便如此大放厥词,严颜与其将领纷纷嘲笑其无知,要知道弓术颇考验人定力与注意力,若是边关的匈奴、羌兵、西凉兵等长期骑马训练,想要命中目标不是难事;但这种受了惊吓的马匹与马主人没有任何的配合,想要如此情况下骑射命中目标,几乎不可能。你马匹还没有控制好,还想展示弓术,岂不可笑?
但黄忠却颇为认真,在马匹移动的情况下,他瞬间取下背后弓箭,微微一瞄准,那箭矢好似动破虚空,飞射出去,还没等严颜反应过来,自己盔上红缨已经不知去向何处。
“这……这等箭法,真妙哉!”
感受到一阵冷风自自己头顶穿过,严颜知道,黄忠得手了。面对这等超出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弓法,严颜暗自佩服,若非自己与之是敌,他早就想与之切磋了。
“好弓法!”严颜朝城下喝道。
黄忠控制好了马匹,亦是回道:“将军箭法亦是精湛!”
二人笑罢,便各自回寨,黄忠细报阵前之事,刘备惊道:“蜀中竟有如此大将!”便问法正道:“孝直,不知此是何人?”
法正道:“主公,此人乃是巴郡太守,名唤严颜,忠勇无双,弓术超群,只怕与黄将军比,也不遑多让。今日欲破广汉,只怕遇见一强敌啊!”
黄忠亦是夸赞道:“此人弓术精湛,乃我所见第二人也!来日阵前,我必要再与他切磋一二!”
“汉升勇猛,我等自当鼓励;只是这严颜固守城池,难以攻取,又派将领驻守雒城,互为犄角,一时难以强攻。”
法正见状,略加思衬道:“既如此,主公领军三千,去取雒城,某与黄将军在此围城,待主公归来之时,必将广汉拿下!”
刘备从其言,便自领兵去取雒城,怎知这雒城地势险要,刘备按照张松所绘制的西蜀地形图寻了好些时候,方才在群山之中发现这座城池,便合而围之。
这雒城易守难攻,纵然城中只有一千兵马,但刘备久攻不下,一时陷入了僵持。
而广汉这边,黄忠日日求战,而严颜皆是避战不出,领黄忠法正二人颇为苦恼。眼见已过数月,军中粮草不足,难以持久,若再不攻下,只能来年再战了。
但刘备入蜀地,刘璋早已坚壁清野,仅凭涪水的那点粮草,根本无法持久;若在这样下去,只怕刘备不被刘璋攻破,就会被马腾击溃。
摆在他们面前的,几乎算是一盘死棋;如果不迅速拿下广汉、雒城,那几乎等于坐以待毙。
法正忽生一计,每日逐渐克扣军士粮草,佯装粮秣不足的模样,果然,众军抱怨,法正与黄忠便顺势而下,故意斩杀些许闹事的,强装镇定,暗中却密谋夜晚撤退。
正是因为他们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反被严颜的斥候探到;严颜得知刘备军意欲撤退,本有疑虑,但听到了探子的汇报之后,便深信不疑,哪有装作撤退还要杀人,并且选择深夜潜逃的?
严颜便于夜间子时寻小路出城,提前埋伏于山道之中,却不知早已中了法正计谋。
三更时候,黄忠领军自林道通过,忽闻林中一阵鼓响,严颜兵马倾巢出动,意欲打黄忠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法正早已埋伏在密林之中,待严颜兵马尽起之后,又是一阵锣鼓声,法正军马尽起,万箭齐发,与黄忠夹击,大破严颜。
严颜自知中计,率领残部撤退,途中正遇黄忠;只见黄忠拈弓搭箭,意朝自己射来,严颜亦是弯弓,只闻一声呼啸,双方同时出箭,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动,犹如破九霄之音,久久不绝。
两支利箭,竟就这么的镶嵌在了一起!(我就喜欢吹牛)
众人大惊,他们听说过李广射石的典故,这两支箭舍得镶嵌在一起,他们可是闻所未闻,一时竟是呆在了原地。黄忠趁着这一丝工夫,便叫士兵将严颜残部合围。严颜不得已,缴械被擒。
严颜被擒,黄忠便也顺势拿下了广汉,未几,雒城的张翼、卓鹰感受刘备仁德,献城投降,刘备便撤回广汉,与黄忠汇合。
听闻那日夜袭之事,刘备不由得感慨:“二位将军神弓,必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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