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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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妻(重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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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一口气,十分的怜悯。

    赵氏“哼”了一声,垂眼冷笑:“人家命硬的很,别看天天生病,保不齐比我们活的都长久。”

    “大嫂?”杨氏吃惊不小,赵氏说的命硬无非是晗姐儿……这可是顾家最禁忌的话题,老夫人听见了第一个就会不愿意。

    “怕什么?”赵氏回头看了看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是贴身伺候的,嘴严的很,“她命硬,还不许别人说了。”她最看不惯婆婆偏心二房的样子,明明嫡长孙、嫡长孙女都在大房,要偏心也该是大房吧。

    杨氏见赵氏言语间丝毫不顾忌,自己又犯不着得罪她,只好附和了几句。

    “母亲……”顾暇由丫头领着从游廊处追了过来,丫髻上的银饰铃铛响个不停,委屈道:“我找了您好久,流水轩也没有,原来在这里呀。”说着话,乖巧地屈身给赵氏行礼。

    “找我做什么?”杨氏牵着女孩儿的手。

    “暇姐儿想吃您做的吉祥如意卷,厨子们弄的火腿肉不好吃。”顾暇抬头盯着母亲撒娇,可爱的紧。

    赵氏揉揉小女孩的发髻,笑道:“……去吧,三弟妹,别饿着了咱们暇姐儿。”

    杨氏答应一声,笑骂女孩儿:“淘气,惯的你,还学会挑嘴了。”

    ……

    一阵轻风吹过,花瓣儿纷纷飘落。

    等人离开后,从八角亭后方转出一人,身穿月牙白杭稠直缀,他是张居龄。

    他被顾临传见,路过花园,碰到了刚才的一幕……出面是不合适的,只能躲起来。

    她们口中的晗姐儿应该是顾暖的妹妹吧,下午时和她见过一面,听顾暖喊她的名字——晗姐儿。

    女孩儿言笑晏晏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

    张居龄一向和顾暖亲近,了解一点二房的消息。

    正因为了解,才会莫名的心酸。

    顾二爷去世时,她还在腹中……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顾家过的也不好吧?

    “……少爷,您慢点,等等我。”小厮树鸣紧跟着张居龄,他跟着少爷久了,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只是,少爷走的太快了,他完全跟不上脚步。

    凌波苑书房。

    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张居龄进来,屏退了屋里的仆人。

    “……学生拜见顾大人。”张居龄拱手行礼。

    “客气什么,坐下说话。”顾临满了一盏茶,递给张居龄。

    “学生不敢。”张居龄谢过,站在了顾临面前。

    顾临再三让座,见他不肯,也就罢了。

    他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找你过来想谈谈心……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三年前,周宁周御史从京都赶去湖广主持乡试,你是参试的生员之一,你学问出众,当年的考卷应该是榜首,周御史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是我的学生,在此之前,我们曾商议过,让他判你落榜。因此还和另一位监考官湖广按查佥事钱恭闹了起来,钱恭一生正直,不惧京官,冒着丢掉乌纱帽的危险,当着众官员斥责周御史徇私舞弊……后来,还是我出面才压下了这件事情。”

    顾临说的简洁,张居龄却听的一愣,“您为什么这么做?” 十七岁的少年低眉敛目,眼瞳深眯。经历过会试落榜后的第一次挫折,他已经懂得收敛锋芒。

    顾临说的他确实有所耳闻,当年沸沸扬扬的,他心里也存了芥蒂。

    顾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有听说过‘伤仲永’的故事吗?先天的通达聪慧如果不好好教导,一味的攀比炫耀,只会泯然于众人。”

    “……我耽误你三年,就是要磨练你少年成名的自负。古人说大器晚成,是指中才而言的,而你不是,你的才华像能臣管仲、萧何一样,是可以做大事,改变国家命运的。”

    顾临起身,背对着张居龄站在书房的槅窗前面,深沉的嘱咐着,好像在诉说谁的冤屈。

    此时此刻,他像所有惜才的先贤们一样,渴望找到辅佐社稷的良臣。张居龄十岁那年,他考过他对句,才思精巧敏捷堪称一绝。他不是浮夸的文人,对张居龄的喜欢和爱护是发自内心的。

    顾临少年为官,做了几十载,虽然年迈了,血液却是滚烫的,最初的本心终究是热爱他的国家和同胞。

    “谢大人指点。”

    张居龄跪下磕头,多年的谜团终于恍然大悟,顾大人的干预是想让他真正的有所作为。

    会试失败,他确实倍感苦涩,特别是神童光坏散去后遭受的各种冷眼……

    一次考试的失败竟然能使他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世间的人情冷暖莫过与此。

    “起来。”顾临搀护张居龄,又道:“想要身居高位、为民立命,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skbdowngg

第8章 08() 
烛光跳跃,夜风掠进,书房内是那么安静,仿佛人的心也跟着静了。

    张居龄侧身站在一旁,脊背挺的笔直。

    他对于顾大人的做法感激却不认同。这多么年他努力隐忍,并不曾懈怠学业半分……而他的生母却因为他落榜的事情被嫡母多番嘲讽打压,重病无药去世了。

    “我昨日在朝堂上见到你父亲,聊了几句,他对你那位嫡出的兄长期望很高……”顾临的声音微微一顿,问道:“你从荆州过来京都,你父亲可知晓?”

    张居龄摇头,语气很淡:“我没和他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解释:“我自幼在荆州生活,跟着祖父长大的,和父亲没什么感情。”

    “父子血缘,是不可磨灭的。”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劝他:“……你应该知会他一声,就说我和你一见如故,邀你小住几天。”

    张居龄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顾临又考了他几句制艺,见其对答如流,便知今年的举人榜首非他不可了。

    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是老夫人在偏厅准备了晚膳,让二人过去。

    张居龄以吃过晚膳后过来的理由拒绝了。

    顾临也没有留他,挥手让退下了。

    夜空中升起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洒下无限的清辉。

    老夫妻的饭菜十分清淡,大多是蒸煮的。

    武氏吃了两口玉米鸡丝粥,觉得口味鲜嫩,便指使丫头给丈夫也舀了碗。

    “……永礼,你觉得居龄那孩子如何?”永礼是顾临的字,没旁人的时候,武氏会这样称呼他。

    顾临不假思索地:“栋梁之材。”

    武氏“嗯”了一声,夹一筷鲤鱼肉放到碟碗里,吃了起来。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顾临意外地看着妻子。

    “我是觉得咱们家几个孙女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尤其是晗姐儿,我最心疼她。”

    顾临闻言,想了一会,说道:“张居龄是有才华,但他太聪明了……怕不是什么良配。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嗯?”武氏对于丈夫的说法相当的诧异:“聪明不好吗?”

    “聪明到了极点,便会生出无尽的欲。望和野心,然后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政。客。”顾临抿了一口酒:“上下悠悠数百年,有几个政。客是有好下场的?”

    “……那你还说他是栋梁之材?”

    顾临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了一瞬,“我看过他的考卷,也考过他制艺,字字句句都论的是定国安邦。这样的聪明如若真的用在为国为民上,难道还称不上栋梁之材?”

    武氏“哦”了一声,深觉遗憾:“真是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顾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别人都还好,只有晗姐儿……她自出生便用药膳养着的,费了多少心力,孙氏又懦弱……我们要是再不护着点,二房就败了。”

    “败什么败?”顾临难得严肃一次:“暖哥儿不是能干的很。”

    武氏长叹一声,还是一脸的忧虑。

    屋里站着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静悄悄的,主子们谈话,没人敢插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武氏突然想起库房里收拾出来的几匹云锦,是早些年宮里赏的,她老了,穿不得这样华丽的颜色,于是叫来了周嚒嚒,吩咐道:“明日让人把那几匹云锦给各房分下去,让她们给姐儿们做几身衣服。”

    周嚒嚒应是,笑着说:“还是您心疼各位小姐。”

    武氏也笑:“心疼不心疼倒是其次,都是娇花一样的年岁,就该好生地打扮起来。”

    “是,您说的对。”周嚒嚒伸手把帷帐放下了。

    第二天上午。

    周嚒嚒找了采琴等三个丫头,让她们去送云锦。

    采琴是凌波苑得脸的二等丫头,赵氏对她也客气,得了这个差事后,便第一个往大房去。

    赵氏正在宁苑给姨娘们立规矩,见采琴过来,就让人在花厅摆了茶水,她亲自去陪着。

    “……谢谢大夫人。”采琴欣喜又受宠若惊,她来大房果然对了,瞧瞧大夫人多给脸啊。

    “见外了不是,赶紧坐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糕点,尝尝。”赵氏身穿暗红丹纹深衣,丹纹是掺杂金线绣的,高贵无比。

    采琴又道谢,捏了一块核桃酥,咬了一口,夸道:“真好吃。”

    “是吗?”赵氏笑的大气:“喜欢就好。”

    采琴又要道谢,被赵氏给拦了,“说几句话就要站起来,不累吗?好好坐着。”她笑道:“我是个操心的命……也不指着你们能做什么,只把老夫人照料好就满足了。”

    “大夫人真是孝顺,奴婢回去一定和老夫人说您的心思。”

    赵氏笑容更深了,“还是采琴姑娘明白事理。”说罢,又亲切地:“茶水是碧螺春,今年刚下来的春茶,你喝一口。”

    “奴婢不懂这个,只知道您的东西,无论什么,肯定都是好的。”采琴嘴快,又说:“老夫人那里挺好的,咳嗽见好了,连精神都有了,昨晚还和老爷商量起六小姐的婚事,觉得张公子很是合适。”

    “张居龄?”赵氏的眉心一跳。

    “是了,不过老爷说还不到时候,先不考虑。”

    听到这里的赵氏已经无心再和采琴闲谈了,张居龄是她看下的女婿,怎么就偏心给二房了?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阻止。

    “苗儿,你陪采琴姑娘说说话,我去看看几位姨娘。”她眼珠一转,把贴身丫头叫了过来。采琴是伺候老夫人的,她好不容易才笼络到,当然得好好处着,还指着从她嘴里知道老夫人的动向呢。

    苗儿答应一声,坐去了采琴旁边。

    赵氏领着心腹杨婆子径直进了内室,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

    “夫人,您不用心急,老爷不是说没到时候吗?”杨婆子身穿褐色长比甲,又矮又胖。

    “唉,你不懂。婆婆一向宠爱晗姐儿,她要是动了心思,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赵氏拿了大红芍药缎面靠枕,倚坐在罗汉床上。

    “不会的。”杨婆子说道:“六小姐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您不用担心。”

    “病歪歪?”赵氏灵光一闪,自言自语:“横竖她也病歪歪的,不如再加重些?”

    “加重什么?”杨婆子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当然是加重病情。”赵氏笑起来。skbdowngg

第9章 09() 
顾晗收到母亲差人送过来的两匹云锦时,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奴婢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布料,真是光彩耀眼。”桃红伸手摸了摸,笑道:“……很光滑呢。”

    “寸锦寸金。”顾晗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吩咐桃红:“把那匹桃红色的包起来,我待会去一趟竹亭。”

    “……要送给五小姐?”桃红很是不解,“您不是一直不待见她吗?还不如给自己多剪裁两套衣服。”

    顾晗想起顾晞身上半旧的藕红褙子,洗的发白的袖口,冷眼回视:“我的事,轮到你操心了?”

    桃红嘴角一僵,屈身道歉:“是奴婢多嘴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晗摆手,让桃红退下了。桃红太聪明了,心眼也太活。这样的人忠心了还好,反之则后患无穷。

    巧玲见顾晗不愉,早麻利地找来锦盒装了云锦。

    阳光照射着竹叶,翠□□滴,别有一番意味。顾晗走到这里,见此美景,流连了好一会。大概是重生后的心境不一样了,她总喜欢清幽安静的地方。

    竹亭的门半开着,身穿紫色褙子,梳圆髻的妇人正在数落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

    顾晗看背影认出了是谁,眉头便皱起来了。妇人是冬姨娘,父亲生前的妾侍,顾晞的生母。

    顾家的姨娘是不准私自见自己儿女的,她怎么来了竹亭?

    “给六小姐请安。”院里别的丫头见众人围拥着的顾晗,慌忙屈身行礼。

    这声音惊动了妇人,她抬头看,也行了礼。

    “你不在海棠阁待着,过来这里做什么?”顾晗淡淡地。冬姨娘生性轻浮,爱招惹是非,前世给母亲带了很多麻烦。

    “……晞姐儿病了,我来瞧瞧她。”

    “五姐病了?”顾晗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人说起。”

    “早晨的时候,我去给夫人请安,恰巧碰见了晞姐儿,她脸色蜡黄……我不放心……”

    顾晗没再理她,穿过十字甬路,径直往正房走。随行的巧玲顺手打了帘子,让她进去。

    顾晗进了西次间,看到门口处摆了桃木四扇围屏,又往里走,顾晞当真闭眼躺在罗汉床上,旁边有丫头用帕子给她敷额头。粉紫罗帐用素银挂钩勾着,花样都掉色了。临窗摆了茶几,两旁是两把圈椅,东边的椅子腿好像坏了,下面垫了本书支撑。

    “给六小姐请安。”她是顾晞的大丫头桃蕊,梳双螺,模样清秀。

    顾晞也听到了动静,强撑着睁开眼睛要坐起来,被顾晗拦住了,“你好好歇着。”

    顾晞身子滚烫,也没力气动弹,她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出口。

    冬姨娘也跟了进来,眼圈红了。就算女孩儿没在身边养着,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不心疼呢?

    顾晗去拉顾晞的手,立刻就觉得不对了,竟然烧成了这样……她质问桃蕊,“你家小姐病了,为什么不去府里请大夫?”就算顾晞是庶出的,到底也是顾家的小姐,父亲的血脉。竹亭的伺候丫头寥寥无几,而且多半年幼,能撑事的也就桃蕊一人。

    大伯母主管府内中匮主管的真是好。也怪母亲懦弱。她暗自咬牙。

    顾晗不问还好,一问桃蕊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啜泣道:“奴婢去请了,当时四小姐的丫头也在,说四小姐也得了风寒……要紧着四小姐。”

    “糊涂,怎么不去锦绣苑禀告母亲。”顾晗添了怒气。

    “晗姐儿……是我不让她去的。”顾晞喘了口气:“……不妨事的,等我睡一觉就好了。”

    “五姐……”顾晗摇头,喊了巧珍:“快去请府里的大夫,要是还有人拦着,就说是祖母让请的。”随后又让巧玲去锦绣苑告知母亲。

    顾晞是二房的庶女,要是真的出事了,祖母也会怪罪母亲。

    巧珍、巧玲应是,转身小跑着下去了。

    顾晞看着顾晗张罗,眼泪滑落在鬓角处,心口热乎乎的。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啊。

    顾晗比着以前是变了许多……她脑子笨,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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