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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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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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那边是好酒好菜招待了;又得了田克亲口保证;端木宁当然也在虞墴面前帮魏国把话往好里说。只是有一点;无论他再怎么舌灿莲花;魏国铁骑已经逼近洛都以东都是事实。就算这时候打道回府,那地盘也已经是魏国的了。若是他们下次改变主意;要打洛都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越国也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邹南子是个死硬派不说;越国的不服天子也已经出了名,若是真像魏国那么做,更加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虞墴的托付之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做决定的人心知肚明,其他人再如何说;也动摇不了实际的情形。

故而虞墴听了邹南子的回报之后,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别人都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想到他就是因为知道得太清楚了,才不作为。不管是生不逢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结果就是无力回天。也就是说,他除了表面上叫所有人不要打之外,其他任何方法都没有。但是如果嘴巴有用,那就永远不可能有战争了。

所以,端木宁是什么样的人,虞墴自然知道。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做得不要太多。只是现在的情况,就算他能端了端木宁,也会有人成为下一个端木宁,更何况他端不了——蒲朝高官一贯世袭,手里掌握的实际权力比他这个天子大得多了。越国秦党就是典型的案例,若不是秦党先反,昭律也不敢轻易动手,以免朝野动荡。这样一比,就更不用说他了。王朝摇摇欲坠,大环境如此,非一人之力能够扭转。

在之前和虞婵说过那些话之后,虞墴也在心里想过,他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负责,是不'文'是让丽妃'人'和他一起'书'为蒲朝陪'屋'葬才是一个天子该做的事情。如果虞婵不能说动昭律呢?如果昭律后面反悔了了?而最重要的是,如果昭律后头变了暴君了呢?那他做出拱手让位的事情,遗臭万年是小事,重陷国家人民于纷争战火,这才是不得了的大事。毕竟他禅位的前提是和平,而不是为了更多的战争。

而如今,听了邹南子转达昭律的那些话,虞墴觉得他的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当然,他一开始只觉得震惊,震惊于昭律能想到这样的方向——他自己比昭律大出十来岁,也就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天命并不那么可靠而已,昭律却已经非常清楚明白地阐述出这一二三点了。说出来之后,大家听着都会觉得,“啊,果然是这样”。

说是这么说,感觉是这么感觉,但是能清楚地意识到、并且为此做出可行的计划的话,能做到的人真心不多。现在昭律做到了,那他至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打算将江山交给一个并不那么靠得住的人,在这点上就能问心无愧。那也就说明,他和虞婵说的话有用,虞婵也是靠得住的人。再结合越国王宫后宫的情况,他几乎都能遇见到,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越国胜了以后,这天下必然会是清明盛世。

再来说端木宁这边。田克既然能叫他赞不绝口,恐怕就是给了端木宁不少好处的意思。若是魏国胜出,他不知道端木宁到时候是不是真的能得到之前被允诺的东西,比如说财宝官位之类的。田克素性严谨,说不定到时候依旧会找个由头解决端木宁,颇有些兔死狗烹的意思。照他所想,他更偏向于昭律的方式,更何况昭律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他对这样的官员绝不姑息。

“寡人知道了。”等到邹南子和端木宁都说完之后,虞墴只轻轻抬了抬手。“那也就是说,越伯和魏伯都没有别的意思。如此甚好,就烦劳两位爱卿再跑一趟,去替寡人请这二位来赴宴罢。”也好叫他再看看实际情况。

端木宁没想很多,直接就应了。反正洛水两边都是军队,只有他们忌惮的份儿,没有越魏忌惮他们的道理——若是扣下两位国君,或者两位国君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洛都就直接开战了。所以虞墴说要请,肯定一请就到。

这点邹南子当然也想到了。端木宁本意就没想扣谁,自然随便想想就过去了,而他是真的十分想建议虞墴,将貌似恭敬实则大不敬的昭律抓起来。可惜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吞了下去。能不能抓起来是一回事,抓起来之后的后果又是另一回事。越国大军还在外头虎视眈眈,还有魏国的。若是他们真这么做了,难道就能保证魏国不会从中渔利吗?

看到他无比纠结的神情,虞墴也没费心提醒他。邹南子为他好,他知道;但是局势之类的东西,恐怕他这位爱卿在被昭律言语打脸之后才真正意识到,现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吧?

不管这心里再怎么想,虞墴下了令,事情还是要办。而昭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不是太意外。虞墴身不由己,而他也正好需要去探探魏国的动向——他难道会怕了田克吗?

这样一来,虞婵就不再适合跟着进洛都了。一来洛都人多眼杂,说不定就被人认了出来;二来虞婵留在外头,若是洛都里头出了意外,还能里应外合。

考虑到这些,昭律将亲信甲兵分成两队,一队跟着他进洛都,另一队留在军营保护虞婵。临行前,他们将事情说好,虞婵送他出了军营大门。只是她刚回到营帐,就听得外面又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然后一阵嘶鸣,接着就是脚步声,依旧很熟悉。

虞婵有些惊讶,回头去看。因为昭律的马是大宛良驹,随军这么些天,她也已经能认出它发出的声音了。“怎么了?忘记什么了吗?”

然而回答她的并不是话语,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昭律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只道:“我马上回来。”然后他松开了手,和进来的时候一样飞快地走了出去,外头又响起马的声音和甲兵的铠甲摩擦声,而后渐渐远去。

虞婵有一瞬间愣在原地。昭律已经出去了,特地回来,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么一句话吗?真是……她微微垂下眉毛,脸上露出了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

洛王宫,后花园。

虽然说其实是要谈正事,但参加的人就三个的话,用正殿显得太浪费,用偏殿又唯恐刺激到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而且虞墴有意要营造一个比较温和的谈话环境,在前面做好基础,省得田克和昭律在半路争执起来。而且人放松了之后,才更好套话,不是么?

所以昭律和田克一前一后进入湖心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十分客气。他们都不是傻子,观颜察色的能力一顶一,对自己想要什么、别人想要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做,有十分清楚的认识。虽然他们在战场上遇见绝对会杀到眼红,但现在,两人都对对方露出了心知肚明的假笑。

宫人们领着两人进来,又布置好桌子酒水之类,退了下去。虞墴已经站在亭子边上了,听见声响,只淡淡地让人先坐。

虽然昭律话是说出去了,但毕竟没有直接撕破脸,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的。所以两人没一个真的敢坐,轮着表示自己惶恐。

虞墴也不是真心想听这些言不由心的话。随口寒暄了几句,再喝了一杯小酒,话题慢慢转入了正题。最近局势的问题,自然是昭律和田克都表示,大军马上就要撤退。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两人都在心里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把对方在劲敌这个身份上的砝码再加一块。

“寡人就说,邹大人实在过虑。”虞墴也不戳破他们抱着卷土再来的心,只清淡地道。“二位爱卿都如此说,那就太好了,今后还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

这话说出来没人信。昭律是已经知道了虞墴故作无为的表面,田克则是已经产生了怀疑,要没眼力见儿也不是这么没眼力见儿吧?若是虞墴真这么蠢,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故而两人各怀心思,面上也只连连应是。

这话题之后,气氛就有些冷场。田克偷偷瞧了一眼虞墴,确定他没有开口的心思,这才道:“越公最近甚为意气奋发,已然解决国内秦党,从此再无后顾之忧。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说?微臣倒甚是想请教一二。”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虞墴怎么可能没听过?如果他没料错的话,虽然最后昭律胜了,得到的好处不可谓不多,但失去的恐怕也不可谓不多。考虑到情感因素,恐怕昭律自己并不觉得是个多么大的胜利。故而此时听田克提起,他就先去看了一眼昭律。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昭律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叛党如此,下场可诛。”他斟酌了一二,觉得实在不适合搅合到这件事中间去,故而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个大概。

这中间的规避之意,田克当然发现了。有时候似乎很聪明,有时候似乎又什么都不管,真不知道这个天子的心在想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最有威胁的依旧是昭律,故而田克只微微一笑,继续道:“听闻越公那时得以鸣彩烟为信,真是大大的聪明人。这莫非又是乐左司马的大作?真叫人羡慕得紧了。”

昭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来说去,田克还是在觊觎他手里的能人谋士。“说出来也不怕陛下笑话,这彩烟,倒是宫人每日在宫里坐着无聊,信手做的解闷小玩意儿。原本微臣想着这也就是些拿不出台面的玩物,做做逗乐也未尝不可,从未曾想这关键时候倒派了大用场。”田克想知道,那便告诉他一些也无妨。谁叫他故意来戳自己痛脚?那便也叫他眼红而求之不得罢!

“噢,那便定然是聪慧之极的樊姬了。”田克做恍然大悟状,但其实这件事不用说也知道。“有夫人如此,真是……”

“真是叫寡人也羡慕啊。”还没等他说完,虞墴就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自古江山美人难以得兼,比如说他自己。相比之下,昭律真是沾到了天大的福气。

这话听起来真不大像单纯的客套。田克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而昭律呢,自然是听出了虞墴话语里的深层含义,不由得闭紧了嘴。是啊,难以得兼,所以他该更上心才是。这次回去之后,便带着婵儿出门游玩一二罢。

55第五十四章 元月情醉

这一顿宴席吃完;越国大军不日就从诸吕返回他们原来的驻扎州府,魏国的也一样。攻城之事既然告一段落,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忙,回去的行程十分悠闲。所以等到虞婵和昭律一行回到呈都的时候,日子已经入了冬。

按照以往的情况,越王宫这时候早该准备好几十车的礼物送向洛都。这次夫妻两人合计好了,已经打下了潞由和诸吕,再去洛都简直就是找骂的行为;再傻也没有了。所以他们一早就没准备去,礼物什么的自然也省下了。结果;在他们到达呈都之后不多久;天子的一道旨意也跟着到了呈都。那上头说;天子身体有恙;要卧床休养,今年亲自述职之事免了,各位诸侯都只要将各自的述职文书按期送往洛都即可。

“有恙?”虞婵听闻,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上次去的时候,不是说天子堂哥好好的么?”昭律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基本都和她在一起,简直快成二十四孝好丈夫了。所以有什么消息,她依旧是后宫里第一个知道的,还是从昭律嘴里知道的。

“是啊,说不定不是他,而是丽妃呢。”昭律对此颇不以为然。虞墴不是扮猪吃老虎,但肯定是在扮猪,这次绝对是借口。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虞婵蹙起眉的动作,急忙又找补道:“你想想,我们越国肯定不去,田克他难道会想独自承受洛都里那些请流派的口水吗?说不得也得找个理由遁了。而若是两个最大的诸侯国都不去的话,那述职办起来有什么意思?陛下这是一下子给我们大家都省了事情。”

虞婵本也就那么一问,心里是有谱的。如今听昭律这么说,正合她心中所想,就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每次去洛都都要劳民伤财,不去也罢。相比于体谅我们,陛下怕是更体谅丽妃姐姐身体柔弱,不宜操劳。”

是啊,年关出来和大家吃个饭也是操劳了,难得虞墴一如既往……昭律在心里说。不过,还好他有这个前车之鉴,小心翼翼地盯着虞婵的身体,没让她再受什么刺激,好医好药地将养起来。也幸好他家婵儿不是个过度细腻的性子,若总是想太多,免不了来个慧极必伤,那他可要悲剧了。故而此时他也不想再提丽妃,只做出一副酸溜溜的口气道:“你就见过陛下和丽妃那么一面,事情就记得那么清楚?”

“你这是在耍宝还是在逗我开心?”虞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自从前年之后,昭律在她面前越来越没正形儿了。一方面是心疼没错,可另一方面难道是原形毕露?她想到她最早时给昭律收拾各种烂摊子的情形,不由得隐隐头疼。当然了,昭律这么说,估计也只是想轻松气氛,所以她只说了一句就没接下去了。

昭律现在对她的神情变化已经非常熟悉了,就连她打个呵欠,他都能看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如今见她眸光一闪,就知道其实虞婵并没生气,只是觉得他的玩笑没开好而已。于是他端正了脸色,道:“天气冷了,这个冬天就在呈都里养着罢。等到来年开春,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听起来不错。”虞婵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能出去当然好,在宫里待着,真是能把人憋死。

昭律瞬间高兴起来。这么看起来,他还是能摸准他爱姬的一些心思的嘛!“那行,这事情你不用管了,到时候准备出去就好。”既然要出去,自然就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昭律在心里暗暗计划,觉得他现在已经可以吩咐人准备起来了。瞧婵儿的表情,估计想不到他这么大手笔;那他就做好保密工作,等到正月初八后就能给她个惊喜了!

这边昭律开始计划一大堆事情,那边虞婵还真的没想到昭律想做什么。在他的想法里,昭律大概是准备趁着春天踏个青什么的,至多走得远一些。所以整个冬天里,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不过是又过了一个年,后宫里的嫔妃似乎又少了些。这事情不是虞婵做的,那就是昭律做的了。这种事情也发生了有好几年了,若是被大臣们知道,还不知会不会闹起来。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潞由和诸吕两块新地方的州牧之职,然后是全国囤粮积物,为解决劲敌魏国做准备。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有咸尹关注这个,故而虞婵也只当她不知道。

若是说之前昭律对她的好只是流于表面,现在怎么也能算好几分真心实意了。虞婵一不喜欢一夫多妻制,二又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昭律,如何能做出来不识好歹的事情?而且从心底里说,昭律一有才二有貌三有心,当个好丈夫也绰绰有余了。至于财什么的,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就更不用提。

照她的理想,丈夫的标准,才能只需要不要笨得天怒人怨、努力向上就行,脸蛋只需要长得坐对面吃得下一辈子饭就行,爱情只需要能两人同心维护就行,钱财只需要平时够花加存下应急之用就行。一条条扒拉下来,昭律算起来还高了几个档次。尤其是作为可以名正言顺坐拥三千后宫的国君,他现在还在偷偷往外送妃嫔。她十分知足,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如果昭律知道他在虞婵心目中的印象已经挽回到了这个程度,说不定能高兴得跳上天去。不过事实上是,在他知道这件事之前,虞婵就先知道了她的预估错误——昭律哪里只是想出去踏青,他根本是要去南巡!

虞婵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正月过了、昭律给她准备了不知道多少行李的时候。这幅要把宫里能带出去的生活用品都带出去的模样,让她大大吃了一惊。“……这样真的不会太劳民伤财?”她略有迟疑道。

“相信我,带上了才不会是劳民伤财。”昭律见她惊愕中带着点不自觉的喜悦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实很想去,但是碍于身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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