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就当没看见他。
朱学叹口气,自己这具身体前身混的太惨,如果不使出人见人爱的法宝——银子,人人都不会想看到他。如果不用法宝降住李家老仆人,想要让他通报肯定是休想啊休想。
朱学从怀里又摸出一两银子,走上一步,将银子用两根指头捏住,递到老仆人的面前,笑道:“李老头,这是不是你的钱?我刚捡的,还给你。”
李老头一看到银子,刚还板着脸,立刻就露出笑容。伸出右手在银子上一拨,银子就掉进他的袖子内,手法熟练之极,这才说道:“我说怎么找来找去找不见,原来是你捡去了。”
朱学嘿嘿一笑,也不与他耍花枪,说道:“李叔起了没?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有道是拿人手短,尽管李老头瞧不起朱学,但白花花的银子还是暂时降伏住他心里对朱学的厌恶,当下便将竹帚一丢,在内院门前将话传给夫人的丫鬟。
正在慢条斯理享受红糖鸡蛋补充昨夜逝去精力的李复听到朱学要见他,刚做过一夜三次狼的好心情登时便烟消云散,皱皱眉,李复淡淡的道:“告诉他,让他去衙门等我,大早上的上门,定是所求不善,别坏了我的心情,害得我胃口不好,老爷我还要补身子骨呢。”
丫鬟正要走,李夫人却说道:“等一下。”
转过来对李复道:“老爷还是见一见的好。大早上的求见,定然是有要事。”
李复吃口鸡蛋补着精,脸上是一片不屑的表情,说道:“他能有什么要事?老爷我当年受他爷爷一饭之恩,将他送进捕快班里报恩。没想到他居然是块烂泥,扶都扶不上墙。要不是老爷我在衙门里,他早就让人从快班里挤回家务农了,不见。”
李夫人见他没有改变主意,也不再劝,就点点头,让丫鬟出去回话。
得到回话的李老头一脸不出所料的神情,慢悠悠的踱回大门口,脸现讥笑的说道:“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到衙门里等他,自家的宅子,不接待外人。”说完也不再理会朱学,刚才那一两银子的降魔之力已经用完,朱学要还想让他通报,就得继续用法宝降他。
朱学脸色一怒,这个李复,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自已到门口求见就够给他面子,他居然还拿捏着架子。还有这李老头,一个老仆人,居然敢让他一而再的用法宝降他,看来得让自己教教他明白收钱不做好好做事是什么下场。
朱学眼中闪出厉色,正要上前给李老头一个厉害的,忽然听到快马的蹄声传来。朱学转过头一看,登时改变主意,快走几步,躲到一间屋子的转角处。
马蹄声来的很快,只是几息的功夫,就已经来到近前。先前还在扫地的李老头才刚抬起头,那匹马已经冲到他跟前,马上一个身着锦衣的汉子一跃而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脚踏着胸膛狞笑道:“这宅院可是主薄李复的?”
李老头被锦衣汉子一踹,一踩,竟然不敢出声,他已经认出踹他的人是谁,那一身锦衣大明谁也不会认错,就是大名鼎鼎,恶事做绝,可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更何况锦衣卫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力士。
踩着李老头的锦衣卫见他不回话,登时大怒,一脚踢在他头侧,将他踢晕过去,叫道:“进去抓人抄家。”
说着当先领着数十名力士冲进李复的宅院,登时李复宅院里便哭喊声一片。
躲在墙角的朱学露出头来喃喃的道:“锦衣卫居然派个从七品的小旗来抓正九品的李复,看样子李复麻烦不小。”
第六章 趁火打劫()
朱学这具身体虽然以前是个窝囊废,但对一些常识记得还算清楚,朱学用起这些知识毫不费力,因此他认得带队的是一位锦衣小旗,绝对是正品锦衣卫,除非是想死,在大明还没有人敢冒充锦衣卫。
而且锦衣卫大张旗鼓的带着数十名力士来抓人,显然手里持有刑科发放的驾贴,也就是说,此次锦衣卫抓李复,程序完全合法,并不是传说中无中生有的敲诈勒索,锦衣卫不是笨蛋,如果是准备无中生有敲诈勒索,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事。
朱学叹口气,自己真是倒霉,本来一切都想好怎么保住自己的功劳,现在李复被锦衣卫一抓,不管是贪赃枉法,还是被人诬告,今个显然是不能帮他在大老爷面前递上话,一切都得再想法子。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那些力士抄家抓人都是熟手,将李复全家连同仆人个个捆绑结实,用一根长长的绳子连着,连打带踹的带出宅院。
主薄李复已经没有喝粥时的悠闲自得之态,现在的他腿抖得连路都走不动,头发散乱,面白如纸,口中只是不住的哀求,“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那带队的锦衣小旗冷哼一声,谁被抓都说是冤枉的,等试过锦衣卫的整治妙法,只怕就是苏武复生,也得认罪。
当下点点人数,见人数齐整,李复家的金银细软也都抄带装好,锦衣小旗叫道:“封门,查验。”当下自然有人封门,有人点验金银细软登记在册,有人找来里正将宅院托付保管好。
锦衣卫的行动迅捷高效,不过一刻功夫诸事完毕,锦衣小旗带着人犯刚要出发,道旁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正是朱学。
锦衣小旗看到朱学一身捕快装,眯了眯眼,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锦衣卫抓人,还不避开?”
被绑得结实的李复一抬眼看到朱学,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大叫道:“朱贤侄,快来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他已经被吓傻,只会重复自己是冤枉的。
锦衣小旗哈哈一笑,说道:“锦衣卫抓人,谁也救不得。”说着讥笑的看着朱学,道:“怎么,你想救人吗?”
朱学也哈哈一笑,说道:“救人倒是想救的,只是想和您打听一下,免得拜错庙门,送错猪头。”说着晃晃手掌,掌指中夹着从白有财那敲来的最后一两银子。
锦衣小旗看到他手里闪过银光,登时会意,对朱学招招手,让他近前来。
朱学丝毫不惧,步履正常的来到锦衣小旗跟前,不但没有将那一两银子塞给锦衣小旗,反而把银子收回怀里,拱手道:“在下朱学,县里一名小捕快,被大人抓的是我一位世叔,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锦衣小旗没看到银子,居然也不生气,他本来也瞧不上那一点银子,也知道朱学不过是暗示钱财而已,只要朱学想救人,自然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送到手中来。
锦衣小旗笑道:“你不过是一捕快,锦衣卫办案你也敢碰,胆子倒真不小。行,就冲你这胆子,我史卫国也愿意和你通个名。”
朱学呵呵一笑,低声道:“原来是史大人,不知我这世叔是犯了什么事,可否告知一二?”
锦衣小旗史卫国摇了摇头,刚才还很热情,现在嘴却闭得紧紧的。
朱学知道没有银子史卫国一个字都不会说,可他身上没钱啊。不过这不要紧,他没钱,李复一定有。因此朱学往李复指了指,看着史卫国。
史卫国点点头,朱学就走到李复面前。
李复激动的好似看到救星,老泪纵横的说道:“贤侄,快快救我,快快救我。”此时他那里还记得朱学是一个窝囊废,只希望朱学是救星下凡,能够将他从锦衣卫的魔掌中把他救出来。
朱学嘿嘿一笑,俯过身去在李复耳边悄声说着什么。李复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听到最后,看一看妻子儿女都哭成一团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脸色不住变幻,终于狠下心来,对朱学说道:“贤侄,我这身家性命就交于你手,你可不要负我,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听这话,朱学打个寒颤,倒不是怕李复变鬼来找他麻烦,而是什么什么负我这种话,不是男女之间才用到的吗?你一个快五十的死老头说这种话,恶……。
李复没有发现朱学正在转着恶心的念头,此时他已经无人可托,只能依靠眼前的朱学。因此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在朱学耳边说了一些话。
朱学听完点点头,对史卫国拱一拱拳,说道:“敢问大人,我这世叔会羁押在何处?还望告知,我也好去送一送饭。”
史卫国这才重露笑容,说道:“南镇抚司顺天府监狱,你到京城顺天府治下一打听就能找到。行了,抓个人还耽误这么久,出发。”说着不再理会朱学,而是一挥手,押着李复全家和金银细软就此离开。、
只是被带走的李复频频回头,不住的用眼神释放着你不要负我的电波。
朱学那还理会李复,看到史卫国明知李复肯定是告诉他藏匿钱财的地点,却不把自己也抓起来拷问,不禁感叹锦衣卫当真是‘明事理’。
明知道你得把银子乖乖的送到自己手上,还废什么劲来严刑拷打?更何况这种看似宽容其中却隐藏着种种好处,这种种好处中又含着绝对的残酷。
一是不赶尽杀绝,给别人看看,锦衣卫做事不做绝,留个盼头。二是只要你想救人,就得把源源不断的银子流水般送来,杀鸡取卵和养鸡吃蛋谁都会选第二种。三是万一被抓的人后面还有什么潜藏的大人物,也能留有余地,不把人得罪死。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留余地对锦衣卫的好处更大,做人做事都不能做绝,所以朱学才能全身而退。
而这早就在朱学的意料之中,不然他又不傻,会给李复出头,李复又不是他亲儿子,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要不是贪图李复的钱财,傻子才这么做。
他早就想得明白,没有李复帮他在大老爷面前进言,急切间又没有其他人帮他说话,他现在能够用来降住县衙里一波小boss和小怪的,只有银钱。
因此朱学脑子一转,料定李复做了近二十年的官,肯定贪了大笔银钱藏匿得严严实实。而现在他刚被抓,定然会心神大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所以朱学才会出面从李复那将银钱的藏匿点忽悠出来,自己先用着。至于救不救李复,这是什么话,他当然要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朱学可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人。能不能保证成功,那还得再说。
第七章 一五一十()
趁着还有些时间,朱学得立刻去往李复告诉他的银钱藏匿点,把银子起出来,等一下就能派上用场,朱学快速前去李复在城外的一座小宅子,那里就是李复藏钱的地点。
直等朱学离开好一会,李复宅院这条街才有百姓敢出来。就算是锦衣卫已经确定走了好一会,他们也不敢交谈李复家的事情。锦衣卫办案,谁不要命敢露个头偷瞧再加议论?再给老百姓十个胆子也不敢。就算是朱学,要不是被系统逼到墙角,不得不打李复钱财的主意,他也是能躲就躲,锦衣卫这趟混水绝不是好淌的。
半个小时后,朱学再次进城,这回身上就富实得多,身上揣着三千七百两银票的他走路都轻飘飘的。
三千七百两银票当然不是李复的全部财产,朱学一共找到三万两银票,全都是京里最大钱庄私自发行的,凭票即兑,决无拖延,而且信誉极佳,北地商贾都认可这些私庄银票,日常生活完全可以取代实物银钱。
这点朱学非常满意,我大明还是很先进的,看看,这存折都是无记名可以随时交易的,很有现代银行的方便感。
朱学没有把三万两银票全都带在身上,只是随便抽了几张,数都没数,所以才是三千七百两,而不是整数。剩下的银票朱学另外换一个地点,仔细包裹藏好才回县城来。
为什么要换个地点?当然是为防止被别人偷走。朱学敢对太阳发誓,绝对不是怕李复反悔,又让别人前来取走剩余的银票,真的。
为什么不把银票全带在身上?开玩笑吧,就这三千七百两,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现代,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换成现在货币,一两银子购买力可抵现代货币六百六十元,三千七百两足足有两百二十四万二千元,朱学的前身直到穿越也没有挣到这么多钱。总而言之,三千七百两带在身上已经是很离谱的数字,有了这笔银子,就算金捕头是大老爷的亲儿子,他也有信心能把金捕头顶下来。
钱是男人胆,朱学现在觉得这话一点没错,他现在揣着巨款看人,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种暴发户的眼神,没办法,穷人乍富就是这个样子。
以致于他的模样让人看到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再加上李复被抓早已经全县衙知晓,因此他这个李复推荐来的捕快刚在县衙一露面,登时就有人上前来找他的麻烦,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总是有人想做的。
县衙门前三班衙役除去正在做事的,大清早的全都来县衙正门点卯,朱学就在近百十个捕快或是幸灾乐祸,或是一副看好戏的盯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对于这群人渣,朱学正眼都不瞧他们。
点卯台上的金捕头阴沉着脸,好似死了亲爹一样。朱学回来这么早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把他丢在白牛村就是为了吃掉他打倒一个匪首还有八个同伙的功劳。可没想到朱学跟他m鬼似的,今个居然准时出现在县衙门口。
‘他m的,朱小鸡肯定是赶夜路回城,怎么路上没被狼叼走。不过没事,李复一被抓,朱小鸡在县衙就没有靠山,还不是老子想搓他圆,他就扁不了。’金捕头在心中算计着。
如果换做李复没有被抓走,金捕头倒还真是不好办。如今李复已经被锦衣卫抓走,金捕头再无顾忌,他阴沉沉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为朱学定好下场,今个就要当场捏死朱小鸡。
看到朱学这么嚣张,金捕头还没有发作,手下头号打手张扬已经忍耐不住,一把拦住就要大步迈进县衙正门的朱学,怒道:“朱小鸡,你好大的胆子,金捕头在前面,你也敢如此嚣张?你是不是不想在捕快班里混了?”
朱学转过头,用鼻孔看着他,说道:“我去找大老爷,你也敢拦着?”
张扬眼睛一瞪,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朱小鸡,你不是傻了吧,就你这种人渣贱人,也敢大摇大摆的去见大老爷,还不快滚到后头去,等点完卯,看老子……”他“老子”刚出口,还没有说完‘收拾你’三个字,脸上就一正一反挨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两个耳光打得响极,张扬都被打得有些犯傻,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打自己两个耳光的居然就是大窝囊废朱学。
当着百余名捕快的面被一个窝囊废打耳光,这是何等的羞辱,张扬登时眼睛都红了,跟看到红布的斗牛似的,伸手就把刀拔出来,正要不管不顾的捅了朱学再说,只见朱学用手一抛,丢到他脸上一张纸团。
张扬猝不及防又遭袭击,被纸团打得他脸往后一扬,眼睛里都要喷出血来,正要持刀就捅,忽然觉得不对,弯下腰把纸团捡起摊开一看,登时乐坏了,果然他看得没错,朱学用来打他脸的纸团是一张凭票立时可兑的十两银票。
“啪啪”再两声响,张扬脸上又被朱学猛抽两耳光,打完后,朱学又扔在他脸上一个纸团,张扬顾不上又挨了两耳光有多疼多丢人,连忙再捡起纸团摊开,果然又是一张十两银票。
张扬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和红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个月黑钱加上月钱,也不过三两,此时被抽四个耳光就进账二十两,这是天降横财啊。
这样的耳光还有没有?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张扬用金光闪闪的眼神恳求似的看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