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么多人,好像挺热闹啊!”
这个时候,屋子里有声音传了出来,再然后,背着一个装满零食的大号运动包的曾恪从门口处现出了身形。
看到小院外的一幕,显然曾恪也是有些惊讶,他刚刚在楼上收拾包袱,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好像……就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这是怎么弄的?三个大男人趴在地上,这是新近流行起来的行为艺术吗?
看到曾恪终于露面,李忠国也暂时压下了惊恐,满脸激动的望了过去,而他身边的妻子,也是一脸的震惊,像,真的太像了!如果说此前她还有些疑虑的话,但在曾恪出现的一刹那,她的心里就认定了,如果要说自己的丈夫和眼前的少年没有血缘关系的话,她打死都不信!
世界上,除了血缘亲人,怎么可能有人会长得如此相似?
“曾恪……”
李忠国轻唤一声,曾恪望过来,看到李忠国的时候,很明显的表情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平静中,招了招手,将背上的背包放下来,大壮蹦蹦跳跳的小跑过去。
“做得不错,大壮,这是有人私闯民宅啊,咱们这算是自卫反击,不犯法的。”
曾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大壮干的“好事”给揭了过去,在欧美,民众对私人财产看得极重,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上触犯这一条的惩罚也相当严重,君不见,许多可以合法持枪的国家,甚至很多人的家中都备有枪械,谁要是私闯民宅,被一枪崩了,都只能算对方倒霉。
所以,大壮只是卸了两个人的胳膊,这点事叫事么?压根不叫事啊!
大壮乐呵呵的接过背包,打开拉链,拿出一包薯片,拆开,“嘎嘣脆”的吃了起来,似乎眼前的杰作,她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大壮只是虎不是傻,她当然知道在自己家中揍外来人是不犯法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在别的地方无故伤人肯定是不行的,但要是有了“大义”,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
曾恪看了看珍妮弗,珍妮弗朝他耸了耸肩:“他们是来找你的,不过发生了一些小矛盾,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珍妮弗招呼了一声大壮,两个人走出了小院,刚好金特尔开车小黑车过来了,正好奇的想将脑袋伸出来,珍妮弗和大壮就坐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
金特尔好奇的问道,他也看见了李忠国,上一次他没有跟着一起去中国,但李忠国他还是认识的,能不认识么,当时在格罗宁根,曾恪不顾生命危险为他“千里驰援”呢!
“应该是上门道谢吧。”珍妮弗回答道。
金特尔点点头,又一脸的懵逼,指着躺在地上的三名大汉:“现在道谢的方式都已经这么优秀了吗?趴着来的?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痛苦啊……”
珍妮弗:“……”
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坐在身旁的大壮,金特尔疑惑的望过去,大壮正抓了一把薯片往自己的嘴里塞,“嘎吱~嘎吱~”,嚼得不亦乐乎。
“怎么了?”
大壮抬起头,似乎在反问。
金特尔:“……”
……
“曾恪!”
“无关人等”已经离开,李忠国再次唤了一声,望向曾恪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曾恪可能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他却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了,曾恪就是他那位早已“去世”的姑姑的孩子,是他的表兄弟,同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曾恪眉头微微蹙起,却是蹲下身,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地上趴着的三名大汉。
“李忠军?李二少?”
“嘿,现在的你似乎看起来,没法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了啊!”
“看来我是想岔了,原来,大户人家的子弟也不是刀枪不入,无所不能的啊!也会被人打,也会痛,也会觉得丢人的啊!”
显然,曾恪是个很记仇的家伙,他还没忘记上一次两人见面时,对方一副“拿了一千万就给我滚”的高高在上的嘴脸,嘿,家族子弟,大户人家,没想到啊没想到,送上门来让自己嘲讽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李忠军羞愤欲死,自己的糗样竟然被自己瞧不起的“私生子”给看见了,李忠军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但李忠军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梗着脖子,直直的反瞪回去,一副你可以羞辱我,但我就是脸皮厚,老子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架势!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只有一个亲人()
曾恪一看,也是乐了。
这个李忠军,还真是一条“好汉”,倒是跟电视里演的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至少这骨头桑,倒还算硬。
曾恪也没想把事情做绝,毕竟就算此前有些嫌隙,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小事,嘲讽嘲讽就得了,犯不着真把人给逼急了——要是逼急了,把人给气死了咋办?
“虽然此前你‘侮辱’过我,但我这个人心胸开阔,就不跟你计较了。瞧,我这人不错吧,宽宏大量说的就是我曾哥了!”
曾恪这样说了一句,又差点没把李忠军的鼻子给气歪了,d,就你还宽宏大量啊?你家小姑娘把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干翻了,丢脸丢得不要不要的,就这还心胸开阔,宽宏大量?骗鬼呢你!
倒是李忠国听到曾恪如此说,神色有些变了。他和曾恪是有过接触的,这个少年并不是很难打交道,至少两个人在飞机上都还能聊上几句,可此刻曾恪的态度如此冷淡,很显然,中间是发生了一点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联想到曾恪嘴里的“侮辱”两字,李忠国看看曾恪,又看看自己的弟弟,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曾恪……”
李忠国第三次叫了曾恪的名字,曾恪却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先处理他们的事情吧,总不能让他们就一直躺在这里,要是被别的人看见,指不定又会被捅到报纸上,到时候记者和球迷说不准又会传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绯闻八卦了。”
“我说李二少,你可以起来了,地上很舒服吗,趴着很来劲?你又没大问题,就别装死了。”曾恪嘿笑一声,李忠军脸上又有怒气闪过,曾恪却是没搭理他,对另外两个大汉说道,“两位朋友,你们没问题吧,还能起来吧?”
两位保镖:“……”
差点哭了,d,总算是有人想起我们来了!有问题,有问题,我们有很大的问题啊,那个,能不能帮我们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啥的,这两只胳膊都还吊着呢!
曾恪很善解人意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村小诊所的电话:“弗兰克先生,我这里有两位伤员,哦哦哦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两只胳膊脱臼了,您能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吗?……没有救护车?这样啊……行行行,麻烦您了……”
曾恪挂掉电话,对地上的两位大汉说道:“小地方,条件自然不能和大城市相比,所以,你们将就一下吧……医生等会儿就来,不过小诊所没有救护车,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等会儿弗兰克医生会找强尼大叔借一辆牛车,你们就躺在牛车上跟着去诊所吧……”
两名大汉:“……”
李忠国夫妇、李忠军:“……”
哈,还真是条件简陋啊!没有救护车,所以就坐牛车?有这样的么?你什么时候见过伤员坐牛车去就诊了?这……这真特么的有才啊!
曾恪也没管几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顿了一下,这才对李忠国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先就这样吧,当然,如果你们要因为这次冲突而讨个说法的话,我随时欢迎,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德国和中国的法律不一样,事实上,这件事是我们占理,就算你们要上告,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你们负全责。”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大壮是在自家家中出手伤人的,在法律上,完全可以用“自卫反击”来辩护,而李忠国一群人,则是会背负上一个“强闯私人民宅”的罪名。
李忠国常年国内和欧洲两头跑,对此也稍有了解,所以他直接点头道:“不用了,这只是一个误会……曾恪,我们……”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办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曾恪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对李忠国的态度,不说冷漠,但和陌生人也差不多,“既然这样,那行吧,我就先告辞了,我和我的朋友们约定好了这会儿要去辛斯海姆,所以……”
曾恪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别杵在院门口,耽搁他和朋友们的出游。
李忠国有些发愣,在来之前,他设想过好几个再度相见的场景,但没有一个符合现在的情况,曾恪的语态是如此的平淡,平淡到李忠国只感觉了对方的疏远!要知道,两个人第一次偶遇时,曾恪都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李忠国连忙说道:“曾恪,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曾恪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一声嗤笑,说道:“谈什么?是要告诉我,你们李家在中国是如何的高贵,李家族人是如何的高高在在不可一世吗?还是说,这一次,你们准备了一张存款更加惊人的银行卡,想要给我?让我猜猜,上次是一千万,这一次,两千万?三千万?或者是……一个亿?……一个亿不大可能,我想李家再如何有底蕴,也舍不得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给一个陌生人……”
李忠国面色赧然,一瞬间他就明悟过来,敢情曾恪的态度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弟弟李忠军,听对方话里的意思,李忠军似乎还拿钱羞辱过对方?难怪曾恪的态度如此“生人勿近”了。
“曾恪,你听我说……”
李忠国狠狠瞪了李忠军一眼,就想要解释,曾恪却已经抬脚往院外走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是高贵的国内大族,我只是一个偏远小城的普通人,两者本就不该,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至于上次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公众人物,为受灾地区捐款,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被说是你,换做是其他人,只要我能帮助的,我也会去做。所以,这只是我顺手为之,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觉得有欠于我。”
没有愤怒,没有激烈,曾恪的声音只是如此的平静淡然,但就是这种淡然,却让李忠国心中更是慌乱,他能感受得到,曾恪是真的不想和他,确切的说,是不想和李家有什么牵扯,对李家人的态度,只是陌生人。
“曾恪……”
李忠国有些不知所措,李忠军倒是牛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咬着牙大喊:“姓曾的,别这么过分,不就是和你之前闹了点不愉快吗?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别带上我哥,我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说吧,是要我鞠躬还是要我跪下,我都做!”
李忠军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挺讲义气的,换来的,却只有曾恪的一声冷笑。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所以,何谈而来针对?哥们,你戏太多了,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世界离了谁都会照常转的。好了,没什么事了,大家就散了吧。我也该走了,我朋友都要等急了。”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曾恪再度转身,抬脚离开。
李忠军的神情垮了下来,曾恪这样“漠视”的态度,按理说,他应该是心中开心的,因为他来德国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和李家“形同陌路”,曾恪现在的做派,明显就是如此。但不知为何,李忠军却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曾……小恪!”
李忠国两兄弟一个茫然,一个羞愤,俱都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倒是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方晴,忽然插话进来。
“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毕竟,你和忠国他算是近亲的表兄弟……”
曾恪的脚步忽然顿住,而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我想你搞错了,女士,我和母亲相依为命了十多年,从未听说过,我还有表亲……下次,别认错人了。”
方晴在后面有些急声的喊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究竟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的过往吗?恕我直言,你太自私了,就算你不想认李家的亲戚,但你的母亲呢,她难道就不想回归李家,重新被她的亲人所接纳吗?你……”
方晴的话戛然而止,李忠国和李忠军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护在了妻子(嫂子)的身前——曾恪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赤红,宛若择人而噬的野兽。
“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表达的,那么,好吧,你们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可以走了。”
“我需要再次申明一点的是,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也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而不是所谓的李家!一个高高在上,却将近二十年没有出现在我们生命轨迹中的……李家!”
声音犹若野兽低吼,在场的一众人俱都骇然。
曾恪丢下这句话,不再停留,径直走到了远处的小车旁,拉门上车。
“走吧,金特尔先生。”
金特尔等人担忧的看了曾恪一眼,曾恪已经收敛好震荡的情绪,勉强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静一下就没事了,别人一些不相关的人打扰了我们出游的兴致,出发吧,金特尔先生。”
金特尔点点头,发动了汽车。
黑色的小轿车朝着远处驶去,只剩下几位来自中国的客人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第四百六十四掌 “苦主”柏林赫塔()
“唉!”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我们再有过多的接触,不想和李家扯上什么关系。”
李忠国的眼神有些黯然,满怀期待的来到德国,想要和曾恪谈谈姑姑和李家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暂时达成一个“同盟”——认亲是肯定的,但家族和姑姑之间的事情不可能如此容易的就解决,想要重归于好,或者说,想让李家接纳姑姑和曾恪,中间或许会有一些波折。
但这不要紧,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时间总会将一切抚平,李忠国觉得,以他现在李家下一任族长的身份,迟早能让姑姑重回李家。当然,这一切是先要和曾恪达成共识的。
可没有想到,曾恪压根就不想和他们谈,一上来就冷淡的赶人,此刻更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李忠国的眼睛在自家小弟的身上扫了扫,不用问,曾恪的态度转变,缘由就出在李忠军的身上,尽管他不清楚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之间肯定闹得不够愉快,致使曾恪对李家的态度差到谷底。
李忠军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说话。
方晴也有些沉默,不知如何是好的望着自己丈夫,李忠国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去指责小弟的过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寻根问底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最紧要的,是怎样转变曾恪的感官,至少要想办法让他愿意接受“谈判”,谈都不谈,那说什么都是空的。
沉默了良久,李忠国终于开口了。
“算了,我们先回国吧,既然曾恪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交谈,那么就想别的法子吧……忠军,姑姑的地址你是找到了吧?”
李忠军点头之后,李忠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件事的突破口,还是要从姑姑的身上着手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
方琴的眼睛一亮,曾恪不愿意谈,这没关系,只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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