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你和金特尔先生在哪?你们没事吧?你们知不知道,我和大壮有多担心,我们……”
一通斥骂之后,那边竟然有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曾恪想好的措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可以想象得到,一向坚强的珍妮弗,此时是有多么的柔弱和无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沉默半晌,曾恪轻轻的吐出几个字,语气轻缓,但异常的愧疚。
那边依然有低啜声,想来情绪陡然得到宣泄的珍妮弗,一时半刻没有那么快停下来,这使得曾恪心中的歉疚更甚。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出了另外的声音,显然电话被旁人拿走了,只是一听到那熟悉的木讷语调,曾恪就愣住了。
“大壮?”
电话那头大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筹措言辞,曾恪原本以为大壮也会如珍妮弗一般斥骂一通,结果老半天,才听大壮道:“没事就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让曾恪心里无比的温暖。
“对了,你们怎么在一起了?你和珍妮弗这会儿是在科特布斯吗?”
“没有,我们在格罗宁根。”
“格罗宁根?……格罗宁根!!!”
曾恪的声调不自觉的拔高,他刚从那里回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自然很清楚。顿时就有些急了,两个女孩子怎么突然就跑那里去了?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你们疯了么?跑那里去做什么?”
“找你。还有金特尔先生。”
大壮淡淡的回答,让曾恪憋着的一肚子气顿时就泄了下来。随即只能是摇头苦笑,想必是珍妮弗知道他们去了格罗宁根,心急如焚之下也就跟着跑了过去,出于安全考虑,把大壮也给叫上了。
却没想到,两帮人却是错过了。
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顿了顿,曾恪声音放低了下来,道:“那边的情况不大好,你们现在是在酒店吗?就在那里呆着,不要乱跑,我很快就过来。”
曾恪决定立即再飞一次荷兰,将珍妮弗和大壮接回来。
那头的大壮却是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我们很安全,我们在……”
珍妮弗有些尖锐高亢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老娘在警察局!这么多警察保护着,安全得很!”
曾恪手中的电话差点没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等等,她说什么?警察局?怎么又扯到警察局去了?
大壮解释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们去了医院,见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上次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家伙,和你长得很相似,我们立即就知道你是因为他才去的格罗宁根……珍妮弗的情绪很激动,然后……我打了他两拳……”
曾恪顿时就懵了,话里的意思倒是很好理解,不过,珍妮弗情绪激动,怎么动手的却是你?曾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为李忠国担忧,大壮的拳头有多厉害,他是心知肚明的,被大壮揍了两拳,还是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那家伙……不会没死在爆炸袭击中,反倒是被大壮两拳送上了天堂吧?
“他没事,我有分寸的,只不过医生说,他的石膏需要重新打上了……”大壮语气淡淡的道,“不过我们似乎有麻烦了,医院报了警,我们被送到了警察局……”
想到一个可能,曾恪惊骇道:“你……你没有袭警吧?”
“有个家伙躺下了,不过他们拿枪指着我,所以……我不敢反抗了。”
大壮语气依旧很淡然,但曾恪却是没来由的心头猛跳,大壮……还真是够猛的啊,连警察都敢揍!只是一想到警察用枪指着大壮和珍妮弗的场面,曾恪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可是枪啊,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大壮就没了。
庆幸的是,大壮虽然脾性沉闷古怪,但不是傻子,也知道审时度势,要不然,那事情就闹大了。
“你们是在警察局吗?好吧,别乱跑,算了,你们暂时也没地儿能跑……等着我,我很快就过来。听话,警察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别反抗。你也不用担心,没事的。”
曾恪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上楼把金特尔拖了出来。
“金特尔先生,看来我们必须再去一次荷兰了。”
曾恪这样说道,金特尔立即就跳了起来,一脸的抗拒,“什么?还要去荷兰?那个家伙还要输血?不是没事了吗?不行,我不同意!损失了这么多的血液,来回的奔波,都还没有休息呢,你的身体哪能吃得消?……管他去屎……总之,我不同意。”
曾恪无语的摆摆手,说道:“珍妮弗和大壮去了格罗宁根,现在她们在警察局……”
话音落下,金特尔傻眼了:“……”
珍妮弗?大壮?格罗宁根警察局?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在阿姆斯特丹的机场外,约翰一脸惊讶加无奈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说伙计,你们……你们没毛病吧?怎么又来了?”
约翰都快哭笑不得了,昨儿个才将两人送上返回德国的班机,结果就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一大早,自己又来了机场,而且接的还是相同的两个人。
你们这是在玩坐飞机游戏吗?有这么好玩吗?不会觉得无聊吗?
曾恪也觉得挺尴尬的,只是笑而不语,金特尔则是抚着额头,一脸的无可奈何:“抱歉,约翰,这一次又得麻烦你了,我们需要去格罗宁根……不不不,不是玛利亚医院,而是……警察局。”
“警察局?”约翰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
“是的,珍妮弗她现在就在警察局里,我们得去把她带回来。”
“这还真是……”
约翰有些找不到形容词了,只能无语的摇摇头,挥挥手让曾恪和金特尔上车。
上车之后,曾恪想到一点,又对约翰说道:“还得再麻烦你一件事,约翰先生,在去格罗宁根之前,你能帮我们找一间律师事务所么?要很厉害的那种……我们是去捞人,带上一位律师,会方便不少。”
约翰:“……”
……
一通忙碌之后,再次来到格罗宁根的曾恪等人在警察局里见到了珍妮弗和大壮,两位姑娘的精神头看起来倒是不错,显然没有在警察局里吃什么苦头,不过珍妮弗的情绪有些不大好,见到曾恪之后,立即就跟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嗖~”的一下就蹿上来,抓着曾恪的身体又是抓又是挠,还直接上口用嘴咬。
这多少有些“泼妇”的行为举止让从未见过这一面的金特尔和大壮等人全都看呆了。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我咬死你这个家伙!”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去格罗宁根干什么?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我……我咬死你!”
曾恪:“……”
却是只能笑着,任由珍妮弗对着自己“撒泼打诨”。
第四百二十二章 回归()
这场在警察局里的“闹剧”,最终以曾恪的昏迷而宣布终结。
珍妮弗积郁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发泄彻底,曾恪就很干脆的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好在大壮眼疾手快将曾恪扶住了,否则搞不好曾恪就得跟僵硬的地面来上一次亲密接触。
珍妮弗顿时也慌了,她是很生气没错,她也很想好好的修理这个混蛋一通,但可没想过要曾恪真的出什么事情——事实上,珍妮弗之所以如此情绪失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担心曾恪在这边发生什么意外。
至于为何如此担忧,具体是因为“主顾关系”,还是答应了希尔娜要好好照看曾恪,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由,那就只有珍妮弗自己才知道了。
只是看到曾恪晕过去,珍妮弗立即就急了,上前抱住曾恪,眼泪又是掉了下来。
“曾?曾!!曾——”
“医生—医生——快打救护车电话啊!曾,你可别吓我啊!”
约翰已经掏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电话,金特尔却是摇着头轻声说道:“我们来了格罗宁根之后,曾被抽取了800的血液,几乎没有休息,我们又回了德国……原本是想要好好休养的,结果听到你在格罗宁根的消息,曾又马不停蹄的再次飞了过来……珍妮弗,曾是真的很担心你,也很在意你,所以,不要生他的气了……现在的他,需要安静的休息……”
“你怎么这样傻?”
“为了一个陌生人,干什么要这样慷慨的给他输这么多血啊!”
“还有,既然身子虚弱,为什么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还跑回来做什么?”
珍妮弗絮絮叨叨的低声轻喃,眼里的闪烁怎样也止不住。
金特尔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是不着痕迹的向曾恪比划了一个“k”的手势,曾恪的眼睛悄悄的睁开,点点头,又回应了金特尔一个“大拇指”。
这波配合,真是默契又完美!
我都这样了,你总不能还继续发飙吧?而且我心急火燎的赶来格罗宁根,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不能再“打击报复”了!
大壮眨了眨眼睛,发现了两人之间小动作的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是保持了沉默。
……
在珍妮弗的强制要求下,曾恪在格罗宁根的酒店里休息了两天,一行人这才踏上了返回德国的航班。
其间,珍妮弗给霍芬海姆俱乐部打去了电话,告知了这边一切平安。兰尼克和霍村球员一众人,顿时也松了口气,嘱咐珍妮弗好好照顾曾恪,球队训练暂时不用急,等休养好了身体再归队也没问题。
玛利亚市立医院那边,曾恪倒是没有再过去,不过约翰倒是帮忙打探了一下,回来告诉大家,李忠国已经确定安然无恙了,只是因为身体的外伤,暂时不能出院。不过国内李家已经有人过来了,正在与医院方面交涉,似乎来的那些人想要将李忠国接走,带回国内休养。
总的来说,这一次……这短时间的两次荷兰之行,谈不上有什么大的收获,但主要的目的之一倒是做到了。李忠国平安无恙,曾恪也就心安了。
有些事,总归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只是现在,曾恪还没有做好“得知真相”的准备。
但心里却是有着预感,或许要不了多久,李忠国就会来德国找自己。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曾恪暂时也没有兴趣去知道更多。
……
三天以后,曾恪一行人回航德国,回到了霍芬海姆小院。
珍妮弗暂时推掉了外面的应酬和合作商谈,专心在家照顾曾恪,金特尔则负责每天的买菜和遛狗,大壮也留了下来,经过这件事,珍妮弗也意识到,曾恪不是个省心的家伙,依着他的性子,指不定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不管不顾的“混账事”来呢,有武力值超高的大壮跟着,也叫人心安一些。况且曾恪如今在德国足坛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腕儿了,别的球星出门总是有保镖跟随,随着以后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大,曾恪搞不好也得注意到安全方面的细节——大壮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小姑娘可是连警察都敢揍的猛人,所谓的人狠话不多,不外如是。加之彼此又是朋友,知根知底,自己人总归是放心一些。
和科特布斯那边的老张夫妇沟通了一下,老张兴奋的就差没举双手双脚赞成了——多少有点巴不得赶紧有人把大壮带走的意味,想想也是,大壮这姑娘性子实在是太闷了,成天不是坐在店里就是在空地上打拳,孤僻得都令人心疼,就这性格,别说是以后嫁人了,继续这么闷下去,老张都担心自己闺女给闷出忧郁症来。
能去外面走走,无论是和朋友交际,还是工作,都认识点人,多做点事,也是好的,说不定性子就会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小院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之中,金特尔的日常就是买菜遛狗,四处溜达,珍妮弗则是暂时将重心放到了家里,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姿态,成天就是照顾曾恪,而大壮呢,没事的时候就在院中练拳,兴致来了,就和珍妮弗一起带着曾恪在村里四处逛逛。
至于曾恪,他倒是抗议过好几次,申明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了,毕竟只是献血,而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哪里用得着像是看管“犯人”那般整日把他给盯着啊……
但显然,他的抗议无效,在珍妮弗和大壮两个“女强人”的压迫下,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家中过起了悠闲的“老年生活”。
差不多在家里休养了十天,有小半月了,曾恪这才得到了珍妮弗的准许,重新回了训练基地报道。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了,在二月底的时候,德甲联赛第22轮已经全部结束。
联赛下半程开始之后,已经豪取四连胜的霍芬海姆终于是停住了汹涌的前进脚步,霍芬海姆在客场与多特蒙德的比赛中,没能全取三分,和对手0:0战平,只拿到了一分。
这个结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在此之前,曾恪突然的离开,整支球队都为其担忧不已,有些人心惶惶的意味,好在后面珍妮弗打了一个保平安的电话,这才让球员们心思稳定下来。
不过曾恪暂时是无法归队了,所以进攻核心的缺阵,还是极大的影响到了全队的比赛状态,再加上后防线上的缺兵少将,霍芬海姆这场比赛打得可谓是糟糕至极,不在状态的他们整场比赛几乎都被主队压制着,要不是希尔德布兰的状态神勇,在门前高接低挡力保球门不失,恐怕霍芬海姆的赛季不败金身就得宣告终结。
所以,能够在客场艰难的拿到一分,兰尼克对这个结果其实已经很满意了。
在赛后,表现不佳的霍芬海姆自然遭受了外界媒体和球迷的一致抨击和质疑,更多人则是将矛头对准了兰尼克,质疑他为何没有派遣曾恪上场,并且怀疑曾恪是否和俱乐部,又或者是和教练们之间,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媒体们可不傻,曾恪在训练场消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自然会引起记者的注意,之前就有风言风语传出,兰尼克和曾恪之间的“师徒感情”破裂,之前就有人拍摄到兰尼克气急败坏在训练场上破口大骂和怒摔手机的一幕,立即就有人认定,兰尼克是在对曾恪发怒,并且打定主意要将曾恪“雪藏”。
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矛盾,但兰尼克怒摔手机的照片还是登上了报纸头条,而接下来好几天曾恪都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直至和多特蒙德比赛当日,别说是十八人大名单,曾恪甚至连现场都没有来到,这似乎更加坐实了两人不和,兰尼克要“雪藏”曾恪的猜测。
记者们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猫,成天就聚集在霍芬海姆训练场的周围,逮着机会就向霍村球员或者工作人员提出疑问,球员们倒是清楚曾恪这些天为何没有出现在训练场,只是其中原因不好细说,他们也只是知道曾恪去了格罗宁根,不知道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只好用“曾恪身体有恙”的理由来进行搪塞。
记者们自然不会相信,依旧围着训练场纠缠不休,新一轮的“流言蜚语”又沸沸扬扬的上线了,这倒是令得兰尼克和曾恪等人俱都哑然失笑,却也没有多过解释什么。
曾恪只是在家休养一段时日,时间不会太长,又不是长时间缺阵,等曾恪重回主力阵容,这些莫名其妙的“谣言”自然也就会不攻而破。
重新回到训练场的曾恪,得到了教练和队友们的一致热情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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