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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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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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想笑,眼里却酸涩起来,“谢谢你。”

汤瑾琛冷冷地撇着她们两个说悄悄话,只道她们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扇子,另一边汤剑琛也是好奇这两个女人怎么能亲密成这个样子,无奈旁边掌声如雷,却是全然听不清楚。

表演结束,告别之后各自回去,汤剑琛邀请的罗菁,自然要先送她回去,加长的林肯轿车里,他们兄妹两个一边,罗菁一个人一边,面对面坐着。一路上罗菁的情绪都不高,他说起今晚的话剧,她便简单地说几句,倒是若有若无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汤瑾琛。车子到了督军府,汤剑琛送她下车来,她没有转身就走,反而回头对着车子里的汤瑾琛说道,“六小姐,奉劝你一句,男人不爱你,你越是这样强求越是让他讨厌。不如自爱一些;让大家好过。”汤剑琛没料到一向温婉少言的她居然说出这样凌厉的话来,顾不得妹妹的惊怒,只见她直起身来道别,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酸楚的微笑,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晶莹剔透,似乎隐隐含着泪光。微微一笑之后,转身进了大门,眼看着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阴影之中,他心里竟然相应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泛起一种莫明的酸楚来。

回到车上,汤瑾琛犹自惊怒难耐,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憋得通红,“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都快气死了!”

他只在回味她那抹微笑,听见妹妹的嘶喊不由得皱了眉,“小妹,怎么如此浮躁?”他这个妹妹是被宠坏了的,平时头脑清楚的很,怎么遇上不顺心的事情这样沉不住气?

“哥,你帮帮我。”她素来心高气傲,活了二十多年天底下男子没有看到眼里的,她和汪家的九小姐汪墨菲是同学,两边仗打得越厉害她们两个却是越好,上次汪家大少爷汪墨涵在战子秦手里吃了亏,汪墨菲信里把战子秦吹得天花乱坠,说得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动了心,模模糊糊一张报纸上的照片就勾得她千里迢迢跟着大哥跑过东瑾来。

说来也是要命,战子秦若当真像汪云熙说的那样风流浪荡倒好,偏她大小姐一到东瑾,哪里听到的都是七公子如何栽到了名不见经传的杜家表小姐手里,肉麻得人受不了。那个夏月她在她眼里,美则美已,也就是那样,普普通通一个花瓶样的美人,真不知战子秦瞧上她什么?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不免处处要和那个夏月一争高下,心道要配战子秦这样的男子岂是生的漂亮就可以的?她原本在家里就极得宠,父亲在时时常带着官邸里来往,什么人都见过,汤剑琛回到东瑾倒是她比副官袁举更加得用,她借着公务见战子秦的机会自然不少,只想着很可以在他面前显示一番与夏月的不同,没料战子秦看她就仿佛看一个怪物一般。他一本正经和她说公事她难过,他疏远客气地敷衍她她伤心,总之她不论怎样做就是入不了他的眼,只看着他宝贝着那个夏月,一日日下来对她没有一点辞色,再好的耐性也消磨的没有了,一腔怒火只得泄到那个夏月的头上。

“你要哥哥怎么帮你?不许胡闹!”

汤瑾琛愤而大叫,“你追求罗菁就是公务,我与七公子就是胡闹!大哥,你不公平!”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再胡闹你就回家去,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汤剑琛也不耐烦了,顿了顿,“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是我的妹妹汤家的小姐,应该那个夏月在你面前失态自卑,什么时候你做的到她那样冷静自持你再去见战子秦。”

汤瑾琛被他吼得渐渐冷静了下来,兄妹两个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沉思,都觉得东瑾和他们当初想象的全然不同。

112

夏月回到福夏路的宅子,刚踏进大门就看见战子秦站在门口,微笑着替她拿过提包和大衣,“柳絮她们的话剧好看吗?”

她心跳加快,偷偷撇了一眼他手里的提包,莫明地害怕他就这样发现那套珠宝, “很激动人心。”撇了一眼书房,灯还亮着,桌上还摊着东西,从他手里拿过大衣和皮包交给阿姨,“不是还在生病?怎么不早点休息。”

战子秦握着她的手替她暖着,“我等你啊。”她原来从来不关心他的起居,他倒习惯,如今她这样的询问却只让他不安,总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偏偏她的眼睛却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样的空朦疏淡,他看一眼也要发狂。

径直走到卧室,取了衣服躲进浴室,因为在戏院呆了一个晚上难免沾染人群混杂的味道,洗完澡将头发打散,彻彻底底地洗干净,又取了风筒吹头发,她头发厚密,吹到半干她就困得不行,取了毛巾包了头发出来。战子秦已经在床上等她,接过毛巾替她擦着,她最初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这个晚上太过紧张,神经崩得紧紧的,他一下下轻柔的擦拭舒缓了她的紧绷,不知不觉渐渐合起眼睛犯起困来。

迷糊间依稀觉得有人在亲吻她的脖颈,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他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得不睁开眼睛,推着他,“不要,你还在生病,睡吧。”

他不听,只管咬她的脖子,手指伸到她身下熟练的撩拨,她的额头开始冒汗,抓住他恶劣的手,“不要闹了,好好休息。”

他停了一下,突然一个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那你体恤一下病人,主动一点。”

她趴在他身上,正正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双腿被他掰着环在他腰上,自己都觉察出羞人的湿意,羞愤地想支起身体,他就扯开了她睡衣的系带,顺着脖颈一路吻下去,叼起粉红的蕊珠细细地啃咬,尖锐的刺痛让她不住发抖,忍不住推他,“放开我,让我下去。”

他抬起头来吻她的嘴唇,“乖,换个花样嘛,今天你自己来,想怎样都可以。”

夏月想挣扎,腿却被他摁住,动也不能动,她咬着嘴唇,“战子秦,你不要这样。”

他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舔吮,恶毒地询问,“不要哪样?你喜欢的,对不对?”夏月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的决心,她今天晚上的勇气和冒险,在他的□之下都变得那样可笑,她感觉羞耻,身体却是犯贱,轻易就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身体开始发抖,开始溶化,眼睛看不清东西,只能流出泪来。战子秦将那眼泪一点点吻去,沙哑着嗓子,“这样就哭了?呆会要怎么求我?”他就是这样,让她自己去明白在他面前她是多么虚弱无力,只要他想,她就只能任他搓圆搓扁。

他连她的衣服都懒得除去,直接拨开那菲薄的布料,挺身而入,她不习惯这样,靠不到东西,想贴紧他却被一次次地抛开,没办法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脖颈,仿佛是溺水者抱住了可以求生的浮木。他双手抓住她的腰臀向他迎合,她受不了,哭着求他,他抚慰着,诱哄着 ,却不肯放她走。

“夏月?宝贝?不要睡,陪我说说话。。。。。。。”他让她躺在他胸膛上,一丝丝替她梳理散乱的长发,她连手指都无力蠕动,恨不得下一秒就进入甜黑的睡眠,从此长睡不起。战子秦不肯罢休地吻她,用嘴唇温柔地撩拨她沉重的眼皮,不让她睡过去,她呜咽着虚弱地表达自己的反抗,他叹息着,将她搂得更紧,“宝贝是不是伤心了?都是我不好,宝贝不伤心了好不好?”她眼泪流下来,不愿意让他看见,把脸埋进枕头里,他紧紧地环着她,“夏月,不要不理我,宝贝,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可别不理我,我们说好不伤心的,不管我妈说什么你都不要管。宝贝,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好不好?宝贝?过了年我们就走,我保证会很快,我们还没办婚礼,还没去蜜月,很快我们什么都会有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反反复复地说,反反复复地哄她,就是不曾提过他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安排他和汤瑾琛的婚事,眼泪流进枕头里,她死死抓紧枕角不肯让他把自己翻过来面对他,她怕自己会相信,怕自己会心软。战子楚也和她说过很快,也许他们真有能力让她很快属于他们,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战子秦给了她一个仪式一个誓言,也许将来有那么一天,他会给她一个堂皇的婚礼,但是她承受不了那些后果,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家庭对她的排斥,周围所有人对她的疏离,就好像会传染的病菌,不断侵蚀着她的世界,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和别人接触,无法摆脱对自己的厌恶。这一切都源自她自己的罪恶,她怎么能嫁给他?他是战子楚的弟弟,是罗夫人的侄子,他家里的人都恨她,她居然嫁给他,要他带着她走,她凭什么这样要求他?那些关于幸福的构想,不过都是她在做梦,她曾麻痹自己藏身在这个梦里面,如今这梦醒了,她再也不要沉迷进去。

她要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再也不要接触这里的一切。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要相信了。

113

夏月在战子秦这里当然比在柳絮那里有意思多了,就说那个收容难民孤儿的收容院,夏月想办,市政府的,警察局的,建设局的,妇女会的,修道院的一下子全跑了过来,各大商号洋行的经理在外面等着,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一圈子人围着转,热热闹闹办了起来,末了七公子代表总司令亲自剪彩,如果不是安排了汤瑾琛代表汤总长出席,怕是当真十全十美。董震当真是没有看出来,波斯猫一样的夏月折腾起来还当真是能折腾,加上柳絮不时过来,两个女人麻雀一样吵得战子秦的办公室玻璃都是震的,七公子也就是笑着看,其余人等不耐也好,腹诽也罢,也都无可奈何。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两只麻雀吵完了,总算还有宋芝琦这只母鸡在后面坐镇收尾,闹闹腾腾的将第三办公厅弄成了半个社会部,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七公子的抗日态度,报纸上长篇累牍都是褒赏,民意上也得分不少,毕竟那个上窜下跳就是七公子的心肝宝贝嘛。

方军看来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恨宋芝琦没有夏月那个精神头,如今夏月可是东瑾的“名人”,虽说报纸新闻上倒不见有什么名头,但是所有太太小姐要想赶个时髦参加一下义卖,义演什么的,找谁也不如找七公子那里的夏小姐,太太小姐知道的事情,枕边风一吹,那东瑾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知道了,有什么办不下来的事情,没准找找这个伶俐俏丽的夏小姐就能办成了。潜移默化,这未来的七少夫人是谁,全天下都知道了,伶伶俐俐大大方方的夏小姐啊。让罗夫人满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让战夫人满意却是跑不了的。

更何况夏月现在是当真认认真真地在工作了。原先战子秦专门吩咐宋芝琦要跟在她后面,怕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烦躁起来到处得罪人。没想夏月人虽然娇气,倒是当真有责任心,一件事情办下来,受阻的时候郁闷生气,疲累的时候厌烦丧气,但是都没撒手不干,而且当真只是面对七公子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无赖任性,平时办事情的时候虽然稚嫩些,倒还是谦虚谨慎的,虽说是人人都看在七公子的面子上对她格外宽待,她当真也没闹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来。眼看着一日日临近年关,她倒比七公子还忙一些。

“宝贝,回家吃饭了!”

“你回去吧,我让米兰给我打饭了,我晚上有稿件要写。”

“给米兰写,乖,回去吃饭。”

“不要闹,你回去吧。”

啪啦一声,台灯灭了,文件夹扔到门口一个小秘书怀里,夏月被抓走。战子秦知道她死要面子不敢大庭广众之下撒泼,任她瞪,拉着回家,吵也好,闹也罢,最好回床上算账。

“我这里太吵影响你办公了吧。“

“嗯。“

“我搬去芝琦那里吧。“

“不行。“

“这里东西也放不下啊。“

“董震!“

“七公子,安置新的档案柜和文件架吗?“

“放门口。”

“是。”

“战子秦,哪有把档案柜放门口的,你看我笑话!”

“你好看啊。”

“你流氓!”

“宝贝,小声点,我们回去闹好不好?你看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我办事,听见多不好。”

啪啦,夏月铅笔芯断了,怒气冲冲出门,七八个处长,参谋点头致意后整齐拿眼看天,一律表示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夏月,我为什么要参加修女联合会举办的慈善晚宴?”

“因为你不让我去清江。”

“米兰不是去了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米兰一个人怎么可以?”

“那让方军牺牲一下,让小宋过去。”

“哼。”

“我不去什么修女联合会的晚宴,我们去仙客来吃湖州菜好不好?”

“不吃。”

“不吃?”

“哼。”

“夏月,你脾气越来越坏了。”

“你管?”

“我还管不了你了?”

啪啦,夏月的椅子翻了,人被抱到后面战子秦休息用的小间。韩莎进到办公室,只见两张桌子上台灯都亮着,夏月的材料散了一地,椅子倒在地上,旁边一只高跟鞋,人却不见了踪影。战子秦从休息间出来,韩莎吓了一跳,“七公子?” 

“小韩,还没走?你帮夏月把桌子收拾一下,赶紧回去吧。” 

战子秦只穿了件衬衣,扣子也只扣了两颗,捡起地上那只鞋,手背上深深一个牙印,不到明日是消不了的了。“七公子晚上不是有应酬?怎么没去?”

“谁会去参加修女联合会的晚宴啊。”

小间的门打开关上,人不见了。

114

谁是东瑾名媛里面风头最劲的?不用说肯定是七公子的那个小夫人,杜家的表小姐。谁都知道七公子眼界奇高,战夫人多年努力不曾有哪位小姐入得他的法眼,女朋友虽多,却并没有足以得登堂入室的人物。传说罗夫人和战夫人都甚是属意汤总长的妹妹,并不许这门婚事。夏小姐家里也不肯委屈,自然也不甚同意,七公子居然将人从杜家抢了出来,就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筑了爱巢养了起来,自此东瑾不多日便有新闻,说是七公子为了谋美人一笑,封了公园给爱妻赏花被总司令禁闭,或是七公子江边排炮列装大放焰火,庆祝两人相识周年云云。极是甜蜜亲昵。

两人婚事既是不得双方家长认同,罗夫人的态度不变,底下的人便不敢先变,因此见面只称夏小姐,七公子的部众亲朋却一律成为“夫人”,因其长得娇小玲珑,性格又是娇憨活泼,报纸媒体称呼起来便在夫人前面加个“小”字,全了双方的颜面。

虽然这位小夫人绝少出现在晚会或者酒会上,但是只要一出现必定是全场瞩目。翌日所有新闻报纸必有照片刊登,她出席的活动内容不一也不能细述,文艺版则必有刊登,小夫人昨日礼服款式、长短,所配首饰的价值出处,订做或是海外邮购,逐一详述,必得城中小姐太太追捧。

传闻一日小夫人穿了一身月白山东绸刺绣的旗袍,胸前用珍珠别针别了一朵红白相间的精致绢花,搭配得极是美丽。众多小姐只见那珍珠颗颗精圆不说,难得颜色白中带着银色,衬在那红白相间的绢花之中格外的娇贵,纷纷询问这样的设计是哪家首饰行的手笔,她们竟是从未见过。谁都知道七公子对他的小夫人宝贝得很,两人出现都是形影不离,那日又是接待英美大使来访,那小夫人被他带着与两位大使夫人应酬之后就带了回去,竟是没有人有机会去问她。遍寻各大珠宝店都不见类似装饰,有人寻机问了小夫人,据说小夫人瞪大了眼睛嗔道,你们怎么如此不关心时政?那绢花乃是孤儿收留所里的孤儿手工制作,在街头公开贩售的,一则宣传抗日,二则卖来换取收留所的维持费用的,小夫人乃是天主教徒,为这个收留所奔走多日,那些太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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