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沉默不语,她早该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男人,董震曾经极其不耐烦地警告她不要再给他纷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再七公子身上担着,你这样闹,对谁能有好处?”她能把自己交给他吗?
他抱紧她,轻轻地在怀里磨蹭,“我不会让那个发生的,宝贝,我们不做什么丧家犬,我是你的骑士,你是我的公主,给骑士几天时间,让我为公主的驾临做好准备!”
“我不是公主,汤家的那位才是。”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乌黑的长发下半截雪白的脖颈散发着珍珠一样的光泽,淡淡清香袭来他忍不住心里一阵温热,她这算什么?吃醋?吃他和汤瑾琛的醋?他苦笑,“夏月,我要娶汤瑾琛不会等她送上门来,也不会和她虚与委蛇,我决不会娶她,我只要你。”他摩嗦着她的嘴唇,诱惑着她的响应,“夏月,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不是狼来了的孩子,我从来没骗过你,我只是。。。。。只是还做不到,可我能做到,我能做到,夏月,为了你,我一定能做到。”
可是她呢?她能要得起他吗?她咬着被角,默不做声,她原本就没有理由要求他什么,他们婚姻的前提不过是她的疯狂,她要不起他给的这个城堡,她不是那个能陪伴他的人。
99
她真的好累、好害怕,再也无力和他闹下去了。她只求不要有任何事情发生,她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不去想是不是欺骗,是不是委屈,不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她只是没有办法和他闹下去了。那样悲伤的生活,她不想再过了。只看着眼前,她便能活得快活些。
她情愿生病,觉得生病的时候最是幸福。情愿让自己虚弱,这样的话她的软弱就有了借口。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她在他不住解释之中沉入了梦乡让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战子秦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
不管她什么脸色,他只要能回家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跑回家里,缠着她玩,缠着她闹,要不是外面的天气还是阴霾,她会以为这是在新黎的时日。只要他想,总能缠着她达到目的。
“夏月,别老闷在家里,出去转转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身体才会好。芳菲园的腊梅开了一园子,去不去瞧瞧?”
她不去,她不愿意见任何人,她不敢见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却被他拽起来,裹上厚厚的大衣带了出门,她生气,明明知道她不愿意出门,为什么不管不顾地抱了她就上车?
车子开进公园,却一个人也没见到,他抱着她看向窗外,“宝贝,你看,我今天封了园子,就我们两个,谁也不会来打扰,你要是怕冷,我们就这样坐在车子里看看。”
当真是一个人也没有,正当好的看梅花的季节,他这样做是要犯众怒的,揪着他的手套,“你这样没有人阻止你吗?”
他笑着抚摸她的脸,“还没来得及呢,我让卫队封了园子,带你看完了就开门,你给我个面子,下车看看吧?”
雪霁天晴,殷红的梅花透过冰冷的空气散发着格外清冽的芳香,她不是没有见过梅花,她只是没有见过这样一片芬芳的梅海,他背着手跟在她后面,仿佛比她还享受,“喜欢吗?我折一只带回去给你养屋里头?”
她不要,独占了这美丽的一切就够罪过了,怎么还能再破坏?回到家里,卧室窗前却多了一个白釉描彩的新花瓶,瓶子里插着一只新梅,一进屋就是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她看他,都说了不要破坏他怎么还这样任性?
他只是笑,“本来也有折下来卖的,不多就是了,这是我买的,不信你问董震。”
看她不说话了,他便压低了声音,“你喜欢不喜欢?夏月,高兴一点好不好?”
她没有办法,看着他巴巴地看着自己当真是没有办法,问,“你这样胡闹,你父亲会不会生气?”
他笑,“那也没办法。”
她只好点头,“那我可真高兴了。”
他才当真笑了起来,“你高兴就好了。”
据说他父亲为了他封公园的事情大发了一顿雷霆,把他叫过去狠狠申斥了一番,当天晚上关他在官邸说是禁闭,三天才放了出来,回到家里,只看着她笑,“这样你更高兴了吧?”
她呆了半天,看着他的眼睛,“高兴。”
她说她生病要清净,要睡客房,他非让她搬回卧室,然后自己去客房睡。只要在家,总在她床上赖到她困了才肯走。她听赵妈说他把家里所有的床都叫人拆了,那他晚上睡得哪里?
“在书房有张行军床,太窄了,又没垫子,好难受!”他抱怨着,又巴巴地看着她,“等你好了我就不用再睡那里了吧?”他怎么这么无赖?
“我要是好不了了呢?”她故意气他,他立刻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她,“你不许胡说,不过是感冒了,什么叫好不了?你这是咒我呢?”
“我好不了怎么是咒你?”她没好气,可一看他眼神便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推开他就要熄灯睡觉。
他腻过来,唠唠叨叨到处乱亲,她烦他,索性把手捂到他嘴上,他总算不说话不乱亲了,却不肯走,嘴唇一动一动地吮她的掌心,她痒痒难受,回头只见他在解军装的扣子,立刻支起身子对他怒斥,“你想做什么呢?”
他手伸进被子里,“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拍他在被子里乱摸的手,她可还没有消气呢。
“乖,我马上要去清江出差,你心疼一下我?”他逗她,看她苍白的脸上泛起柔媚的嫣红。
“战子秦!”她恨死他这样了,“手拿出去,不然我就翻脸了。”
他笑着妥协,说她小心眼,委委屈屈地走了,几天后从清江回来却不通知她,深夜里醒来,却看见他和衣躺在旁边睡得正香,她一动他就醒了,一把抱住她,“宝贝,让我睡一会,那行军床真不是人睡的。”
她抬头看着天花,半天无话可说,半天之后只好开口,“你好歹把衣服脱了吧,把被子都弄脏了。”
他弹簧一样跳起来,狠狠亲了她一口,几下就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她抓着他的坏手不让他乱动,他也就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乖乖地抱着她不动了,只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她当真是没有办法和他闹下去,她和他比起来太软弱了,他发起狠来让她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而他温柔起来却让她如同被麻醉了一般,轻易就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怎样一座悬崖的边上,脚底下都是碎玻璃,每一步都是疼痛,只要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他知道他的宝贝是个小心眼,这回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怎么会就这样便宜了他?他不敢奢求这样就得到了她的原谅,他只恨自己之前怎么这样不能体谅她的心情。他只求她能这样对自己就好了,给他一点时间,他答应她的他一定能做到,他会将她接到他为她打造的城堡去,他不会让任何人非议为难她,他们去哪里当骑士和公主。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睡过?为了他的宝贝,他要尽快把一切都收拾妥当。
100
番外
“夏月,宝贝,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
“小坏蛋!我们结婚,我要睡这里。”
“你走开!战子秦,你这个流氓。”
“好乖,先吃饭。”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她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我不吃煮蛋,我要煎蛋,五分熟的。”
“那先吃麦片。”
“放香蕉了吗?”
“松饼吃不吃?”
“你家的西点师傅没有皇都的师傅手艺好哦,还是皇都的榴莲松饼好吃。”
“宝贝,你在英国都吃什么长大的?哪里来得热带水果?为什么我在英国的时候天天都只吃煮蛋和牛奶?”他放倒她,咬她手里啃得小耗子咬过一样的松饼,她那哪是吃早饭,分明是磨牙来着。
“人家回国以后吃的好啊。”她娇娇地和他耍赖,“我不想吃西式早点了,我想吃混沌、油条还有豆腐脑,薄荷口味的豆腐脑。”
“你吃我好不好?”他咬她的脖子,痒得她咯咯笑,当真也咬他一口,苦着小脸,“硌牙,难吃死了。”
他咬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咬到粉嫩嫩的小耳垂上,“宝贝,你真好吃。”她不依地大叫,“坏蛋,不许咬人。”伸手到他腋下偷袭,他无奈松开她,看她滚到一边,得意地小狐狸一般地对他笑,爬到餐盘旁边在盘子里挑挑拣拣,被她寻着了快蓝霉起司,得意地朝他晃晃,却放进自己嘴里。
他抓住她,从她嘴里抢,她挣扎着乱叫,“救命啊,抢劫啊。”声音娇娇的,他箍住她恨得心痒痒的,她闹够了,百无聊赖地抓了松饼啃,“你居然去征求杜兰甫的同意?不像你的作风啊。”带她到新黎来养病,他居然专门抽了半日去征请杜兰甫的同意,当真不像霸道轻狂的七公子做的事情。
他笑着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杜兰甫这个父亲当真是失败,但是再失败好歹也是她父亲,自己要娶宝贝,还是要和他知会的,他用鼻尖蹭她的脖子,她怕痒地咯咯笑,他只觉得那天倒是自己愿意去见一下杜兰甫。在她这里,他得到的肯定太少了,他只觉得就是她嫁了他也不是他的,倒是在杜家,杜兰甫和杜楠一本正经地面对他的求婚时他突然觉得很幸福。杜家父子比她对他的诚意看重得多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杜兰甫居然会同意你带我过来,是不是你拿枪逼着他?”
他笑出声来,“谁说的?我说宝贝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掏了枪出来逼我赶紧把你带走。”
“谁是你的人?”她捶他,“讨厌!”
“你是我的,不许跑!”他抓住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一遍,“夏月,嫁给我吧。”
“我不。”她几乎都不经过大脑地回答,他挫败的要死,他就是拿她这个无赖的样子没有办法,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小手,“我看你还说不,我现在就把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还说不。”
她立刻呜呜地装哭,“流氓,流氓,呜呜。。。。。。。”
他苦笑,拉开她蒙着眼睛的手亲她的眼皮,“小无赖!”
她嬉笑着偎依回他的怀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在辈子外面呆久了还是有些凉,拉好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喂煮蛋,她吃蛋白他吃蛋黄,老往她脸上蹭,说要把她蹭成一只小花猫。吃饱了也不肯放他走,迷瞪瞪地搂着他脖子睡,他抱着她靠在床头,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都是她闹的,他和她一起晨昏颠倒,没有了作息,当真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两只懒猪。
“真的好奇怪哦。”她迷迷糊糊地叨咕,“杜兰甫居然会同意你带我来,你真没拿枪逼他啊。”
他笑,她蹭蹭他,“你到底是怎样说服的他?”
他迷迷瞪瞪地笑,“我说我给他当上门女婿来了。”
夏月嘟嘟嘴,不信,掐他一下,睡着了。
他想起那日在杜兰甫书房里,杜兰甫脸色苍白地说着夏月的身世,也坦言四哥也找过他,极其郑重地告诉他,夏月的身世若是跟了他必定不能平安,他默不作声地听着,起身说了一句,“爸爸,若是我当真不行了,我必定带着她回你身边去,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好了。”
杜兰甫愣在当场,杜楠也呆了,于是他便获得了她父兄的首肯。
不管怎样,他们一回东瑾就结婚,他不会给四哥任何机会再接近她,她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总司令的娇儿,他却从来都知道那不是他能依靠的大树,他若要活的好,就只能独自一个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根没有根的浮萍,直到遇见了她,他才觉得原来心当真是可以有皈依的,夏月的美丽,夏月的聪慧,夏月的依赖,一切都是他的归途,他和杜兰甫告别,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有她作为自己的归途,他更是无所畏惧。
101
中国人过年总是最最热闹的,不过即使是最欢腾的时候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东瑾的春节前夕,偏安的欢愉只属于底下辛苦营生的小民,风雨飘摇的政府军界纷乱混杂,过年的气氛便被挡在了一栋栋冰冷的灰色大楼的门外。
战争之神是不过年的,尤其是狗日的日本人!密报黄子观秘密勾结了日本人,暗杀了岳父石海平,已经夺取了许地的军政大权,与潘家的仗却有越打越大的态势,不用说,这是日本人的授意。湖都北接青渠,南临临江,顺江而下便是东吴的心脏中枢东瑾。湖都一旦落入姓黄的手里,那么东瑾将失去西南的门户,直接面对日本人的炮火。利用汪鹤声在北边没有得到的,日本人想在西南通过黄子观来实现。
由于局势紧张,战子楚不得不紧急动身,直接调去西南总理军政要务,姑姑这回自然是没说什么?毕竟在她的心里没什么能比这东吴的安危更重要。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汤剑琛紧急离开了东瑾回了京,传闻是京里出了大的变故,他家的老爷子亲电让他赶紧回去。他这一走,只留下一个袁举自然难以压得住场面,战子秦这边便一下子忙了起来。大哥战子晋突然“生病”,连床都起不了,他留在东瑾,名义上还是给战子楚做后勤保障兼着筹建新军,可就连政府里的许多事情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战子秦一向办公都在原来的第七军的军部,后来调任南方行署长官,便在国防部里设了办公室,方军虚带着办公室主任的名,压根都没有到过位,心思早去了清江。这清江去不成了,战子秦的班底就全留在了东瑾,情势这样一乱,清江的事情是根本不能提的了,只能换了魏雄过去,情况最熟悉的方军留下来帮战子秦打理混乱的政务。
这政府不比军中,第一是没有军令如山的紧凑,而是繁杂的事情比军中不知道多了多少。以往全是战子晋担着总责,战子晋突然不在,事情一窝蜂过来,战子秦原来的办公室班子就显得很不够用,紧急把机要,秘书,参谋,打字员调过来,一排排坐在外面大厅里,人人面色严肃,忙碌不堪,气氛好像考场一样森严肃穆,更是有些滑稽。夏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不愿意呆在这里,无奈腰上被战子秦卡得死紧,一步步拖到他办公室里。后面一个小间,他平时休息的时候用,有床有沙发,并着壁柜和一个小小的酒柜,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浴室,很似她在国外上学时候的宿舍,她原本就是没有睡醒,宿醉未消头上还有些痛,这样一看不禁是惊怒难耐,“战子秦,你竟然要把我关在这里?”
战子秦失笑,抱住她的腰亲了一下,“怎么会关你?你先在我这里呆一会,吃了早餐,呆会小宋过来带你转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想回去!”夏月实在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那样多能干熟练的秘书不用,偏偏拖了她过来,她连这里复杂的部门名字都叫不清楚,她素来疲赖任性惯了,就是当记者的时候也是不用坐班的,如今让她这样每日早起晚归,呆在这个森严苦闷的环境里,还不如杀了她比较舒服。
“小乖,偶尔听话一下好不好?”盼着宋芝琦赶紧过来看住了她,他事情一大堆,没有时间哄她。
“天,战子秦,你说话要凭良心好不好?”她愤怒起来,眼圈都红了,他一时不查,又撩她要翻旧账,多少事情也得放下,赶紧抓住她的手带进怀里,两个人一同扭在沙发上,捧住她的脸,撒娇一般地埋怨,“你昨天就没听话,前天也是,咬人,还敢关我在外面,还有。。。。。”
“你不要脸!”夏月锤他,愤恨又委屈,瞪大眼睛看着他,僵坐着说不出话来,她被他吃得那样死,他还要在嘴上占她便宜。
“嘿嘿!”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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