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夏月。”战子秦流露出委屈不满的表情,煞是夸张有趣,“我在追求你啊,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呢?”
相信他?夏月当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难道非要她变成一个泼妇当众让他滚蛋才肯罢休么?“好,那我总有拒绝的权力吧。”
“为什么?我看不出你有拒绝我的理由啊。”战子秦佯装伤心地皱了一下眉,不留痕迹地拦住她离开的方向,“不过是夏小姐不肯给我机会,宝贝,告诉我究竟对我哪里不满意,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好!如果七公子以后都能不跟着我,缠着我,我就会很满意了。”夏月被他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反击,她看他还能怎样说。
“好啊。”战子秦答应得极爽快,倒让她呆了一下,“这可是七公子答应的,不再缠着我?”
“是啊。”他笑着回答。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战子秦跟过去,她立刻回身顶住他,“你方才才答应不跟着我。”
“是,我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搬行礼。”
“行礼?七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董震什么时候过去接你比较好?”
“董副官接我?”夏月站住脚正面对着他,早就知道他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她和他斗嘴皮子从来都没有占到上风过,“七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跟着我,我要生气了。”
“宝贝。。。。。。”战子秦腆着脸,一副不要脸的样子,一开口就让她受不了,脸上都禁不住抽搐,“你。。。。。。”
战子秦笑着抚摸上去,“宝贝,难道还要我夏小姐夏小姐地称呼你?刚刚不是答应当我女朋友?“
避开他的手,夏月惊怒难定,勉强维持着淑女的形象不去踢他两脚,“七公子耳朵有问题?谁说我答应当你女朋友?我是让你不要跟着我。”
“好,晚上我让董震去接你,你搬来和我住吧。”战子秦突然伸手一拽,搂住她的腰拉到怀里,吓得她险些叫了起来,只觉得他滚烫湿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脸上,如蚂蚁乱爬一般好不难受,“不然我不跟着你,怎么才能见到你呢?”
“不要开玩笑了。”她忙不迭地挣脱,他疯了吗?搬去和他住?她差点要尖叫起来。
“怎么了?宝贝。”战子秦轻松地又把她困入怀里,把香香软软的小身子搂了个满怀, “年底是我父亲生日,到时候我们订婚好不好?”
和他订婚?夏月冷下脸来,死死地盯了他一眼,“七公子,你手再不放开,我当真要翻脸了。”
“我是说真的。”战子秦微笑着松开手,看她冷着脸调头就走,不动声色地跟在她旁边,“对夏小姐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夏月冷冷白他一眼,根本不想多说了,原本他救她两次,她总是欠着他人情,说话都不好意思太不客气,不过既然他这样纠缠,就不要怪她不讲情面。“那就抱歉了,我对七公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方军和魏雄站在角落里面抽烟,董震端坐在一旁的沙发里,一贯地目无表情,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魏雄看他一眼,“董三,最近七公子是怎么回事?心思全花在夏小姐身上了?”
董震对战子秦的行为早就无语了,回答不出,也就不回答。方军闲闲地吐了口气,“他这可是公私兼备,怕是真看上杜家这个表小姐也不定。”
魏雄看着战子秦厚着脸皮和夏月在外面走廊上纠缠,啧啧咋着嘴摇头,“什么不定,我看是肯定的很了。七公子啊,这回是遇着对手了。”
“对手?你小看他了吧,所谓烈女怕缠郎,这个夏小姐坚持不了几天的。”方军不以为意地摇了一下头。
魏雄想了一下,又皱了一下眉,“也不一定,我早说过,这些事情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回七公子花的功夫可要比之前多的多了。”
“放心,七公子手脚快着呢,怕那边还没把首尾弄干净,这边就要抱得美人归了。”正说着,就看见一个金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里,一时间倒是安静了不少。众人都瞧着那女人有些尴尬,魏雄定睛看去,却是战子楚的夫人王秀琳。
40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刚打开已经完结的《缘何不能忘记你》,结果发现居然有人很肯定地说我是抄袭了匪大的文章,我晕,真不知道从何说起,夕熙大喊一声冤枉啊王秀琳与两个月前大不一样了,依旧是瘦,原本就有些黯淡的脸色因为盖得太厚的粉而显得有些呆板,唯独那一双眼睛却全然不再是以往温婉到让人不能察觉的那个四少夫人,凌厉明亮得有些刺人。
夏月走回屋内,第一眼看见她就不由得心里漏跳了一拍,步子也停住了,恰就靠到了战子秦的怀里。战子秦自然是早看见了四嫂过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心虚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扶她,故意问她,“宝贝,看见什么了?”
夏月看见王秀琳并没有看向自己,已是缓过神来,恨恨看他一眼,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他无奈地苦笑,“夏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这样不肯给我机会?”
夏月被他缠得心烦,看他不肯放过自己的样子,真是毫无办法,看见又有几个夫人太太谈谈笑笑地从外面进来,恰有杜兰甫的老朋友龙世平的夫人带着两个媳妇过来,想到那位没心没肺的太太一心想介绍她的侄子给她认识,不由得计上心头,转过头去对着战子秦嫣然一笑,“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战子秦当真是吃了一惊,没料她竟有公开和四哥关系的胆量,当下第一反应就是不让她当众说出来,仔细一看,却见她眼里光华闪动,神气俏皮,倒似想着什么诡计的样子,不由得放下心来,懒懒笑道,“夏小姐消遣我?这怎么可能?”
夏月正色道,“怎么?我就不能有男朋友?”努力回忆那个龙太太都是怎么描述的那位“青年才俊”,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男朋友可是个有战功的战车军官哦。”
战子秦失笑,“哦,当真?叫什么名字?我手下还有这样没眼色的军官?”
夏月才反应过来,战车团是战子秦的直属心腹,她怎么忘记了这一茬?当然不肯示弱,再说她根本没有见过,到底是姓什么她都忘记了,只装作非常强硬的样子,“不告诉你,也请七公子不要打听,他是我爱的人,七公子要是为难他,我一定与你好看。”匆匆转身夺路而逃,战子秦的笑声在背后响起,不由得让她恼火,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番,却发现王秀琳已然陪伴在战子楚的身边,她一时间愣在原地,当真不知道在这个舞会上她还能做什么了。
“moon!真的是你!”一声夸张的尖叫,让她猛然惊醒,moon是她的英文名字,而这个声音真的很像她在英国时候睡同一间卧室的梅德琳。霍德的声音。
“梅德琳,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协调代表团里,哈勃的叔叔给我安排的位置,我想到古老的东方来看看,天啊,多少年没有见了,我都不敢相信,我到这古老东方的第一站就能遇见你。”
梅德琳变化很多,翡翠绿的低胸礼服衬着牛奶一样白的肌肤,已然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碧蓝的大眼睛周围也有了些细碎的纹理,只是那一头金红色的长发依旧灿烂,所有的妆点打扮依旧是伦敦淑女最标准的典范,热情地吻了她的脸颊,“天啊,这一定是奇迹,moon,你怎么一点也没变,难道你会古老的驻颜术?”
夏月比她矮半个头,雪肤乌发,天生一副娇憨妩媚的样子,细致柔腻的肌肤,纤小玲珑的骨架无不精致娇嫩到了极处,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当真是比梅德琳小了十岁的样子,战子秦远远看着她,还为她假借什么男朋友的借口敷衍他而好笑,就听见旁边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性致,“上帝,看那个女孩。梅德琳旁边的那个东方女孩,美极了。”
那人一口极让人别扭的怪异腔调,声音并不小,周围的男人们都能清楚听出他语气里面的企图,而他仿佛压根没有掩饰的意思。
魏雄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这个是协调团里的美国方面的协调军官。”
美国方面的协调军官不是他在美国学习期间的同学布莱克吗?战子秦淡淡地撇了那个高挑的美国人瘦长脸上闪闪发光的碧绿眼睛,冷然地一笑,只听那个男人继续感慨,“天啊,这是我在这个肮脏懦弱的国家看到的最美丽的东西了,她真是上帝的杰作,那样娇小,我感觉我可以把她放到我的背心口袋里。”
旁边的人也旁若无人地跟着附和,“那还等什么?那个中国人不是说这里所有的美人都会用最大热情的欢迎我们,去问她名字,也许明天你能告诉我细节。”
战子秦慢慢冷下脸,紧盯着那个美国人的身影,一边问魏雄,“谁安排的接待?”
魏雄也心里暗自屈辱,不忿道,“不清楚具体是谁,是大公子那边安排的人。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狗,外国人才觉得我们好欺负。”
说话间,那个英国人已经走到夏月身边开始搭讪,毫不忌讳地抓起她一只手亲吻,放在嘴边就不放开,董震腾地站了起来,还没迈出步子,就看见那美国人忙不迭地松开了手,掏出手绢擦拭军装上的酒汁,夏月闲闲地笑着,和旁边那个金发美人交换着得逞的笑意,红酒的杯子随意地放到一边,施施然告辞而去了。
战子秦笑了起来,拍了拍董震的肩膀,“我有事情,你替我看着她,不要被狼刁走了。”拉了魏雄一同去找方军,“我刚看见四嫂过来了,可是要闹一场?”
方军一直盯着王秀琳看,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一会你姑姑来,她肯定要闹的。她去了督军府好几次了,督军和你姑姑都不肯见她,这个机会她怎么会不抓住?”
魏雄叹了一口气,“在这么多客人面前闹,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方军看了一眼战子秦,“你看着点你的宝贝,要是给这个女人知道她狠心的丈夫非但不打算救她父亲还打算休妻再娶,恐怕活撕了你的宝贝的心都有,你可别忘了她的家学渊源。”
战子秦看了董震一眼,董震眼角一动,默不作声地往夏月消失的地方去了。这里除了魏雄,都是经历过七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人,方军要好些,他家老爷子资历老,各方面背景都有,早早被放到了下面避祸,而在战子秦被战锋押送到国外幽禁之后,董震和贺小五还有其他的人都尝试过王胡子和刘二胡手下那些人的毒辣,还有小六,那样的惨状犹自历历在目,如果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四哥和夏月的暧昧,怕是绝对不会放过她。
战子秦掏出烟来点上,想起夏月不喜欢,又掐了,“不管她,宝贝要嫁的是我,她要怨恨的人在那呢。”
人群如流水一般散开一个通道,罗夫人战京玉带着女儿罗菁闪亮登场,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战子秦冷笑了一声,撇向战子楚伫立的方向,只见战子楚木然地夹着烟看着窗外阴暗的天气,压根看也不看堂皇地步入大厅的罗家母女。战子秦错了错牙,他这个四哥,当真沉的住气,却不知道他该怎么处置王秀琳。他倒颇想看看姑姑和王胡子他们那些老王八蛋卯上是个什么情形。
41
“秦,你在这儿。天,这可真够热闹的,我还以为日本人那边过来之前会得两天清净呢。”布莱克终于找过来了,他是美国驻菲律宾的海军武官,也是这次四国协调团美国方面的协调军官。
“乔治,那个是谁?”战子秦抬抬杯子,指了指一边擦拭军服一边还跟在夏月后面的那个美国人,布莱克立刻发出一声咒骂,“天,又来了。”
缠着夏月的那个美国人是美国代表团团长罗德曼准将的侄子,原本并不在代表团名单里,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布莱克出身美国南部的军人世家,极讲究绅士风度,看着那个罗德曼粗俗夸张的表现很有些鄙夷,“那个牛仔,还嫌他惹得麻烦不够。不是我说,秦,那个小美人可正对上他的路子啦,他就喜欢这种小小的袖珍娃娃,他在菲律宾把当地一个族长的女儿给搞了,差点惹出外交麻烦来。”
“哦?”
“天,你是没有看见那个场景,密密麻麻的土人围在基地外面,那女孩的哥哥声称要先阉了他,再把他切成肉串。”
“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让他换上军服塞上驱除舰,起锚走人。陆战队解决问题的老办法。自从他爷爷发现他家牧场地下有石油开始,罗德曼家就是西部最会嚷嚷的大嗓门,他父亲今年要竞选连任参议员,不能让他惹出麻烦来。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他的老二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真希望亲手阉了他。”
“我倒愿意代劳。”战子秦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布兰克极精明的人,迅速看了一眼那个标致的娇嫩娃娃,了然地点头,“她是你的?请吧,我对那个王八蛋没什么同情。”
“上帝,这到底在说什么?”京城名角芙蓉仙子柳青青的《牡丹亭》正热热闹闹地在东瑾大戏院上演着,柳青青可不是一般的角儿,要请他出演专场,那非得是督军亲自写信相邀才肯南下东瑾,戏牌子一出,只见戏院里人头涌动,当真是座无虚席。
这京剧是最有体统规矩的,所谓四功五法,“唱、念、做、打”和“手、眼、身、法、步”一招一式都极讲究,非得有研究有底子的人方得体会其中百转千回的奥妙。夏月生长在国外,对歌剧倒还有那么点子兴趣,对于京剧她不过是听过几张国内带过去的唱片,只觉得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了周围一群太太们如痴如醉的表情才总算知道,这京剧于国内当真是比歌剧在国外还要深入人心。只她涉及太浅,瞧不出门道来,索性拿了一沓子戏剧故事的介绍一边听一边看,正瞧着崔莺莺与那张生私奔甚是关键的时候突然听见这一声,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是剧间休息,不过帕特的那傲慢的暴躁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怕是在休息室和走廊上大多数东瑾的军政要员极其夫人眷属都听见了他的鄙夷。
帕特。罗德曼实在有些受不了,他完全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台上在表演什么,他第二次从外面抽烟回来,他转脸看着自己的婶婶,罗德曼准将的夫人,“薇滋阿姨,这当真是他们的什么国粹吗?让一个男人装成女人在上面鬼叫?”
罗德曼准将不耐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二楞子侄子,皱紧了浓密的眉头,“闭上你的嘴,小子,回国之前你都给我把嘴闭上。”
叔侄两个都是浓重的西部口音,说话的声音都不小,却都以为这里没有人能听懂英语,当然那个陪同他们的中国人是听得懂的,但他们认为那个人卑微的不会有侮辱这种情绪。
帕特甚是不以为然,他扫了一眼周围正襟危坐的一干子东瑾的高级军官,最小的肩膀上也挂着比他叔叔更高的军衔,俨然一幅十分陶醉的样子,不由得更是鄙夷,也压根不想隐藏自己对这个肮脏、愚昧和懦弱的国家的蔑视。正想大放厥词之时,恰看见夏月抬头淡淡地看了过来,她美丽的眼睛里的冷淡让他闭上了嘴。总算这个国家的女人很不错,若是他能在回国之前把那个仙女一样的小美人搞上就当真毫无遗憾了。
他的婶婶,也就是罗德曼准将的夫人是怕死这个侄子再闹什么桃色新闻了,那边那个美丽的小姐和菲律宾那个棕色的小丫头不同,丈夫极为赏识的联络官布莱克少校已经警告过了,这个小姑娘是这里一个高级军官的女朋友,她可千万不能让帕特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她随丈夫出国之前可是听说了,这古老的东方是集合着最古老的愚昧和文明,身边这些人看起来彬彬有礼,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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