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以前训练的时候,她第一次要负重跑步到一座几百米高的山上,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坚持不了的,可是季淳风跟她说“等你登上山顶,上面有最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看。”
她坚持了下来,当她登上山顶的时候,季淳风早已在上面等着她,他们一起看到了日出。当太阳从地平线跃出时的那种壮阔,半个天空都被渲的激动人心几乎让她落泪。
可是,以后他再也不会陪着她一起看日出了,叶蔚蓝的心又刺痛起来,眼睛被海面金光所灼,微微泛起泪意,她手指擦了擦,咬着唇瓣,捏紧了拳头,而后双手放在嘴边吼叫起来:“季淳风,你这个混蛋……啊……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顿时心中一股郁气纾解,她再吼了一遍。小时候,她的母亲教她,如果想爸爸了,就对着东方喊爸爸,她的父亲就会听见,她知道那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可还是照着做了,因为她知道那会让她心里好过一些。现在,她对着海面喊话,却是希望季淳风能听见,希望他听见她有多痛。
“你说,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叶蔚蓝正一遍一遍喊话,听见这个,惊了一跳,一口凉风灌进嘴巴,呛得她泪花翻涌,她惊恐得瞪着他:“真的难过到想死?不然你也学我,这么喊喊就舒服了。”
齐誉面无表情看着她:“是想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好吵。”
叶蔚蓝被噎话,狠狠白了他一眼,憋死你活该。
忽然,齐誉对着海面大声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声声嘶喊传的很远很远,悲怆浓烈,可是永远都不会传进她的耳朵。
叶蔚蓝看着他,抿唇不语,他真的将夏瑾爱到了骨子里,忽然很同情他,说不出的爱,这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却不能亲口跟她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许就是这个。他给自己的惩罚太重太重……
“齐誉,对不起……”她上前,轻抚着他的肩膀,她看到他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在阳光中一闪而逝。男儿有泪,只在伤心时。
是她鼓励夏瑾更进一步,是她促成了大哥跟夏瑾的。如果说齐誉亏欠了夏瑾的幸福,那么她就是亏欠了齐誉的幸福。
齐誉侧过头闷声不语。在心里喊了千百遍的话这样说出也好,那么他就真正可以站在一边看着她幸福,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去守护着她就可以了……
下山的时候,叶蔚蓝特意带着齐誉去了桃源居。
站在离桃源居一段距离的地方看进去,一座古朴素雅的房子掩在桃林里,桃花瓣落了一地,桃树上已经有绿色小叶芽蹿出,十分美好安详的景色。
叶蔚蓝道:“其实你可以放下了。当年所为,我想你已经后悔了,如今算起来,如果沈逸珲还跟夏瑾在一起,她要面临的是他们沈氏家族,我想以夏瑾的身份个性她未必能适应得了。如果不是你们,他们也许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分开。就我所知,宋诗菲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没有你帮忙,她花的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所以你不必有那么重的负罪感的。
如过不是沈逸珲的有眼无珠,我大哥也不会遇上夏瑾。也许这本就是冥冥之中的一场安排?我大哥对夏瑾很好,他们可以相爱,我们该祝福他们的。虽然我大哥是黑道,但你们所谓的白道不见得有这样宁静。沈逸珲就是个例子。”她抬头看看齐誉,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看,这个桃源居就是我大哥盖的,他了解她的喜好,尊重着她的决定。
按着我大哥的身份,夏瑾本完全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做一个阔太太,可是夏瑾的个性你也知道。她从不是一个喜欢依附男人的女人,她喜欢有自己的天地,这样能让她找到存在感,也让她更自信独立。我想正是她的坚强勇敢跟温柔善良,所以才引得我们都喜欢靠近她。大哥是那样,你也是那样,包括你那混账朋友,你们都不可救药地被她吸引了。”
说到这里,叶蔚蓝笑了下,说起来夏瑾的魅力真不小呢,一个一个的,悄不声响地就吸引了众男人围着她打转。她忽然沉默下来,又想起自己,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温柔,也许她真该拾起那个早已丢掉的一面,不然还真要打光棍了。
回过神,她接着说下去,“大哥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她的安全,其实这间无人餐馆的创意是出自于我大哥,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餐馆的法人是我,从头至尾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家餐馆的菜是出自夏瑾之手,这就是保护。在御景湾的范围,本没有人可以动的了她,再加上这层,更不会有人借着订餐的名义可以接近她了。这连我都没有想到呢。从这些来看,你可以想见我大哥对夏瑾费力多少心思。”
在桃源居订餐,一切流程都是从网上下订单,客户按着网上的要求填写完毕,下定金,然后由叶蔚蓝请来的人去来安排时间预约,夏瑾的工作只是按着订单去设计菜式做菜,等客人离开,自有人去收拾,就连金额都是通过网上银行来实现。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也不怕他们敢赖账,要是有人敢尝试,保准整个上流社会都会传遍,这可是十万分丢脸的。更何况,敢在冥夜做这种事情的人除非吃了豹子胆。
齐誉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没有开口。叶秉兆的能耐他怎么会不清楚。越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就越了解彼此。他知道自己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夏瑾跟逸珲之间,一开始就错误了,可对他自己来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也许是另一场错误,他只是在执迷不悟。
叶蔚蓝看懂了他,明白了他的苦心,说这么多只为缓解他的焦虑,毕竟他知道冥夜跟焰门之间的纠葛,并且担心着夏瑾的安全。
“我跟夏瑾提过你喜欢她,我想你需要单独跟她说些什么,不然你们日后还真不好相见。”叶蔚蓝抄着手靠在一棵桃树上,好以整暇得看着他。
“谢了。”齐誉看她一眼,步入桃花深处。
进入桃源居,里面干净温馨,很有家的感觉。齐誉在厨房间找到了夏瑾,她正全神贯注地写写划划,看样子在设计菜单。齐誉站在门口,愣神看了她一会儿。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可以好好看着她,看她认真工作的样子,看落在她脸颊的发丝被她用笔帽夹住,看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可爱表情。
时光静谧,午后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她一如记忆中那般美好,风惊扰了她的发丝,微微舞动。
齐誉伸出手,在空中慢慢描摹她的轮廓,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记下她的模样,忘了她,真的让他的心惶恐不安。
刹那间的回眸,她的明亮透澈的眼眸里终于只落有他一个人,齐誉的心不可抑制的加速。
“你……”夏瑾开口,却不知说什么。他来这里多久了,就在这么一直看着她吗?
齐誉不自然地笑笑:“过来看看你,自上次一别,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夏瑾站了起来,靠在琉璃台上,头微微低下,双手向后撑在身后的台面沿边上。“嗯,是啊,说起来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她抬眸,认真看着他;“谢谢。”
齐誉脸色有些发白,也许是因为没有睡好又在山上吹了风,也许是因为她的那句谢谢生分了彼此,他心头苦涩,喉头动了下,他道:“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谢谢的。况且我也没有做什么,逸珲他本就愿意出面澄清的。”
夏瑾濡了濡唇,别看眼睛,他的目光有着淡淡的哀伤,令她无法再看着他,只能回避开来。1dhma。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空气里细小的灰尘粒子在光束中舞动,无声无息,只有风吹起纸张时的“哗哗”声。
夏瑾低声道:“齐誉,你可以不用有那么深的歉疚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而你跟安泽本没有什么错,不必再对我抱着歉意的。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
齐誉淡淡笑笑:“是啊,我们之间两清了,能够亲眼看着你幸福,我也心安了。”
夏瑾樱唇微微翘起,能这样说开,她心头也放下一些心事,她松开搁在琉璃台上的手,站了起来,用着轻松的语调道:“齐誉,我们还是好朋友的。现在你跟蔚蓝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啦。”她想起午饭之后听人说,齐誉昨晚是在叶蔚蓝房间里过夜的,也许他们两个在法国真的发生了情缘,而她早就成为了过去式,真是自己在庸人自扰,还高估了自己。
齐誉看着她的笑颜,能远远得看着她这样笑他知足了。“是啊,那个奇特的女人,多亏了她,我们以后要常常见面了。”
“嗯,听你的意思,你不希望跟我常常见面?”夏瑾说起了俏皮话,如果是朋友之间,那自然会变得好相处了。
“你看,我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开私家菜馆了呢。等有时间,我请你跟莫安泽过来,我们一起吃友情餐。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安泽?唔,他过得还好吧。最近伯父给他的压力有些大,说是急着要把医院托给他,这阵子正拼命磨练他呢。”
夏瑾想象莫安泽的哀嚎样,一阵发笑。他是个喜欢无拘无束的人,这样子对他,的确有些不人道。
齐誉也在笑,重新回到了朋友关系,他可以一辈子都默默守在她的身边。爱情不一定要拥有,也可以默默的守护。
……
有人伤感有人忧愁有人释怀,而在南城的宋诗菲是过得恐惧。
伊格尔依然没有放过她,沈逸珲虽然对她态度好了起来,但始终没有对她做出承诺,也许他要的真的只是她肚子里的一个孩子。可如果他发现连这个孩子都不是他的,他会怎么做?到时候,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从外面回来,华美凤已经等在别墅里。
“都已经八个多月的肚子,还老是往外面跑做什么。”华美凤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单子,从纸堆里抬眼看她,眼神凌厉。
这样的眼神令宋诗菲头皮发麻:“额……伯母,我出去一下,跟人洽谈工作的事情。”她回答地小心翼翼。因为还没有过门,她只能叫她伯母而不是妈。
其实在爆出她插足夏瑾跟沈逸会的婚姻后,她的身价已经是一落千丈。巴黎春季时尚秀她只露了一下脸便离开了。人们关心的只是她的绯闻,而不是她的作品。没有合作计划,没有新的作品问世,甚至跟叶蔚蓝的斗法都没有了。因为叶蔚蓝这次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红毯上。直到前段时间看到top杂志,她才辗转得知她开了家私家厨房,她总是幸运的,开家私家厨都引得那么多人关注。
“工作?我们沈家养不起你?你千方百计出国混了个了不得的身份回来,不就是想进我们沈家的门。这会儿还这么辛苦做什么。”华美凤对于宋诗菲永远是不满意的。当初她回国将那张支票还给她的时候,那傲慢的态度已经引得她不快了。所以说一个人不管是在低谷的时候还是在巅峰的时候,都要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宋诗菲笑得勉强:“伯母,我是个设计师,有些合同签了约,要履行的,不然……”
“你当我不明白?”华美蓝声调提了提,“可是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账单是怎么回事吗?既然你忙着工作,那应该挣了很多钱才对,足以应付你要的奢华的生活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逸珲的副卡上会有这么多笔大金额支出?是在支付你的违约金吗?”
宋诗菲拾起华美凤丢过来的账单,吓得面无血色,这些账单怎么会被她知道?
这段时间都要忙着赶稿,所以妹纸们的评论不能一一回复了,以后有空会去回复的,爱你们,么么~
☆、第九十四章 穷途末路宋诗菲!
她哪有什么违约金,本来手头上是有一些合约在洽谈的,但是因为那件事情,那些合作商不是取消了洽谈就是还在观望。而以前那些合作商,有的本身就到期了,有的减少了订单量。宋诗菲这三个字如今在上流社会只剩下“小三”这两个字,而那些名媛本先不提自身是什么样,但自比要高出宋诗菲一等,当然不会再去捧她。
那些账单不是别的,而是她提出的钱用来给陆正的。自从他的资料被人泄密后,他的侦探饭碗没了。这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毕竟两人只是主雇关系。可倒霉的是,她从从森豪酒店出来时被陆正看到,并拍下了照片。
从此便一直被他勒索着。陆正扬言,要是她不给他那么多钱,就将照片寄给沈逸珲。她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却也一时拿不出他要的那么多金额,只能分批次从副卡里面提钱来给他。
此刻宋诗菲握着账单,手都抖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有几个合作商不能合作下去了。”
华美凤提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警告她:“宋诗菲,我们沈家可不是开银行的,如果你所谓的工作只是赔钱的话,还是结束了不要再做的好。逸珲要是知道你这样花他的钱,你也不会好过的,还是好自为之吧。”
“额……伯母,以后不会了。”宋诗菲垂了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尖。
华美凤冷哼了声拿起另一个文件袋走了出去,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怀里她沈家的孩子,她哪会坐在这里跟她废话。逸珲的打算也许是对的,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她。一个将贪婪写在脸上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做沈家的女主人。好在逸珲终于看清了她,没有被她迷昏了头。
宋诗菲眼尾见着华美凤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一口提着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软了腿坐倒在地上。手心里冷汗还在直冒,手里的账单被她揉成了一团。这些账单怎么会再次出现的,她明明都用烧了的。
难道是沈逸珲?宋诗菲心里打鼓,这么频繁的大金额变动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去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冷声叫道:“吴嫂。”
家里的女佣闻声而出,恭敬道:“宋小姐有什么吩咐?”宋诗菲眼下的身份,即使大着肚子也只能被喊“小姐”,而不是“太太”或者“夫人”。
宋诗菲假意咳了下道:“刚才沈夫人去过先生的房间吗?”
吴嫂:“是的,小姐,沈夫人说要进先生房间看看他住的怎么样。”
宋诗菲闻言眉头紧蹙了起来,心头慌乱。她强自镇静了下道:“先生叫我去他房间拿份文件给他,你去开一下他的房门。”华美凤的那些账单一定是从沈逸珲那里拿出来的。寄到家里的那份早就被她烧了。她要去确认一下沈逸珲究竟知道了哪些。哪是的商会。
自从医院回来后,沈逸珲为了方便照顾她,搬了过来跟她一起住,但两个人互不干涉,分房而睡。沈逸珲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去他的房间。他做事极为细致,每天都锁上房门后才离开,这也是她为何从没进过他房间的原因。他的房间有两把钥匙,一把自己带着,而另一边交给了女佣吴嫂以防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她去开门。
吴嫂听见她的要求,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应了下来:“是的,小姐,我这就去。”
吴嫂开锁的时间,宋诗菲跟在她身后,心脏“砰砰”直跳,这次是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偷偷进去,而且还是骗了吴嫂开门进去的,这也让她怄气。沈逸珲防她这般,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吴嫂也许是老了,认不准是那一把钥匙,在那一把一把试过来,宋诗菲等得心头直冒火,一把拿过她的钥匙道:“先生等着要呢,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说罢自己打开了门,她将钥匙拔出交给吴嫂:“你去忙把。”
吴嫂看了她一眼,应了声“是”,然后走了开来。在转角处她忽而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宋诗菲闪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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