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的可爱,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的疼惜她。
叶蔚蓝将手指吮在嘴里,迷蒙地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齐誉,眼眸中露出迷惑,身体难受得翻动,嘴里软软地一遍又一遍叫他名字。她心里,身体里像是被人掏空了,虚空的厉害,迫切的需要满足感。
这个时候,齐誉才满意笑着拉起叶蔚蓝,将自己的小齐誉送到她的手里。
……
夏瑾在干部疗养院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从叶蔚蓝跟齐誉的嘴里听到陶江玉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消化的事情。一段过往,眼看着就要浮出水面,她要怎么办?
连着几个夜晚,她都做噩梦。同样的梦境,流淌的鲜血、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破旧的老楼,一群拿着相机拍照的记者……想要遗忘的痛苦,在这几夜中连番上演,一遍一遍提醒着她那段可怕的过去。
她越来越感到惶惶,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看到那双睁大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那不是看了恐怖片以后留在脑海中的片段影像,而是真实。她不敢再闭上眼睛,深夜中,她孤独坐在床头,任冷寂侵蚀着她。那个梦,她已经很久未做了,此刻,她无比得思念着叶秉兆,如果他在她的身边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再感到害怕,有他的世界,是她的心安定的地方。
“兆,我好害怕,他就要找到妈妈了,我该怎么办?”
她喃喃的话语只能是一句自问自答,沉寂的空气中,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太阳升起时,又是万丈光芒,照耀在堆积起来的雪上,白茫茫的天地中,一切都是美好而安宁的。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铲起来,不知道是谁还有着童心,将堆起的雪做了几个雪人,一排排站立在路边,像是放哨的士兵。
夏瑾从厨房间走出来,她已经将各位退休干部的餐点做好,等下就会有专人端到各个房间中去。
信步走在湿滑的路上,夏瑾深感疲惫,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她的脸上满是倦容。在这个寒冬早晨,她本想出来散散步,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却由于自己的心不在焉,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上。
“啪”一下,臀部的疼痛经过尾椎骨一路而上,夏瑾疼得皱了脸,快要掉泪。这一跤跌的她结结实实,夏瑾又疼又囧,皱着脸赶忙先转头看了一圈儿,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她的身后正好有人,她急着站起来,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狼狈相。
在夏瑾身后的人是位离休干部,也是在散步,见跌的瓷实的夏瑾坐倒在地上,快了几步上去扶她。
“小姑娘,没事儿吧?走路要小心点,冰天雪地的,容易路滑,不能一心二用啊。”慈祥的声音中透着关心,夏瑾不好意思地抬头。
“谢谢夏局长。我没关系,以后一定会注意了。”快要奔三的年纪还要被人称作是“小姑娘”,还在人家面前摔的那么难看,着实让她汗颜。
夏瑾的个子娇小,又长着一张不老童颜,很容易被人误会她还是个小姑娘。曾经叶秉兆就取笑她,说将来他们一定会被人说成是老夫少妻。
搀扶她的老者以前是警察局的局长,退了休以后,就在疗养院养老。夏瑾来这里时,便已经对这里的老干部都熟悉了一遍。不过,只是她熟悉人家,那些老干部是不需要知道她这位厨娘的。
尽管这里的老干部都已经退休,夏瑾还是恭敬地称呼他们原来的称谓。尤其是这位夏局长,她听闻了很多关于他的赫赫事迹,尤其是他的儿子也是一位出色的警察,但是在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了,所以夏瑾很容易就记住了他。不过,他们从没有接触的机会,今天是第一次。
夏瑾的那一抬头,让搀扶他的老者一愣,怔怔盯着看了她好久,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带着一丝震惊。
夏瑾看着奇怪,摸摸自己的脸,然后问:“左局长,我脸上也弄脏了?”说完,她蹲了下去抓了一把雪想要擦脸上擦洗干净。可是,她的心里却是狐疑的。那个表情不像是看她脸上有脏东西,倒像是有点像看见熟人的表情,而且是久久未见的老熟人,带着震惊。他在辨认她还是?
“哦,别,别,你脸上没脏。”夏天立再次仔仔细细得看了一遍夏瑾,和蔼笑着说:“我觉得小姑娘有点面熟。”说话间,他还在观察夏瑾。
“哦。”夏瑾淡笑了一下,“可能长得有点像是夏局长的故人吧,我长得大众脸,呵呵。”她打趣说了一声,对于夏天立探究的眼神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这么早就在疗养院的呢?来探望亲人?”
“夏局长,您别叫我小姑娘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夏瑾挠挠头,腼腆道,“您叫我夏瑾,或者小夏就可以了。我是这里请来的厨娘,不怕您笑话,这里,您这些老干部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来负责的。”
说到这个,夏瑾有点自豪起来。她来这里没多久,就得到很多老干部的称赞了,老干部的家人也给了他们厨房间好多礼物,感谢对他们的悉心照顾。
“咳咳,小夏。不错不错,你做的饭菜是顶好的。”
夏天立心内震撼,垂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姓夏?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可是连姓也这么巧吗?老局长久经风雨,所以即便心里激动,但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咳嗽了两声,呼出的雾气在冷空气里面升腾,面不改色说着赞赏的话。
“来,小夏,不介意的话,就陪我这个老家伙散散步,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夏瑾欣然应允。
湿滑的道路,夏瑾很细心的扶着老人慢慢走着,这次,她整理好了自己,不敢再想东想西。闲步中,夏瑾依然可以感觉到老人飘过来的视线,他还在打量他,似乎在确定什么。
“小夏,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夏天立终于问了出来。
夏瑾听到这个问题,一怔,她咬了咬唇,脸色涨红了一下,她母亲的名字……
夏天立见她没有马上回答,想到这个名字是有点不大好说出来,毕竟牵扯到一桩大事,她有疑虑是应该……可他又急切,于是压低了声音悄声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左青青?”
“啊?左青青?”夏瑾摇摇头,“我不认识。”她松了口气,原来夏局长觉得跟她相似的人是叫左青青。
夏天立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哎,我还以为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那个孩子。”
夏瑾不免好奇,他的儿子早年还未结婚便因公殉职,难道他以为自己是他儿子跟左青青的遗腹子?又是一桩家庭悲剧?她姓夏,长得又像那位左青青,难怪他觉得震撼了。可她不是,她的母亲,叫做陶江玉,一个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名字。
“夏局长,那位左青青是什么人?”夏瑾小心翼翼问道。
夏天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下明朗的天气,又是一声叹气,摇摇头,脸上不无愧疚跟遗憾:“陈年往事咯……”
夏瑾怔怔看着夏天立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然挺直的背影,被他身上散出的哀凉渲染,鼻子觉得有点发酸。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夏天立一生彪悍,但是晚年却并不是那么的幸福……
……
每到冬天,疗养院里便会有上面的省市领导前来探望慰问,夏瑾被力荐,理所当然地包办了这场接待宴会。而凡是有大领导出面的场合,总会有很多记者媒体现场报道,将这种温馨带上电子屏幕,播报给千家万户。
夏瑾是主厨,做得又好,自然也有机会被题名接受嘉奖,不管她有多抗拒上镜头,但众多大人物在场,没有她回避的余地,被记者拍下一并送上了电子屏幕。
露了脸,被题名,夏瑾的名字很快被人所知道。
大广场的电子屏幕上,那段两代官员齐聚一堂的新闻被早间、晚间新闻连续播放。阴暗的角落里,宋诗菲冻得牙齿打颤,缩成一团,但是注视着大屏幕的眼睛却在闪着光芒,她咧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露出黄黄的牙齿,唇瓣上有血丝渗出,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舌尖上的血腥味道让她更加的兴奋。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像是个人,而是包着一层皮的骷髅了。她的大眼秃了出来,头发稀疏,像是《指环王》里面的那个丑陋到极点的妖精。若是胆小一点的人见到她,会被她吓晕过去。
可是,她却撑到了这天,她一直等待着的机会终于来了。夏瑾只要一被人注意,她就可以将她再次从天堂打入地狱!
黑暗中,一团模糊的身影缓缓移动,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一直走到天桥底下……
……
翌日,南城早报报馆在门口捡到一份资料袋子,里面抽出,赫然是夏瑾所有的资料,包括二十年前的一些旧报纸。南城富豪沈逸珲的前妻、南城黑帮教父的女人,还有一个私生女的丑/闻……
那些旧报纸上登着的,是一个关于女人跳楼的大半个版面。黑白的报纸已经模糊,但是却依旧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当年的一则秘闻。某富商的情人介入其婚姻,不堪被甩,跳楼自杀,留下私生女。
版面上,还有一个小女孩面对镜头,稚嫩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显得木木呆呆……
再过一日,南城早报登出这则新闻,夏瑾的新闻再度被炒得沸沸扬扬,疗养院门口围满了前来跟踪报道的记者媒体,但是一律被挡在外面。
夏瑾再次被送上了风口浪尖,疗养院是一个只供老干部颐养天年的地方,岂能被这种新闻干扰了安宁?于是,夏瑾被建议回家休息。
夏瑾在战栗中走向那道好似被洪水猛兽挤着的大门,恨不得打个地洞钻出去。可是她不能,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天大地大,她无处可依。
“夏小姐,请问您的母亲是莫泰松的情人吗?”
“夏小姐,请问,您前年跟沈先生的离婚事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引发的?”
“夏小姐,请问,您跟叶秉兆还有来往吗?”
“夏小姐,请问您周旋在这几个南城最有影响力的男人之间,是否遗传自您的母亲?”
“……”
长枪短炮一个一个都对准了她,那一张张开合的嘴像是贪婪的兽张开的嘴,等着将她一口一口瓜分掉。
夏瑾被眼前景象所慑,睁着眼茫然看着眼前一切。她的耳畔嗡嗡,已经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她呆木的身躯被推来挤去,麻木到没有了感觉。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候的那个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可怕的一切。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倒下。
她眼前天旋地转,那些黑乎乎的镜头变成了一滩艳红的血迹,在慢慢扩散开来,女人瞪大的眼睛注视着她,血肉模糊的躯体,没有了跳动的心跳,那个被扭曲成奇怪姿势的躯体……一个小女孩惊恐得看着那一切,将小拳头咬在自己的牙齿间,咬了满嘴的血……
“让开!”人群外爆出一声大吼,一个男人仿若从天而降的神从人群里穿过,将黑色长呢子大衣从夏瑾头上兜头落下,将她盖了起来,然后擒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道:“别怕,有我在。”
☆、第二百零六章 夏瑾是养女
那一句“有我在”像是一股清泉冲进了洪流之中,让几乎要窒息的夏瑾缓过气来。她像是水中挣扎到没有了力气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木板,让她找到了依托。她依靠在护着她的人身上,那颗无止境的在沉落的心也不再恐慌无助。
此刻,她已经不能辨别来人是谁,只知道这是个可以保护她的人。如果那个人再晚来一步,恐怕夏瑾会晕过去。她脚步虚软地随着那个人走出人群。罩在她头上的衣服像是给她围出了一个隔绝的世界,她的耳边已经听不到嘈杂的声音,也看不见那些黑洞洞的摄像机器,纵然是眼前一片漆黑,她也觉得她是安全的了。
惊吓到几乎停止了的心脏复苏了过来,在她的胸腔里面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沁出冷汗的手指紧紧抓住扶着她的手,害怕再被抛弃在这可怕的人群之中的心情令她无法让自己绷着的身体有丁点儿放松。
在夏瑾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沈逸珲从天而降一般,将夏瑾从团团围住的记者之中将她带了出来。手掌下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好像大冬天,被人遗弃在路边的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般。沈逸珲只知道他的心被攥紧了,恨不得将那些记者通通杀了,也痛恨自己又来晚了一步,让她再次经历那种恐惧。
他有一万个后悔,在上次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及时赶到她的身边,让她远远的跟他保持了距离,划下楚河汉界,造成了他们之间的错过。
他从没有停止过对夏瑾的关注,知道她的孩子没了,也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叶秉兆,更加明白她在这个时候离开叶秉兆的原因。正如当时,她毅然决然地跟他离婚。
同样的是离开,是成全,可是,她对他的离开,是因为彻底的死心,而她对叶秉兆,是因为情到深处的自我舍弃。一个是不爱,一个是深爱,其中差别,天上地下。
所以,在听到他们分手的那刻,他的心只有短暂的雀跃,没有马上去找她。因为她不会接受他,她跟叶秉兆纠缠在一起的牢不可破的心已经不容许他再有任何插入的余地,去找她,也是枉然。她只会觉得他是在趁人之危,而他,不想让自己在她的心中变得更加不堪。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那个没有对她坦白,欺骗了她的人。
沈逸珲只派了人暗地里保护夏瑾,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
叶秉兆等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她的身后只有一些警察在跟着,他是无论如何放心不下的。就算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半分他的位置,可是,他还是将她放在心头上。夏瑾这个名字,在她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名字的那刻起,就已经唤醒了他心底对她深深的爱,一分未减……
夏瑾所感觉到的周围的沉寂,并非是因为那件罩在她头顶的衣服将她与世隔绝,而是那些媒体记者见到了天狼总裁亲临解围,一个个都被惊吓到了。有大胆的人上前,想要乘机做个采访,毕竟沈逸珲是这段扑朔迷离的香艳新闻中的其中一个主角,可是被沈逸珲冰冷的眼眸一扫,立刻缩了脖子。
沈逸珲高大的身躯有着慑人的魄力,周身都散出一身寒气,叫人不能上前一步,那些原本唧唧歪歪的嘴顿时变成了哑巴,混乱的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你们再敢报道关于她的新闻试试,如果你们想失业或者有哪个不怕死的报馆想要尝试一下的话,尽管来。”沈逸珲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冷声道,“揭人**,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就是你们的本事?你们的饭碗难道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报馆杂志社可以不用存在了。”
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新闻从来没有成功见光过。之前,他跟宋诗菲的绯闻是经过他的默许所以才见了光。当时,他以为自己的心里还爱着宋诗菲,不想她难过才按着她的意思默许了,可是,他若是不肯,那就另当别论了。天狼财团有的是钱,买下所有报馆都没有问题。
他像是个睥睨天下的帝王一样,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都不敢与他直视,低着头假装摆弄自己的相机等手中物品。沈逸珲揽着夏瑾经过时,围成的圈子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两个人通过,宽敞地连两人的衣角都不能碰到一下。
上了车子以后,沈逸珲才小心揭下盖在夏瑾身上的衣服,改为套在她的身上,为她驱寒。他拢了拢那件对夏瑾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心里疼地厉害。
她一直是这么的瘦小,记忆中,她好像从没有胖起来过。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可是童年的痛苦回忆是她唯一不能迈过去的坎。他不能想象当时那么弱小的她在面对母亲跳楼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