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敞篷跑车轰鸣,她对着后面走来的人比了下中指,下一秒,车子如一道闪电,飞速驶出,绝尘而去。
“老大,我们这么对她,她会不会报复回来?”洛特要笑不笑的表情,忍得难受。这是第几个在老大面前吃瘪的女人他几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上一个女人是哭着跑掉的,这个女人的忍耐力极好,还能挺能装。
“你不是女人终结者吗,去把她搞定,我不想见到她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叶秉兆的眉头未松。想要的不在自己身边,自告奋勇要出头,不要想要的送上门来,没皮没脸贴上来,他心里烦躁,近来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啊?”洛特嘴巴张了下,摇摇头,“算了,这个我放弃。”他没有那么重口,这个不是他的菜。
叶秉兆淡扫他一眼,坐上商务车,靠在车后座上闭目静静思索事情。他总感觉有一张网在慢慢将他们网住,在今天过后,这个感觉越加的强烈。并且,那张网已经在收网。他想到斐迪南给他看的那个证据,手指攥了起来。
冥夜的内歼,不是只有黎妍一个,所有的脉络在他的脑中根根联系起来,最终,一张模糊的脸在他的脑中浮现,是你吗?
车子开动起来,叶秉兆眼眸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神色越发的冷淡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 害喜——发臭的玩具
半个月前,浦海重刑犯监狱。
丁越在焦灼暴躁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阴笑着看向与他隔了一层玻璃的男人,嘴角的伤口随着他的笑而传来撕裂的痛,他抬起手指狠狠擦了一把,阴笑中带着的得意犹在。
他一手拿起旁边的对话机,正要开口,见男人纹丝不动,只是冷漠得打量着他的狼狈模样,眼中的不屑叫丁越脸上闪过恼怒,斜斜勾起的嘴角僵硬起来,像是抹上石膏被定型了一样叫他下不来台。
“咚咚”两下,他手指用力戳了两下玻璃,提醒男人拿起对话机。
男人剑眉微拧,又欣赏了一会儿丁越像是调色盘一样青青紫紫的脸,这才慢悠悠抽出插在西装裤内的手接起话机。
“你终于来了。”丁越的口气带着不耐,带着目的得逞后的得意,不顾嘴角咧开的伤口,又笑了起来。
男人一声不吭,一双墨色眼珠黑如星夜,冷如寒冰,叫丁越的笑难以维持。他啐了一口,看了一旁笔挺站在旁边的狱警,低声道:“马上把我弄出去,老子在这里快死了!”进来监狱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只剩菊/花还是完好的。
监狱,同样是一个讲究辈分的地方。丁越是新进去的,管他在外面是何等的呼风唤雨,在里面照样被拳打脚踢,加上丁越在外面是趾高气扬惯了的人,到了里面就更不招人待见了。
“凭什么我要帮你?”男人终于开口,语气跟他的眼神一样,毫无温度。
丁越这次倒没有被他冻伤,反而又是得意得怪笑。“凭什么?就凭你出现在这里了,你也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诉给叶秉兆吧,嗯?不然你也不会来了。”他摆出嘲弄的眼神,手指轻佻得剔了下牙齿,满意得看着男人微微动了一下的眼神。
“年轻人,怎么说我也是历经了两代的老人,冥夜的老故事,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的。如果你能将我弄出去,给我找个好一点的后路,我可以原原本本将那些故事都说给你听听。”他狡猾的笑着,打着如意算盘。
男人一点儿也不动心的样子,唇瓣轻动:“不用了,我要是想知道,有我自己的方法。你的好意,我没有兴趣受领。”
丁越被男人噎住,呸了一口。“你少给老子在这儿装清高,你要是不相信那些老故事,又怎么会在叶秉兆眼皮子低下做那些事情,别当我糊涂。你一次次故意放水,暗中扯叶秉兆的后腿,一次两次还能混过去,时间长了,总会露出破绽的。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老子的别墅书房墙壁上有幅油画,后面有个暗格,那里面的东西老子要是送到叶秉找的桌子上,你看他还能不能容下你!兄弟,我呸!”他撵了下脚,好像将兄弟两个字狠狠践踏了一番。
男人脖子微动,黑眸越加深沉:“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去销毁?”
“哼哼,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是怕你去拿走毁了它,而是怕你不去看。你不信我,不是吗?那里面的东西你尽管看,没准跟你手上的那份是一样的。老子不妨顺便告诉你,那保险箱的密码是一九八/九七二五,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吗?”他狞笑起来,满意男人的眉头皱了下,那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点儿动静。
男人敛下眼眸,“啪”一下挂了对话机,双手重新插进裤袋里,嘴角轻扯了一下,淡扫丁越一眼,转身离去。
丁越见着男人的背影,气定神闲起来,脸上挂上笑,换了副身子骨一样的轻松。那个人一定会救他出去的,包括他的儿子。
艳阳下,灰尘被风扬起,弥漫了整个天空。高高的监狱的大门口,两个站岗的狱警站如松,目光警惕得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高挑的身影出现,颀长的身躯在威武严肃的大门前,显得特别沉稳。
他转头看了一下紧闭着的大门,眼眸看向站如松的狱警,微微怔了一下,目光愈加的坚定起来。当他大步迈开时,再次卷起一阵风,风沙中,男人的背影朦胧起来,只看得到他身姿笔挺,如同白杨树一样挺直。一会儿,银色跑车像是子弹一样飞驰在公路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一座豪华的别墅矗立在夜幕中,里面漆黑一片,透着森冷。一抹灵巧的身影就着月光闪身而进。二楼的书房内,陡然亮起星火,远望去,像是只大萤火虫在移动。男人终于找到丁越所说的那副油画。他冷笑了下。丁越的收藏,跟他的爱好有关。那是一幅浑身光/裸的女人,搔首弄姿,摆着you惑的姿势。
他随手将油画移到一边,赫然出现一个暗格,他的眼动了下,按下丁越所说的密码。
“滴”一声,密码箱打开,箱子空空荡荡,只有底层放着一只牛皮纸袋子。男人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是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样。他的拳头握了起来,厚厚一叠纸被他撵起褶皱,就像他此时布满褶皱的心。
二十多年前的故事,终于要被打开尘封,他的目光迎向月亮,眼中蒙上一层灰色。这件事情及其隐秘,就连他也是最近才知晓。不知道叶世雄是否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叶秉兆……
……
意大利,威尼斯。
古堡一样的建筑,灰色墙壁,厚重庄严。像是一个巨人一样矗立在湖畔。清澈的湖水拂过青石墙壁,轻拍着,潮涨潮落,留下层层痕迹。夏瑾在悠悠的水声中急醒,猛地坐起身就是一阵呕吐。
“呕……”一阵清水吐出,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胃经历了翻江倒海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只是那酸苦味,从胃里一直灼烧到了嘴巴里。她抹了一下嘴,无力躺在床上,只剩喘气的份儿。
从怀孕以来,她一直没有害喜的症状,可是在上了斐迪南的飞机以后,却像是被唤醒了。在飞机飞行了两个小时以后,她就吐得昏天暗地,吐出的污秽发出阵阵酸臭的味道,将斐迪南连带他那只高贵的黑豹子一起熏得远离了她的座位。
从那以后,夏瑾就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到了喝水也吐的地步。
斐迪南的确将她奉为贵宾,单独将古堡的一个分楼划给了她。她的害喜症状令斐迪南更将她在贵宾的待遇上再上一层,将她当成了豌豆公主一样,床铺铺的柔软得像是云层一样,夏瑾陷在床铺被褥中,轻飘飘的,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她眼睛微睁,眸光移向靠在门框的男人身上。轻轻眨了下眼,她脸上浮上层虚弱的笑。“怎么,后悔将我带过来了?”
斐迪南手指横在鼻子下,走了进来。白色的盆中,浮着一层清水样的液体,黏黏稠稠,飘出阵阵怪味儿。就连桌上摆着的百合花也难掩那股味道。
“不,怎么会。”他嘴上说着,却是皱着眉,一条腿朝盆子踢了踢,将那装了夏瑾呕吐物的盆子踢远了。
“娜莎,怎么不把夏小姐房间里的盆子换了?你在做什么!”斐迪南扯过床头柜上的电话,吼了一声。很快,房间内跑进来一个穿着女佣服的女孩子,满脸惊慌地端起那只盆子,对着斐迪南鞠了一个躬。“对不起,先生,我马上换。”
随着她的动作,盆子里的东西晃了下,将味道都晃了出来,以波浪样式传递在空气中,斐迪南捂着嘴干呕了下,咒骂了声:“sh、it,你还站在干什么,赶紧换干净的来。以后别让我再看见这种情况。”
“是的,先生。”女孩又鞠了下躬,赶在斐迪南发话前,端着盆子飞快跑了出去。
夏瑾看着斐迪南掩鼻痛恶的样子,心底发笑。这个男人有洁癖,有一点点味道就受不了。那只盆子,那个小女佣刚换过,只是她醒来时刚吐上,味道还在新鲜期。
“斐迪南,你别怪她,那个小女佣挺勤快的。”夏瑾出声求情。“不过,你来得太勤快了一点儿,所以才让你赶上了。”她撇撇嘴,暗讽斐迪南看她看的紧。
“你放心,我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这窗子外面又是湖,我不会游泳,你不用盯我盯得那么紧,我要逃跑也没那个能耐,再说我是心甘情愿来做人质的。这段时间,我会安安分分,等你跟兆的事情结束。”
“你以为我常来看你是因为怕你逃跑?”斐迪南看向她,挑起一边的眉毛。夏瑾像是他新得的玩具一样,他本来是抱着十分的新鲜感来看她逗她,奈何这个女人病成这个样子,像是个坏了的玩具一样,叫他玩都玩不起来。可他又按耐不住心底的渴望,尽管夏瑾像是个随时要喷水的水龙头。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好玩。”斐迪南身体突然往后一躺,叫夏瑾吓了一跳,缩在被子里的腿往边上移动了下。
“你说什么?”夏瑾没有听清,但斐迪南逾矩的举动叫她皱起眉。男女授受不亲,外国人是否太开放了一点?她跟他的熟悉,算起来还不到三十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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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比预计的晚发了一个小时,今天工作安排太满了,实在抽不出空来偷偷码字,见谅,吃晚饭去了,饿……为啥八/九在盐巴是违禁用词啊,嗷嗷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强吻!
斐迪南难得放松下来,他在被褥上滚了九十度,撑着手对夏瑾再次说了句:“因为你好玩。”这一次,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夏瑾,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度。
夏瑾忘进他的碧绿眼眸里。那双眼碧绿如漓江江水,澄清澄清。夏瑾忽略了他那句话,倒是对这双眼好奇起来。这么一个狠辣狡猾的黑道头子,为何有的是这样清澈的眼?
她歪着头,傻傻看向他,话不禁从嘴里溜了出来。“你的眼睛挺好看的,不过跟你的性格不大相配。”她皱了下没,如实评价道。
斐迪南一怔,没好气道:“女人,我们是在同一时空的吗?”他放下手肘,重新倒回去,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肚子上。
他说她好玩,而她却在说他的眼睛跟性格,对于他恶劣的调侃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叫他一阵气闷。说到性格,他闭上眼,冷哼了声,她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她了解他吗?
夏瑾对于他突来的脾气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说她好玩,将她当成了玩偶一样,难道她能听不出来?可人在人家地盘上,她能发什么脾气。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发脾气也好撒娇也罢,他都不是那个对象。
静默的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夏瑾不禁撑起身体凑上前一看,这个男人居然睡着了!这是什么意思?
但看那男人安静的睡颜,整张脸是放松的,唯独那双蹙起的眉依然拢着。他的唇轻启,有着淡淡的烟味。夏瑾抬起手在他的上方晃了下,男人毫无动静,他是真睡着了!
夏瑾咬了下唇,蹙着眉,该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看他的睡颜,不禁令她想起叶秉兆。他疲惫的时候也是这样,眉毛皱起,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是安安稳稳睡着的。她蜷曲起腿,将自己环抱起来,眼眸暗了下。
她想他了,在这个异国他乡,她异常的想着他,哪怕有一点点跟他有关的事情,都能勾起她的思念。肚子里隐隐不适的感觉令她此时分外的委屈。兆,我们的宝宝在折腾了,他好像不喜欢这儿……她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将手指按在了肚子上轻轻揉了下。
当肚子不是那么难受的时候,夏瑾才缓过神来,眼见那个男人大有一睡不起的趋势,夏瑾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怨气。
“喂,你醒醒,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夏瑾伸着一根手指戳了斐迪南一下,企图中断他的睡眠。
斐迪南准确无误得揪住夏瑾的手指,哼了声:“别吵。”说完没了动静,转了个身蜷曲起高大的身躯,将下半身也缩了上来。
此时,两个人的姿势,一个是半跪在床上,一个半蜷着身体躺在床尾,像是个折叠的直角坐标一样。好在床是KING SIZE,所以就算是斐迪南横躺着,也完全足够容下他。
夏瑾被他捉住了手指,她使劲抽了回来。那根手指经过一番拉扯,麻疼麻疼的,她耍了下手,将手藏在被子下,好像斐迪南会重新拉住她似的。
“喂,你醒醒。”这次她拱了下被子,用脚踢他。奈何斐迪南此时正是耍无赖的时候,他只是转了个身,换了背对着夏瑾的姿势。
夏瑾见她的驱赶毫无奏效,而她身体正虚弱,几个动作就已经折腾地她头晕眼花,只能作罢。
另一头,斐迪南唇角勾起,悄悄睁开了眼,然后才缓缓闭上,这次是真的沉入了睡眠中。
斐迪南回到自己的地盘,马上处理了一堆积起的事务。他的身体尚未复原,一连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令他疲惫不堪,可是在自己的房中,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奇怪的是,沾上这儿的床,他却有了困意。而这个房间的气味,明明不是那么的好闻。
夏瑾的身上有一种特质,就像能让老鹰停留的巢穴一样,飞倦了,就回到这个温暖的地方,休息一下。在她的身边,很容易让人安下心来。
在黑道中讨生活的人,坐得越高,其实越累,因为他们时刻都在警惕着别人将他拉下那个位置。王者之位,看着受人敬仰,实则高处不胜寒。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万年孤独的人。他跟叶秉兆说到底,都是是一类人,所以才有着类似的对于安逸舒适感觉的追求。
空气里有着绵长的呼吸声,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翻书的声音。夏瑾放弃了继续叫醒斐迪南,她刚睡醒,无聊之时就看育儿书来打发时间。
“宝贝,妈妈今天给你读《美人鱼》的故事。”她的声音柔和,是每一个妈妈都有的温柔的声音。育儿书上说,宝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可以常常读书给他听,有利于孩子智力发展,而且还促进亲子感情。夏瑾对于这些,遵守的十分严谨。
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一句一句诵读:“从前,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宏伟的城堡,里面住着六位美丽的人鱼公主……”
小女佣娜莎终于端着干净的盆子走了进来。她十分的惧怕斐迪南,而眼见着那位恐怖的先生迟迟不出来,她不敢再耽搁,终于提着胆子硬着头皮进来。眼前的一幕叫她吃惊的抽了一口气。
先生竟然睡在这位小姐的房间里!要知道,先生是有洁癖的,洁癖到对空气的也都有要求!小姐的房间里面还有这呕吐物的味道呢……她惊恐的看向夏瑾,指了指斐迪南的方向。
夏瑾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对着小女佣大惊小怪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摇摇头。
小女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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