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一滞随后起身将桌上的茶水朝熏炉里一倒开了窗才笑着过来道“本王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怪怪的。”他有意逗她是因为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确实让人不习惯,随即瞧她凝重的脸色他便有些自作多情的味道。她这分明就是在外面受了气。“你遇到王寿诚了。”
她叹了口气点点头,支着下巴哀怨着道“我现在怎么感觉他那么猥琐。”
独孤窦泽猜了大概正正色道“你别看他个人行经低下可办公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公私分明,岭南早些年蛮荒霸据,盗寇横行父皇换了多少官员只有这王寿诚得用。朝廷才得以从新接手岭南。”
锦娘喝了口水道“小时候村里三两日便要被盗寇掠夺一番,照这么说王寿诚还挺有办法。对了,这炉里的香料有何问题吗。”
“王瑰儿带来的,说是驱蚊的艾草不过里面还加了气味很淡的迷香。”
“我看她没什么恶意。哦对了,王爷知道妾身方才去哪里了吗。”她朝他俏皮的眨眨眼。
直到他被磨得没什么耐心了,她才气定神闲道“妾身方才到大*奶的房里去了。”
他饶有兴致的等着她的下文。锦娘闲闲的喝了口水继而将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王爷觉得他的话可以相信吗?”
他沉思了一番道“可不可信总得亲自听听才知道,他约得什么时候。”
“妾身约他今夜子时在大姨娘房里商谈。”
砰砰砰,砰砰砰。门口敲门声响起,窗纸上投出一个倩丽的身影来。锦娘以为是王瑰儿又来了刚要不悦谁知推门进来的竟是玲珑月。
瞧出她眼中的狐疑,玲珑月道“小别数日侧妃娘娘不认得了。”
锦娘身形一震,如果这个玲珑月是真的那么先前那个。。。。“姐姐近日可好。”
玲珑月解下褐色斗篷往桌上一扔道“劳娘娘惦念。”锦娘瞥见独孤窦泽含笑的看着她就知道她上当了。福福身道“妾身先去休息了。”
玲珑月指着她身上的衣服笑道“娘娘这身行头的确不适合与王爷同住。”锦娘也不生气缓缓退出身去合了门。暗香与竹影守在外面,一声不吭的扶着锦娘朝旁边的侧室走去。
三两个小丫鬟推门出来,见了锦娘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的。暗香安慰着道“娘娘别难过,王爷还是挺在意您的。”锦娘含笑着打发她们出去,夜深人静,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现在庆幸,还好没将一颗心交付出去。
折腾一番后玲珑月开始向他汇报近日的情况。原来玲珑塔内部分一分为二,另一支是上皖大王子统帅,而玲珑月竟是他的亲妹妹那么也就是说她是上皖的公主。锦娘一直疑惑为何他不将遗诏直接送到玲珑塔而是将王钰引道甘露寺去。现在全明白了原来他是为了给上皖叛军争取时间。首帅不到军心不稳,临时命的元帅对军中事物不熟。三个回合下来大败而逃,上皖形式不定很难在分出心来对付北祈,萧衡也失了一份筹码。只是王钰又没有拿回遗诏朝廷又大了败仗,他不会有事吧。她正为王钰担心只听那边又道,二王爷起兵了。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
说实话作为女子锦娘比较关心凤绮凰,他会救她吗。应该会吧,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
嗖的一下,一只飞镖穿透窗纸牢牢地挂在床头木柱上。锦娘吓了一跳,趿了鞋奔至窗前窗外月静如霜。她快速朝外瞧了一眼拿帕子捏着刀柄往外一把,小心的取下上面的纸条。
长河连天,一世红颜。明日子时,东郊一见。
萧岳塘?他怎么也来了,二王子起兵他不是应该在军中谋划大事吗。跑岭南来做什么。他找她又做什么?以萧岳塘一人之力怎会如此明确的知道她的落脚之地,就算知道他一介书生哪里会有那么好的本事千里传书。可是那句诗只有他二人知晓,锦娘坐立难安,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独孤明睿也一同来了,那么她是去还是不去。她飞快的将刀柄仍入水中,扑通一声,水波颤了几颤平静下来,又将纸条烧尽连着蜷缩的灰烟也一并投入湖中。
房间那端已没了声响,锦娘却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不知几时才朦朦的睡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耳边清净的只剩下鸟雀煽动翅膀的声音。暗香进来挑开帘子服侍她起身。昨日进来她便觉得亲切原来是房间里挂了大大小小的绣品,山水花鸟,细腻工整,岭南的女子个个儿都是刺绣的高手。她沿着墙壁走了一圈,细细的品味,愈发想起她母亲来。
小丫鬟端来早膳,说是王寿诚吩咐,全是些土著小吃,往常是吃不到的。锦娘年久不吃,看了自然想念。谁知刚上了桌一闻竟侧了头干呕起来竹影和暗香急的团团转,抚着她的后背就要去请大夫。锦娘赶忙拽住,推说是水土不服又再三嘱咐不可将此事告知王爷。他生性多疑,她若那日说明还行现在说已经晚了。弄不好反而惹他猜疑。
胡乱吃了一点撤了下去。从净室出来,他已坐着等她。锦娘一袭紫衣清俊异常福福身道“玲珑姐姐走了。”
他摇着折扇看来心情不错“你有话要同本王说。”
锦娘点点头道“我想知道那日装扮成冬梅的人是谁。与二王爷有何冤仇。”见他不语锦娘急着道“王爷不会告诉妾身您不知道吧。”
“本王只能告诉你她是玲珑心,是玲珑月的同胞姊妹。剩下的你自己下次问她吧。”
同胞姊妹,难怪长得一模一样呢。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又问“还有何事?”
锦娘道“妾身想去家里看看,妾身保证不泄露身份。”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又不招人嫌疑。她虽然不了解独孤明睿但凭直觉他应该是有事求她,但凡有事就一定会有等量的条款交换。既然如此她听听又何妨。
他狐疑的问道“你不说你与这里没有感情吗?”
锦娘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福福身道“妾身见了这房里的针绣佳品不觉得就思念起母亲来了。”
“你此时出去定会招惹王寿诚的耳目。”她行为反常他怕再凭空生出几个王钰来实在不得不防。
“昨日王元礼说王大人今儿一早要去上阳为王爷谋划大事,只要他不在其余的手下妾身自有办法对付。”
“既然你心意已决还跟本王商量什么,点心不便在府上置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锦娘俯身道“谢王爷成全。”
他故意又问“可要叫人同行。”
“不用了,叫暗香和竹影作陪便可。”锦娘躬身送他离去。
进了书房,独孤窦泽对杜禄道“派几个严谨可靠的人跟着锦娘看她今日去哪儿了。”
杜禄微怔道“王爷还不相信娘娘。”
他懒懒道“她也不相信本王。有玲珑心的消息了吗?”
“大小姐神出鬼没又善易容,恕属下无能。”
他取出明黄色的锦缎诏书道“罢了,找不到就别找了。喏,父皇的遗诏,你去安排一下昭告天下。本王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原先计划将岭南夺下在拿出来的,昨夜听锦娘说起王元礼一事他就改了主意。他事先打探过王寿诚的家人,他与大公子向来不和,他也动过将王元礼收为己用的念头,可听说他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如今他怀疑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在出谋划策。
正文 第七十九章,遭劫
第七十九章,遭劫(求订阅),(求粉红)
锦娘摇着折扇晃悠悠出来,早已有人备好马车等在中央。管家喜笑着迎出来道“苏公子要去何处?”
锦娘粗嘎着嗓子道“久闻六月岭南栀子繁盛,馥郁芬芳,洁白似雪,我想去看看。”
管事点头称道“公子说的极是,不过岭南栀子属东郊院里最盛。数株百年老树,团团合抱,亭亭华盖,花瓣洁白冰透。当地人称作雪树。六月天气开的茂盛阳光投下好似贵妃醉脸,一缕风吹过,纷纷扬扬又似鲛人洒泪,纨扇题诗。”
锦娘笑道“经你这么一说,那我更得前去看看。”
管事哈着腰道“可要小的派人作陪。”
锦娘摇着扇子道“诶,这煮茗赏景都是个人的事。多一个人反倒累赘,总管就不必操心了。”
管事迟疑一下连连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公子所言甚是。”待锦娘上了马车那总管立刻朝两侧使了个眼色,蒙黑头巾的小厮各带着几人朝东西方向离去。
越是草木皆兵越容易露出马脚,锦娘放下帘子眯起眼养神。东郊景美人稀,连着村落,古色古香。本城的高门大户几乎都设在城西和城南。独孤明睿看来是深思过后才定的东郊,其一锦娘儿时居住东坊就可以大方的向独孤窦泽禀明,其二东郊都是陋室蚁民又可打消王寿诚的疑虑。想来他是不放心锦娘所以没有拟定具体地址。现如今是被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过她比较好奇独孤明睿会以什么样的条件和她交换。
竹影瞧马车脱离繁华不禁担心起来,探头探脑的看了许久坐回来问“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里。”
锦娘挑了帘子道“见一个故人。”
暗香捅捅她的胳膊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别问东问西,锦娘含笑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夸她聪明。
哐当哐当,黄泥小道被晒得干裂。斜斜光线,已快到午时。不远处的茶棚,人际稀少,挂着的摇牌上写着一个“井”字,三三两两做农活的主顾摇着斗笠说笑,锦娘定睛敛眉,一个旧茶棚却挂着一个新摇牌,知道这是他留的暗语。吩咐停车走下,老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身形虽干瘦但做活利索,搭着长白毛巾奔来奔去。锦娘挑了个阴凉的地方呼道“老伯来三碗茶。”
“来了。”边应着边捧出茶来。拖着盘朗声叫道“客官慢用。”又立在一侧道“公子是从城里来东郊赏花的吧。”
锦娘摇着扇子道“老伯你怎么知道。”
“老朽开了二十几年茶馆,咱们这条道儿上四季来的都是山野匹夫,也就六月里来几个赏花游玩的公子小姐。”
侍从留在原地不经意的喂马吃草。
锦娘喝了一口凉茶道“咦,老伯这茶用何处水煎煮,为何如此甘甜清凉,消暑解渴。”
老板指着摇牌上的“井”子道“公子可看见了,这水是东坊村旁的井里打的。这东坊井水可是岭南最好最甘甜的水了。相传花仙下凡,被栀子花园所吸引便集众花酿成仙露滴到东坊的古井里。仙魂化成井旁的一颗老树,咱岭南人称作姻缘树,树上挂着条条红绳,去过的人皆可寻得美满姻缘。公子若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锦娘朝暗香看了眼,她立即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老板摇着手道“公子这,这,老朽找不开啊。”
暗香笑道“不用您找,老伯茶美故事也美这是我家公子赏你的。”
竹影也附和道“是啊您就拿着吧。”老板再三的谢过收进袖中。
锦娘瞧了眼几个横眉竖目的壮士起身折扇一扬道“走吧。”
走了不多会儿锦娘朝后一瞧果然几个人跟了上来,朝竹影暗香一勾手指,她二人附过身来锦娘小声道“一会儿后面的人抄上前来你们就把银子一丢先走千万别管我。”
竹影大惊道“小姐您不会有事吧。”
锦娘瞪了她一眼道“我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吗?记着回府别跟司空府的人讲直接去告诉王爷,就说不慎露财被强盗盯上了。”
暗香道“可是王爷会信么?”
锦娘神秘一笑道“放心,这招叫金蝉脱壳,就算他有所怀疑也找不出证据。你以为他会放心我出来,我告诉你们不过是叫你们回去做做戏。”又指着竹影警告道“此事切不可告诉杜统领知道吗。”
竹影此时知道后面人的用途认真的点点头还是不放心道“小姐,您一定得安全回来。”
锦娘一滞,若要离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大府中寄居十多年她早已没有求生之道。从前不觉得可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否决了她原先的想法。一路上百姓贫瘠困顿穷困潦倒,所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不敢贸然离去,腹中胎儿最多还能瞒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里她必须做一个决定。不过这都是后话。
马车颠簸外面一阵慌乱,厮杀着挥刀相向。竹影害怕的紧握着暗香的手。只听外面嘶喊道“交出银两我兄弟几人放你们一条生路。”跟随的侍从皆被打下马来,四仰八叉,啊呦呦的捂着在地上打滚。
暗香牵起帘子将秀囊扔出道“这是我们全部的银两望各位好汉放我主仆三人一条生路。”
领头的一个壮士接过打开一看啐了一口道“哈哈哈,才这么点,你们大发要饭的呢吧。”
暗香连连道“我家公子游园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不过我家公子乃是司空府的客人放了我们各位壮士大可去司空府领银子。”
领头的朝后一仰头对着后面的几人道“笑话,去官府领银子。你把我当傻子耍呢吧。”
锦娘探出身道“那你想如何。”
那壮士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是司空府的客人那就要司空府拿五万两银子来赎。”
地上的一个小厮微微清醒了些道“你们,这些盗匪既然,既然知道公子,是官府的人还敢造次。”[WWW。WrsHU。COM]
那壮士哈哈大笑道“若是寻常百姓我等说不定还会发发善心放你们离去,可是官府的人,哼,想我弟兄吃了你们多少苦楚。”
后面一个道“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说不定他们是拖延时间呢。”
领头一个从马上一跃而起抓了锦娘就侧马而去。尘土飞卷粗狂的道“要想救你们公子就叫王大人准备好银子。”
瞧他们走远暗香和竹影从马上跳下扶起侍从焦急着道“快快回府,快快回府。”
独孤窦泽一手拿着兵书一手听着手下的报备,杜禄扬声道“什么,那你们怎么不救娘娘。”
那手下抱拳道“是王爷吩咐的,无论出任何事都只看不做。”
独孤窦泽合了书道“可有再跟。”那侍从道“山路崎岖,咱们的人路途不熟拐了几个弯跟丢了。娘娘在途中与茶馆的老伯谈及东坊古井的事再按照沿途留下的马印子我们以为他们会去那里,谁知是个障眼法。”
独孤窦泽闻言挥挥手示意那小厮退下。“岭南盗匪出没频繁可谁说就那么巧偏偏她一出门就遇上了。”
杜禄微微领会道“王爷的意思是娘娘故意的。”
他眯了眯眸子道“她是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不过我就觉着这盗匪来的蹊跷,她出门出的也蹊跷。何况王寿诚还派人盯着呢。”
杜禄还是担心毕竟锦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王爷觉着娘娘安全吗?”
独孤窦泽仰头瞧着外面晴好的天色道“你确定王钰回了上皖。”
杜禄也怀疑是王钰做的,但是他确实得到准确消息他回上皖了。并且已经在军中指挥作战,玲珑塔的人用阴招给上皖军队投了蒙汗药一口气夺了五个城池。上皖哪儿还有闲心管北祈的事。于是肯定的点点头。独孤窦泽道“既然不是王钰那你说还可能是谁。”
杜禄沉吟了一下道“娘娘平日里不出门近日也不见有什么人来往,况且能在司空府来去自如的绝非等闲之辈。难道是,二王爷。”
他回身邪邪一笑打了个响指道“我这二皇兄多年不见本事倒涨了不少。不再是从前那个舞刀弄剑的莽夫喽。”
“属下还是不明白,若二王爷真的有事情求娘娘那他凭什么认为娘娘会答应他。”
独孤窦泽走回长塌上坐下道“当然是她想要的。”
杜禄挠挠头道“二王爷能给的王爷也能给,娘娘为何不找王爷要。”
他摇摇手指道“不,她想要的本王给不了。至于独孤明睿本王就不知道了。”
杜禄更加疑惑的问“娘娘想要什么?”独孤窦泽揉揉酸胀的眼眶道“自由。”他仔细的揣摩了她这么久,终于知道她所谓的安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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