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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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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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岳麒麟就是那傻子,她一听又是心意二字,根本不肯深想,怒而挥手:“别同孤提这两个字!”孤没有什么心意,孤宁愿对牛弹琴,也不会再去占他便宜。

礼义廉耻,孤要是还不自知,丢的何止自己的面子。他说都说出口了,为君者不识礼耻,国人如何识之……一国的燕人都教他瞧扁了!

无尘是近来才是王爷中毒之事,心中很为主子难过,此番坚持道:“太子,终归是病人最大……”

岳麒麟哼道:“他有什么病!孤看他这两日精神好得能打死老虎。”就差将经史子集全都搬出来把自己说教个遍。

无尘无言以答,只好道:“云阳又没有老虎的……”

岳麒麟本来欲笑,一想自己明明应该气得要死的,实在不合适笑,又敛容道:“哼,你休要再劝孤了,孤吃会儿橘子,你真的不吃么?酸得很够劲呢。”

无尘摇头又问:“您不会走的罢?”

岳麒麟哼道:“孤敢走么?孤上回跑走一回,他一气病到今天,万一……哼,并不是孤想咒他!”

无尘知道这犟嘴的家伙跑不了,正如无念所怨,她自己也是偷腥犯了错的,便留她一人吃酸橘子好了:“我回屋去看王爷。”

岳麒麟抬头望望青灰色的天空,已然失了玉般光泽,她哼声嘱咐道:“风大你记得关上窗,阴沉沉似要下雨了。”

无尘应声去了。

麒麟又唤:“诶……那个,药仿佛快好了罢,你去看看。”

无尘嘴角轻撇,又应一声。

麒麟气呼呼又往嘴里抛了瓤橘子,差点酸倒了牙。

那场雨在天边酝酿半晌,最后竟是没能落下来。

**

无念心细,也不待问,时不时跑去报给王爷太子起居,太子吃了几口菜,吃了几个橘子,穿得可暖,又让厨子李出花样做了什么新的好吃好喝,客房里的暖被可干燥充足。以及褚良春街上收的那个小叫花徒儿,岳麒麟又是怎么不放心地三审五审……

七七八八,卓颂渊颇有耐性地听,听完竟是不置可否,只抬眉问:“薛大人可曾到了?”

无念只好答:“薛大人当是三日后才来。”

卓颂渊波澜不惊继续吃药歇养批阅折子,从天亮到入夜,又天亮,仍见不上麒麟一面。行邸的榻一定是太大了,夜里的被子到了早晨,依旧凉得似水。

听无念说麒麟一会儿又抱了一摞书独自窝进客房,说是从此要闭门读书。第三夜上他籍口去院子散步,客房的灯却是黯着的,也不知她是真用功还是假用功。

晨间他竟恍惚听见她在屋外的声音,手中朱笔一顿,折子上赫然晕了一坨朱红墨迹。

“无大人您拽孤到此作甚?孤在专心学问呢,免得不学无术遭人教训。”

卓颂渊嘴角轻扯,淡淡生笑,又闻无念道:“太子进去看一眼罢,王爷头痛,一夜未眠呢。”

他蹙起眉头,昨夜头痛欲裂是有一阵,但也不过只是一阵罢了。

岳麒麟口无遮拦:“他这样的人也会扛不过去么?”

无念附和道:“怎么抗啊,那天在云阳驿……您不是见过他的样子。所以您瞧,王爷要是对您说了什么重话,必定也是头痛时说的昏话,太子如何可信?”

卓颂渊眉头更紧,无念当真是毁他不倦。

岳麒麟沉吟:“那痛得厉害么?”

前些日子尚得机会偷偷轻薄,这些日子别说占他便宜了,皇叔连话都不曾让无念传上一传,教她如何去见?若非无念自己多事,她连这门大约也是不得一近。

“怎么不厉害,被您这一激,估计更厉害了。”

岳麒麟灰溜溜,低头抹抹眼泪:“那怎么办,他又不曾请孤去看,再说孤可以替他么?孤可以替他尽管来,孤这种不知廉耻的混蛋痛死也是活该。”

卓颂渊心一紧,差点起身推门而出。

无念也是实在不会劝人:“太子同那秦将军究竟什么关系,向王爷说明白不就好了么?”

麒麟本来已经有些自责,无念却说得仿佛秦伯纲才是那罪魁,秦叔叔招谁惹谁了,人家日夜兼程回去给我们找金雪莲去,里头那人半句软话也无,还让无念在这儿盘问!

麒麟此刻十分来气,还是那句话:“什么关系!他以为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孤怕什么,孤当惯了小霸王,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秦将军乃是启国第一虎将,早年间便随舅舅出生入死,英勇无畏,浑身胆略,秦将军性子爽朗,豪气干云,可信可托,可依可赖,最要紧是体魄强健!嗯,不说想不起来,一说真是从头到尾的好处,将来回了国,孤便问舅舅将秦将军要来当男宠……哎,孤真恨不能现在就回国。”

反正还不是一样,一床被子从天黑抱到早晨,依旧还是冰冰凉。

无念目瞪口呆:“你们燕国好生开化。”

岳麒麟冷冰冰回:“那是自然,我们蛮荒之地,从来百无禁忌的。”

卓颂渊的手本来已然触着了门边,此时气得手指几乎发颤,强自镇静回了里室重提朱笔,却是半个字都落不了笔。索性掷了笔,坐在椅子里闭目休息,一时当真是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

薛云鹏一到行邸,下车便急欲冲去探病,风火过前厅却听无念端个托盘愁眉苦脸:“怎么弄呢?”

无尘问:“不肯吃?”

无念道:“吃是吃的,厨子李做的皮蛋瘦肉粥,太子爱吃,王爷怎能不爱吃。可是连它也一并吃光了。”

无尘瞅瞅无念指的托盘里那瓷壶:“这是什么?酱油?”

无念道:“是醋!”

无尘骂:“你小子怎不提醒王爷一声?”

无念无辜道:“王爷边读丞相的信,边用的早餐,我眼看他倒多了正要说话,他看得专心,根本不许我插言。我便忙别的去了,哪知道他倒了一壶啊!”

“王爷一碗粥下肚,不曾吃出来醋倒多了?”

无念趁机说教:“知道什么是食不知味了么?王爷这样就是。”

无尘摇头叹息,眼前骤然出现薛大人嬉笑的脸:“有什么趣闻?”

无尘欲开口,无念却抓着无尘,压低声不让说:“把薛大人扯进来你是惟恐天下不乱么,四角关系,岂不更掰扯不清!”

无尘像看个怪物一般瞪他一眼,到底是对着薛云鹏原原本本地讲了。

**

薛云鹏不理身后吵吵嚷嚷的无念,乐呵呵进屋,见着王爷正阖目蹙眉,指按额头,凑近了看,额前豆大汗滴。

他伸手轻拍了拍:“脑袋很痛?”

卓颂渊慢慢缓过来,擦擦汗哑声道:“可以忍。”

薛云鹏嗤他:“忍个鬼啊,醋缸子都翻了。”

卓颂渊沉着脸不语。

薛云鹏暂时没空说笑,道了一桩正事:“天助王爷,您在燕国部署的大计,种子已然埋下去了。”

卓颂渊轻揉颞颥,道:“你说……”

薛云鹏踱至皇叔身后,探指往他额角上揉按:“王爷莫急,还是由臣代劳罢。杨半仙是个人才,他在燕京混了小两月,燕国上下达官权贵的银子,他是赚了个遍,这还不提,他给燕皇算完那一卦,更有意外的收获。”

卓颂渊挥开薛云鹏的指尖:“不用。”

薛云鹏佯作伤心:“王爷果然嫌恶臣了,当来替王爷揉揉的小孩却不来,真真不识好歹。”

卓颂渊面色更黑:“你只管说你的。”

薛大人只得正正神色:“杨半仙给燕皇算了一卦,说是燕皇一年之内必添皇嗣。这小子发了,燕皇重赏,这还不算。一年必添黄嗣,也就是这几个月必得有娘娘怀了龙种在肚里才成啊,燕皇后宫几近沸腾,杨半仙在燕京住的那个门槛都被那些外戚踏破了,打探谁才是那位天命所归的娘娘。杨半仙倒也沉着,一言不发,燃一柱香,来个人竖一根手指头,由得他们猜去。”

卓颂渊冷声道:“有何意外?这些岂不都在意料之中。”

薛云鹏低笑:“您别不高兴,杨半仙有天晚上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竟是燕皇的独生女儿。这位长宁公主绝非俗人,她爹要生孩子,她要添弟弟,这些本来和她毫无干系,她居然也按捺不住要来插一腿……王爷您想想此间的道理。长宁可是您不曾算到的一步棋子,臣思来想去,这步棋子当真妙得很呐……”

卓颂渊思量半刻,点了点头,却只问:“此人与那刺客团有何关系?一心要置麒麟死地是否便是她?”

薛云鹏摆手:“听那秃驴此前的交代,应当无甚干系,她本一介女流,对那位子即便存了什么念想,也绝不敢有什么真刀真枪的作为。怎奈人心里想的什么,自己即便不说,眼睛里也会跑出来,杨半仙最惯察言观色,见了她一通天花乱坠,简直将她夸成帝女下凡。长宁公主……想必是往心里去了。”

卓颂渊默想一阵,这长宁若是有心储位,燕皇亦有心相扶……于麒麟的身份倒是极有好处。

“王爷当真懂得选人,如此大事,要是换了臣来挑,必不会择那靠不住的杨半仙替我去燕京打这个底基,如今看来,这厮方是顶顶靠得住的。这个头,开得妙啊。”

卓颂渊语气不善:“你少恭维。”

薛云鹏悄道:“不过,臣劝您还是趁这风平浪静,好好哄一哄孩子才是。”

卓颂渊挑眉:“怎么?”

薛云鹏消息八面玲珑,倒比远在云阳的皇叔更厉害:“臣可听闻前几日太皇太后不知偷偷出宫去了趟哪儿,怒意极盛回宫招鸿胪寺的人去了一趟。”

卓颂渊不解:“鸿胪寺?”

“太皇太后此番却不是干政,您根本就说不着她老人家。老人家知道让她宝贝儿子在国内选妃太过为难,索性替您将手伸到了邻国,鸿胪寺已然领了旨意紧锣密鼓操办去了,您且等着抱个邻国的王妃回府罢!”

卓颂渊脸阴沉:“胡闹。”

薛云鹏却劝:“未必是坏事啊,谁让那破孩子给您打翻醋缸的,也得给她一壶醋喝喝才好!”

“不许呼她破孩子。”

“那呼什么?嫂嫂可许我呼?”

卓颂渊低哼一声,并不答理。

薛云鹏见这厮态度有变,万分欣喜:“听说王爷此番居然说了重话?我真是不敢置信……连无念都叹上了,二人各自孤寒衾,冷鸳被……”

卓颂渊脸孔铁青:“无念再敢毁她,我先劈了无念。”

薛云鹏劝:“无念知道什么,臣也觉着,人生苦短,王爷这是何苦!”

卓颂渊沉声道:“麒麟是铁了心要气我,何况……她不是看那秦伯纲样样都好?说不好那才是她的良人……不这样又待如何?”

薛云鹏一听他赌气形容,不由大笑:“王爷多虑了,太子待您怎么能是一样的。太子素来人善心软,您不会说什么蜜语甜言不打紧,抱着说几句软话总是会的罢?”

卓颂渊斜睨他:“用你教?”

薛云鹏连致意:“王爷花丛高手,自然不用臣教,是臣多嘴。”

卓颂渊呸他一呸,但忧心道:“不是不愿惯她,只怕此后当立规矩的地方还多得事,她若统统受不住,怎么回去坐那个位子?”

薛云鹏无奈:“得,得,您的报恩大计要紧。您就晾着她罢,迟早真的把人晾给了那秦伯纲。”

麒麟同秦伯纲亲热无间的样子尚如刺扎在心间,卓颂渊气得无言。

薛云鹏却又生一计:“臣自有计较,王爷若不肯陪臣做戏,便要吃一回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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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颂渊苦笑,吃苦便吃苦罢,总比见不到人强。

**

这日入夜,煎药小童没头没脑捧着个药碗去找岳麒麟:“太……太子,劳烦您将这药端给王爷!”

岳麒麟奇道:“无念不在?”

略略一问,岂料无念无尘与薛云鹏皆不在府内,连褚良春厨子李都出门去了。

这些人心可真大!万一有点事怎办:“那就你端了去罢。”

“小……小的见了王爷……腿……腿就打颤,小方才差……差点摔了药碗。”

岳麒麟笑:“那人是老虎啊。”

煎药小童答:“差……差不多。”

“屋子里只有王爷在?”

“褚神医新收的那个小叫花子学徒倒是在王爷屋里,听说王爷方才头痛欲裂,那小孩正在里头弄几个针,胡乱就往王爷脑袋上扎……小的也不敢打扰,可是,服药的时辰却是到了,小的不敢怠慢……”煎药小童边说边偷眼看麒麟面色。

岳麒麟心一揪,根本没曾留意,不待他说完便接过药碗:“交给孤罢。”

她端着碗几乎是飞奔入皇叔卧室,皇叔躺着,那小叫花正往皇叔脑袋上戳金针,麒麟扑过去便抢:“胡来!”金针被她甩落地上,叮然作响。

小叫花哭了:“师父就是这么教的。”

岳麒麟骂:“你才学了几天!”

麒麟怒意正盛,小叫花吓得发抖:“两天……”

岳麒麟怒瞪着他:“躲一边去!”又探过手去轻抚皇叔头发,皇叔阖目蹙眉,额前沁满汗珠。麒麟低低问:“可还能忍?”皇叔微点了点头,模样很是勉强。

小叫花边出门说:“太子,师父交代说若不扎针还有个法子……”

岳麒麟吼:“什么法子!”

小叫花抖抖瑟瑟闪在门边:“就是,嗯……揉揉。”

59馊主意

岳麒麟俯身注视皇叔脑袋;他额畔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浸湿,看起来痛意十分折磨;她急得无从下手:“怎么揉?”

小叫花眼神躲闪,深埋了脑袋一步一步挪过来,探手比着皇叔太阳穴、印堂、前额、耳朵一通比划:“这般揉一揉就好了啊。”

“轻?重?”

小叫花愣在那里,这一句薛大人没教过他啊:“唔……大约这样就可以了罢?”他对着皇叔脑袋再次轻轻比划了一下。

岳麒麟哪舍得让小叫花再碰,一下拍开他的手:“你只管快去寻你师父过来就好,这里有孤。”

小叫花暗吐舌头松口气;飞也般逃窜领赏去了;麒麟忧心似焚;根本没觉出不对劲来;轻探指尖而去。

月光投进窗子,流水般淌了半屋子。麒麟碰着他时只觉长久没曾触到过皇叔的温度;指尖微颤了颤,终是小心踏实地抚了抚那寸头皮。皇叔的头发湿湿软软地贴着,她心中酸软难抑,似被什么涨得很满,一时想不见他狠声斥她男女有别时的模样。

岳麒麟依着小叫花比划的部位轻轻按,榻上之人冷汗频出,她一旁取了布巾仔细拭去,继续揉按,手指慢慢滑在他的耳廓,忍半天终于涩涩又问了句:“这样可觉得好些?”

卓颂渊依然不肯睁开眼睛,紧抿唇瓣半天才道:“太子如何得闲来了此间?”

她无奈放了软话:“若是因为用药,便多忍忍;若是被孤气成的这样,孤在这里认个错……您的耳朵如何这样红啊。”

麒麟指头又轻又柔拂在其上,根本不得要领,这是在照顾病人么?卓颂渊仍有傲气:“我没事。”

岳麒麟以为他痛得难忍,手上力道稍稍加重:“这样好么?”

这样……仿佛是挺好的。

薛云鹏只说担怕王爷做戏不像,找褚良春要了颗药丸直送在他的嘴里。此药服下之后,他的头痛之症不但未曾稍减,反而变本加厉,且浑身虚汗淋漓。他心中本就醋意难平,头痛更难平,索性得寸进尺:“哼,风池穴……”

“噢。”他肯说话提要求便是好事,麒麟全然不以为怪,小手探至皇叔脑后,轻轻捧起仔细揉按,“好点了么?轻了重了?”皇叔如何出这么些汗,脖颈里也满是汗水,倒将一块布巾全都濡湿了。

“太轻 。”

麒麟觉得皇叔这样子实在很乖,虽不大客气,倒也不算太凶,暗自舒了口气:“唔,这样好不好?”

卓颂渊依旧闭目而答:“上面一点……”

岳麒麟听他发号施令,依言照办:“揉了半天,有没有好一点啊?”

卓颂渊听她略有埋怨,轻哼:“差不多便回去罢,不是在闭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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