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上解释清楚。”
说完,便匆匆的离宫了。借口都是现成的,小姑子今日要大婚,作为嫂嫂,怎么能在此饮宴,而不去添妆,不去帮忙呢?
十八娘回了镇平王府,那门房上的人刚想拦住她,却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世子妃,您回来了。”
说完就想扇自己大耳光子,什么世子妃,现在都被扫地出门了,他这样说,不是会得罪新的镇平王世子么?
十八娘无心理会他,直接去了李子君的院子里。
此刻院子里张灯结彩的,她穿着绿色的嫁衣,坐在那儿看着话本子,吃着果子,完全没有一点儿要出嫁的意思。
见到十八娘进来,头也没有抬地说道:“这次真要感谢你这个衰命了,要不然,我怎么给哥哥正身呢?”
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咯?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私房话,要对郡主说。”
屋子里的婢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动弹。却见十八娘利剑一般的眼神看了过来,吓得拔腿就跑了出去。
李子君一愣,“这些可都是我那位好祖母换给我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使唤得动她们。刚刚你有没有被我说的话吓到?哈哈,我告诉你,李子期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他是要娶我的人。”
十八娘却是将清越剑往桌子上一掷,又从西屏手中接过了一个小托盘,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自己个选吧,剑,白绫,还是毒酒?”
李子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当你是谁?皇上还是皇后?竟然也敢让我死……”
她越笑越大声,却发现十八娘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她抬起手来一指,哆嗦道:“你……你是认真的。你……你早就知道了。”
十八娘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我当你是个角儿。没想到你连死都怕,怕死的人,怎么能觊觎别人的东西呢?”
“我是郡主,你敢杀了我?你会被诛九族!”
十八娘却是笑了,“大楚朝敢诛我范阳沈氏九族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再说了,郡主不喜四皇子,逃婚不成,在卧室自刎,此事合情又合理,谁会怀疑?”
李子君吓得跌坐在地上,“你这样做,不怕我哥哥杀了你么?”
十八娘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清越剑,然后将那帕子轻轻的抖了抖,只见那雪白的帕子,一下子被染得通红了。
李子君这下更是心中大骇,她差点儿忘记,这个沈十八娘,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了。
“我想,对于一个将要害他被整个大楚朝百姓唾骂的人,他比我更想要你死。兄妹相亲,这话一旦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李子君。”
李子君脸色煞白,张着嘴儿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十八娘却是猛然的往她嘴里扔了一颗丸药,然后拍了拍手。
“你……你往我嘴里放了什么?”李子君吓得要死,拼命的扣自己的嗓子眼,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十八娘笑了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在松州,认识了一位姐姐,她家学渊源,最是擅长玩蛊。蛊你知道吧?就是小虫子。我给你下的这种,叫做禁心蛊。日后你若是提起李子期的那点破事儿,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无数的蛊虫从你的七窍里爬出,那形状,可是相当的难看。给你三种美好的死法,你不选,就当你选这第四种了。”
“不要,不要!你这个毒妇!”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我不过是小小的回报你一下罢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一下,你心中只要一想起,身上就会忍不住痒痒,那便是你体内的虫在爬。”
她的话音刚落,李子君的手上就长出了红色的疹子,她不由得拼命挠了起来。
十八娘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将清越剑收了,扔了一对玉镯子在李子君身边,便开门准备离开。
李子君一见,抓起玉镯子,往十八娘身上一扔,十八娘身形一闪,那玉镯子便被扔出了门外,摔了个稀里哗啦的,断成好几截儿。
院子外的人闻声都跑了进来。
十八娘却是红了眼,拿着帕子抹起泪来,“子君,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镯子,我送你当添妆。你便是讨厌我,也不必拿着镯子出气。说你哥哥克亲,我自然是不信的,要不怎么我们在长安的时候不克,出了长安反而克了。”
“只是你也不能因此,便骂我命中带衰,祸害你哥哥吧。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你想要帮他,可你说的那些事儿,真的是太荒唐了,傻子才会相信呢,你可不能毁了镇平王一世英名?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李子君越听越气,大声吼道:“滚!滚!”
十八娘却是拿了帕子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一回到竹笛居里,南枝便替她端了水来净面。
西屏心有戚戚的问道:“小娘,当真有那么厉害的蛊毒么?要不你也给我下一个吧,我怕我日后说错了话,万一不小心说了小娘和侯爷的秘密,就不好了。”
十八娘感动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西屏,哪里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还能管到人心了?不过是一个吃了,一着急就会出疹子的药罢了,吓唬她而已。”
“那万一她不怕死说了怎么办?或者她日后发现小娘骗她,再说出来怎么办?”
十八娘摇了摇头,“李子君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罢了,她怎么可能不怕死?就算她说了,有谁会信,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正在为了替李子期摆脱克亲的罪名,绞尽脑汁的胡乱咬人,胡言乱语呢。”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个府里有一个人,无比的重视镇平王府的脸面。她若是知道了,便不会让李子君翻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八零章 奇怪婚事
西屏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今日初归,与你们带了不少土仪。只不过咱都被赶出门去了,也不必厚着脸皮在这里待了,抓紧拾掇拾掇,搬出去吧。就搬去我在升平巷的那座宅子。估摸着过不了几日,陛下就会给赏个侯府。”
南枝一愣,“小娘,今日府中有喜事,咱们这时候搬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就要这时候搬。我可是刚被小姑子骂滚,被扫地出门了呢。”十八娘说着,又冲着北流招了招手。
“若是有人问你打听咱们在边关的事儿,你就说,李子芬嫁妆丰厚,极其奢华。若是打听我们被分家出去的事,你就说让我们净身出户了,他李子期连片遮头的瓦都没有了。”
北流眼睛都亮,“这下子长安城里讨债的人,都当萧侧妃手中有钱了,必须上门来讨要呀。”
可不是,上次萧侧妃中了计,让那些贵妇人们投了那么多银子,这事儿还没完呢……
因着十八娘几月未归,屋里的许多东西本来就是归置在库房里的,因此搬起来极快,不一会儿,这大街上的人就好奇的看到镇平王府里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箱笼。
“这郡主大婚,不是在黄昏么?怎地嫁妆这么早就出门了。”
抬箱子的下人摇了摇头,“哪里是郡主的嫁妆,这是我们世子妃,不不,侯爷夫人的嫁妆。不是让分出去了么?这才从边关回来,茶还没有喝上一口呢,人家就等不及了。”
那下人说着,朝着镇平王府的朱门努了努嘴。
周围的人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这其中有故事啊!
等十八娘的箱笼老老实实的游了一圈长安街之后,四皇子终于来迎亲了。
十八娘见了那么多小娘的婚事,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场景。
那四皇子说起来是崔闽的侄子,自然是生得倾国倾城的。他如今正是少年,雌雄莫辨,看起来竟然比新娘李子君要更像女郎,美过她三分。
而李子君有胡族血统,身量远超一般女儿家,骨骼也壮实一些。平日里不觉得,这二人站在一块儿,反倒让人看出了不妥当。这新娘怎么比新郎还要高啊?
再看二人脸色,四皇子板着一张脸,豪无喜气。这个李子君简直是他夺嫡路上的一个大石头,他娘是皇后,李子君逃婚之事,怎能瞒得过他?他得知消息之后,心中欢喜,恨不得她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她不但回来了,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出嫁。
这镇平王府都不是她哥哥的了,日后还能借得上什么力?而且今日他可是听说了,李子君竟然砸了亲嫂嫂的添妆,这不是摆明了将李子期往沈家推,往二皇子那边推吗?蠢上天了!
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用的花瓶。不,她连花瓶都算不上,毕竟,看她的脸,四皇子还不如自己个照镜子。
四皇子想着,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再看新娘子,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板着一张棺材脸,一言不发的垂着头,好似这不是在办喜事,倒像是死了爹一般。
李子君一走近四皇子身边,四皇子便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妻子比自己高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十八娘看着李子君的样子,心想还是老夫人手腕高超,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这李子君居然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听话了。
两位新人自己个不乐意,这其他人也笑不出来啊!
李子期蹲下身来,准备背李子君出门,她刚想趴上去,突然看到自己的手,像是见了烙铁一般,往身后一缩,摇了摇头。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怎么着?新娘子不想出门子?四皇子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李子君这是打算打他的脸?
李子君没有说话,却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李子安。
李子安见众人看过来,有些窘迫的蹲下身子,李子君这次老老实实的趴了上去。
站在李子期身旁的徐武见了,气了个倒仰,一甩袖子,“你们家都是些啥玩意儿啊!既然都不喜欢你,你还蹲这里干啥,趁早打包走人得了。人家嫌弃你这个亲哥哥,不是王世子呢。”
他的嗓门极大,爹爹是封疆大吏,本身又是个鲁货,又是从来都不怕人的。周围的人听了,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李子君想要辩解,蠕动了半天嘴唇,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而李子安已经背着她出门去了。
十八娘垂了垂眸,没想到李子君居然这么怕死……她大约是又看到自己手上出了红疹子了,害怕李子期背了她,她多想,蛊虫会越发的厉害……
李子期叹了口气,“阿武,咱们走吧。去给我的新居暖个锅。”
他说完,朝着镇平王妃行了一个大礼,转身朝着十八娘走来,“咱们走吧。打今儿起,便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了。”
徐武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见李子期听了他的话,十分的高兴,“这才对嘛,憋憋屈屈的,叫什么男人。”
“恩,你不憋屈,怎么不娶妻?”李子期横了他一眼,问道。
在松州的时候,张司马就有意将自己的妹妹说给徐武,却被他果断的拒绝了。
徐武看了看十八娘,叹了口气,“算命的说了,我命犯烂桃花,得而立之后才能遇到真桃子。我娘若是问你,你就说我们寻松州最厉害的大师给算的,是兄弟,就别说漏了嘴啊!”
李子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这升平巷离镇平王府颇远,那边儿多住着一些武将,是以巷子都比旁的地方来得宽广一些,以便于跑马。徐府和鲁国公府,都在这条巷子里。
徐武瞅了,心中越发的欢喜,“这样好,日后我就能随时来同子期大战三百回合了。阿窦也好和十八娘学学绣花,她那双笨手,都戳了十几个窟窿眼了,什么嫁衣,简直是血衣。”
徐窦与程家三郎的婚期也已经定下了,就在明年二月里。
刚走到门口儿,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十八娘一看,不由得有些惊讶,这是二皇子府的马车。今日四皇子大婚,沈琴怎么没有去王府饮宴,反而来这里呢?
而徐武一看这车,脸色都变了,“我先归家了。来长安都大半天了,还没有见着我娘。”
说完,急冲冲的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第一八一章 沈琴的目的
十八娘引着沈琴进了府,李子期瞧着有些尴尬,说道:“阿姐与十八娘且聊着。我去卫所那一趟,昭平寻我。”
“你有公差,自去便是。我也就是久未见十八娘,心中想念,这才过来一叙。”沈琴冲着他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李子期对着十八娘点了点头,快步的出门去了。
“你这园子不错,我瞧着比镇平王府还好一些。”沈琴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宅子占地并不算大,只是绿树成荫,果满枝头,颇有农趣。原本就是十八娘修来避暑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镇平王府。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刚搬过来,还来不及拾掇,让阿姐见笑了。我瞧着一别数月,阿姐变了许多。”
沈琴眨了眨眼睛,“是越变越好看了么?母亲也这样说。”
“母亲?”十八娘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郡主?”
沈琴点了点头,“以前我以为武归待我已经是极好了。见了**郡主才知道,什么样的好,才是真的好。我如今能够与二皇子琴瑟和鸣,与母妃能够亲如一家,都多亏了母亲教导。你来了长安,也不先行去拜见父母,委实不应该。”
十八娘一愣,“明日便去。今日午时才到长安,先去宫中谢了恩,黄昏小姑子又出嫁,还搬了宅子,委实忙不过来。不过阿姐作为皇嫂,四皇子的婚宴,怎不出席?”
沈琴俏脸一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腹中已有了二皇子的骨肉,太医说是男胎。平日里他都不让我出门,生怕我有个闪失。今日来见你,还是好说歹说,才能成行的。酒宴人多嘴杂,他不愿我去。”
“恭喜阿姐!”十八娘看着笑面如花的沈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她怎么记得,她出长安城的时候,已经和沈琴形同陌路了呢?
怎么突然之间,又变得姐妹亲密无间了?她今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别看你和子期年纪小,就不把子嗣的事情放在心上,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你瞧你比我先出门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动静。我们府中可是人丁兴旺,不光是我有孕在身,翡翠也是给我争气的,如今也怀了。我们这边两个孩子,看那毛侧妃还能神气得起来!”
十八娘觉得自己简直被打了一记闷棍。
她皱了皱眉,“翡翠?不是你身边的大丫鬟么?”
沈琴点了点头,“亏你还记得她。我替她开了脸,给二皇子做了个侍妾。如今她憋足了劲,替我和毛侧妃斗呢。”
自从沈琴违背沈泽的意思,非要选二皇子之后,十八娘便没有查过她的事儿了。
原来二皇子早已有了侧妃了啊。
见十八娘不说话,沈琴又自顾自的说道:“那毛侧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刺史之女,仗着父亲手握兵权,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如今可好,庭哥哥当了刺史,你们家子期又立下了大功,我看她呀,觉都睡不着了。”
沈琴叽叽喳喳的说着,像是一只蜜蜂一般,闹得人嗡嗡直响。
原来这长安城里,夺嫡已经放到台面上来了!
难怪二皇子对沈琴如此之好,这是指着她带着沈家全都站在他那一队啊!
只是可惜了,他们是不打算站队的。
“对了,你姐夫早前与子期已经神交已久,对他十分的佩服,想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