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省着点喝也能喝上半年八个月
王小六也已经形容枯槁,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就要离死不远了——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敢喝水,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了水就有一种极度的恐惧。
虽然有时喝完水,会出现让他欲仙欲死的幻境,但那有时也是极度危险的情况。
比如前几天的一次,他便是在喝完水的幻境中,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大群国色天香、妖魅撩人的美女,她们玉手一招、凤眼一挑,他便激动地冲了过去。
眼看着离美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脚步更加三步并作两步,似要在背后再生出一对翅膀来才好。
但是,就在他已经闻到一个美女的幽幽体香,一边撅着嘴往前凑,一边张开双臂几乎要搂上去的时候,顿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跌下悬崖,摔了个骨断筋折
好在那悬崖并不太高,否则的话,只那一次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醒过来之后,他已经躺在了大殿的草垫上,旁边坐着面色阴沉到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师父。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刚一动弹,浑身上下不下数十处地方便同时传来剧烈的疼痛,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而且,得知自己一边大笑、一边张开双臂往悬崖边奔跑时,他差点被自己的举动给吓死!
自那以后,他对于喝水更加恐惧了。
即使嗓子里已经干裂得仿佛一张嘴就能冒出烟来,他还是忍住不喝。
饮鸩止渴,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个成语,但却最能表现他们师徒二人如今的状况。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着,师徒二人如同站在滚热的油锅里,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有一天,常存突然茅塞顿开!
他梳理了一下这两年多来的种种情况,发现无论是他们找到多么偏僻的水源,都无法保证不被那个神秘人下毒。
“有源头的水不行,那没有源头的水呢?”常存眼前一亮!
这天清晨,他跑到山坡上,四处寻找树叶、草叶、花瓣上的露水,这些露水不但甘甜,而且清澈,最关键的是,虽然喝的时候要一滴一滴舔进嘴里,但喝下去之后却并没有中毒的现象发生!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之后,师徒二人相拥而泣!
这两年多来的同甘共苦,让原本冷厉、刻薄的常存,变得和蔼、慈祥了不少,有时,王小六甚至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师父了。
比如此时师徒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这在以前是连想都不要想的。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便天天以露水解渴,虽然麻烦了点,但终于可以正常地生活了。
发现这一点后,陈墨也没有再继续给这二人下毒:他已经有能力正面与之一战,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过了大约两个月,那师徒二人已经满面红光,精神状态也恢复得一如当初,尤其是常存的战力,已经重回巅峰。
不过,他们依然不敢喝泉眼溪流里的水,而是每天趁着太阳还没出来,两个人伸长了舌头,在一片片树叶、草叶和花瓣上舔啊舔、舔啊舔,直到舌头舔得麻木了、抽筋了、这才用手托着塞回嘴里,然后用几个小瓷瓶再收集一些露水,以备白天实在口渴的时候,润一润喉咙。
这天一早,师徒二人刚刚将舌头塞回嘴里,便听见一声冷漠的声音响起:“二位,近来可好?”
这突兀的声音,顿时让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便如遭电击一般瞬间同时转身,呆呆地看着正站在一块石头上,面露一丝冷笑、双手背在身后的陈墨。
“你你是两年前从我结界中跑掉的那个小子,你叫你叫什么来着?”常存指着陈墨,目中露出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被我削掉了手脚和耳朵吗?怎么怎么竟又长出来了?”这一幕,让常存心中不由得一紧。
一边说着,常存一边努力地回忆,但被他杀死的人太多,一时间他竟想不起这个只见过一面,差点死在自己剑下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倒是当年那感觉很爽的虐杀让他记忆犹新,现在想来还不由得一阵舒服。
第55章 报仇()
“常道友还真是健忘啊,我叫陈墨,当年若非我运气好,恰逢那个叫百里东的来找你麻烦,恐怕我早已经命丧当场,被你斩削成一堆碎肉了。”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来,陈墨的语气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已经咬牙切齿。
“那一次没能杀了你,也算你命大,没想到今天你竟又自己送上门来,那便别走了!”常存也是被那虐杀的一幕冲昏了头脑,他也不想想,如果自知送死,陈墨又怎么会跑到他的面前来?
“还想杀我吗?那好,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此话一出,陈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的冷笑。“对了,这两年多来,你们觉得那些水的滋味如何?”
“是你下的毒?”想起那些死去活来的日子,常存的目光不禁一寒,语气也变的冰冷起来。
“没错,一直没能力杀你,可又不想让你好过,便融三岔五来找你收点利息了。”
“啊!啊!啊!你给我纳命来!”终于找到罪魁祸首,常存的眼中已经几乎要冒出火来!
随着他的吼声,一把飞剑“锵”地一声从他背后闪出,直奔陈墨眉心刺来。
与此同时,一个无形的结界也迅速笼罩,似要将陈墨包裹在内。
“还是那些伎俩吗?现在对我无效了!”说着,陈墨的身形诡异地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常存的身后。
那把飞剑随之刺空,“唰”地一声从原本陈墨站立的地方飞过,钉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怎么可能?这这是瞬移?”看着陈墨瞬间消失,急忙寻找下又从身后发现了他,常存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此同时,一种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感觉,让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算你还有点见识。”说话间,十五把飞剑同时出鞘,剑尖齐刷刷地指向已经瞠目结舌的常存。
“陈陈道友,以前是我莽撞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看见陈墨的瞬移,又发现他能够驾驭如此多的飞剑,这两种能力无不表明,如今的陈墨早已远非当年,甚至远远胜过自己。
战意,刹那间荡然无存,常存转瞬间便换上了一副讨饶的嘴脸。
这一幕,让陈墨不禁一阵皱眉。
原本,他也想如同当年常存对自己那样,一点一点地将其虐杀,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性,但对于这种十恶不赦之徒,也没有什么好手软的。
但是,如今见对方跪地求饶,陈墨的心却不由得一软,与生俱来一般的那种仁慈,将他心中原本浓烈至极的杀意,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折磨了他们师徒两年多,虽然与之有着血海深仇,但也已经抵消得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终究没有下杀手,而是出回飞剑,打算就此离去。
只是,陈墨还是阅历太浅,就在他飞剑刚刚回鞘的那一刻,他却没发现,刚才已经钉进大树里的好把飞剑,早已经暗暗地松动,此时已经调转剑身,再一次疾速向着他的眉心射来!
与此同时,常存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在陈墨疏于防范的这一刻,一剑毙敌!
说是迟,那时快!
那边飞剑划过一道流光,只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已经刺进陈墨的眉心,并一透而过
见状,常存不由得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当他看见陈墨眉心的剑洞,确认自己偷袭成功的时候,不禁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不知道兵不厌诈吗?对敌时竟然收起飞剑,不是找死么?哼哼,看你还怎么在暗中给我下毒,看你还怎么瞬移,看你还怎么用那么多飞剑指着我!跟你常爷斗,你还太嫩了!”说话间,他已经向着陈墨的“尸体”走去,他要好好搜搜他的身,看看能得到些什么财物。
毕竟,这个叫陈墨的小子如今修为了得,说不定遇到了什么不小的机缘,身上的灵石和法宝应该会有不少。
可是,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另一只脚刚刚抬起来的时候,陈墨的声音竟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常道友,谢谢你的指点,兵不厌诈,我记下了。”
“你你怎么没死?”看着陈墨眉心的剑洞,常存不禁有些傻了。
只见那剑洞非但没有流出那怕一滴血来,竟反而迅速收拢,恢复如初。
“你很想让我死吗?”刚刚这一剑,彻底击碎了陈墨刚刚升起的那份仁慈,他冷冷地质问常存,并迅速凝结出三十九枚冰针,每一枚冰针里,都蕴含着一种毒素。
虽然大多数是透明的,但却有几枚蕴含着极为霸道的毒素,无法收敛起它们与生俱来的绚丽颜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究竟还是不是人?我明明一剑刺穿你的眉心,我刚明明看见你的眉心上有一个通透的剑洞,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没死?而且,血呢?洞呢?天啊!我看到了什么?你你你”说到最后,常存竟张口结舌,“你”了半天也没再说出第二个字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死,那我也就无需再妇人之仁。”说话间,三十九枚冰针一闪而过,带起三十九缕细密的风丝,直奔常存而去!
下一刻,这三十九枚冰针分别刺入常存的三十九处穴道,或痛、或痒、或酸、或麻、或木、或胀,或热如烈焰烹骨、或冷如寒冰入髓
这种无数煎熬于一身的感觉,让常存感觉生不如死!
下一刻,他便生生撕烂全身的衣服,并用手指狠狠地剜起自己的肉来!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有数块血肉被他生生剜下,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洒了一地!
此时,王小六已经呆若木鸡,即使他见过无数次师父杀人,即使师父每一次杀人都充满了血腥,但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师父身上时,还是难以接受。
“求求求你,让我死个死个痛快吧!”常存一边剜着自己的肉,一边努力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看到常存自己剜肉的那一刻,陈墨不禁又是一阵心软。
刹那间,他又凝结出三十九枚冰针,这些冰针中全部都没有毒素,随着他的心念一动,这些冰针全部没入到常存体内,将方才那些飞针的痛苦,一一化解。
中国针灸里,有一些穴道叫作解穴,此时,陈墨便是将这些冰针全部刺进解穴中,有些无法解的穴,他也将其感知封死,从而解除了常存的痛苦。
然后,随着“锵”地一声,十五把飞剑齐刷刷地从背后闪了出来。
“当初你欲将我碎尸而后快,如今我给你一个痛快,因果循环,也算作一个了结。”
“噗、噗、噗”随着一连串的寒光闪过,十五把飞剑皆从常存的眉心一透而过。
剑光过后,常存嘴角浮现出一抹解脱的笑。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幸福
第56章 冤家路窄()
看着眼前渐渐僵硬的尸体,陈墨虽因第一次杀人而感觉有些不适,但却对这心肠歹毒、冷血无情的常存,并没有半分的怜悯。
相反,他除了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轻松之外,甚至还因为自己除去了一个祸害,而感觉有些骄傲。
对于王小六,陈墨本意是不想杀他的,一来他并不是罪大恶极,二来他也并没有给自己造成过什么伤害。
但他既然旁观了自己与常存的一战,必定发现了自己的异于常人之处,纵然想放他一条生路,却也是不能了。
想到这里,一把飞剑疾速射向王小六,给了他一个痛快。
经此一战,陈墨发现虽然他的修为与常存相当,同样是凝气七层,甚至他还是刚刚突破不久,远不如对方的境界稳定,但却在战斗中明显处于上风,原本想像中要进行的一番苦战,竟成了一边倒的打压。
“不知道是这两年的折磨让常存退步了,还是自己的功法确实比他的厉害。”陈墨不确定,如果遇到真正厉害的同级别修士,他还能不能做到这样单方面的镇压。
他所不知道的是,由于他远超常人的丹田,让他的灵力总量比同阶修士高出数倍不止,虽然无法与差距太大的对手抗衡,但在凝气期中,他的实力绝对已经算是顶尖。
大仇得报,一直压在陈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化作烟尘,渐渐消散
回到院中,陈墨坐在蒲团上,他想修炼,但心绪却总也静不下来。
“常存,两年前,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原本让我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的高手,今天竟然被我如此轻松地杀了。而最初降临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吃掉了整个伞盖,差点让我活活痛死的虫子,如今再遇到,我已经不屑于再踩死它了吧?”回忆过往,陈墨不禁有些感慨。
“可是,修真之路崎岖坎坷、危机重重,自己如今不过才凝气七层修为,当年若雅已经筑基,还不是被人引下天雷,活生生劈成两半?如今依旧魂魄被困,前途未卜。”陈墨眉头皱起,神色凝重。
“若想好好地活着,若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若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便要让自己不断变强,直到有足够的实力,站在巅峰,令众生仰望”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眼前高达十余万米的流月山,想要登上山顶去感受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酣畅。
如果他想,他可以很快便上去——距离山顶不远处的百溪之源,早已布满了他的菌丝。
但是,此时他若想去,必须一步一步攀爬而上。
他不能瞬移过去,因为在流月宗中,充满了太多不确定。
他还太弱,所以要万事小心,他不知道那些常年闭关的宗门老祖,是不是可以感知到他瞬移时产生的波动;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突兀地出现在山顶,会不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但若是让他一步一步地攀爬上去,他现在没有时间。
早在前几天,一股紧张的气氛便已经笼罩下来,让整个流月宗都变得有些压抑。
此时,炼丹阁中的弟子们全都在努力地炼制着丹药,一来是给自己准备,二来也是高价出售——最近,丹药的价格猛然飙升,尤其是回复灵气的回气丹和治疗内伤的回春丹,无论是低阶还是中阶,几乎是有多少就可以卖多少,经常供不应求!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炼器阁,很多原本闭关苦修的弟子纷纷出关,而修为提升后的他们,有很多都没有了称手的法器,如此一来,炼器阁也便忙了起来,炼制一把稍微看得上眼的法器,便要开出一个让人咋舌的高价,但即使是这样,排队等候的人还是无数。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流月宗每十年一次的大比,马上就要到了!
不过,与其他地方的紧张气氛不同,百草园倒是安逸得很,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浇地的浇地、该锄草的锄草
在绝大多数百草园弟子的心中,宗中大比,那是“别人家”的事情,百草园就是负责种种灵草的,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什么瓜葛。
再说了,既然有那份争强好胜的心,好像也打不过人家。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那便是东方宏与陈墨。
前者本来就不服气那些御剑阁、驭兽阁中弟子的蛮横无理,更是对他们话里话外的鄙视深恶痛绝。
但是,由于宗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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