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双膝一软,夏远静重重的跪倒在地,于敏心才要近身,却被她更加凄厉的喊叫给惊在了原地。
“我要死了,啊——痛死我了!”剧痛之下,夏远静根本就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自个儿硕大的肚子就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不已,就连撞到了桌几和柱子都未曾有片刻的停止。
“侧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老奴啊!”于敏心大急,妇人落胎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的,但是痛成这样,连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痛啊!我好痛啊!”夏远静只觉得,自个儿的身子像是被人用刀子生生劈开似的,那痛不欲生的感觉如今她可算是体会到了,而伴随着她的惨叫和翻滚,两腿之间传来的粘腻感觉才真正的让她坠入了恐怖的境地。
“血,怎么有那么多的血啊!天啊,快来人啊!”于敏心眼睁睁的看着夏远静的双腿之间有点点殷红渗了出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殷红的血迹越染越大,到最后甚至汇集成了一股涓涓细流,大有一副要把夏远静身体里的血液全部都流干的架势。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于敏心就算是再迟钝,也总该看出来这是惹上了大麻烦,流了这么多的学,这可是血崩的前兆啊,若是放任再这么流下去,只怕夏远静的性命都要不保了!焦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别人会不会发觉这里头的古怪,连忙大声的叫喊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如今的临王府,可是夏远清在当家,是以下人们在第一时间就跑去了清心阁去通知她。
而,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那满屋子的鲜血和几乎已经成了血人的夏远静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快,去请大夫来!你们几个,把侧妃娘娘抬到床上去,不要让她再挣扎了!”虽然夏远清对医术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看着夏远静流了这么多的血,也知道如果再放任她在地面上翻滚下去,只怕她的小命真的要搭上去了。
“等等,谁也不许动侧妃娘娘,老奴已经替侧妃娘娘请了大夫,此事就不牢夫人操心了!”就在一众侍卫准备按照夏远清的吩咐挪动夏远静时,出乎意料的,于敏心却站出来大声阻止。
“嬷嬷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难道会害妹妹不成?”眉心一拧,夏远清努力的压下心里那一股怪异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这老嬷嬷给她的感觉如此的熟悉?但在嫁进王府之前,她确保自个儿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啊!
还有,这个老嬷嬷,对于夏远静的紧张会不会太过了?
“老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夫人离开,侧妃娘娘就一定不会有意外!”于敏心此刻,已经被这满屋的鲜血深深刺痛,再加上看着夏远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整个人的神智更是崩成了一根弦。
她心中清楚的很,一定是药的剂量出了问题,自个儿按照夏远静的吩咐熬了整整一副落胎药,而恰恰是这双倍的剂量出现了意外,而若是真的让夏远清请来的大夫替夏远静诊治,那所有的一切都要瞒不住了!到了那时,她又该如何解释?
夏远静有临王侧妃的身份,可她如今却只是一个王府的嬷嬷而已,再加上夏远静生死未卜,一旦有什么好歹,她的小命可是一定保不住的!
焦急之下,于敏心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算是堵上自个儿亲生女儿的性命,她也得想办法全身而退!
“夫人,您表面上装成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可实际上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暗害侧妃娘娘!如今侧妃娘娘身怀有孕,若是诞下小世子对您的威胁可是最大的,老奴不相信你真的会如此大度,不对侧妃娘娘动手脚,今日,就算是老奴越了规矩,也要拼死的保护侧妃娘娘!”
声嘶力竭的一席话,已然是于敏心最后的手段了,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喊出来,为的就是激怒夏远清,让她一怒之下不再插手此事。
不过,这也只是于敏心自个儿的谋划,夏远清可不是傻子,岂会让她这么随意的糊弄!
利眸微眯,娇美的容颜在瞬间染上一层冰霜,身上穿着的广袖五福撒花百子千孙裙乃是亲王正妃的服制,此刻穿在身上,却更加衬托出夏远清威仪的一面。
“嬷嬷这话,本夫人听着倒是十分有意思!先不说本夫人与妹妹未出嫁之前就是姐妹,再者,本夫人虽然是商贾之女,却也是自幼熟读女德女戒,行为恭谨从未有所偏差,如此才被圣上看中做了临王正妃,而嬷嬷你口口声声却暗指本夫人腹黑心狠的谋害妹妹,意思就是本夫人不配做临王正妃,连带着当今圣上也是看走了眼?!”
“老奴……老奴并没有这么说,老奴只是为了侧妃娘娘的安危,夫人你休要血口喷人!”眼下,就算是于敏心再蠢,也知道自个儿根本不能顺着夏远清的话说,真要是应了,那她就是忤逆君王,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你故意耽搁时间不让大夫救治,就是为了侧妃娘娘的安危?呵,要本夫人说,你才是谋害妹妹的元凶,来人啊,给我将她抓起来!”广袖深深一挥,夏远清冷冷下令,自然的,那些王府的侍卫也不会真的听从一个老嬷嬷的话而去忤逆正经的王妃主子,立刻就不由分说的上前将于敏心扭了起来。
而没过多久,萧强也带着临王府的令牌快马加鞭的从宫中请来了御医,这自然是夏远清的主意,御医可是专门伺候宫中主子的,医术精湛不说,要说有人会收买他们,那更是在打圣上的脸,如此,也算是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启禀王妃,侧妃这是喝下了大剂量的落胎药,这才造成血崩,老臣已经施针止血了,只是那落胎药乃是虎狼药,剂量更是下了十成十,侧妃娘娘身子受损,只怕是从今往后,在子嗣方面会很艰难了。”
老御医说的很是清楚明白,而夏远清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果然是聪明反对聪明误,夏远静一定是想尽快的解决危机,这才下了大剂量,岂料却会赔上这么打的待嫁!
还没等夏远清开口,老御医再次拱手道:“王妃,老臣还有一事要向您说明,原本老臣听说侧妃娘娘已经身怀有孕,可刚刚诊脉,老臣并未发现侧妃有任何受孕的迹象,此事关系重大,老臣也不敢有所隐瞒,必得一五一十向圣上回禀。”
让萧强去请御医,夏远清知道一定会惊动圣上,自然的,那夏远静的秘密也就保守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愕然睁大双眼,夏远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老御医是否探查有误?本夫人不是质疑您的医术,只是此事关系太大,还请御医一定要看仔细才好!”
“老臣愿以太医院院首和身家性命保证绝不可能有差错,王妃娘娘,请勿要质疑老臣的医德!”
说罢,老御医便气咻咻的拂袖而去。
而,事情的发展远远比夏远清想的要快,不过是三四个时辰之后,一道圣旨便被送到临王府:侧妃夏氏,行为有失,德才慵碌,难当侧妃大任,特褫夺其封号,钦此!
拿了圣旨,夏远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想着,不拆穿夏远静是怕连累到肖简意,现在看来,圣上对于这个无比宠爱的皇子还是十分在意的,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自然雷霆大怒,但只看这圣旨,便可知这是极力要把事态压到最小,如此也不枉费她的苦心了,不过少不得要寻个时机入宫请罪了。
第47章 冤冤相报()
“怎么,她还没有醒来吗?”自从经过血崩一事后,虽然有御医全力救治,可夏远静的身子却因为亏损的太过于严重,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这一日,夏远清照例来到西苑察看夏远静的情况,当然,这也不是她顾念着姐妹情深,而是演戏要做足全套,她可不愿意再落下什么话柄而已。
“回禀夫人,侧妃娘娘昨日夜里醒来过一次,奴婢喂她吃了一碗燕窝羹,娘娘便又睡下了,今早大夫来请过脉了,说娘娘的情况已经见好了。”夏远静的贴身侍女紫鹃恭恭敬敬的垂首答道。
“侧妃娘娘?本夫人怎么不记得咱们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侧妃娘娘?”夏远清好笑的扬了扬眉,状似不经意的反问了一句。
“奴婢,奴婢该死!是奴婢一时嘴快竟然忘了这一层!”紫鹃大惊,急忙跪地求饶。
“念你是初犯,这次本夫人就饶恕你,日后可要牢牢的记住,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再敢失言就是抗旨!”淡漠的目光轻轻一扫,在落到夏远静脸上时,似乎有片刻的停歇,然而转瞬之间,夏远清却又飞快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奴婢谨听夫人教诲!”死里逃生,紫鹃感激的涕泪连连。
夏远清却不看她:“罢了,你下去吧,我陪妹妹呆上一会儿。”
紫鹃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诺达的宫殿中,便只剩下夏远清和躺在软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夏远静,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夏远清也不客气,直接捡了一个凳子坐下,自顾自的替自个儿斟了茶水,放置唇边浅浅的酌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道:“妹妹打算装到何时?还是说这软榻太过于舒适了,以至于让妹妹流连忘返舍不得起身?”
话音才刚刚落地,原本躺在床上做昏睡状的夏远静便突兀的睁开了双眼,亏的是夏远清早有心理准备,不然被这么一吓,三魂也该去了两魂半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夏远静的身子眼看着都亏损极为严重,原本丰腴的身形似乎在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面颊深陷,眼窝突出,越发的衬得一双黑眸阴惨惨如同鬼魅一般,透不出半点儿的光亮,偏偏还死死的定在夏远清的身上。
“你便是来看好戏的吧!哼,夏远清,这一次是老天爷在帮你,可不是我输给你了!”表情狰狞的怒视着夏远清,眼底好似有怒火即将喷射而出,即便是到了这个份上,夏远静也不肯掩饰自己的跋扈和对夏远清的憎恶。
顶着这满含怨毒的视线,夏远清施施然的站起身,脚步轻移的走到那软榻边,微微一笑之后,在夏远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忽然扬起,下一刻已然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面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终于让夏远静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打的屈辱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无法容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夏远清。
“打了又如何,本夫人是临王正妃,身份尊贵,想要责打府中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冷笑着看着夏远静在挣扎之后又脱力倒在软榻上,夏远清的眼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嘲讽之色,而就是这轻蔑的眼神,再一次将夏远静的怒火激发出来。
“贱人,你休要胡说!虽然我失去了侧妃之位,也依然也是临王的女人,你这般羞辱我就是羞辱临王!我倒是要看看,这事儿万一要是传出去,你堂堂临王侧妃的脸要往哪里摆!什么贤良淑德,我看也只是骗人的鬼话而已!”夏远静声嘶力竭的发出阵阵怒吼,紧接着便是歪倒在床榻上咳呛不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呵,果然!刚才和紫鹃对话的时候,夏远清就在无意中发觉夏远静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而按照常理,昏睡中的人是绝不可能有吞咽动作的,是以,她笃定夏远静早已醒来,根本就是在装睡!
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果然不错,夏远静已经知道了她的侧妃身份被褫夺的事儿,不过看她目前的表现,非但是没有半点儿痛改前非的迹象,反而是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罢了,她若是自个儿钻牛角尖,还有谁能帮她!
“妹妹何必动气?姐姐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为了一时的意气断送自个儿的前程,你的这条命,我可没打算收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夏远清越发温柔的靠近夏远静。
“你——贱人,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给我滚开,滚出去!咳咳咳……”若是夏远清此刻气急败坏的羞辱她,夏远静反倒是觉得正常至极,而偏偏就是她笑的如此诡异的模样,才让夏远静的心肝儿忍不住上下乱颤。
她对夏远清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够忍受的界限,这般假模假样的装腔作势,根本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夏远静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到了最后只觉得胸口越发胀痛,疼痛难忍之下更是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鲜血来。
“啧啧,妹妹这是吐血了啊,常听人说,吐血了可是活不长了,想不到妹妹年纪轻轻地便是命不久矣啊!”状似十分可惜的连连感叹,可说出来的话却更像是一根根的钢针深深的刺入夏远静的心底。
“你休要胡说!我一定会长命百岁,一定会死在你后头,嬷嬷,嬷嬷,快来将她赶出去!”恼怒之下,夏远静使劲浑身的力气抓住夏远静的手又是推又是赶,甚至还低喘着扬声喊人。
她口中的嬷嬷,自然就是于敏心了。
不过是反手一推,夏远清便摆脱了夏远静的制衡,清亮的眸子微微一闪,眸底便有耀眼的光芒掩藏了下去,似乎,夏远静对她身边伺候的这个嬷嬷可是极其依赖啊……以夏远静的脾性,根本就是将奴婢侍从当成自个儿的玩物,想打便打,想杀便杀,这么在意一个老嬷嬷,也实在是奇怪至极!
“妹妹说的是你身边伺候的嬷嬷?说来那老货心怀不轨,居然骗妹妹服下大剂量的红花,以至于伤了妹妹的身体,连以后想要子嗣都成奢望了,姐姐为了替妹妹出气,自然也不会饶过那个老货的!”眼底寒芒一闪,夏远清摆足了一副关心的模样。
“你、你说什么?我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愕然的睁大双眼,夏远静惊慌失措的拼命摇头,嬷嬷明明说过的,那药是请医术高明的大夫配置的,就算是双倍的剂量也不至于让她后半生再也无法生育,这一定是弄错了!
“哎呀,我竟没想到妹妹居然还不知道这件事!真真是莽撞了,不过妹妹早知道也好,这可是老天爷对妹妹工于心计的报复,说来妹妹应该感谢老天爷终究是留了你一条性命呢!”故意拿帕子掩住嘴唇,夏远清一点儿都不掩饰她此刻的开心。
夏远静想的没错,双倍的剂量是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么再加上一副药效十足的汤药,后果又该如何?那煮药的罐子可是她让禾儿拿着药液整整浸泡了一天一夜,药效全都浸透在里面,拿着它煮药,效果自然是再加了一倍。
呵——说来,也是夏远清贪心,若是她老老实实的只煎服一半的汤药,兴许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错就错在她心思不正,这才真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无论如何,夏远静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在得知自个儿的侧妃身份被褫夺了,她依然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在所有人眼中,她和肖简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算是因为这个,不管她做下怎样的错事都会留她一条性命,而只要还能活着,还在王府,她就能再想办法重新获得宠爱,到时候一举翻身同样能让夏远清生不如死!
可现如今,她连诞育子嗣的能力都没有了,一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人,她凭什么能再望都站稳脚跟?根本就是难于登天啊!
面色陡然变得惨白,夏远静的身子遏制不住的颤抖不已:“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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