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闺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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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闺风云录-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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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妤沁见了我,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不禁大为意外,但是又很快掩饰着,关切道:“哦,听说妹妹昨天身子不适,我心里很是担心。本想昨天就过来了,可是又怕打扰妹妹休息,所以便今早过来了!”

  我替林妤沁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姐姐,喝茶。咳,昨天我不过是着了凉,肚子疼罢了!那些奴才就会大惊小怪的!”而后,又睁圆了眼睛,露出惊讶的模样,问道:“我昨天已经让人告诉皇上了,姐姐不知道么?”

  林妤沁干笑了两声,道:“妹妹没事便好。我确实以为妹妹病得严重,心里好生担心。”

  我轻笑道:“让姐姐挂念,真是对不住了!我开始也以为,是小产的先兆,把我吓得不轻。不过太医跟我说,并没有任何小产的迹象,这胎儿稳得很呢!纯粹是着凉腹痛罢了!姐姐放心!”我特意将 “胎儿稳得很呢” 这几个字,说得又是缓慢,又是清晰。

  林妤沁听了,脸色微微一沉,勉强地保持了笑容,道:“这就好,这就好。妹妹这些日子,还是要保重身体呀。”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话,林妤沁便起身告辞了。

  玉瑕进来,连声说道:“娘娘,娘娘,你昨日吓死奴婢了!奴婢回来,听姑姑说,娘娘你腹痛难忍,奴婢还以为……”

  我轻轻拍了她的头,笑道:“好了,害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了。快去准备早膳罢。”待玉瑕出去,梓菊又进来了,一进来,便笑道:“娘娘昨日装得太像了,连奴婢都骗过了!不出娘娘所料,她果然沉不住气了!”

  我笑了笑,道:“她么,还是万分小心的,为了不让我怀疑,故意忍到今天,才过来一探虚实。真是难为她了!”

  梓菊又道:“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我揉了揉手指,又伸开十指,看了看,十指尖尖,洁白如玉,心里很是满意,便笑道:“结果么……我想不用多久,自然就会知道!”

  安安稳稳地午睡过后,我想了想,对梓菊道:“今日闲着无聊,抬我去清芳堂,跟晴姐姐说说话也好!”

  梓菊笑道:“娘娘近来跟莹美人,倒是来往密切了!”

  我也笑着道:“以前我觉得她这人么,高傲冷漠,不过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容易相处。跟她说说诗词什么,倒也可以打发时间!”

  到了清芳堂,我与庄晔晴拉了一会儿家常,又探讨了许久诗词,不知不觉,已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庄晔晴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道:“你刚来清芳堂的时候,我并不太愿意搭理你,对你也很是冷淡,没想到,我们今日……却反而如此说得来!”

  我笑道:“姐姐你不知道,当时虽然姐姐有些冷淡,不过,我反而看出,姐姐并不是真的跟外面说的那样,什么刚烈啊,高傲啊,什么善妒啊。根本就不是!”

  庄晔晴微微一笑,道:“外面说我刚烈、高傲、善妒么?说实话,我也真的……不太善于与他人交往,又不擅长言语,自然也不会给他人好印象了。”

  我应道:“那些口蜜腹剑的人,表面看与你亲亲热热,实际上背后捅你一刀,那才是最可怕的!像姐姐这样的性子,其实最是真诚。我早就知道,姐姐心地善良,只是有些寂寞,又不善表达罢了。”

  庄晔晴抿了抿嘴,又咳了几声,笑道:“静远真是会说话……”

  我连忙辩解道:“我可没有胡说呢,所有的都是真心话,真的!”

  庄晔晴嫣然一笑,道:“好了,我信!我身子不好,不然,原本是该我来看你的。”

  我甜甜一笑,捏了捏她的手,道:“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我现在出入有轿子,过来也方便。姐姐若是闷了,便差人来说一声就是。太医说,近来我多活动一阵子,对身子也有好处!”

  庄晔晴笑道:“不闷,我也是习惯了清净的!旁边的馨才人,也是常来看我的。”

  我笑道:“馨才人张兰馨?是了,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改日,咱们也该好好聚聚!”



  庄晔晴道:“近来恬女御倒是常来找馨贵人。静远,你出来这么久了,现在身子又不方便,还是先回去罢!”

  恬女御?不就是那个喜欢养狗的李荃么?说起来,我真还该谢谢她呢,若不是她,我就不会知道,凌层安的玉肤霜,是被他人调换了。

  从庄晔晴宫里出来,我突发奇想,想去找张兰馨叙叙旧。梓菊听了,笑道:“娘娘,以前你和馨才人交情一般,如今怎么倒突然这么念旧了?”

  我笑了笑,道:“反正回去也是无聊,皇上今晚又不过来,叙叙旧也好打发时间罢了!”

  梓菊挽着我,走入张兰馨的宫中,却不见有人通传,我和梓菊不禁对望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张兰馨的贴身宫女鸳鸯,脸色阴晴不定,略微有些惊慌地出来,道:“奴婢见过顺仪娘娘,顺仪娘娘怎么过来了?”

  我笑着问道:“你家馨才人呢?”鸳鸯眼神飘忽,不敢望着我,含含糊糊地说道:“馨才人……她……嗯……不在……出去了……”

  我一看,就知道鸳鸯有古怪,试探道:“可是去了莹美人处?”鸳鸯应道:“嗯……是……”

  我微微提了嗓子,加重了鼻音,道:“嗯?”鸳鸯声音一抖,连忙又说道:“不……馨才人她……去了恬女御处……”

  我带了怒意,但也压低了声音,道:“馨才人恐怕就在宫里罢!还敢在我面前撒谎!”鸳鸯更加惊慌,颤颤地说道:“奴婢……奴婢……”

  梓菊在我耳边,用微小的气息说道:“有古怪!”我点点头,只听梓菊小声,却严厉地对鸳鸯说道:“你若是聪明的,就在这里等着!不要指望大声通知他人!不然,小心点……”

  鸳鸯吓得不敢做声,立在一旁,一动不敢动。梓菊挽着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内室,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微微地,耳边传来一丝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地呻吟,那声音,仿佛是……我与梓菊对望了一眼,又走近了一步,声音正是从内室传出的。

  梓菊用手沾了点唾沫,点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看了看,立刻站直了,脸色又红又白,阴晴不定。我皱了眉,心觉奇怪,便也想去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古怪。梓菊拉了我,挡了那个小洞,红了脸,神色古怪,吞吞吐吐道:“娘娘……还是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从未见过梓菊这种表情,心里更是不安,瞪了梓菊一眼。梓菊不敢再言语,让开了,我走到小洞前,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立即让我的脸,火辣辣的,如同火烤一般,心也跳得飞快!只见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上一下,正在做着夫妻之事!两人长发垂腰,乌黑飘逸,一看身子,便明显看出,两人皆为女子。

  我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可是,却又像有人在挠我的心,痒痒的,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呢?于是,便又凑近去,看了一两眼,我便认出来了:下面的那个,便是张兰馨,而上面的那女子,赫然就是恬女御李荃!两人相拥爱抚,张兰馨星目半闭,动情之时,发出一阵呻吟之声。

  难怪李荃常来找张兰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定了心神,扬扬手,示意梓菊扶我出去,只见鸳鸯还楞楞地站在外面,我压低声音,威胁道:“今日我来过之事,若你敢声张出去,恐怕谁也保不住你!”鸳鸯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再保证,绝不敢透露半句!

  出了清芳堂,我犹自有些脸红,道:“这事儿……磨镜之事……我也曾听过,只是……现在看到了,还是觉得吓人……”

  梓菊叹息一声,道:“娘娘,奴婢进宫多年,这事儿也听得多了……在后宫,除了各宫嫔妃,宫女,便只有皇上和太监了……可是,能得到皇上宠幸的,又有多少个呢……”

  宫女和太监“结对食”,后宫妃子结对“磨镜”,在宫里并不少见,不然,寂寞漫长的几十年,在深宫之中,如何能够熬得过去呢? 荣华富贵的后面;有太多无人知晓的黑暗和凄凉。

  我不觉也叹了口气,也许对比与这些可怜的女子,我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了。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 

  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 

  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 

  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

  鸳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

  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上阳白发人》白居易

  
  
  备注:在中国古代,女同性恋多称为“磨镜”,双方相互以厮磨或抚摩对方身体得到一定的性满足,由于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似乎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而在厮磨,故称“磨镜。”也有一人女扮男装,在腰间系一假棒棒和对方进行性茭的,这在古代的春宫画上有一些记载与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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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花寂寞红”,这五个字多么深刻地描述了几千年来千千万万的女性在深宫中青春之花寂寞地开放又枯萎。性是人类的一种自然需求,在正常情况下,无论男人和女人都渴求爱情、婚姻与性的幸福,可是宫女们的这种人生权利被残酷地剥夺了。在后宫,宫女们接触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监,太监是没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个,在宫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宠幸的又有几个呢?

  在这种性寂寞与性苦闷的情况下,宫廷女性怎么办呢?有人逃走了,如古人笔记中曾记载有一年正月望日,唐中宗和皇后微服出宫,在市上徜徉游览,一批宫女“皆淫奔而不返”。还有女性自叹薄命,以自杀了此余生,如隋炀帝时的侯夫人。但是以上这些情况毕竟是极少数,而多数宫女是默默忍受,有时也寻求一些方法进行性的宣泄。性宣泄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一是和太监结成挂名夫妻,借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这称“对食”或“菜户”;二是以手或工具进行“自蔚”;三是搞同性恋。

  
  我怀疑,那些妃子总是掀起腥风血雨,也是因为太寂寞了,实在没事可做了,呵呵。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引蛇出洞打七寸
过了几日,我已经听到风声,趁着秀秀到漱玉宫里给我送衣裳,将她唤了进到房中。秀秀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正听从我的问话。

  我喝了口茶,垂了眼皮,问道:“听说金蝉姑姑出事儿了?”

  秀秀应道:“回娘娘的话,金蝉姑姑死了!”

  我露出一丝微笑,但又很快褪去了,问道:“哦?怎么死的?”

  秀秀一字一句地说道:“回娘娘,昨天金蝉姑姑没有出现,不过,因为姑姑是在浣衣房管事的,有时会过来巡查,有时候就不来了,一般有事才会找奴婢们,大家也没有在意。后来,今天早上,有人在荷花池发现了姑姑的尸首, 手里还握着一枝荷花。大家都说,姑姑想去摘花,结果不小心,跌到水里溺死了!”

  我心里暗自好笑:采莲花?你以为金蝉真是这样的风雅致人么?不过,宫里死个宫女,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自然也不会有谁,真的去追究了。我又追问道:“金蝉死前的前一天,可有与人争执?” 

  秀秀摇摇头,道:“没有,不过……”

  我追问道:“不过什么?”

  秀秀道:“我见到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女子,进了姑姑的房间,姑姑似乎对她很恭敬。但是奴婢不认得她是谁,不过不像是宫女,也不是上次奴婢见到的那个女子……倒像是哪宫的娘娘!”

  我想了想,问道:“当时那个女子,当时的举动,表情,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秀秀想了想,道:“奴婢在房外偷看,只见那女子让姑姑拿了麝香瓶子给她,她看了之后,还是满面笑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走的时候,还一直称赞姑姑做得好呢!”

  我又问道:“那个麝香瓶子呢?”

  秀秀道:“这个……对了,那个女子一直拿在手里的!”

  我冷哼了一声,心里寻思道:恐怕她是骗金蝉说,我已经小产了,那瓶子她要拿回去,以免落入他人手中,当作把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灭迹了!

  我点点头,道:“秀秀,如果我让你留在漱玉宫,你看如何?”

  秀秀面露喜色,跪了下来,不住磕头,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谢娘娘!谢娘娘!”

  我笑道:“好了,起来罢!以后你就叫做……玉秀罢。你过来的事儿,我会跟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说的。让玉瑕带你去熟悉一下漱玉宫罢。”待玉瑕将玉秀带出去了之后,梓菊进来了,满面笑容,小声说道:“恭喜娘娘!”

  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啐了一口,道:“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梓菊对着我,眨了眼睛,笑道:“一切都在娘娘的预料之中,金蝉果然死了。”

  我笑了笑,道:“死一个宫女有什么稀奇的?还是多亏了姑姑提醒我,要引蛇出洞!”

  梓菊摇摇手,道:“奴婢只是跟娘娘说,是时候想法子引她上钩了。不过这么精妙的法子,奴婢可想不出来。”

  我笑道:“哪是什么精妙的法子,我不过是抓住了她的弱点罢了!”

  梓菊问道:“她的弱点?奴婢觉得,这人表面和善,其实城府很深。”

  我缓缓地说道:“其实她么,做事还是深思熟虑的,只是这次,真是急了!你想想看,指使她的人,应该曾经给过她什么许诺,如今等了那么久,见毫无成效,必然会迁怒于她。她一心急,自然就昏了头脑!”

  梓菊想了想,道:“即使她一时昏了头脑,可是,奴婢有一点想不通,娘娘怎么肯定,她一定会杀掉金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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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道:“我放出风声,她以为我真的小产了,自然心中狂喜,可是,当她见我安然无恙的时候,定然极其失望,她必然怀疑金蝉一直在骗她,根本没有往我的衣裳里掺麝香。自认为上当受骗,当然就会异常愤怒,心生杀意了!”

  梓菊又问道:“娘娘许久都没有小产,她自然会对金蝉心生怀疑,可是,她不会跟金蝉对质么?”

  我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自然也提早做好了准备!”

  玉秀曾经说过,自从在某天下午,第一次无意中撞见,金蝉在我的衣裳掺麝香之后,金蝉就再也不在那个时间做手脚了。之后,她每次在我衣裳里掺麝香,几乎都是在午时中。

  至于为什么要利用这段时间,自然与浣衣房的劳作时间有密切关系。

  每日午时中之前,浣衣女就会洗好三品以上娘娘的衣裳,并且统一晾晒,衣服自然也就还是湿的。

  到了午时中,正是浣衣房宫女,集中一起吃午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众人几乎不会离开,而金蝉是管事姑姑,并不会与普通浣衣女一同吃饭,自然也没其他人留意她的去向。

  于是,金蝉便会趁着这段时间,悄悄拿了我已经洗好的衣裳,待浸泡了麝香之后,再拧干,重新挂回去。午饭之后,约摸是未时中,浣衣女重新开始劳作,开始浣洗三品以下妃子的衣裳,金蝉再若无其事地回去巡视,并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期间,做了什么手脚。

  我知道了金蝉这个规律,便利用了这个空子,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在我伪装小产之前,我曾经给了玉秀一包麝香粉,嘱咐她,在我伪装小产当日,午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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