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抢过春灯的鞭子,尖着嗓子嚷嚷:“我——死——得——好——惨——啊!”
春灯吓得脸色苍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及时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牙齿碰撞的频率不下于每秒三次,颤抖着道:“鬼,啊不,大哥,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要来找我!至多,我初一十五都烧些纸钱给你!”
那丫鬟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也吓得抱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但听得春灯惊恐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偷偷瞧上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看到地上有一盆冷水,便将右手插进去,稍稍降温后,再一把掐住春灯的脖子,阴声阴气,一字一顿道:“我不要纸钱,我只要你的命!”
如果让她感觉到我的手并不是冷冰冰的,那就不够逼真了。做戏要做全套嘛!
“不、不要!”她筛糠似的抖动良久,突然一挺胸脯,鼓起勇气道,“只、只要你留着我的小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真的。我绝不会反抗。”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和身材,也可以说是妓女中的高级货,但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而且,她的胸脯虽然不小,但无论在尺码还是在造型上,和田心的根本没法比。我刚才就拥抱过田心,享受到那种呼之欲出的压迫感,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刚吃完汉堡包,又怎么会对小笼包感兴趣呢?
“别放浪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骚样!你只要乖乖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向那位小妹妹赔礼道歉,拿钱帮她赎身,我或许会原谅你。”
即使春灯会向那丫鬟赔礼道歉,但如果还让她留在这里,等我走后,春灯一定会将她往死里打的,搞不好是我害了她。倒不如帮她离开这个吃人的黑窝,来得干脆利索。
春灯一听到有机会逃生,恐惧也去了大半,立即陪着笑脸:“有什么尽管问。我是知‘‘‘‘‘‘”
“停!这句台词我已听过很多次了。有点创意好不好?”我不耐烦地摇摇头,“算啦,像你这种只懂得用下半身来思考的人,问你要创意,还不如让你脱掉裤子躺在床上来得容易。噢,收回刚才的话。我实在应该积点口德的,免得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春灯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屁也不敢吭半个。但战衣的感应系统被她强烈的脑电波所干扰,可以分析出她心中的愤怒:“你不是生孩子没屁眼,而是根本就不能生!性无能!”
我笑笑,也不想和她拌嘴。毕竟,腹诽是没罪的。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在裤子边缘擦了擦。这么炎热的天气,冷水早已变成热汗。
“你原先的丫鬟小小,如今在哪里?你可别想着可以蒙混过去。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撒谎,马上就剥掉你的衣服,拉到大街上示众,让你的旧相好的老婆侍妾给你装扮装扮!她们扔鸡蛋吐口水的水平可是一流的。”
春灯惶恐不已:“不敢、绝对不敢!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一定会‘‘‘‘‘‘”突然打住。大概是还没弄清我和小小的关系,不敢乱说话。
我冷笑道:“一定会什么?是不是想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好让她知道喧宾夺主的下场?!”
“是——不是!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么多东西的?!”她又开始“筛糠”。
“你别管。小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说!”
“应该是在下午。当时有几位客人在我房里喝酒,其中的一个突然发疯,还将屋顶开了一个洞!这豪华房间可是花了我大半的积蓄啊,杀千刀的‘‘‘‘‘‘”
“别岔开话题!快点说,后来怎样?”
“后来?那大耳朵和大鼻子居然会飞,有门口不走,要从屋顶的破洞飞出去。我也跟着另外两位贵客,早早就走了。当时小小还留在房间里。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
我还是不甘心:“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些不寻常的声音?又或者,古古怪怪的人?长着翅膀的那种。”
“长着翅膀,古古怪怪的人?没有啊!”春灯苦苦哀求,眼泪滴在胸脯上,形成极其诱惑的景象,“我真的不知道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啊,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我掉转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热得让人发疯的鬼天气!
那抱成一团的丫鬟,忽然开口了:“我没看到长着翅膀的人,却曾经看过古古怪怪的东西。当时春灯姐姐房间里的打闹声,连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我正在帮大粗往茶壶里装水,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就忍不住去瞧瞧。春灯姐姐出来后不久,便有两个黑大汉突然跑进房间里,还拿着麻包袋子。但速度很快,我还以为是幻觉呢!很多人都看到了。大粗也是。”
我立即追问:“那,大粗呢?”如果这丫鬟说的是事实,小小一定已经落入蝙蝠人的手里。希望大粗没事,让边复无法凑成极阳之身与至阴之体,还可以争取时间去救他俩。
那丫鬟道:“我不知道啊!春灯姐姐叫我进来帮忙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我也是担心大粗,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看到春灯那杀人的眼神,不敢再说。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我怎这么大意,这么没用?!!非但在春桃和夏荷身上浪费了宝贵时间,还在这附近被招风发现,差点丢掉性命!现在大粗和小小也失踪了,极有可能是落入边复手里,叫我怎么向老头子交代!
“喂,你还在吗?”春灯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没心情理会,便不搭理她,顺便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春灯又喊了几声,见没什么反应,胆子便大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拧着那丫鬟的耳朵,恶狠狠地骂道:“谁叫你这么多嘴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又好笑又好气,懒洋洋地道:“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还没走呢!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扔到哪里去啦?”
春灯几乎吓昏过去,不敢再拧丫鬟的耳朵,而是尴尬地摸摸那通红得差点流血的耳坠子,轻轻笑道:“多好看的耳坠子啊!我一看到就情不自禁的喜欢,所以才忍不住‘‘‘‘‘‘”
“别说瞎话了,快点赔礼道歉,拿钱给她赎身!我可没什么时间陪你癫。”
“是、是!我这就去办,我这就去吧!”春灯不敢再胡说半句,立即去翻箱倒柜。
当我把那丫鬟安置在京城郊外一户贫苦善良的农家时,已是晚上十点。而她被一个透明人牵着手,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有说有笑的。
我心道: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给你找位师父,好好地教教你。或许,以后真会成为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女,那也说不定。
在飞向那小镇之前,我还特地问了她的名字——凤梨。
经过阴风山之时,但见梅花林中一片漆黑,既看不到蝙蝠人,也没看见合德和那些鬼奴。我安慰自己:明天晚上十二点,才是他们掏出大粗心脏,并浇上小小处子之血的时刻,还有一天时间,还可以想法子救人。合德他们,大概已经被金手指叫回去了吧!
今夜无月也无星,阴风山又有保护罩包围着,我单枪匹马,也不敢贸然下去冒险,先飞回小镇再说。一路上,总是闻到淡淡的腥臭气味,不禁有点愕然:保护罩的毒气,已飘到这么远?金手指真是害人不浅,居然将合德变成那样子!
飞近小镇时,那股淡淡的腥臭味才渐渐消失。小镇的上空,倒是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不似刚才那样,既无月,也无星。除非是被什么遮住,否则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景象。我心道:明明看的是同一处地方!莫非,刚才所看到的,只是一层厚厚的毒雾?!!
心里涌出一股不详预感,暂时也不去寻找田心、温柔和小绿,立即赶往金手指的大宅。清风在耳边“呼呼”地擦过,也无法平复我烦躁的心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飘落金手指的宅子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举目四顾,只见得一片乱糟糟,花圃里的娇花七零八落,晾着的药材则撒满一地,东面墙壁也开了一个大洞,还沿途洒着斑斑血迹,闪着暗红色。而那些原本在忙碌工作的鬼奴,居然一个都看不到——连小馓子也是。
我大急:鬼奴作乱?!
立即加快脚步,穿过那条阴暗的通道,跑进内室,嚷嚷着:“老头子,你死了没有?!还没死的话,就给点反应吧!”呼喊良久,依然毫无动静,只见得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左侧的那个大药炉,已被砸成碎片,药渣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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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之情油然而生,我竟有点鼻塞,捏着拳头道:“老头子,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烂摊子来让我收拾!你把合德变成那样子,叫我以后怎么办哪!还有你那两位孙子,女的倒没关系,至多带回去当丫鬟,做妾侍也行;可那个男子的,又黑又健壮,一顿能吃二十碗饭的造型,叫我怎么养啊?!!不行!你绝对不可以死的!就算你死了,也快点托梦给我——积蓄在哪里呀?!还有其他的宝物!你不要死哇!”
乱七八糟地骂了一通,但内室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依然不死心,总觉得像他这种诡计多端天怒人怨的坏蛋,不可能这么容易翘辫子,便四处搜索起来,连墙角也不放过。忽然看到,在东面的墙角,有着一个不起眼的灰白瓶子,颜色和墙壁一模一样;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
我心情顿爽,装作不经意地走近那瓶子,喃喃自语:“怎么突然有尿意了呢?咦,这里有个瓶子耶!正好,先放松二两再说。”便去拉裤链。
“别、别!”那瓶子里传出一把苍老之声。又听得“咯吱”一声,它下面一块两平方米的地板缓缓升起来,现出一个正方形透明柜子,里面赫然正是坐着轮椅的金手指,灰头土脸的。
我故作惊讶:“咦?!老头子,怎么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是秦广王和黑白无常三缺一,拉你去打麻将了呢!能够在撒尿的时候看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金手指没好气道:“我就快让你给气死啦!叫你救我的两位孙子,你办不到;还带来一件女魔头,教唆那些鬼奴犯上作乱!如果不是小馓子,我早就没命了!”
我撇撇嘴:“如果不是你将合德弄成那样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一直都是玉洁冰清,温柔善良的!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咳、咳、咳‘‘‘‘‘‘”金手指有点歇斯底里,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住,喘息着道,“躺在万年寒玉床上疗养时,她还好好的;可帮她解冻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还冷冰冰地对我说;‘如果你不是刚刚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谁想看我的裸体,谁就要死!’我只是想给她来个详细检查而已,她居然要杀我!你说,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天理何在哇!好心没好报啊!”
“活该!谁叫你心怀不轨!”我恨恨道,“换作是我,肯定会切了你的小弟弟,让你痛苦一辈子!哦,那是多此一举。现在的你,有也等于没有了。”
金手指愤愤不平:“谁说的?!我老人家有独门秘方,就算是前脚已经踏进棺材,照样生龙活虎,夜夜笙歌!哼,说我不行?那是天大的笑话!”
我眼前一亮:“你有独门秘方?是什么来着?”
金手指洋洋得意:“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不就是‘六神丸’加两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事,一件都没做成,还累得我鸡毛鸭血!”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央求道,“至多,我当天发誓,如果不能救回你的孙子‘‘‘‘‘‘”
他冷冷道:“算吧了你!发誓?还不是等于放屁!放完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无奈一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也没法子。我们把话题岔得太远啦,言归正传。你可不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合德解冻后的情形?”
金手指默然半晌,才道:“当我准备为她解冻之时,就已经发现有点不妥。通常躺在万年寒玉床上治疗,不到一小时,就会被厚厚的冰块封住,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她却与众不同,只是覆盖着薄薄的冰层,宛如罩着一件蝉蜕纱衣;里面的她,隐约发出一团红光,面容和身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叫小馓子帮忙。解冻后的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那红光是从心口发出的。”
我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恨恨道:“说!你是不是已经对她做过些什么?要不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看过她的胸脯,对不对?!!”
“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紧张些什么?!老是像一只欲求不满的狗公,似乎所有的美女都和你有关系!太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他恼怒地瞥了我一眼,忽又苦笑,“如果已经看过她的胸脯,落到这种田地,对自己还算有点交代,也不至于倒霉透顶。可我才刚刚用惟一的手指拨开她的纽扣,她突然就睁开眼睛,那眼神‘‘‘‘‘‘”灰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立即打住。
“你究竟看到什么,快说呀!”
“呀、呀!你不要这么用力!捏着我、我的脖子,咳、咳,叫、叫我怎么说啊!”
我尴尬一笑,赶紧松手:“Oh,Iamsosorry!快说,她当时的眼神怎样?”
金手指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好像有两团火焰,会将你烧成灰烬;又好像是一处深渊,一旦被吸进去,就惟有下坠,下坠,下坠,永远都没有尽头‘‘‘‘‘‘我只能描述成这样。如果能亲眼目睹,就会明白是什么感觉的。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再遇到她!”说完,残弱的身躯无风而动。
我笑笑:“听起来倒不觉得恐怖,还真想见识见识。可是,那些鬼奴不是一直都受你控制吗,怎么会全部投靠她的?哦,小馓子在哪里?”
金手指露出一丝欣慰:“小馓子帮我探听消息去了。虽然要用控制鬼奴的药物才能让他活下去,但他始终不是真正的鬼奴,还会思考,还有感情。当时我一发现那小娘子动了杀机,便立即叫外面的鬼奴进来帮忙。可他们一碰上那团红光,便显得十分害怕,掉转头来对付我。若非小馓子及时将我推到这墙角,令我有时间启动机关,与他暂时躲藏起来,逃过此劫,恐怕早已被撕成碎片。”
我“哦”了一声,又问:“破墙的那些血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合德居然带着那些鬼奴来帮我解围,或许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呢!”
金手指冷冷一笑:“她有没有失去理智,我可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报复心理很强,主要是由她心口的那团红光所激发。既然她曾经中过‘黑寡妇’的剧毒,一定会回去报仇,将那只毒蜘蛛以及周围的一切全部毁灭。至于那些血迹,大概是某些被机关所伤的鬼奴留下的。我的机关虽然不至于致命,但还是很厉害的。”
我心道:原来合德并不是有心来救我的,只是想找一只蜘蛛报仇而已。天大的笑话!
第十五章 绮丽温柔乡
第十六章 欲望销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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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咋舌:“每座山的高和周围都是三万里,一只大黑神龟就能抗起它,也太夸张了吧?这样的神龟,也可以算是乌龟的祖宗啦!”
田心也不理我,继续说她的:“背神山的乌龟们,做这种工作,也并不就十分老实。有时它们背着背着,也会突然兴致发作,大伙儿在一起,在沧海中拍着它们的手爪,快乐地舞蹈起来。这种无益的游戏,当然会使神山上的神仙们小小的受点苦恼;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