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烧人粮食的。
玉米不值钱,山里人都是指着春收的小麦存活,若是这一季的麦子没了,那日子真就是举步维艰。
当那人手里的打火石磨出火花时,呼格的眼睛变得狠厉起来,不过他没有阻止,他有了新的主意。
安均着急的看着呼格,现在那人已经引燃了一撮杂草,只要他把草扔进院里,那她们家的粮食就全毁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不去,我去了啊!”
安均说着就要去逮那人,呼格一把把人抱到怀里,“别着急,等等看。”
把媳妇抱好后,呼格吹了声口哨,就见无数的鸟都被惊醒了,然后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他们家前面不远处就是村里的河,河的两岸全是高大的树木,树上最不缺的就是鸟。
让群鸟这么一叫,不知谁家的狗被吵醒了,然后也跟着叫了起来,狗叫就跟传染似得,一个接一个的都叫了起来。
本是寂静的夜再也不寂静。
因为狗总是不停的叫,这时有人起来查看情况了,现在家家户户的院里全是粮食,狗这么使劲的叫唤,让谁也没心思再睡觉。
那个准备放火的人,拿着已经引燃的干草有些傻眼,可能是被突发状况吓得吧,竟然就傻傻的在那站着,连动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干草烧到了尽头,应该是他的手被烧着了,就听啊的一声,那声音还真叫一个凄惨!
安均听了都有些不落忍,你说干个坏事容易吗!
这时住在附近的人已经出来查看情况了,手里还举着火把,就跟要干什么大事的起义兵一样,那叫一个大气凛然!
山里人虽然淳朴但又不是傻子,一看那人手里的东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人们也没怀疑,特利索的就把那人给绑了起来!
在男人们干完这些后,女人们也随后走了出来,人们有的在猜测这是怎么回事,有的在打听这人是谁,还有的在讨论这人是打算烧谁家的粮食……
反正讨论的非常激烈,一如既往的大娘们的风范!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把老族长给请了来,老族长叹了口气,“先把他压到我那里吧,派两个人看着,赶明儿送到县里的衙门。”
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人们也就都散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明天还要干活呢。
呼格抱着还在呆呆的安均,“回家了,你不困吗?”
就见安均两眼楞直的看着她男人,“这都是凑巧吧?你就是吹个口哨竟然就让事情圆满解决了,太不可思议。”
呼格笑笑摸摸她的头,“你是不是想说,瞎猫碰到死耗子?你想的没错,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两人回到家后,安均由于太激动所以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她也不回屋,就那么在呼格的面前晃悠。
“你刚才看清那人是谁没?我看着像是呼一世身边总跟我呛声的那个。”她跟那人也就是见过两次,刚才又离得有些远,她不是很确定。
“就是那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安均哼了声,“我就知道那人是个坏坯儿!跟着呼一世的全不是好人!明天肯定有他好受的!”
呼格已经脱了夜行衣,他正准备上床休息,“你不困么?”
安均听出人家话里的意思,也没再多留,“你睡吧,这么晚我也该睡了。”
转天的呼家庄是异常的热闹,虽然人们都很忙,可还是都抽空去族长家瞅了几眼。
呼一世以前都是住在县里的,在村里住的时间不太长,所以对于他的随从,村里人并不怎么熟悉。
但是现在大家都熟悉了,半夜烧乡亲的粮食?有钱人可真会玩儿!必须送官!
呼一世该是第二天才得到的消息,他来的时候还给族长拿了不少东西,全是新鲜玩意儿,村里人都没怎么见过。
还说几句场面话,说是自己对下边人太过放纵,这才给乡亲们惹了祸,还说他以后会好好管教下边这些人。
安均挤在人群里,翘着脚儿往前看,但由于人太多,她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能听到呼一世那么狂妄的人道歉也不算白来!
族长不发话,呼一世就不能把人领走。
这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送到衙门去!这种祸害不能留在村里!”
接着就听不少人都跟着附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意思都是一个,就是必须送官!
安均也跟着人们喊,送官,送官,那喊的可叫一个爽。
最后就是,送官了,是村里几个比较强壮的男人去送的。
只是到了衙门那里,有些让大家失望,不知是因为呼一世家提前打点了关系,还是因为这案子不大,反正衙门没有接。
说是证据不足,没有受害人,没有造成损失。
安均听后有些气绝,她家还指着这一季的麦子还食肆的帐呢!要是真给烧了谁赔!
狗官!
因为官府不管,这事也就这么样了,不过族长倒是发了话,不许那人再来村里。
呼一世是因为在县里惹了事才回的村,他现在还需要在村里住不少日子,所以对于族长他还算给面子。
那个随从不知呼一世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是没有回村。
其实村里人都明白,一个随从又不是本地的,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半夜去别人家里放火,这肯定都是主人指使的!
自从有了这件事,村里人对呼一世这个大少爷都不怎么待见,但是人家大少爷并不在意,人家有钱怕什么!
第四十三章 她也是曾闪耀过的()
放火的事解决完了,呼格家的麦子也都已近脱好粒,并且装了麻袋!
现在就剩去县里卖了。
安均用手指戳着麻袋不停的数,才三十三袋儿,还是小麻袋,怎么会这么少?
“呼格,咱家的粮食是不是没全在这儿?”
这话问的呼格有些想笑,“这些还不够?就三亩地,你以为能收多少粮食?”
“反正是少点儿!”
呼格正忙着收拾院子,他也没再跟安均说收成的事,其实今年他们家的收成还算不错,若是往常的年份儿,也就是收三十麻袋。
等秋收过后,他打算在院子里养些鸡,这会儿趁着有些时间他准备把地方收拾出来,院里种的菜有些已经在爬蔓,也需要搭一下支架。
事情有些多,每天都是忙忙碌碌,不过他感觉这样的日子还不错,很充实。
本是一直守着麦子的人跑了过来,“呼格,你打算把家里的麦子都卖了吗?我听大娘们说,每到过节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都会吃些面食的,咱们把麦子都卖了,拿什么磨面?”
“不全卖,留下三袋儿。”
听到这话,安均笑了,她就说她不能常年都吃窝窝头!
卖麦子的牛车是呼叶向他老丈人借的!王柳儿家里种的有梨树,为了方便卖梨子,前几年置办了这么一套家当。
现在两家处的还不错,借牛车的事,呼叶一说那边儿就同意了,呼叶还跟他老丈人提了家里要种果树的事。
王老爹是个实在人,满口答应要帮他们一起去买果苗。
等呼格把院子收拾好,王老爹就驾着牛车过来了,老头叼着个烟袋儿还哼着歌儿,安均听了有些想笑。
“王爹爹,你这歌哼的忒没调子,跑的太远了。”
呼格去扭安均的耳朵,“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安均特想翻白眼儿,老男人是不是有病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开玩笑!
没一会儿呼叶和王柳儿来了这边儿,安均也就没跟呼格算扭耳朵的帐,这事以后再说!
王柳儿今天穿的是成亲时做的那件粉底小白花儿的衣服,她嫁给呼叶这些日子似是胖了些,反正模样是好看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瘦骨嶙峋的。
王老爹见到女儿过得好,笑的更开心了,烟枪被他吸的突突直冒白烟,那叫一个呛人!
牛车停好后,呼格和呼叶就开始往车上装麦子,三十袋儿麦子装的马车是满满当当,为了防止麦子掉下去,又用草绳在四下里绑了一下。
去县里卖麦子,是呼格和王老爹去的,人多了车子坐不开。
虽然呼格没在家,但是他给家里的几个分了活儿,就是去山脚那块儿地里挖树坑,这样等他把树苗买回来就能直接种。
安均有些不想去那边儿,她还在想着地里的粪,虽然她知道过了这些天大粪的臭味儿肯定散了些,但她还是不想去。
呼叶是个好孩子,见他嫂实在讨厌大粪,就说他自己去挖树坑,让王柳儿和安均去老地那边儿犁地。
犁地是个苦活儿,尤其是没有牛的时候,那可当真是把人当牛用的!
安均双肩挎着绳子,手里拽着绳子,不停的拉着犁往前走着,肩膀和手都被磨的生疼,但她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不就是犁地嘛,有什么好难的!最次不就是磨出几个水泡!听到自己的心声,她都被自己感动死了!
王柳儿在后面握着犁的把手,稳着犁,以防犁倒了。
犁地是为了破碎土块儿,还有就是犁出槽沟,这些都是为了方便耕种,所以犁地不只是使着劲的往前走,还要保证走的是直线。
两人虽然都很累,可前进的步伐很缓慢!这都是为了质量!
安均用手擦擦额头的汗,真的好心酸,想她当年在皇城那也是一人物,怎么就沦落到如今被当成牛用了呢?
她以前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经常都是急急躁躁,风风火火的,鲜少有安静的干一件事的时候。
她爹经常说她,她将来唯一的成就,就是一事无成。
为此她非常气愤,但是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别管干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热度没了,她就再也不想继续干下去!
看着自己耕完的一趟趟沟槽,安均颇感欣慰,看吧,她现在也是可以坚持的人了!
想当年她爹为了让她有些耐心,还特地的训练过她。
她爹当时是这么说的,“闺女,咱们不是普通人家,爹爹也不能陪你一辈子,若是哪天爹爹不在了,你还这么莽撞,那可怎么是好?”
安均从小长在世族圈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看了不少,所以对于她爹的话她很赞同,于是她便接受了她爹的魔鬼训练!
只是收效甚微。
她爹最先让她学的是太极,说这个最能修身养性,好,她练,太极再养性那也是门功夫,等她学好了,肯定就是天下无敌!
可是太极她才练了没几天,她爹也不知从哪知道了她的想法,当时就把教她太极的师傅打发出了安府,并且还跟府里的侍卫训了话,说是谁也不能教她功夫!不然家法处置!
当时安均十分不解,为什么她爹这么讨厌她学武功呢?就算到现在她都不太明白!
太极不学了,她就学刺绣,说起这个刺绣还真是磨练人,当时她都快疯了,愣是连个鸟毛都没绣出来。
后来她爹见她实在憔悴,刺绣的事也就算了,最后她学的是绘画,并且还颇有成就,她自创了一种画体——草画!
当时凡是见过她的画作的人,都夸她是皇城第一画师。
后来这事也不知被哪个傻嘚儿给捅到了先皇那里,她画画也就是玩玩,平常大家客气一下也就算了,到了先皇那里若是拿不出点儿真本事,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为此,她郁闷了好几天,并且额头上还长出了两个痘痘,但是事情就是这样,该来的总会来,所以她带着自己常用的笔杆子去了皇宫。
好在老皇帝对她是颇为赏识,还赏了一块儿匾,题了四个字,‘明月入怀’。
顿时她便红遍了整个皇城,不少大姑娘小媳妇们都视她为榜样,因为她是第一个获得先皇亲笔题字的雌性生物。
只是回到家后,她爹有些不悦,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过了。
第四十四章 生气的老男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期间,一趟沟槽又犁好了。
安均拉着王柳儿坐到地头上,“太累了,先歇会儿。”
王柳儿把水给她递过去,“先喝些水,一会儿我拉犁,你在后面。”
安均躺在草地上有些不想动,她先前想了半天以前的事,现在有些情绪低落,也不知她爹去了哪里,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
她只有很小的时候见过娘,从小到大都是跟她爹在一起,虽然他们爷俩经常吵架,其实感情还是不错的。
她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有嬷嬷,最喜欢做包子的御厨,飞扬跋扈的公主,好多好多人,她都有些想念。
“柳儿,你去过比县里更远的地方吗?”
王柳儿摇摇头,“县里我也只去过一次,更远的地方好吗?比县里还大吗?”
安均得意的笑,没见过世面的娃啊!好歹她也是从皇城来的,怎么能这么颓废!
“走,去干活儿!”
犁地这活儿虽然累,但是干起来比较快,因为它只需人拉着犁一趟趟的走就行,两人虽然干活的速度有些慢,可一上午下来,也犁了有半亩地。
下午的时候,王柳儿说是想先洗洗衣服再去地里。
安均虽不喜欢这活儿,可因为有伴儿又是去河边儿,她便答应了。
两人吃完饭,便各自取了衣服往河边儿出发,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河边儿并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照看婴儿的小媳妇,还有就是河里有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在捉鱼。
那几个小孩儿安均有认识的,便打了个招呼,河边的小媳妇她虽没见过,可人家却是认得她。
安均这人不怕生,人家跟她说话,她便跟人家闲聊了几句。
她还特地瞅了一下那几个小婴儿,她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这会儿都还不会坐着,一个个的全是躺在个竹子坐的小车里。
小孩儿不会说话,除了笑就是哭,高兴的时候笑,饿了便哇哇的哭,吃上奶就会老实的眯上眼睛,使着劲的吸。
她看着有趣,便用手指往小孩儿脸上戳了一下。
然后她就傻了,小婴儿的脸太嫩,她下手有些没轻重,就见一个红印瞬间就冒了出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你们忙,我去洗衣服。”
就听那个小媳妇在后面说道,“赶紧的你也跟呼格生一个,有了孩子过日子才热闹,我们那口子以前懒得很,现在有了孩子天还不亮就起来干活。”
安均在心里想,我家那个没孩子也是天不亮就起来。
山里人洗衣服跟大户人家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制的皂,都是用个棍子打,安均从小皮实,打起衣服来那声音真叫一个响!
王柳儿看的有些楞,“不用这么使劲,衣服会打坏的。”
安均耸耸肩,“没办法,一出手就这力气。”
在她乒乓的打了片刻后,王柳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是我来吧,我看你真的不是干这活的人。”
安均挺客气,把衣服往王柳儿身边一推,就跟人们闲扯了起来,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说戏的事。
王家村和呼家庄就离二里地,有个嘛事很容易就传过来,听大家想让她说戏,安均也没推脱,反正她以后是打算吃这碗饭的,现在练练也好!
她讲的是公主和驸马的爱情故事。
话说驸马是一个特别有才华的男人,并且科举高中,被当朝皇帝亲封为状元,那真是前途似锦,但是不巧他被公主看上了。
他们这个国家有个规定,就是王孙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