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呢喃着,出手狠辣,挑起根棍子便当做长枪。不断袭击眼前的活人,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是多么重要般。
“沐南笙!?”
他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像完全听不到般。招比招刁钻,溟玄为了不伤害到她,只能选择格挡与闪避。
可是南笙就像狗皮膏药般,紧紧的追着他。
这丫头的武功什么时候,这般好了?竟然能跟上他的步伐!
可是白天的她分明是没有任何武功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费解。她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可是眼下的情况……
溟玄看向南笙,注意到了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突然默了,从袖划出物,他举在唇边,轻吐出几个音节。
南笙就像突然被定住了般,然后突然所有神思回笼,而回过神来的南笙,第反应便是惊叫,“你个变态!”
声音不可谓不凄厉,惊起乌鸦无数。溟玄的反应却很是冷淡,很是冷淡,他轻飘飘的道了几句,“把衣服穿好,把这屋子里你的杰作收拾好。”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南笙……
看了眼背后,这屋子是大水了吗?怎么全是**的,而且东西都被撞的乱七糟的。
南笙朝自己刚刚洗澡的地方挪了挪,浴桶——全裂了。应该是被人生生拍成这样的,可是南笙完全没有映像。
按理说,她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可是这又怎么解释。而且溟玄为何会出现在屋内,难道是——
他觊觎自己的**!!!
所以拍碎了自己的浴桶!!!
“啪”的声,清脆响亮。沐南笙,别傻了,思想怎么可以如此猥琐。像是打不醒自己般,南笙又打了下,“嘶——”真疼。
但是两巴掌也打出了些不甚清晰,仿佛有,又仿佛无的影像。好像是自己很躁动,很想……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浔溪内
“王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可是还是没有见到皇妃娘娘的人影,她会不会?”
璃王揉了揉眉心,似是很疲倦,只是那温润的声音依旧如春风拂过人的耳间,“她不会,应当是有人使了手段,不让她看见。”
那人退下去,另个男人的声音道,“这样做,难道不会过火吗?”
龙若璃回头看向他,“烨霖,过不过火,你都已经与我上了这条贼船,是根绳上的蚂蚱了。”
烨霖难得停止叨叨不休,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又没心没肺的笑着说,“本城主自是无所谓,这本就是我的任务,追查劫亲案,倒是你。若是她知道了,想必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也许吧,但是现在哪怕让她恨着我,我也不想让她彻底忘记掉我。”
烨霖摇摇头,似感慨,“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璃王殿下吗?”
“谁知道呢?”龙若璃的声音有些飘渺。
他好像已经疯了,从他知道她真的跳水的那刻,从她说她失去了记忆的那刻。
他既希望她记起来,又希望她再也不要记起来。可是最后他还是希望她记起来,他不能忍受,在那个曾带给他温暖的女子心里,没有丝毫属于他的痕迹。
爱与恨,泾渭分明,两种极端。龙若璃知道,旦她记起来,他们之间的可能……
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也不能忍受她说她喜欢溟玄,在他的面前喜欢上另个人。
所以那天,当她对溟玄说出那样的话后,龙若璃彻底失控了,那痛苦较凌迟更甚。
可是原来还有更痛苦的事!她说,江湖散场,再也不见。她说,不等他了,不娶他了。这个诺言是自己守了多少年的啊!就这样彻底的,无情的粉碎。可是她说,她选择去忘记,绝望的选择去忘记他。
可是啊,南笙,你知不知道,你定会回来的。
无论如何,你定会再回来找我的。
你不再是当年的你,而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谁才是那个栽树人呢?
第一百零九章,少女怀春()
南笙哆哆嗦嗦穿好自己的衣服,才施施然走出来。 她满腹疑惑,“溟玄,你听到过段很诡异的笛声了的吗?”
“很诡异吗?”
南笙不断的点头,像捣蒜。
溟玄……
竟然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他的笛声,难道不该是动听吗?
“那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诡异。”
南笙还有点迷,有点莫名其妙,便见他袖滑出物,他抵到唇边。
那是只——白玉笛!
那曲子是他吹的!
而当笛声奏响的时候,南笙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那微弱的幕在脑子迅的划过,南笙突然明了。那么诡异的笛声,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又没有阻止。
那便只能说明,吹奏者就是他!
他竟然还精通乐器——
南笙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这声音不对头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动,南笙努力的控制不乱动却还是做不到。
那笛音诡谲多变,神秘莫测,而南笙随着音调的变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做出各种动作。
溟玄看着南笙这副傻傻的样子,微愣,之前的曲他是随便吹奏的,不想后来觉得心烦闷,调子也带了些杀意。
不曾想,这傻女人就陷了进去,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本领,在将长枪给她的时候,他便看见了她手心里的茧,那应当是练武所致。而且那样的纹路,只能是长枪这种武器。
而与自己切磋时,她又是副完全没有武力的模样。他想到那些人传的,沐大将军的嫡女曾寻过死……
心突然泛起了阵阵波澜,荡开涟漪,他突然想了解她的过去——
诡谲的笛音蓦地转,南笙觉得意识瞬间便被抽离了脑海。她的眸子又失去了焦点,不知道看什么的最后转向吹笛人。
溟玄问,“你的名字?”
南笙答,“沐南笙。”
“来自哪里?”
“魔都。”
魔都?那是哪里,整个大熤都没有这样个地方,难道自己的怀疑是对的。这个丝毫完全不含“沐南笙”特征的人,其实是另外个人。
他走到南笙面前,看着她的脸,试着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迹。可是却没有任何衔接的痕迹,可是他知道,有种人皮面具是人眼看不出的。
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上,感觉到指尖下的身体微微的颤。他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还真是敏感,明明已经被他的笛音所控制住了。
身体的本能却还在,“那这样呢?”他低下头,在南笙的耳边吹了口气。
“啊——”
女声似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没有焦距的眸子看了看眼前的东西,又移开了。
溟玄看到那小巧的耳朵开始染上粉云,便不再闹她了。“煎”过火了不好,要这样半熟半透的,慢慢来。
他在她脸颊与丝间摩挲,有些精致的人皮面具,例如鬼医的,只有行家才能摸出来,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却只是触到片平滑圆整,难道,他真的猜错了?
罢了,罢了,自己为何要如此……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与自己,只能是陌路人。
溟玄没有解开对南笙的控制,而是在月下静默的吹奏个人的幽夜,南笙凑近他,似乎想看清他,揉了揉眼睛。
随后放弃了般的,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沉醉在了笛声里。
看她听得如痴如醉的,难道是懂音律的,溟玄问,“会笛子吗?”
南笙道,“会。”
他有些不敢相信,将笛子递给她。
南笙歪歪头,把玩着手的东西。溟玄心道,“果然是不会的。”
正准备收回白玉笛,却见她已将笛子抵到了唇边,握笛的姿势也完全正确。
始时舒缓,进而急促,跌宕起伏,却又连绵不断,余味隽永。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也不为过。
他学乐器,起初是为怡情,修身养性,后来便是为了杀人……
这样清越悠扬的曲子是有多久没听过了,她竟然将整曲高山流水用笛子独奏了出来。
知音有多难觅?
恰似江滔滔春水向东流啊。
没想到,她连这种难度的曲子都如此纯熟。她,还会给人带来多少惊喜呢?
曲毕,南笙将笛子递回给溟玄,溟玄却没有接,他道,“再给我吹曲吧。”
这些年,原来真的,已经好累了。突然就想像醉死在他笛声里的人样,这样安静的再也不要醒来。
由这只笛子奏出的曲子,有摄魂的作用。心神不稳,或者内力低下的人很容易便被笛声所惑。是以南笙才如此容易便**纵,才能如此安静的演奏出曲高山流水。
但是这只笛下,还没有不能操纵的人,除了他。
可是现在,他却想,卸下所有防备,醉死在这悠悠的曲。
笛声悠悠,婉转千回,似诉还羞,似少女在低低的轻语呢喃。
他心也升起股奇怪的感觉,溟玄正纳闷。
旋即了然过来,这分明,这分明是只关于少女怀春的曲子!
沐南笙!?
不得不说,她对笛子还是有定造诣的。以至于溟玄难得彻底的放松下来,想听听曲的禅意,却被这少女怀春给扰了心绪。
提起周身内力,笛声无法再扰乱他,可是他却觉得心更加烦躁难安。
不知怎地,他脱口而出,“你喜欢龙若璃吗?”
说完溟玄自己就愣了,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南笙却快的回答,似乎不用经过思考。“不喜欢。”
“那你喜欢……”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疯了,有些癫狂的笑起来,邪魅如斯,颠倒众生。
而面前的少女眸虽是没有焦点,却还是痴痴望着那笑得癫狂,笑得寂寞的人。
随着他的笑,笛声也变得凄凉起来,交相辉映。寂寞如雪,如斯孤独。
听到这忽然变调的笛声,他有些哑着嗓子道,“你懂?”
南笙没有说话,只是笛声婉婉,幽幽不绝。余音绕梁,不歇。
第一白一十章,玄笙()
这双素手纤纤
这段宿命浅浅
这支流年
迷了谁的眼
※
这曲情意绵绵
这对秋瞳潋潋
这张笑颜
乱了谁的心间
若为这笛声寄段情,谁又能与之相呼应?那曲的人儿啊,你可能听懂我的心声?
现在的南笙,毫无防备,随心而,不顾忌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彷徨。 将心所藏尽数用笛声娓娓道来,却不自知。
可是啊,溟玄却听见了,也听懂了。
以曲传情,那幽幽的调子,藏着多少心意。
可是……
有些东西,注定没有结局。
他甚至没有等她奏完这曲,便解开了对她的控制。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会失控,他害怕有些东西会就此脱离原来的轨迹。
南笙是猛然清醒过来的,脸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溟玄便用他那独特的冷冽声音面无表情的道,“我将教你只摄魂的曲子,你用心听着,好好学。”
南笙虾米,什么鬼,她还完全没有搞清状况啊!生了什么?
可是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溟玄便已吹奏了起来。若是内力高者,只是用内力催动这只笛子,便能有不凡的效果,而南笙这种弱鸡,则需要吹奏出特定的音律了。
溟玄还是用了整整三天,才彻底教会南笙此曲,将之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
而这三天,南笙简直有种日了狗了的感觉。溟玄这厮严起来,比夫子还变态。她简直太天真了,曾经以为夫子那种教学方法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天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这朵如此娇弱的花朵,他也舍得摧残。哪怕只是稍微吹跑了个调,他也能让她重吹那小段百遍。
枯燥,乏味,重复的无限循环……
让南笙再也不敢打野,认认真真的学完了整曲。摄魂曲?听起来蛮好玩的。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南笙便拿山里的兔子做研究。但是,兔子是听不懂音乐的……
于是溟玄便抓了几个人来给南笙练手,他们毫无知觉的被抓上来,毫无印象的又被送下去,这切,都没有丝毫的记忆。殊不知,已经被南笙当做了小白鼠。
而当南笙快能用普通的竹笛也能将这摄魂曲的效力完美的展现的时候,她止步不前了。
无论溟玄使用什么方法,那仿佛就是她的顶峰,再也无法向前更踏进步。
不知为何,越学,她越有种感觉。只要她学完了这支曲,他便会离开自己。这几天的日子,宛若做梦样。虽然他很严,但是两人就这样朝朝暮暮的相对,切仿若个梦境。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只有她和他。伴随着飞鸟,轮转日夜。
而南笙的这种不安随着进度越来越强烈,终于……
溟玄将那只白玉笛横在两人之间,他道,“此笛赠你。”
“这是你的笛子,随身之物,我……不能收。”虽然心里在疯狂的叫嚣,好想要,好想要,但是南笙还是矜持的拒绝了。她不蠢,这只笛子乃是他的随身之物,况且她用普通的竹笛也能奏出摄魂的效果了。
“你拿着,我并不使用,只是闲来玩耍,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弱到需要借助笛声来杀人的人?”
南笙……
这绝对是歧视,他还是嫌弃她是只小弱鸡。但是这只白玉笛确实是能事半功倍,南笙认命的将它小心的收好。
若是南笙知道这只白玉笛的真正意义,它的真正面目,知道它曾经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不知道还敢不敢乖乖的收下!
“这只笛子有名字吗?”
“没有。”
南笙眼前亮,“那我可以叫它玄笙吗?”
玄笙?溟玄微愣,她?
“随你,既然已经赠了你便是你的东西了。”
玄笙,玄笙,玄笙……这又是何苦?
可是南笙只是乐开了花般,像得到了糖的小孩子。溟玄似乎也被她傻傻的笑给感染了,嘴角荡开涟漪。
这笑清浅,不带任何邪气,落入了谁的眸间。
溟玄再次带着南笙来到大街上,买买买是女人的天性,而南笙自觉已经花了他很多钱,反常态的收敛了起来。
大街上很是杂闹,各种卦细碎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唉,沐大将军这次算是走了浑招。”
“可不是吗,谁家不是把女儿眼巴巴的往天子的龙床上送啊!”
“本来听说是那魔头掳走了这洛城第美人,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沐大将军自导自演的出戏。”
什么鬼,但是心却渐渐升起不好的感觉,南笙有些茫然的看向溟玄。
溟玄直接将她带到张贴告示的地方去,他道,“有些东西,是逃不掉的。”
南笙越看那张告示,越像个雕塑般的站立在那儿了。整个沐大将军府全部被收押,理由是抗旨不尊,欺君罔上,还有通敌叛国等多条罪名。
告示上还画了两张画像,旁边批注着劫亲案主谋,重伤璃王殿下,残忍杀害整个迎亲队伍,异国人士。而那两人,赫然便是被她送出去的浅夏与秋思。
这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溟玄道,“收拾收拾,明日你便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原来不是他离开自己,而是自己离开他吗?南笙突然想起了龙若璃的那句话,她定会回去找他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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