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感一直很准,每一次都不例外。
我好怕,好怕,好怕,怕你会再次离开我,怕我会抓不住你的手……
我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换来他一个惊讶的停顿。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些,更紧些……
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幸福。
似乎感受到我的心情,他在我的耳边喃喃道:
“别怕,别怕……”
我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怕,我不怕。
我以前便答应过你,所以,我不怕,也不在意。
我只是……只是……呃……不适应而已……
唔……真的是不适应而已……
咳咳……
嗯……关于这个问题的细节问题,我想我们下次还是讨论讨论,嗯,会比较好……
嗯?
我好像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不过……
算了。
明天再说吧。
明天说也不要紧。
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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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回复:《半壁江山之男儿国》 BY青青壁虎(我的子民啊,赐予你得天
我想我很快就有点后悔了。
满脑子都是“再议,再议”的呼声,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大脑已经自动自发的把将来要跟他“仔细”
讨论的“问题”的细节给过滤了十七八遍,等到觉得自己的理由足够充分到使他让步的时候,才满意的醒
了过来。
“埃……”我一伸手,翻个身,想搂住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了冰冷的床铺,不由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吃干抹尽就溜?这可不是好现象。
我动动自己全身酸软的身子,不由得再一次一万个后悔昨晚的心软,努力揉着自己的腰从床上坐起来,一
不小心却又倒了下去。
外面正午的阳光已经照的明亮,若不是我刚才不经意间撩开了床幔恐怕还不会发现……
等等!
不好的预感突然一闪而过,我心中一沉,手中用力,一把将窗幔掀开——
那一张昨夜还静静的躺在桌上的信笺已经不翼而飞。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的力气一松,头又重重的摔向枕头。
抬手摸摸身旁的位置,第一次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埃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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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紧拳头,又松开,拿起一边的衣服,从床上坐起来。
乐文和我约在城郊“喜来”客栈。
虽然时间已经有点过了,可是,如果我立刻赶过去的话,也不是来不及。
我打开门,微微皱了皱眉,来到新桥的房间。
房门紧紧关著,我轻轻叹了口气,将插销弄断,走了进去。
一挥袖,将空气中的剩余的迷烟扫去,不禁露出一个苦笑:
果然是身边的人最最难防,就连新桥竟然也会中招。
或许,他也从未想到,埃尔会做这种事吧?
我有些无奈的将晕倒在地的新桥抱到床上,探探脉搏,药量很重,恐怕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只好帮他盖
好被子,放好床幔,沈吟片刻,终於放弃留书的打算——
恐怕埃尔是以我的名义去的,谁也不会想到临时换人吧?
将房门轻轻掩上,点了几个守卫跟著,抬脚跨出了大门。
坐在青色小轿中,看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一阵感慨:
在这个历史上经由无数战火铸就的潼关,每个人是否也要面临无数的考验呢?
直到将那心志磨尖,意气磨锐,直到练就一幅钢筋铁骨,百韧柔肠?
小轿七转八弯,忽的停了下来,我心中微讶,便听一名跟在轿边的侍卫恭敬的禀报:
“起禀陛下,前面有个人挡住了路,陛下少待片刻,待侍卫们将他赶走。”
我一挑眉,一个念头忽然浮上脑海,微笑道:
“不用了,让我下来,这个人,你们赶不走的。”
侍卫不敢说话,轿子很快被稳稳的放在地上。我掀开轿帘,果然见到了那个白衣翩然,折扇轻摇的俊俏人
物。
他的衣饰还是很华贵,气质还是很从容,就连见到了我从轿中下来,那挂在嘴角的微笑也还是那麽风流倜
傥,颠倒众生。
我忽然有点羡慕起萨克斯王来——就算他的国力、兵力比不上凯因和扎伊,可是,凯因王和扎伊王却生不
出这样一个玲珑心思,智计无二的儿子;也忽然理解为何当年凯因王见了仍是稚儿的武思仪,会这般著急
的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了。在同龄王子中,这样杰出的人物,实在是难得。
如果说之前还是纷纷乱乱的猜测,难以理清的疑惑,那麽,见了他,连日来的不解终於找到了原因。
武思议微笑著向我打了一个揖,我点头回礼,挥手让侍卫们退开,好在此处已经接近城郊,没有什麽行人
,我们这样的举动并不会引人注意。
“多日不见陛下,不知陛下身子可还安好?”
“多谢王子挂念,朕的身体好得很。”
“日近中天,不知陛下匆匆而行,意欲何往?”
我微微一笑,反手剪在身後:
“王子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武思议闻言,“啪”的一下收拢了扇子,笑道:
“果然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我看著他的笑容,心中忍不住微微叹口气,眼睛四下一扫,这四周的景物竟与前先兵营驻扎出的小树林有
著七八分的相像,侍卫远远的守在外面,有意无意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可是
,又听不见我们的谈话,可见,也是受过一等的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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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开两步,伸手抚住一棵树干,林间树叶沙沙,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只留下几个斑驳的光晕。
武思议竟然也微微叹了口气,走到树边:
“原来陛下连这个也猜到了。”
我点点头: z
“可是,我却不知道王子是什麽时候看出我就是伊文的。”
武思议闻言微笑: y
“不,陛下应该说,不知道小王是什麽时候看出伊文就是陛下的。”
我心中动容: b
“哦,什麽时候?”
他笑笑,一扬手,折扇又再次摆开。
“其实行文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有没有易容过,一眼便能
瞧得出来,更何况,为陛下易容的人手法并不算高明。况且你的气质、谈吐、应对,怎样也不会是一个籍
籍无名的小将。可是,潼关城中,前线军营,还有哪个重要人物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呢?太子殿下、宰相
大人、禁军统领、镇守潼关的副将琪瑞、穆武,参军查克纳拉,温斯耶尔我那天上午都已经见过了,又可
能出现在此处,我又仍然没有见过的,便只有皇帝陛下蓝斯格和征西大将军埃尔了……当然,军营是卧虎
藏龙之地,也不排除有能人异士隐姓埋名,居於此处。可是……”他朝我露出一个微笑,“陛下要知道,
如果一个人一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贵族气质,是常人所模仿不来的。”
“所以,你那时就开始怀疑,我是这两者之一。”
“没错。不过,虽然伊文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名字,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蓝斯格*修*伊文*戴菲路亚*斯巴拉
*冯*埃斯洛尔……皇帝陛下用的竟然也是真名。”
“武思仪*洛尔*行文*冯*奇古奇洛克。既然王子用的是真名,礼尚往来,我用真名也是自然。”
武思议闻言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
“陛下的胸襟,果非常人能及。”他拍拍树干,似是回忆起了我们之间那短暂相处的时光,“真正肯定陛
下的身份,是第二次见到陛下。”
“哦?”我细细回想,那天的我太过幸福,太过甜蜜,常常不由得出神,“到底是哪一句话说得不对呢?
”
“不,每一句话都没有问题,”武思议摇摇头,“但是,能够让皇帝陛下最宠爱的近臣禁军统领大人亲自
出来寻找,又亲密无间,毫不做作,反应再自然不过的人,除了被曾经身为内廷总管的新桥大人近身服侍
数年之久的皇帝陛下以外,还会是谁呢?”
“原来那天新桥来找我,你都看到了。”
“是的。”g
“那既然之前你确实没有看出来我的身份,我可以以为,你的那个邀请是出於真心的吗?”
武思议闻言微微沈默片刻,方道:
“陛下以为呢?”
我微微苦笑:
“自然不是了。不论我是你猜测中的哪一个,都是对战事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果真随你同去萨克斯,萨克
斯无疑变得了一块绝佳的护身符,而奥第斯却只会缚手缚脚,对你来说,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就算是事实,有时候,事实说出来,还是挺伤人心的。
“若是陛下当真随我去了,今日便也不会有这些痛苦的选择,不是吗,陛下?”
反将一军,直入心髓。
“若我当真去了,你又会如何处置我呢?”
“当然是听凭父王发落了。”
“那些什麽萨克斯王对著一幅画像神魂颠倒的传言,恐怕是你刻意散播出去的吧?既然当初求亲就只是一
个幌子,那麽当然可以再造一个幌子,而且,比前一个更动人,更打动人心。你故意混淆视听,希望我相
信萨克斯王对我是真的在意,这样,你出手告发乐文谋反也就有了一个更加可信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
,更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站在我身边,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你用瓦伦的出身问题,晴公主
的去留问题,利益分配问题,你父王的感情问题……作掩藏,目的只是为了掩盖你找我谈判的真正用意—
—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让我们兵戎相见,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错。父王就算再怎麽为陛下的风采颠倒,再怎麽感情用事,他毕竟还是一国之主,江山与美人,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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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重,他的心里清楚得很……更何况,行文若是真的一力促成陛下与父王的美事,又将母後置於何地呢?
”
“可是,你的话,我本来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所以说,行文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你偏偏发现了乐文对我的感情,你玲珑心思,百转千绕,” 而乐文他,在这之前,又确实曾经口口声
声对我说,他要这个江山,他要做皇帝——就因为我说,除非他能坐上这个位子,否则永远是我说了算。
事实是如此的巧合,“以至於我不得不信。可是……我仍然犹豫,仍然没有出手,你也仍然没有达到目的
。所以,你又出手了……”
“所以,你又出手了……”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只能逼你们速战速决。”
“所以……”我倏的握紧拳头,嗓音有片刻的沙哑,“那次街上的刺客突袭,是你做的。”
“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可是,陛下竟然还是认了出来。”
我苦笑。我也是到现在才想通,当时我那麽激动,虽然事後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有仔细思考,其实,若
真是乐文作的,他又怎麽会记得不让死士的衣服上留下任何记号,却又让我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烙印呢?唯
一的解释便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若是他当真要派刺客,那麽也该像在晴公主那里的那次一样,什麽信息都不留下……
我心中隐隐觉得,就连晴公主那次,都不是乐文作的,很明显,那一次,是冲著公主去的,而且,如果乐
文真的要杀我,绝不会派刺客那麽麻烦,我在他面前几乎从无防备,他若真要下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无色无味,服下以後与重病暴毙无异的药,这世上又不是没有……
所以,就像我就算想要除掉他,也是除掉他周围的势力,拔掉他的利牙,却不会置他於死地一样,他也同
样不会要我的命。
我看著清风徐徐,心下一时感慨良多:
若是我早点想透这一层,又怎麽会……
心下忽然一动,那麽埃尔他是去……?
埃尔也许已经隐隐看出一些不对劲,也许,他跟乐文见面真的可以化解这一次的危机?
我的心里忽然一松,原先的焦虑渐渐散去。
“你故意在我们两边煽风点火,促成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势,只要我认定了乐文的谋反是事实,那麽,我一
定会下旨办他,而身为太子,背後又有一定势力的乐文,决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偏偏无法解释这之间
的误会,疑心既起,就算表面依旧光滑如初,这内里的伤痕也是难以修复……”我心中轻叹一口气,好毒
的计谋!
“至於这最後究竟是谁生谁负,你根本也无所谓吧?经此一役,奥第斯内部必然元气大伤,官员、将领大
换血……”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局面……我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
“不,”武思议闻言竟然摇摇头,“事实上,我以为,这场争斗陛下赢得几率大些。所以,才会在一开始
,便在感情上做足功夫,只可惜……”
“只可惜,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麽你的作为都是白费。”
他的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倒也未必,至少最基本的效果总能达到的。”
我一震:“什麽意思?”
* * *
潼关城郊,“喜来”客栈。
称其为客栈,事实上也是一种抬举。
这样的规模若是放在帝都奥良,根本就没人会瞧上一眼,可是,在这个前沿小镇,这样的店面已经实在很
难得。
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来,已有些夏季的热度,地面上扬著一层淡淡的清尘,使这个原本就生意清淡的小店更
显得寂静起来。
可是,这寂静的背後,是否掩藏著一种情绪,叫做紧张?
客栈的外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挺立著手握长枪的守卫,刺眼的阳光使得他们微微眯起了眼睛,汗水
顺著额头,沿著鬓角流淌下来,直入了脖颈里面,在不易察觉的时候,握著长枪的手心里,已经淌满了汗
。
一顶青衣小轿停在了客栈外,侍卫迎了上来,虽然知道里面可能坐的是谁,还是忍不住多年盘问的习惯。
可是,站在那顶青衣小轿旁的人,打消了他的念头。
作者: 夏ぁお朔夜 2006…10…27 22:34 回复此发言
137 回复:《半壁江山之男儿国》 BY青青壁虎(我的子民啊,赐予你得天
能令得宰相大人随侍轿旁的人,除了当今皇帝陛下,还有谁呢?
瓦伦没有跟进去,轿子在门口停下,里面的人,撩开轿帘,走了进去。
推开二楼的雅间,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经立在窗前,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却是一愣。
“怎麽是你?”
埃尔闻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夹杂著一种别的什麽味道:
“为什麽不可以是我?”
乐文怀疑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心下忽的有几分了然,却仍是问道:
“他呢?”
“他还没有睡醒……”醒了,也未必有力气过来,知道面前的人在怀疑什麽,後半句话并没有出口,却说
:“你放心,他安全得很。”
乐文注目打量了他片刻,点头道:
“我相信你。”语中,却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难道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想和他一起共处片刻,哪怕是听他说教也好,也是一种奢侈麽?难道说,就
因为当初他选